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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五月天,正是萬物生長、生機盎然的時候。
因昨晚下了小雨,唐果早上起來,便跑到梨花院落後院的菜園裡忙活。
大虎、二虎在地頭上跑來跑去,很有眼色的不到地裡亂踩。唐果忙完,看它倆乖順的樣子,抱住好一頓親熱。又自己拿了鮮肉給它們吃。
「主子,地裡潮得很,還是進屋換了衣服、鞋才好。早膳已準備好,主子忙了這許久,也該餓了。」靈芝笑著勸道。
「說得我肚子真有些空,進屋吧。」
早飯吃完,也還不到八點,遂帶了大虎、二虎去散步。
唐果想起今天黛玉要來,也就沒往遠走。一時又有十三皇女打發人送來幾樣糕點,唐果吩咐靈芝收了,又把新得的小玩具挑了幾件命來人帶回。
瑣瑣碎碎的事兒處理完,黛玉也到了。
她是從定嬪那兒過來的。
這是唐果特意叮囑過的,進宮先到她婆婆那兒。
論身份唐果比定嬪高出好幾級,不過出嫁從夫,婆媳關係最難處,唐果有話在先,也免了大家為難。
黛玉出落得越發好了。雖然還是那弱柳扶風似的身材,不過跟病弱無關,人家就是那質地,身體好著呢。
紫芝端上果汁,唐果和黛玉坐在院子裡聊天。
十二皇子胤裪也是有通房丫頭的,這年頭兒的標配,難免。皇帝只能保證日後不給指側福晉、庶福晉,這種性啟蒙的要是還沒有,那就太招眼了。
唐果因問起黛玉:「她們沒出什麼ど蛾子吧?」
黛玉臉微紅:「聽我們爺說,她們兩個都是旗下的家奴,家裡也沒什麼人了。我們爺成了婚,就分出個小院子打發她倆住著。玉兒也就見了一次,後來再沒見過。」
唐果點頭,這就好。沒人給撐腰,只要胤裪不去找她倆上工,啥威脅沒有。
至於胤裪去不去,那就看黛玉的本事了。
倆人閒談之中,唐果留意了一下,黛玉看起來日子過得挺幸福。小兩口志趣相投,又是俊男美女相得益彰,新婚燕爾,甚是和美。
又說到賈家:「前兩日外祖母遣了鳳姐姐前來,給大舅舅說項。聽鳳姐姐說,那府裡大房、二房分了家了。外祖母跟著二舅舅過日子。二房裡先還亂了一陣,自打寶二嫂子管了家,如今好多了。只是大觀園裡四妹妹惜春那兒有些麻煩,推了兩三家求親的了。」
唐果心一動。黛玉可沒有張家長李家短的毛病,這會兒提起賈家……
惜春麼?
唐果喝了口果汁。當年幻寂師太對妙玉說的那句「有親又無親」,唐果早從皇帝那兒知道了。對妙玉和惜春這兩個跟自己「有親又無親」的姑娘,她還是願意拉一把的。
黛玉只怕也是聽到了什麼風聲。
琢磨明白,笑道:「玉兒應下人家幫著說項了?」
「沒有。玉兒是不會再跟那府裡有瓜葛的了。所掛念者,無非鳳姐姐和四妹妹罷了。聽鳳姐姐的意思,那寶二嫂子石氏卻是個有能為的人。她的遠房表弟姓瓜爾佳的,也派人到賈家說媒,想求四妹妹呢。也算是親上做親,再者,那家族人廣佈,根子挺深的。老太太覺著好,只珍大哥哥還沒吐口。」
瓜爾佳?
這個事兒唐果還沒收到消息。她這段日子注意力多在赫色圖氏身上。
防人之心不可無,她可不想老被人算計。這瓜爾佳是不是也算計她呢?
先放一放。
「賈赦那事兒玉兒不理就對了。年前年後朝廷忙得很,今年又趕上陛下五旬萬壽,這才在刑名上緩了些日子。不過也就在這幾日了,賈赦的罪名早都定了的。那家人說不得的事兒太多,玉兒離得越遠越好。以前這話不好和你說,眼下你也嫁了,倒沒了忌諱。」
唐果說到後面,黛玉已起身站著,恭敬的聽了。
兩人又說了幾句,黛玉告辭出了園子。
那「瓜爾佳」的情況很快弄清楚了。石家入了漢軍旗那一支,有女孩兒嫁到了瓜爾佳氏。論起來,想娶惜春的瓜爾佳.穆彰阿,既是石真珠的表弟,又要叫謙敏郡主一聲堂姑。
暗衛雖然還沒完全查清,但唐果差不多能肯定,這裡頭有事兒。謙敏郡主和「烏雲」公主,俱是她的老冤家,據說最近都很活躍。
囑咐暗衛多留意他們的動靜,唐果還有別的事兒要忙。
沒幾日,便聽皇帝說,賈赦判了斬立決。因為跟《紅樓夢》裡寫的不一樣,皇帝特意告訴唐果一聲。
同時被處斬的,還有原來的山西巡撫噶禮以及一干貪墨官員。
自去年以來,京城百姓看砍腦袋看了好些回了,砍的都是大官的腦袋,這回也就沒那麼稀奇,京裡風平浪靜。
這賈赦不但攪合進了索額圖一黨,跟山西巡撫噶禮也時有勾連,罪名自然少不了「奸黨」罪。按照清律,犯奸黨罪者斬,家產入官、妻子為奴。因此賈家的世職革了,還被抄了家。還是朝廷看在賈家祖上功勞和賈探春的面上,才沒有罪及妻、子。
賈家是有準備的。
去年賈赦下獄,賈家原先尋思有賈元春在,賈赦判不了死刑;待得賈元春死了,才慌亂起來。四處求人打點,給王子騰去信,又動用了不少關係,可惜,都沒用。
史太君思索了好些日子,把家裡人聚在一處,宣佈分家。
大房分得的東西很少,邢夫人本是不幹的,但史太君一番點撥,也就無話可說了。
這回抄家,倒也沒動著賈家筋骨。除了些大件,便只有些首飾器物,田契、地契,金銀少得很。
另外現在住的這房子,是當年賈赦挾制史太君放在他名下的。賈赦在牢裡,倉促之間想做變更登記也沒那麼容易,一併被沒收入官了。上下人等只得暫時避入大觀園。
賈王氏這個心疼!花十來萬銀子買的豪宅!花梨木如今可是有銀子買不著!唉!
不管怎樣,大部分家產保住了,賈家人暗地裡鬆了口氣。
這口氣松早了。
抄家的軍士在賈赦院中的一棵大樹下尋到了賈王氏包攬詞訟、放高利貸的證據。
史太君立時昏了過去。失去意識之前,唯一的想法,便是天要亡賈家!
上些日子她讓賈璉去探監,已將利害關係給賈赦說過了。賈赦把收藏票據的地方一一交代清楚,那些東西都已銷毀了,怎麼還會有?難道賈赦忘了這一處?
等她醒來,賈政、賈王氏夫婦雙雙進了監獄。賈寶玉正在那兒眼淚汪汪的瞧著她。
大觀園裡倒還規矩,石真珠鎮住了場子。
事到如今,史太君也回天乏術。捧著賈代善留下的玉珮,哭得肝腸寸斷。
那賈寶玉只會陪著他祖母哭,別的啥用沒有。
沒幾日,賈政和賈王氏的案子也定了。除了收繳非法所得、罰銀子之外,倆人都判了流刑,遠近之別而已。賈王氏罪重,流四千里;賈政被她牽連,有些事很難說清自己到底知不知曉,疑罪從有,流二千里。
要是放在前幾年,還能贖刑,花銀子免遭罪。可這幾年皇帝嚴打,對贖刑慎用又慎用,除非皇帝特准,否則沒戲。
他們兩口子自是沒那殊榮的,只得悲悲切切的上路。好在刑期都不長,賈王氏兩年,賈政一年,慢慢熬吧。家中給準備好了路上應用之物,又賄賂押解之人,力求那倆人能平安到達。又派人提前到監所那邊鋪路打點。
這些俗務賈寶玉是辦不來的,多是賈珍領著賈環前後忙活。賈璉剛死了爹,沒精力做這些了。
等賈家緩過氣來,還得找房子搬家。大觀園是宮苑性質,請賈珍寫奏折上繳內務府。
皇家不佔他這便宜,命拆除了違制部分,自行處理。
史太君遂請了賈珍、尤氏代為照管,自己領著賈邢氏、李紈母子、賈璉夫婦、賈寶玉夫婦一干人等去了城外莊子上居住。
「我的兒!賈家日後可就靠你了!」
臨走前一晚,史太君摟著賈寶玉痛哭。那賈寶玉跟著痛哭,流淚之餘,卻有些呆愣的意思,不知在想些什麼。
賈家的事在京城也不過就是三兩日的談資,過後無人關注的了。
唐果瞅瞅暗衛的報告,無語。
皇帝其實沒想現在收拾賈家二房。搜到那賈王氏放貸、包攬詞訟的證據,是個意外——那是玉釧埋在樹下的。協助她的人,卻是彩霞。彷彿那鴛鴦察覺到了,卻沒阻止,不知為啥。
小人物有時會影響大進程,誰也料不到。
唐果攤攤手,領老虎玩兒去了。
此時已是六月中旬,正是暑熱難耐之時。
雖是傍晚,唐果溜躂一會兒,也已大汗淋漓。
坐下喝了一碗解暑湯,又搖了半天扇子,才好些。
不多時,派去給黛玉送東西的嚴嬤嬤回來覆命。
「主子,可是大喜!十二福晉有喜了。太醫說有三個月了。」
「噗!咳咳……」唐果差點兒被涼茶嗆到。
太快了吧?
三月初九結婚,今兒……六月十五。這就三個月身孕了?
那南巡黛玉肯定不能跟著了。胤裪大概還得去吧?似乎皇上有事要他辦……
不管了,先送東西吧!
一事不煩二主,請嚴嬤嬤把關,挑孕婦用得著的,明兒給黛玉送去。
黛玉有喜這事兒還沒消化完,白洋澱那兒又有喜訊傳來。
她的那開心和歡喜雙雙生了,五隻小豹子健康平安。
唐果有點兒應接不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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