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宮升職記 正文 第九十七章:感覺問題
    《紅樓夢》裡的黛玉財產之謎,讀書人猜了幾百年,唐果是持「賈家侵佔論」的。

    看到義兄的來信,唐果很滿意。

    有錢幹點兒啥不好,填在賈家的園子裡做甚?也許將來別人不抄,他們自己先抄呢!

    而且……

    唐果微微皺眉,賈氏這個妃位估計不是好來的。冊封禮到現在還沒舉行,賈家這麼得瑟,太沒眼色了。

    看紅樓的時候,就很疑惑,賈家的人似乎都看不清楚形式,一個「中等人家」,做什麼那麼囂張?略去《紅樓夢》的反封建思想,賈家倒霉完全是自作自受,讓人同情不起來。現在眼看著,賈家的作風還真是那樣。這個節骨眼上,皇帝他外祖父家尚且小心做人,你家就出個妃子,修哪門子園子啊?

    園子修不上最好。免得真整出大觀園來,賈家接黛玉去住那水汽很大的瀟湘館。唐果一直不明白,瀟湘館狹窄又陰濕,黛玉住在那裡咋能說上相配?就為了讓她淚灑斑竹?

    進了大觀園之後,和薛寶釵來往多了,黛玉不但認了乾娘,還喝了人家的半碗剩茶,想起來就讓人難以理解。黛玉不是有潔癖的嗎?聰明絕頂的林黛玉真的很好拉攏呢!

    唐果甩甩頭,把書裡的情節甩掉,如今大侄女多見些人情世故,應該不會那麼好騙吧?不是說薛寶釵有多壞,只是書中那朵冷牡丹,如何會有許多的溫暖給風中芙蓉?

    放下這個,接著看信。

    因永定河之事,皇帝決定在京師設立農學院,主要培養水利、農業方面的人才。天下青年,無論士農工商,皆可報考。農學院以後還要繼續擴大,學生通過考核,畢業之後直接授官。

    學院的籌建工作林岳有份參加,以後會是副院長一級的人物。

    他如此炙手可熱,又是單身,家庭人口還簡單,且未婚妻亡故後十來年未娶,重情重義,已成為若干預備老丈人的擇婿首選。不少大家族瞄上他,忙著找人在中間牽線。黛玉尚未出孝,談婚論嫁是不行的,卻不妨礙聯絡感情,小姐們來來往往的,未嘗沒有別的意思。

    賈家出了位賈賢妃,自覺與皇帝關係進了一步,腰桿硬了許多,史太君與林家聯姻的話雖然尚未重提,不過接黛玉的頻率高多了。

    陰魂不散……

    唐果心裡冒出這個詞來,決定過段日子找個機會接黛玉來住一段時間。

    當下,唐果自己寫了回信。讓靈芝她們幫著挑了首飾、小玩意、布料之類的,再加上最新進貢來的水果吃食,作為給黛玉的端午節禮送過去。給義兄的簡單些,除了字畫之外,便是幾本外文數學著作,外國傳教士帶來的。唐果問准了皇帝,叫人印了,送給林岳。反正他會N種外語,自己研究去吧。

    送禮的事情搞定,唐果沒啥大事要幹,每天做些個好菜、好飯的,去和男朋友一起用餐。兼被吃吃臉蛋兒上的豆腐。唐果十分不解,何以男朋友對自己的臉如此愛不釋手。當初看電視的時候就很疑惑,大家的臉摸來摸去的,真的會有啥特殊感覺?

    唐果努力回想了一下,皇帝第一次強牽自己手的情景:自己開始時渾身發燒,然後便是醞釀發飆,再後來被轉移注意力,把手的問題忘記了。等到回過味兒來,反正牽都牽了,正月裡大冷天,牽著手、皇帝的手在外面,唐果挺暖和的,又有安全感,也就默認了。

    他摸我的臉,我每次都覺得有點兒癢……難道我的癢癢肉長在臉上?

    唐果甩頭,亂想!誰的癢癢肉長臉上啊?白癡!

    好像還發燒來著……

    煩惱了一天多,唐果終於決定化疑惑為行動。

    五月初二下午,當皇帝的手即將再次和唐果的臉發生接觸的時候,唐果撒麼一圈,周圍沒別人,閃電般果斷出手,先掐了皇帝的臉一把。掐完了,撒腿就跑。

    唐果沒太用勁兒,皇帝被她掐得一愣:「果兒?」

    隨即明白過來,看著唐果的背影哈哈大笑。

    掐一把也沒怎麼樣嘛!書上說的「觸電般的感覺」都是騙人的!

    這是唐果逃跑時第一個想法。

    你那是啥表情?好像我是色狼一樣!還有,笑那麼大聲幹啥?

    這是唐果對皇帝的怨念。

    情侶之間似乎經常有這個動作,很柔情蜜意的樣子……不過俺剛才掐得太急,只覺得有點兒像做賊……

    這是唐果在後悔,自己準備不充分、行動太倉促。

    皇帝有啥後續反應唐果不知道,她自己倒是臉紅了一個晚上,夢中老是被人家掐臉。

    五月初三,二虎傷人事件「真相大白」:因罪被黜的答應鈕鈷祿氏及其家人,對皇帝處死鈕鈷祿-保平、罷了他們的官以至他家敗落懷恨在心,宮裡宮外聯手,策劃了這起謀逆大案。鈕鈷祿氏畏罪自殺,她的家人也都自行了斷。其餘涉案人等要麼自盡,要麼被抓。

    謀逆之罪株連九族。鈕鈷祿這個姓氏太大,算在他家九族裡的人海了去了。一時間姓這個姓的人人自危,各自忙著保命,中間產生若干交易暫且不提。

    只說說內外人等的疑惑。鈕鈷祿氏一家僅僅是棋子、替罪羊,大家心知肚明。張樹、劉貴那群人,是最近三個月被指令、收買、脅迫的。他們各做各的,彼此不統屬,不知對方的存在。瞭解內情極少。對方對這些人的弱點瞭如指掌,一擊而中。出面的人是鈕鈷祿氏家裡的,但他們沒有這麼大能力,和白蓮教也並無聯繫。真正的主使人是誰呢?

    鈕鈷祿氏事發時不在暢春園,作為一個完全失寵的後宮女人,當時她幽居在紫禁城翊坤宮的一處角落裡。幫她傳信的兩個奴才出於宜妃的翊坤宮。

    在皇帝衣服上動手腳的,是內務府專門負責清洗皇帝衣服的宮女之一,姓石,全家性命被鈕鈷祿-保寧捏在手裡。向她下達指令的人是她當年的管教嬤嬤,姓李。這個李嬤嬤無親無故,跟德妃跟前的張嬤嬤走得最近,事發之前頻繁碰頭兒。張嬤嬤供稱只是閒聊。

    劉貴是十三皇女身邊的太監不假,可是劉貴的師父,在毓慶宮當差,是太子身邊的一個副總管。劉貴自盡之前,最後一個見他的就是他師父。

    無獨有偶,張樹的大上司,慶豐司郎中董立勳也是太子的人。

    張樹的同夥邵太監,卻是憑借和榮妃身邊的紅人鄒太監的關係進的宮,兩人一直來往密切。

    於是,除了惠妃和新上任的賢妃,五妃裡的三位都和這案子扯上了關係。唐果想起皇帝的話,難怪說她們自己摘不清楚呢,確實夠抖擻一陣了。

    惠妃一點兒邊兒沒沾上,可是嫌疑半點兒不少。太子和那三妃沾上這事,得利最多的是惠妃母子。何況惠妃跟在此次事件中損失不小的唐果還有舊怨。

    各種推測分析接二連三的出爐,真相究竟怎樣,沒人知道。

    皇帝悠閒自得,樣子彷彿真的破了這個大案。一邊兒慢慢敲打著鈕鈷祿家族、小老婆娘家以及所有被捲進來的勢力集團,政治遊戲玩得爐火純青;另一邊兒對內務府的整頓亦轟轟烈烈的展開。

    別人鬧鬧哄哄,唐果只不理會。她不管自己會不會被捲入將來的陰謀之中,也不管現在這個結果會讓各方勢力怎麼看自己。那都是不能控制的事,唐果不願白費腦筋。一如既往的過自己的日子,不問外界紛擾,這是她的原則。

    被牽連的人也處置了。唐果想起袁團兒來,忙打發孫九去問。

    袁團兒得到了最輕的處理。不過對於他來說,已是很重了。他一生無家無業,只在宮裡得到過溫暖,早把暢春園當成了家。袁團兒不像其他人那樣揩油,積蓄很少。一旦被逐出宮,兩眼一抹黑,無處可去。好在他人緣好,沒結過啥仇,暫時還沒被踩得太厲害,上邊兒給了些時間讓他收拾東西。

    袁團兒要到城外的太監寺院出家,他只能找到這麼個歸處了。

    唐果之前有過設想,便讓孫九去問袁團兒,願不願意到藥王山和蘇全一起。袁團兒照顧四隻貓科動物,唐果分些田地給他,管他衣食住行用。如果他有興趣,自己做些買賣也可以。這樣他有熟人在身邊,以後還能有個養老的地方。

    孫九大喜,先替袁團兒謝過了,便飛風兒一般的跑去告訴他這個消息。沒多大功夫孫九又回來了,說袁團兒千肯萬肯,已給唐果磕了無數的頭。

    袁團兒願意,唐果放下心。她正要派人往藥王山去,給蘇全送端午節禮物,恰好可以順路把袁團兒帶過去。輕車前往,不像皇帝西巡那麼慢,初三走,初四就能到。袁團兒今兒出了暢春園,明兒就有了新家,算是沒落了地兒。孫九、靈芝他們也都為他高興。

    下午要到皇帝的書房上班,唐果覺得壓力比較大。在屋裡轉悠了一中午,做了N多心理建設之後,唐果下定了決心:有啥了不起?不就是掐一下嗎?他以前連掐帶摸的,在我臉上練過那麼多次呢!

    自覺有了底氣,唐果雄赳赳氣昂昂上班去了。(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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