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質美人!
那兩位請安的貴人正侍立在一邊,身後跟著幾個宮女。最右邊的那個十五、六歲的樣子,前所未見的氣質美人呢!
唐果不由多看了幾眼,有點兒眼熟。像誰呢?暫時先不管,這個氣質……
哦,這就是那位了!果然是很有傲雪紅梅的意思!
單論眉毛眼睛鼻子嘴,只是中等人物,可是氣質一襯托,上等以上了。
孤高純潔中透出熱情嫵媚來,週身籠罩著書卷氣。若即若離,似遠似近,神秘而又迷人的氣息。
再加上身材,直筒的宮女服,人家硬是穿出了婀娜多姿,還得再加五分!
這就是要沾我光的人?自身條件這麼好,還需要沾我什麼光啊?
唐果心裡琢磨著,沾我光就是和我有關係了?嗯,應該是和「原裝」的有關係。
「原裝」的!
我說她長得眼熟呢!原來是和「原裝」長的有兩分相像。我現在的樣子越長越離「原裝」的模樣遠了,她長啥樣我都快記不得了。現在瞧著這位,再想想,可不是兩人輪廓有點兒像麼!
而且,總體瞧著,還有點兒大侄女的風度。
那她和「原裝」的是親戚了?「原裝」的故事裡沒出現過啥親戚。似乎她親娘的娘家有些,不過和唐富不對付,看不上他的為人,沒在她的生活裡現身出現過。
想不出來!
懶得再想,唐果回個疑問的眼神給皇帝:這就是西洋景?
就是這,很有趣兒吧?
的確,有大侄女的氣度、略微瞧得出俺的影子,又自成一格,可真是難得的西洋景。
不過,說實話,這功夫還是回去吃晚飯比較有趣兒。晚上有醋魚,俺很喜歡吃。
「回吧。」皇帝吩咐一句,大家依旨意四散。
皇帝和唐果一路。
「果兒覺得有幾分傲雪紅梅的意思?皇帝笑問。
「回陛下的話,奴婢覺得,靜止狀態下有九分以上。」唐果正感歎皇帝的讀心術厲害,聽見問,忙回話。
「哈哈,好一個靜止狀態下!果兒答得好!」皇帝大笑。
唉!俺只是突然想起來,你說過要沾光的事情了。皇帝應該不會無目的的亂說的。那就是說,這個女孩子也不會像表面看的那樣簡單了。人家行動起來是啥樣,我又沒見過,只能說靜止狀態了。不過這個女孩子靜靜的站在那裡,真的是聖潔神秘的樣子。看得出受過很好的教育,估計也是個能書能畫的吧?
「那個宮女姓蘇。」皇帝提示道。
姓蘇?「原裝」她娘姓蘇……是她舅舅家的女兒?
差不多應該是,蘇家也是旗下包衣。
「陛下,她是這一次新入宮的宮女呀?」唐果問道。
「不是,入宮三年了。前些日子調到惠妃宮裡的。」
三年,惠妃……
有點兒不太對。蘇家人和唐富不是一類人來著。不像唐富那麼鑽營。雖然「原裝」她舅舅沒去過唐家,不過「原裝」曾經很希望自己是舅舅的女兒,這個我是知道的。那她的舅舅應該是個愛孩子的長輩啊!為什麼要讓女兒陷進這樣的事情裡呢?惠妃調她過來,看皇帝的意思,是要圖謀些什麼吧?可是皇帝都看得明明白白了,她們還有啥蹦達頭兒?
想不明白!還是不想了吧。皇帝說讓我看戲,我慢慢看唄!
「不錯,慢慢看戲就是。蘇可休,這是那宮女的名字,她的曾祖父與唐富髮妻的祖父是親兄弟,後來輾轉到南邊兒當差。蘇可休的父親曾在蘇州織造府任職。這個蘇可休自己也是讀過書,據說琴棋書畫都不錯。」皇帝介紹了一番。
蘇可休?名字怪怪的…琴棋書畫?好厲害!大侄女也會,俺跟著學來著,可惜,沒學會。俺還是聽聽琴、看看畫算了。觀棋不懂,也沒興趣。自己做太高難度。
唐果鬱悶了一下,又開心起來了:大侄女是真的琴棋書畫都會!以前有分析紅樓的人說,真是那樣就俗了。誰知,原來人家江南士家的很漢女,這是必修課。大侄女小時候略學學就會了,真是太聰明了!
「女子無才便是德」,據大侄女說,本來上面還有一句「男子有德便有才」。輕視女子的才華是真,卻也強調了德行的重要性。所以不少人家,還是很重視女兒的綜合能力培養的。這個蘇家估計也是了。
唐果想到這兒,笑道:「琴棋書畫啊!這位蘇姑娘應該很厲害吧?看著就很有書卷氣的樣子呢!」
皇帝道:「那有什麼稀奇?各有各的喜好!依朕看,果兒大概沒用多少心思去學,好奇罷了。覺得沒意思就丟開手。果兒的喜好麼……美食!讀書也算是一個。再就是你那兩隻老虎了。」
皇帝你說的真對。不過,俺確實學不會下棋。
「陛下您安慰奴婢呢。琴和畫還湊合了,那棋奴婢是一點兒也學不會的,太繁鎖了!真的是一竅不通。」唐果笑道。
雖然唐果有些好奇那位蘇可休的事情,不過主動湊上去看是不可能的,隨緣吧。
兩人正說著,對面浩浩蕩蕩來了一群人。
唐果看過去:雍郡王、他親娘、他親弟、他大老婆、他親兒子、隨從。
兩群人相遇,請安開始。
唐果待他們給皇帝請了安,剛打算過去給雍郡王和十四皇子請安,已聽雍郡王說道:「唐佳淑儀免禮吧。」
唐果謝了,和德妃見了平禮。
皇帝問道:「今兒說是過來見貴妃和德妃,這是見完了?」
「回皇阿瑪,蒙皇阿瑪恩典,兒子今兒帶了弘暉先拜見了貴妃。貴妃又打發兒子見了額娘。因見今兒天不錯,額娘說要出來走走,兒子和十四弟便陪著了。」雍郡王回話道。
「弘暉看著又長大不少。」皇帝又道。德妃便從嬤嬤手裡接過了弘暉過來,抱到皇帝面前,笑道:「可不是。這個孩子白白胖胖的,瞧著很機靈呢!」
皇帝也抱過來逗逗,胖小子倒很識趣,沒哭。認了一下生,沉默一下,就自己玩上了。
皇帝也笑了,「倒是有點兒老四小時候的樣子,不愛哭,自己玩自己的。」
十四皇子問道:「四哥小時候也每晚尿床兩、三次嗎?」
雍郡王臉一紅:「十四弟小時候倒是每晚尿床三、四回的。」
一干女眷笑嘻嘻的看熱鬧。唐果因為人家一家人享天倫之樂,便自覺往遠點兒站。因位置關係,看見德妃笑著的時候,眼中閃過苦澀和一些自己看不懂的東西,一閃即逝。
不願意和皇家亂七八糟的事沾邊,唐果便不注意他們了。免得自己注意人家的時候,也被人家注意。自己想著:晚飯大概都好了……俺啥時候能回去吃啊?
倒也沒多大一會兒,皇家小聚結束,各走各路。
「果兒,走了。」皇帝喚道。
啊?走了?把思想從醋魚裡拔出來,唐果忙答應一聲,跟上去。
皇帝問道:「果兒餓了?」
嘿嘿,這你也看得出來?
「回陛下,剛才吃了點心,也不太覺得。」早知道耽誤這麼半天,我多吃點兒了。不過在皇帝面前,還是悠著點兒好。餓死鬼投胎狀是失儀滴!
這回路上沒啥意外,清溪書屋到了。皇帝回寢宮,唐果回官邸。不過皇帝讓人拿了些身世資料給唐果,那蘇可休的,讓她無聊的時候瞧瞧。
晚上睡覺前,唐果便拿出來研究了一下。
蘇可休的父親蘇永昌是蘇州織造府的一個六品官。不過他們家世代在那一帶當差,可以說在蘇州織造府根深蒂固。當然這是在沒被連根拔起之前。後來因為貪墨,一家子男的被判發烏里雅蘇臺與披甲人為奴,女的進了辛者庫。蘇可休之前三年,便是在辛者庫洗衣服來著。
不過,「原裝」的舅舅蘇永盛在內務府也算個人物,為人比較正直。兩個女兒,一個今年放出宮去了,已嫁了人。另一個因為有姐姐做了宮女,他父親大前年給辦了免選,獲准之後,便嫁了人。
蘇永盛念舊情,對堂史家的女眷照顧有加,蘇可休她們沒遭啥罪。
蘇可休七月份的時候,被調到新貴人身邊。新貴人所在宮的主位就是惠妃納喇氏。蘇永盛不贊同此事,不過蘇可休堅持,兩方基本鬧翻。
蘇永昌有個親兄長蘇永茂,很早就辭官不做,做富家翁了。不過他死後,因為沒兒子,家產大部分被蘇永昌得了,一個女兒下落不明。
看了資料,唐果想了想,這蘇可休若是真的存了向上爬的心思,倒也有理可循。不過這不關她事,看著就是。
倒是這位蘇永盛,對堂史家的女眷很好,對自家親妹子的孩子可是不聞不問的。「原裝」的那位從他那兒一點兒庇護也沒得,是因為唐富的關係嗎?還是蘇永盛和他妹妹的關係本來就不好?想了一會兒,也丟開了。
重陽節,對於唐果來說,只是節令美食和又一次聚餐。對另外很多人來說,意義卻是大不相同。
弘皙小朋友抓了一本《論語》,中規中矩的答案。底下卻是反應熱烈,雖然熱烈的方向和目的不同。《論語》麼,半部定天下,半部治天下的超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