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月初十,皇上要到曲仁裡老子廟祭祖,為萬民百姓祈福。
皇后已然仙逝,便由韋貴妃陪同皇上前往。太子李承乾上回遇刺,已然臥病在床近一個月了。想那時,刺客的那一劍雖然沒中要害,但是卻已經傷及了筋脈,又新添了咳喘的毛病,有一日居然咳得吐了血,自是不能夠去的。
我頗覺無奈,心想這李承乾也是夠倒霉的,雖然貴為太子,但是既瘸又色,還是個胃癆,真是史上最可憐的太子了。難不成這李承乾就是這麼被廢的?唉,真是可憐啊。
目前在京的皇子不多,包括吳王李恪和魏王李泰,還有晉王李治。因為不能全部出動,以防奸人趁皇宮裡沒人而伺機作亂,所以便派李泰守在宮裡,其他兩個皇子跟隨小李大叔前往。高陽公主自是屬穆桂英的,陣陣都落不下她。而且,我最近跟她的關係還算是頗為要好。繼我那日在獵場救了她之後,她對我的態度大加改觀,主動找到我,與我聊天。告訴我她自幼便沒了母親,是李恪的母親帶她長大的。李恪和梁王那廝確實是一奶同胞的兄弟,三個人從小便要好。想這李恪的母親,原來是前朝皇帝隋煬帝之女,也就是說,是前朝的公主,貌美有如天仙,小李大叔不可自撥的愛上了她,娶進宮裡來,封為楊妃。不過此楊妃非彼楊妃,李恪的母親,可是有著尊貴血統的公主呀!這就怪不得上一回在李恪的書房裡,高陽公主說李恪乃是血統最為尊貴,身份最為高貴的一個皇子了,趕情他是有著兩朝皇族血液的「純種皇族」,這也就無怪乎這傢伙天生地一副臭屁相。這麼傲慢驕傲了。
我輕輕歎息一聲,不過,我想,便是小李大叔再愛楊妃,再愛韋貴妃,怕是都不及長孫皇后,能夠得到了小李大叔全部的愛吧?瞧長孫皇后去世以後,小李大叔再封多少個妃子,也終究沒有立誰為皇后。想小李大叔也是歷史上難得的癡情君王了。而且那李恪雖然優秀。但說到底。也沒能成為太子。而長孫皇后雖然不是什麼公主。但是人家一胎生了幾個兒子閨女,全都是小李大叔的心肝寶貝。別的不說了,單說那瘸太子李承乾便是一個例子,立這樣的一個影響全唐朝人民形象的瘸子為太子,小李大叔需要下多大的決心?況且,那李治不也是長孫皇后的兒子麼?聽說小李大叔親自把李治帶大地,對他疼愛地不行,可是怎不見他對李恪有過這樣地疼愛?
這樣想著,我的心突然疼了起來,心裡對李恪又增加了幾分憐惜。
高陽公主扭捏著。說她其實是害怕李恪成親,怕李恪會冷落她,不理她。但那日見我在獵場捨身相救,見李恪看著我的時候的那種眷戀與愛慕的眼神,她從心底開始佩服起我來,對我的印象也徹底的改變了。所以她心甘情願的叫我「皇嫂」。
「皇嫂」這名字聽在耳朵裡,覺得怪彆扭的。我還是希望她叫我欣妍或者是李姑娘來得自在些。
老宅子那邊已經派人來報,說我那唐朝老爹聽了我能夠嫁給皇族,樂得屁顫屁顫的,急忙同意了這門親事。
當然這只是我用白話來解釋,因為呈給小李大叔地書信完全不是這麼說的,而是一大堆的「之乎者也」,字裡行者儘是些華麗的詞藻。動人的不得。我翻了翻眼珠子。甚至可以想像我那唐朝老爹樂得咧著大嘴的樣子。
於是小李大叔便定於正月初八為我與吳王李恪的大婚之日,要我那唐朝老爹擇吉日動身趕往長安城。「會會親家」。
我聽著自己即將要結婚有點呆呆地,說什麼也不敢相信自己要嫁人了,而且,還是嫁給一個古代人!唉,難道我真的不回去了麼…….
但是好歹我現在也算是皇室的一員了,高陽公主小女孩心性,又覺得有了我,便能與她做伴了,所以再三的哀求小李大叔同意帶我一起前往。小李大叔欣然同意,於是,我也便多了一次可以遊玩的機會。
幾日前,小貝出了宮,我給了小貝三十貫錢,讓她帶在身上,尋一門好親事,好好的生活。小貝千恩萬謝,感動得兩隻眼睛淚汪汪的,對我謝了又謝。我實在想不出能有誰替我去青蕪山還錢,便托小貝帶了三十貫錢送到那老和尚那裡換回我地玉珮。可是大約過了七天,小貝便回到了宮裡,退回了三十貫給我,她地哥哥和幾個山民在青蕪山上尋到了那間僧捨,可是住在裡面的僧人們已經不在了。我心頭一陣憋悶,趕情這些個僧人真地拿了我的玉珮去賣錢,然後拿著錢跑路了?
真是……世態炎涼啊!
我長歎一聲,心頭總像堵了一塊石頭。
轉眼便已經到了初五,皇宮上上下下開始熱鬧起來。朝上重臣門都在為這次的祭祖獻計獻策,制訂了很多的計劃。各宮的主子們都替主子收拾著東西,忙活得熱火朝天。不過這些都跟我沒關係,我只管吃吃喝喝,跟高陽公主四處亂逛,跟李恪這傢伙花前月下,過著豬一樣的生活。
「姐姐!」踏歌一驚一乍的指著我,大呼小叫,「姐姐,瞧你的臉!」
「怎麼了?」我給她這樣子唬了一跳,慌忙跑到銅鏡前去看,卻見銅鏡裡映著一張清秀的臉龐,可是這張臉卻一反我往日在鏡子裡看到的那種鵝蛋型的漂亮臉型,而是……雙頰微腫的……類似於球體的胖臉。
「姐姐,你怎麼好像被饅頭撐起來似的,一眨眼,就胖成這樣了?」壞心眼的踏歌捂著嘴嘿嘿的笑。
我心頭居然駭然,但是又不好意思承認自己胖了,只得虎視眈眈的瞪著踏歌,吼道:「這叫豐滿,豐滿,懂不懂?」
「胖不說胖,居然說是豐滿?」一聲輕笑傳來,門被「吱呀」一聲推開,李恪那傢伙一襲白衣悠然的邁著方步走了進來,黑亮的眼睛瞇著,眼睛裡閃爍著點點的笑意。
「討厭!」我突然在這傢伙的面前出醜,頓時惱羞成怒,跳起來,紅著臉對他吼道:「誰允許你不敲門就進來的?」
這廝愈發了沒了禮貌規矩,竟然連門也不敲了,我真該給他點顏色教訓!
「進我娘子的房間,難道還要敲門?」那傢伙嬉皮笑臉的,氣得我走過去,一拳打在他的前胸。
「王爺。」踏歌忍住笑意,對李恪施了一禮。
李恪對她點點頭,然後微微的回了下頭,說道:「拿進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