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逛街、買東西、吃飯,為天津衛經濟增長捧了人場也捧了錢場之後,心滿意足的回駐地了。
洗個熱水澡,上床睡覺,睡得這個香!
她當然不知道,在這個晚上,會有N個人因她忙碌、耗費心思。
城外尼庵。
幻寂師太結跏跌坐,閉目沉思。
良久,睜開眼來,低誦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師傅,您……」
幻寂師太看看自己這位弟子,心中歎息一聲,道:「妙玉,你終究還是太執著了。做不得佛門中人。」
「師傅,弟子知錯了。」
幻寂師太搖搖頭,道:「錯與對且不論。那是你生就的癖性。是福是禍,兩不可知。為師圓寂之期將至,有些話本打算到那時再和你說,今日機緣巧合,這便對你說了也無妨。」
「師傅!」
「為師於生死早已看破。脫卻臭皮囊,當是大解脫。何必如此作態。你命中磨難重重,到了京師之地,衣食起居不宜回鄉,在彼靜居。到時候必有你的收緣結果。切記不可回南。」
「是。」
幻寂師太搖頭:「你今日答應一聲『是』,他日卻是做不到的。師徒之分,為師不得不說,,只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原本以為因果早定,不料……我佛慈悲,或者你能逃過劫難也說不定。」
「師傅可否明示?」妙玉低聲問道。
「剛剛我們在太白樓前停留之時,太白樓上坐了兩人,一位是當今天子,另一位為師卻猜不出。」
「怎會如此?師傅您從面相上看不出……」
「不錯,看不出。那位姑娘面相極為奇特,早夭而永壽;尊貴至極卻又出世離塵;明明是凡胎,偏帶著不屬於塵世的至淨靈氣,半是自有,半是奇緣。即便如此,為師也看不出她將來如何。端的是難以索解。最奇怪的是,她與你有親又無親……」
「有親?難道?」妙玉突然有些激動。
「不是。年齡對不上。」幻寂師太道,思索片刻,又道:「你命中之劫,乃是竭力自潔終落污穢。原本天機不可洩露,不過,據為師看來,天命有變。那位姑娘也許就是你的貴人。到底如何,卻非為師所能知了。」
妙玉滿心疑惑,對那「竭力自潔終落污穢」心中極為畏懼,看向師傅時,已閉目誦經了。
她心思不寧,默然半晌,也誦起經文來。
皇帝聽了回報,淡淡的道:「派人跟著她們。」
唐果睡了一晚起來,吃了飯,接著看她的《西遊補》。
第二日,大隊人馬出發往下一處,皇帝要謁陵。
到了地方,休整一夜,皇帝領著一群兒子去拜謁他祖母、他爹、他媽了。
唐果估計這事跟她不沾邊,繼續看小說。
下午,正看書,皇帝來了。
「果兒,跟我去見見皇祖母、皇考、皇額娘吧。」
啊?哦,見家長,好像有點早……
怎麼不提前通知我一聲,至少也要換個衣服啊!表示尊敬麼!
看唐果的模樣,皇帝笑了,「晚上咱們兩個人去。」
呵呵……秘密行動啊。我突然覺得有點兒像偷情見不得光……嘔!瞎想什麼呢?誰跟他偷情啊!
皇帝道:「胡思亂想!只是……有些話不想被別人聽見。」
「你為啥總是能知道我的想法?人家很有壓力的!要幹點兒幹事都不行!」
「沒良心!我花了多少心思才猜到的!還有,果兒要幹什麼壞事?」
「真的?我覺得你一眼就能看穿。」
「那也是之前費了很多心血瞭解你之後,才能做到。這叫厚積薄發。」
「噢。辛苦了!」
「果兒,你還沒說你要幹什麼壞事呢!」
「到時候你猜。」
晚上,唐果按照規定沐浴更衣,跟著皇帝去見家長。
按輩分從高到低。
先見皇帝的祖母。
行了禮,皇帝看著牌位沉思。唐果也有點兒發愣。
唉!居然見家長了!發展得太快!前世那些談戀愛的,好像要結婚才見家長的吧?還是確定戀愛關係就見?沒什麼接觸,不知道……討厭!早知道多看幾部言情劇了!
又看看那位太皇太后的牌位。唐果也不確定人家在不在這裡,畢竟,她自己就是一個靈魂存在的實例。
「朕……終究沒有聽您的話……您,切莫怪罪果兒。是朕自己……皇祖母,當年的那個夢是不是您……那夢裡……那是真的,我知道。您一直教我如何做個皇帝。從小到大,我也竭力如此。心中只有江山,絕不再擱別的。可是,果兒她,我放不下……」
皇帝斷斷續續的話語傳過來,唐果回神往旁邊一看,皇帝在禱告?還是傾訴?還是報告?還是懺悔?
唉!可憐的傢伙,如果是懺悔,就算了吧。難道喜歡別人就是犯錯了嗎?要是那樣,咱倆還是拉倒吧!有負罪感的喜歡,我可不要。不管你是對誰負罪,都太沉重了。愛情的小翅膀承受不起的。沒等飛就掉下來了……
正亂猜亂想,臉蛋兒被輕輕拍了兩下,「又瞎猜!」
咦?說完了?
「也不完全是瞎猜。陛下,你……會不會覺得跟我在一起,很有負罪感啊??會害你被列祖列宗責怪。好像有這一說吧?紅顏禍水麼!若是那樣,現在分開還來得及。免得兩個人都傷心。」唐果認真的說道。皇帝為她做的事太多了,有時候,唐果會有不真實的感覺。又擔心給兩人惹來禍患。
「禍水?魔障還差不多!」皇帝的手仍然停留在唐果臉上,唐果不大習慣,不過看看皇帝深沉的表情,決定忍了。
「果兒,你……到現在還是沒有你說的那種安全感。只是,這一次,你擔心的除了自己之外,還有我……我很高興。我沒在懺悔,我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錯了。皇祖母的教導有她的道理。我遵守了那麼多年,如今,不想再照做了。以前,皇祖母說,要把無情當做吃飯、睡覺一樣習慣,這是為了江山社稷。所以我動心不上心,表面或許恩寵,底下只冷眼瞧著。過些日子,有長有短,果然就像皇祖母說的那樣,女人們,最重要的是兒子和地位。皇帝和后妃各取所需,原本就是利益維繫的關係。溫情是有的,可惜不能長久。帝王薄情……I嘿嘿!帝王身邊的女人們又有幾個不薄情?那不薄情的、真正美好的女人,又未必有心於我,我也未必有心於人家。我的心僅僅是用來裝江山社稷的,不能有別的。現在,我的想法變了。我有時候會想,是因為你要來,所以上天讓我改變了想法?還是因為我改變了想法,上天才讓你來了呢?」
皇帝停了一下,接著說道:「這個不重要。果兒在我心裡,果兒和我在一塊兒,就行了。因此,果兒,相信我!不要再說什麼分開的話。」
皇帝的眼神如此深邃,唐果不由自主點點頭。
兩人對著發了會兒呆,唐果道:「嗯……陛下,我的臉很好摸嗎?您摸夠了沒有啊?差不多了啊!」
……
兩人又去拜了皇帝的老爹老娘,皇帝照例報告了一遍。
唐果給先皇帝和先皇后的牌位行完禮,看著皇帝向他爹他娘匯報的時候,心中生出不少憐惜。
皇帝……似乎也沒得到過多少疼愛啊。唉!這方面,我們兩個倒是同樣的可憐。他有親爹親媽,可惜親爹不愛,親媽疼不著。好在有祖母……我邊個祖母也沒有。不過,我有老梨樹,有老師和鄰居,還有夥伴和朋友,就比他強一些了。
皇帝說完話看唐果的時候,發現小情侶正用非常憐愛的目光瞅著自己,心下一熱,牽起她的手,「果兒,回去了。」
「好。」
別了家長出來,兩人拉著手慢慢往回走。唐果想了想,問道:「其實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陛下啊,如果是別人在我出現的時機出現,你會不會喜歡上她啊?」這是個無聊的問題,不過唐果很在意。
「不會。」
「這麼肯定?你又沒見過……」
「除非她和果兒一樣行事,一樣個性,一樣心地……什麼都一樣。」
「什麼都一樣?那不就是我嗎?」
「呵呵……不明白了?因為那是果兒,果兒是那樣,我才動心、留心、傾心的。」
「還是不太明白。不過這話我很喜歡聽。呵呵……」
「果兒……」
「嗯?」
「果兒現在對我,是什麼感情?」
「你猜。你不是一向猜得很準嗎?」
「不猜。果兒說給我聽。」
「還真任性……好吧。有點兒喜歡……」
「什麼?」
「我說,我有點兒喜歡你。」
「這麼長時間,才有點兒……果兒太狠心了吧?」
「什麼啊?說得我像黑心壞女人……比有點兒多一點兒……反正就是……還好啦!不准再問了!不然我會臉很紅,然後就保持沉默,然後就一個人先跑。讓你自己帶著侍衛慢慢溜躂。獨自吹冷風。」
「果兒,你認得回去的路嗎?」
……
「果兒。」
「什麼事?」
「你以後叫我的名字吧,玄燁。叫來聽聽。」
「玄燁……葉子好不好?」唐果笑著調戲男朋友。
「呵呵……好啊!和果子正好是一對兒。」
「開玩笑啦!我覺得你的名字很好聽啊!就叫玄燁吧。其實叫陛下也沒什麼啊!我挺喜歡叫的。」
「嗯,果兒喜歡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暗夜之中,晚風吹拂,兩人的語聲漸漸遠去,皇陵再次陷入沉寂。不過,經過今夜,總有一些事不一樣了。(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