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隊人馬護送我們三人直奔皇宮而去,途中又遇到幾隊士兵,均是前去支援的。我想,便那些黑衣人武功再高,也是禁不起這麼多的人圍攻的吧。
只是不知道那個黑衣人為何要救我?如果他是刺客,為何又要救我這個與他無關的人呢?莫非覺得我這等女流之輩,與是與皇室無關的無辜群眾,所以頗具大俠風範的不與我計較了?
真是想不通。
不過,我看到小李大叔臉上的神色,卻變幻莫測,一雙狹長的眼睛裡爍爍生輝,光影綽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皇宮門口自有一大隊人馬在此迎接,我看到韋貴妃與十幾名妃子均站在宮門口,見小李大叔歸來,韋貴妃急忙迎上前去,還沒說話,淚便已成行,淒切的呼喚著「皇上」,全然沒有了平日裡端莊高雅的形象,竟然奔出好遠來迎接小李大叔,有如重獲生命中的至寶一般,抱住跨下馬來的小李大叔。泣不成聲。
身後的嬪妃與宮人們,則呼啦啦的跪了一地。
我瞧著這一幕,從心裡感到了真正的震憾。這個時候我才反應到剛才的那場行刺意味著什麼。
堂堂一國之君,若是真發生什麼意外,那代表的就是對於皇室而言最大的變動——改朝換代,皇上遇刺,太子登基,這些個皇宮的妃子們便會失去*山,新一輪的歷史和血液都將更替,連同朝遷大員很可能都要重新換過。而些個妃子們,幾乎都是家裡盼著憑藉著女兒的得勢而平步青雲的達官顯貴們送到宮裡來的,若是小李大叔真的有個三長兩短,那這些個妃子連同她們那些家人們。可就完全地惶然了。
這也就怪不得這些嬪妃們如此駭然,跑出來迎接小李大叔了。
我心裡被絲絲的涼意包圍,連指尖都冰冷了起來。
再看小李大叔,正在韋貴妃的身邊柔聲安慰,那神情完全的一副柔腸百轉。再看韋貴妃看著小李大叔時的眼神,含情脈脈,淚光點點,我的心,這時才慢慢的溫暖起來。
我聽小貝說過。這韋貴妃比小李大叔大上幾歲的。而且在遇到小李大叔前原嫁過一次。小李大叔初遇韋貴妃時。見韋貴妃絕代風華,一時驚為天人,便娶回了宮裡。我那個時候還唏噓不已,想這小李大叔真是有膽量,該娶不該娶的都敢娶之,頗有《大宅門》裡白景琦地風範。不過,這是不是就是正所謂地大丈夫風範呢?敢愛敢恨,敢作敢為。
「都起來吧,」小李大叔攜著韋貴妃地手,對著其他嬪妃笑道。「朕這不是回來了嗎,都起來吧,哭花了臉,要朕欣賞哪個去?小李大叔這一席話,說的眾妃子都破泣為笑,一時這間,眾美人齊露笑顏。皇宮門口有如百花齊放,異彩紛呈。
我瞧瞧這個,又瞧瞧那個,哪個都各有風韻美到極致,心裡更加的感慨小李大叔艷福不淺。
驀的,我瞧見了在這些美人這中,有一抹水藍色的身影。所有美麗的笑顏裡。只有這張臉上掛著擔憂和若有所思——
那是纖雲姑娘的身影。
小李大叔對我與踏歌的救駕之功大加誇讚一番,喚來兩名中女送我們回到住所。方才在一群人的簇擁下前往御書房去了。
回到小屋裡。小貝早就嚇得戰戰兢兢的,擔心我有什麼事,在屋子裡面團團直轉,見我回來了,整個人都飛撲到我身上,
又是捏又是揉地,慌裡慌張的,嘴裡不停的碎碎念著:「欣妍姑娘你可回來了,我聽說有刺客呢,有沒有傷到你?」
「哎呀,姐姐就算是沒事也要被你捏扁啦!」踏歌咧著嘴在一邊笑話小貝,然後大刺刺的走進屋子,仰面倒在床上,大呼:「好累呀!今天真是驚險啊!」
「你還說!」我跳起來數落踏歌,「日後沒我的允許,不准你擅自跑來跑去,聽到沒有!」
「哦……」踏歌立刻坐直了身子,老老實實的回答道,那神情就像是一隻因為淘氣受到了批評的小貓咪。
我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於是我打發她們出去了,自己,則從衣櫃裡拿出了一件衣裳,準備換。
可是,我剛剛打開衣櫃,還沒等取出衣裳,一隻大手,突然間從我身後伸出,一把摀住了我地嘴巴。
我心裡陡然一驚,這隻手上沾滿了血腥之氣,鑽進我的鼻孔,讓我不禁心驚肉跳。我聽到身後一陣粗重的喘息之聲,心裡更加確定現在在我身後劫持我的肯定是那班黑衣不同之處無疑。
這樣想著,我更加的感覺到脊背發涼,腦子裡飛速的轉著,看來這人是受了重傷,跟著我逃來這裡的,我地小屋離正宮較遠,即便是大聲呼救也不見得會有侍衛聽到。但是如果他受了重傷,沒準我要是拚死抵抗或許也能有幾分勝算。於是我把心一橫,屏息凝氣,運足了力氣在肘部,想要用力頂出,再藉機翻身,利用擒拿術將他制服,可是,胳膊肘還沒頂出去,便聽得身後那人地一聲低喃:「欣妍……」
這聲音既溫和又熟悉,讓我不禁全身一顫。
那個捂在我嘴巴上的大手此時也微微地鬆了開來,我感覺到身後的人明顯的重心不穩了。
於是我急忙回過頭來,卻正對上一雙溫和如月的眼眸,而這雙眼眸的主人,卻是黑布遮面,滿身血跡。
「史大哥!」我驚呼一聲。
「欣……」史大哥的眼睛裡閃爍著溫和的笑意,卻突然體力不支,「撲通」一聲仰面倒在地上。
「史大哥!」我嚇壞了,急忙蹲下身來,一把摘下史大哥臉上黑布,露出了他那張溫和儒雅而又俊美的臉龐,果然是史大哥沒錯!可是他的身上傷痕纍纍,刀傷無數,不過,這些傷雖然滲出幾縷血絲卻都並不上重傷,只在史大哥的左肩榜處卻有一道長達腰間的傷口,史大哥顯然是通曉如何處理傷口的高手,他居然自己在身上纏了一圈布,這樣算是略略止住了血液的噴湧,但那圈布上卻已然滲出了大片的血液。
這可如何是好!
我急得團團直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