金鷹帝國 正文 第五卷 飛鷹展翅 第七章 一見鍾情
    作者孤月鷹

    正在欣賞艦隊登陸的葉鷹面前抬過來一個喘息的黑衣人,跟著到來的是唐劍,只聽他說道「據此人講,他是水鷹第十組的水鷹,從百里之外跑步趕到,探得宋家水師正在和唐家水師在第十寨前的廣闊水域大戰,第九寨主力全部出動支援,寨內只有不足兩千人留守。」

    葉鷹點了點頭,上前驗看了自己親自製作的腰牌後,方才肯定的說,「是我安排的。記他大功一件,升為憲兵中隊長。抬下去吧。」

    然後,他將目光轉向了任水雲。任水雲無奈的笑了笑,說道「停止登陸,登陸人員負責奔襲第九寨和第十寨;所有運輸艦在第十寨上游合適地點登陸,搜索埋伏在第十寨周圍,並向兩岸快速開進,控制戰略要地;所有戰艦除前鋒準備對岸進攻外,全部準備水戰。」

    關於金鷹大帝的飛流直下,後世有兩種看法第一種認為是葉鷹的軍事才能,事前做了精心的準備,整個計劃實施過程中的奇怪現象都是葉鷹埋伏的伏兵——從一開始唐家陷入被動就是葉鷹戰略上的勝出,之後清江口城西城門出現的憲兵中隊長薛守,很可能就是他在秦州騎兵靠近的時候供給唐兵已經控制的西城門,致使騎兵入城的;其後順利奪取唐家戰艦,勸降唐家將領,又用蒙汗藥這一計策巧妙的運送兵力,不顧林立的頑固勢力而大膽的分散兵力勸降部分城池守軍,最終依靠大量的降軍給頑固分子巨大的壓力而迅速奪取蜀州,創造了歷史上最經典、最完美的速攻戰例。而其中最關鍵的水寨攻擊中,第三寨的將領提前被刺殺以及後來提供宋唐水師大戰情報的密探都說明了葉鷹經過了精心的準備,最終成就了這一計劃的。而另一種說法則認為,很大程度上是上天的天意,是天成就了金鷹大帝,葉鷹是上天選定的大地的主人。在最危急的時刻,葉鷹趕到了秦州,清江血戰的奇怪黑夜和大霧,唐家三大將領的歸降,任水雲的不勸自降,都證明了這一結論。而且,宋家的出兵恰好吸引了本來應該十分棘手的九、十兩大水寨,並導致了失去營寨的第九軍第十軍的歸降,可以說如果沒有這些人和事的發生,即使計劃再完美,恐怕也必將損失大量兵力,耗費時日。這一切只能說明,金鷹大帝是天命所歸。後世之所以產生截然不同的兩大說法,是因為對於這一戰役,葉鷹始終沒有談過其中的詳情,對於身邊的親信之人問其事,他總是以「你以為呢?」來結束交談,然後就是顧左右而言談。

    林寒霜這位軍事大家根據大帝的隻言片語和從其餘人口中得到的信息,曾經仔細推敲過這一戰役,她是這樣分析的我不認為他是事先布下的陷阱等待唐家的上鉤,相反,這是一次臨時決定的計劃。當然,像他這麼一位通讀史書、博古通今的軍事奇才,對於唐家作出必然的防備是應該的,那麼他匆忙回到秦州只能說明他獲得了唐家攻擊秦州的可能情報。以他的水平,稍加分析就能得出唐家登陸的地點。如果真得像他說得那樣是一個圈套的話,他一定不會犧牲那麼多的士兵和平民百姓作誘餌,在周圍的山林中藏一支人馬並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如果說要奪戰艦的話,就更不能說明這是一個圈套了,因為秦州根本沒有戰艦,奪了戰艦,秦州那些根本沒有操艦經驗的所謂水兵根本不可能會讓他們順利回到蜀州。整個計劃在俘虜唐家三將領之前仍然沒有形成,而是分成了兩部分東出甘陝和強攻蜀州。而他或許更傾向於重創唐家之後出擊甘陝,奪去戰艦後,宋家必定會加強對唐家的攻勢,他可以全力對付南宮世家和可能會出兵的印月。而種種跡象表明,他心目中的最大威脅和最看重的都是印月。當他勸降了唐家兩大軍長之後,他的計劃方才成形。至於其他,憲兵薛守也許只是一個意外,第四寨的將領遇刺只能說明他更清楚殺手的價值和將領的價值——這從日後令敵人頭疼難奈有無計可施的影子殺手和黑雪組織就能看出出身於殺手屆的他對於殺手作用的發揮是多麼的完美。至於水鷹的那個探子,更說明了之前就已經安排了十組密探監視著十個水寨,更不能證明這是一個事先做好的圈套了。也許,他自己對於計劃執行到哪一步都心中沒數,即使他已經告訴了唐劍和唐豹;不然,一向慵懶的他不可能一直處於最前面,以此來判斷是否繼續攻擊前進。我想,之所以能成功,一半在於天意,一半在於人為吧。

    帝國後一輩的軍事大家,葉鷹大帝的弟子胡彥對於此說,對軍事研究人員直接說道,「別聽那婆娘胡言亂語,根本不是那麼回事。戰爭開始於戰略,表現於戰役,戰略可定而戰役中的戰術要因敵而定,因情勢而決,哪有那麼多天意?善戰如師傅者能轉變敵我優劣,把我之劣勢通過敵人的優勢轉變為優勢,臨敵而決。當然,對於一個軍事大家來說,必要的戰爭準備是非常重要的,此戰更能說明的就是情報第一。」

    亞士達城位於大食國的中西部,一座中等城市,本身按照撤退計劃,應該屬於放棄的城市,相距大食預定的中部戰線前出了將近一百四十里,原本是一座無人注意的地方,有大食王的叔父格拉多王公駐守。說起此人,曾經在年輕時代跟隨兄長——上一代大食王征討過印月和其他小國,南征北戰近二十年,頗富謀略。可是哥哥病重托孤之時,他卻拒而不受兵馬大元帥之職,反而主動要求到此地駐防。後來,看似專橫把持朝政的文武兩大重臣先後突然染病,數月後亡故,新王無驚無險的登了基。之後,王叔格拉多就成為了亞士達城主,連最後的兵權都要交出,大食王雖然仍有疑心,卻也要此人震懾其他軍中老將,最終讓他保留了三萬精兵,江城內的軍政大權集於其身。

    此時,印月的前方已經分成了左中右三路,在兵馬糧草齊備之後,開始向孤零零的三座大城圍去。可是,處於後方忙著調配軍需,安置國內移民和各城內務的大軍統帥大皇子諾夫托總算把事情交給了趕到的國師,稍微整理軍情之後,發現弟弟克法納迪已經十天沒有送回軍情了,不過他只是認為可能是送信兵中途被敵國的遊俠刺殺了,只是增派了2萬將士,押送著半月的糧草過去,畢竟那裡是左路大軍的左翼,萬一被敵人佔據,左路大軍的攻城就要受到很大影響,還是小心為妙。

    當葉鷹率領的戰艦衝出荊江口時,正在旗艦上觀戰的宋地心猛然得跳了起來,暗道「不妙,中了唐家的詭計!」連忙傳令正在追擊唐家潰敗艦隊的戰艦向他靠攏。而潰敗的唐軍看到援軍,反而士氣大振,返身緊咬著宋家不放。宋地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似乎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眼前新到的唐家戰艦已經在百艘以上,仍然在繼續增加;相反,自己的艦隊兩百五十艘戰艦中的兩百艘都用於此戰,與唐兵激戰一天,損失了五十餘艘方才佔據優勢,眼看已經擊潰敵人艦隊,敵人的援軍就趕到了,再想到大哥因為自己鄭州引發的血海而說的話,口中不由得喃喃語道「看來,真是天不予我宋家呀。」

    宋時倫突然指著成包圍之勢開進的唐家戰艦說,「二叔,你看,那艘戰艦上掛的好像是天龍戰旗;還有那艘,掛的也是天龍旗。」

    順著所指方向,宋地和身邊的宋玉琴看到確如宋時倫所說,大批的唐家戰艦上有那麼幾艘都懸掛著天龍軍旗。這更是讓他們不解,與此同時,宋玉琴也提出了另一個問題,「怎麼有些唐家戰艦自己打起來了?」

    當第十軍軍長收到勸降命令後,破口大罵「早就說任小子不是個好東西,想讓我們投降,絕不可能!唐虎,重整隊形,咱們衝過去。」

    第九軍長唐虎並未言明來人是自己留守在寨中的將領,但和第十軍副將艾明在出得這艘旗艦後,低語數句,然後奔赴自己的旗艦,率領自己的部下戰艦撤出了戰鬥,艾明也將自己能控制的戰艦拉出了戰鬥,剩下的幾艘很快就被群起而攻,沉入水裡了。葉鷹讓各艦放下小舟,盡力營救落水將士的命令,更是深得身邊一眾降將的人心。

    「看來對方無意決戰,只是要打撈落水士兵而已。」宋地的臉色總算舒緩一些。此時,一快艇靠上旗艦,登上來的傳令兵將一封綁在箭上的信交給宋地,「二爺,唐兵射來的信。」宋地展開念道「戰,君將盡沒,數萬生命濺血長江口,君之罪也!宋家水軍從此無有,君之罪也!況如何抗我秦州水路大軍?宋天家主俠義為民,必不願無辜枉死,何不早降?若不能決,望能遇宋家主共商。任水雲。」

    「想不到任水雲徒有虛名,連文理都這般差勁」宋玉琴竟然此時談起這個,實在讓宋地莞爾。「玉琴呀,任家除以水戰聞名之外,文治武功皆為上上之選。任水雲一屆無名而出任軍長之職,很有可能就是任家後人。以我看,此信雖文理不通,但卻是如同對面勸降一般,言辭犀利有力,又直擊要害,恐怕不是一般人所為。」

    宋時倫最關心的還是眼下,「二叔,現在怎麼辦?敵人已經左右兩翼圍了上來。」

    「岸上還有你爹埋伏的五千將士,生死不明。我先會會他,派人將情況告訴你爹。」

    得知宋天邀請對面一談的情況,眾將紛紛反對葉鷹前去,唐劍代表眾人勸道「公子,目前我軍佔據絕對優勢,一戰可殲滅宋家三分之一的水軍,奠定對宋家的絕對優勢。何必再冒險前去談判呢?再說宋天武功早已名揚天下,此去萬一被擒,得不償失呀!」

    葉鷹微微一笑,眼神和任水雲相交片刻,任水雲鄭重的點了點頭後,他說道「放心吧,宋家主能憑一己之力使宋家做擁巴州,憑的不僅僅是武力。見見他還是有必要的,強攻只是不得已的選擇,大家不要忘了,善戰者不動而惑敵,不動而服敵,不動而降敵,方為大家之所為。唐劍,你配合任水雲軍長,一切聽其調派行事。至於我的安全,你就不用擔心了。」

    唐劍最後還是安排了三艘巨型戰艦和十艘快艦組成了一支分隊護送葉鷹,同時整個正面戰線向前壓迫,以防萬一。當然,宋家的戰艦也整好了隊形,成半月形立住。

    兩方派出了對等數量的分艦隊護送各自首腦前出對話,相距百丈之時,葉鷹站在艦首,吐氣開聲「久聞宋家主智勇天下無雙,風采照人,沒想到今日有幸得見,實在三生有幸呀!」周圍水面三里之內,語聲如在耳邊,不但唐劍等人口瞪目呆,宋家分艦隊的將士們也暗自吃驚,緊緊握住自己的武器,宋地的旗艦上護衛不自覺地向三人靠攏,已生懼心。

    宋秀琴不禁吐了吐小舌頭,「看此人如此年輕,竟有如此功力!怎麼沒聽說秦州有這號人?二叔你知道嗎?」

    「先聲奪人!未曾謀面已讓我軍將士心生懼意,此人看來不容易對付啊。」宋時倫注意到了身後護衛的細微舉動,有些無奈的感歎。

    宋地手扶艦欄,望著對面的白衣葉鷹有些嫉妒的說,「或許他的功力還要深,你們仔細看,他站在那裡,似乎只是一個朦朧的影子,和自然很協調,或者說就像是船上的一部分。這種情況和去年你爹出關後再遠處觀看的情形差不多。」

    「天人合一!」宋時倫輕輕吐出這四個字,片刻之後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那我們如此過去豈不是?」

    「已經晚了,如果我們現在後退,對方一定會大舉進攻,我們的勝算太小。」宋地說道此,兩隊相距不足三十丈,卻見對方艦隊突然減速,只有一艘正在降旗的戰艦繼續前進,「看來對方確實有誠意,連戰旗都降下來了。讓艦隊停下來。」

    「可是二叔,我們——」宋時倫欲言又止。

    「時倫,勇者無懼呀!況且,你認為多去幾艘船就能抵擋住嗎?只能白白犧牲士兵的生命;若對方真要談判,反而弱了氣勢。玉琴留下來,我們去。」

    「不,二叔,就如你所說——勇者無懼!況且,如果談不攏的話,我留下來也是一樣的結果,倒不如會會這個狂妄的傢伙。」

    宋家艦隊尚未停下來,葉鷹已經夾起唐玲飛離戰艦,如風吹白雲,飄向宋地的旗艦,讓人感覺到他的身法一點都不快,而那種飄逸卻讓人有些神往。識貨人當然知道,輕功身法中塊比慢難煉許多,要想快而飄逸優雅更是難上加難,而快而飄逸的身法讓人感覺到慢就幾乎是不可能的了。可是,如今這種幾乎絕跡江湖的輕功再現於眼前,葉鷹雙足交替在水面輕點一次之後,便已落在三人身後,口中自我介紹「在下秦州葉鷹,請見宋家主。」

    此時回過神來的宋家兩代方才看見有幾道殘影從水面上彈起,更是吃驚不少。宋地知道在這種名家眼下,根本隱瞞不住,於是乾脆的拱手為禮,「在下宋地,代表家兄前來。家兄尚在家中,隱瞞之處,還望公子海涵。」

    可是,葉鷹眼睛卻望著宋玉琴那張秀美的臉上鑲嵌的秀目中黑漆如鑽石般迷人奪心的雙眸,彷彿見到了自己千百世守候的至情,自己空寂茫然的內心突然有了希望的靈光,有了一種迷途羔羊突然找到家的激動,突然脫口而出「嫁給我!」

    「快放開我。」很不合時宜的聲音拉回了葉鷹的心神,卻是唐玲惱怒的聲音,如今葉鷹的那句話配合自己的樣子就有些滑稽了。被他夾著帶過來的唐玲本就對如此見到相識的宋玉琴感到有些難看,可是他不及時放手,而且竟然說出這種話,本已消除敵意,有了嫁雞隨雞念頭的唐玲頓時吃起醋來,「輕輕」的在某人的手臂上用兩個手指捏起一小塊肉做了一個快速的螺旋運動。

    剛剛有些不知所措的宋玉琴從葉鷹的眼中看到了孤獨和寂寞,看到了恐懼和悲慼,看到了茫然和失意,看到了善良和柔情;也看到了殘忍和血腥,看到了瘋狂和暴戾,看到了驚懼和無助…她從來沒想到一個人的眼神可以表達這麼多內容,她有種想要拯救這個可憐的人的衝動,可是她又不知道該怎麼辦。正當她茫然無措之時,唐玲的話打斷了他,然後她就看到了夾著唐玲的葉鷹齜牙咧嘴的狼狽樣子,看到了剛被放下匆忙整理衣衫的唐玲,微微笑道,「唐玲妹妹,你怎麼和他在一起?」

    葉鷹轉移話題,「宋二爺,到你的地頭,不會連杯茶水都不讓喝吧?」

    「哪裡哪裡,諸位裡面請。」剛剛緊張的氣氛被葉鷹一句話就擊得支離破碎。

    走在最後的唐玲有些難為情的說,「讓姐姐見笑了,我被葉公子俘虜,後來就投降了他。」

    沒想到葉鷹突然回頭,「別這麼說,我可沒當你是俘虜。能如此順利,你是首功。」

    「不知公子有何提議?」宋地上完茶後,試探著問。

    「宋二爺,其實也沒什麼談的,只是在下久仰宋家主大名,只是想借個機會見識見識。我也沒什麼要求,即使有說了你也不會同意,倒不如說點你可以談的。」

    「哦?公子請講。」

    「把三小姐宋玉琴嫁給我怎麼樣?我放了你們的水軍,從此各按現狀,互不侵犯。」葉鷹讓唐玲吃了一驚,這麼好的機會他竟然為了宋玉琴而放棄?當然,如果對像換成是她,恐怕心情就不一樣了。

    「不行!」宋玉琴很生氣,想都不想就出言阻止,「你太過分了,竟然拿我做交易,無恥!」

    宋地皺了皺眉,「恐怕公子沒有全殲我軍的把握吧?援軍一到,優劣之勢一時還難以確定。憑借新敗之唐軍,我看公子還是空架子大,戰力如何就另當別論了。」

    「那宋二爺要不要試試呢?」葉鷹簡直就是在開玩笑,宋地根本看不出他的想法。一時間有些冷場,葉鷹眼光亂竄,游離不定,宋地也無可奈何。

    冷靜下來的宋玉琴突然打破沉默,「你怎麼保證你會放走我們的水軍?我是說如果我答應嫁給你。」

    葉鷹卻聳了聳肩,站了起來,話語中充滿了落寞的味道,「其實,我之所以想要和宋家主面談,是因為只有他才能清楚地瞭解天下大勢,才有可能和我聯手。想必自從鄭州那次血海之事後,家主已經心灰意冷了吧。這麼重要的一仗居然都留在家中。」

    宋地接著問「你怎麼知道?」

    「那次事件,使宋家失掉了人心,也失掉了問鼎天下的機會。而背靠楚越,面對唐家的宋家,很難在短期內解決其中一個方向的敵人;唐家同樣出於這種困境之中,如今蜀州已經為我所佔領,宋家的機會更是渺茫。即使我放你們離去,也只不過偏安一隅罷了。家主在此,必能看清情勢,與我聯手。則我趁機直下湖江,指日可破,如今只好作罷了。」深吸口氣,將失望全部呼出體外後,葉鷹方才說道「宋二爺,命你登陸的人放下兵器,給我個面子,我放他們回去。你激戰半日,為了讓你對將士們有所交代,第十寨我讓給你,但蜀州其餘地方不得窺視,否則就難保太平了。已經流了不少血了,還是不要再繼續了,你們走吧」說完,葉鷹回頭看了宋玉琴最後一眼,轉身出去,留下最後一句,「將我的話轉告家主,我要娶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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