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去上班,唐果把箱子拿給皇帝看。
「不是說讓你收下嗎?怎麼拿來了?裡面是什麼?」皇帝問道。
「回陛下的話,奴婢還沒看。奴婢覺得還是請陛下看過再說。」唐果道。
「那就現在看看吧。」
箱子沒上鎖,唐果打開一看:珠寶首飾而已。
她只對能折現多少感興趣。
「唐丫頭怎麼興趣缺缺的?這些可是上品,做得也精緻。不喜歡?」皇帝問道。
「回陛下的話,奴婢只對能換多少銀子有一點兒興趣。」……我還真是實話實說……
「……唐丫頭不喜歡戴首飾?」皇帝問道。
「回陛下,奴婢覺得可有可無,最好還是無。帶在身上纍纍墜墜的,太麻煩。」
而且還得照料它們……保養……別丟了什麼的,太煩人了!俺前世可是聽說,有位阿姨被人搶金耳環,連耳朵都拽豁了……嘶!想想就疼……
咦?對了,這個身體原來有耳洞的……
唐果摸摸,沒了。很好!
……
「呵呵呵……這些東西能折多少銀子?梁九功,你說說。」皇帝道。
梁九功仔細看了看,躬身回道:「回陛下的話,奴才估計最低也得一萬八千兩銀子。要是加上這個小箱子,兩萬兩吧。」
科爾沁真有錢!一個箱子就值兩千兩?什麼木材?鑲的啥寶石?唐果擰著眉毛猜。
人家用這個向皇帝傳達什麼信息呢……不懂!反正不關我多少事。
「唐丫頭這是想什麼呢?還擰著眉?」皇帝問道。
「回陛下的話,奴婢什麼也沒想出來……不過應該沒奴婢多少事……」唐果秉承一貫作風。
皇帝微笑,目光柔和得像要滴出水來,道:「怎麼沒唐丫頭多少事了?唐丫頭這不是有了最少兩萬兩銀子了嗎?將來……」似是想起什麼,皇帝停頓了半天,又道:「……你收著這個不方便,梁九功先收起來吧,回京兌成銀子給唐丫頭。」
「謝陛下。」
呵呵呵,這樣最好。不然我還真不知道往哪擱……皇帝,你太好了!下次想幾個好吃的菜做給你吃!
無論是誰,荷包裡將入兩萬兩銀子都會很高興的。
於是唐果的好心情更上一層樓。
皇帝要到九月才迴鑾的,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林岳因為多年不見兄長,向皇帝告辭,又特意來別了唐果,先回去了。皇帝賜了不少東西給他,讓他探過兄長盡快回來。又把他的遊記留下看了。
這些日子皇帝常召林岳夜談,唐果在一邊聽著,覺得這位林先生倒真是一位有遠見、有學識的人。他斷言,將來這個世界必將由農業為主變為工業為主。且說變革已起,勸皇帝早作準備。皇帝深以為然。兩人倒是越談越投機。
月到中秋分外明。
草原上的中秋月更是明亮美麗。
這是唐果在這個世界過的第五個中秋節了。也是今生第一次吃到月餅。
之前在小院自己開伙的時候,唐果試著做過幾次了。做出來都是餅,可惜跟月餅關係不大,沒辦法,她本就不會做。只是憑想像,材料、工具都不行。
這次在草原上終於吃到了,雖然是肉餡,唐果還是吃得開開心心。
之前皇帝曾問唐果,想不想去參加篝火晚會,如果願意去,今晚就隨在皇帝身邊,一起去。
唐果想了想,還是不去了。
篝火晚會耶!還是草原上的篝火晚會,而且是這純潔無污染的原生態草原,唐果心裡想去的不得了。但是想想那些麻煩,算了吧。自己賞月挺好。
「回陛下,奴婢還是不去了,多謝陛下的好意。」唐果這樣回答。
皇帝笑了笑,似乎預料到了她的回答。「那唐丫頭自己賞月吧。月餅和水果、吃食都是現成的。」
唐果謝了恩。
如今皓月當空,唐果和孫九找了一處空曠、安靜的所在,一邊吃東西一邊賞月。
唐果想起蘇全來了:「不知道宮裡今兒有沒有月餅發給蘇全?」
孫九笑道:「小蘇現是在乾清宮裡當差,這些個東西都不會少他的,姑娘放心。姑娘做了不少熏醬野雞、野鴨肉帶回去給小蘇,小蘇定會很高興。」
「呵呵,現在做的那些是咱們自己吃的。過兩天,才做路上吃的和帶給蘇全的呢。也不知道能不能保存那麼久……」唐果道。
「天兒越來越涼了,估計差不多。姑娘還要做路上吃的嗎?」
「是啊,總算是自己弄來的野味啊。」
「那可是好極了。」
兩人說說談談,對著月光,倒也很是愜意。
夜涼如水,已是將近三更了。
孫九道:「姑娘,外面太涼了。還是回去吧,也快三更了。」
「好吧。」唐果倒沒冷,但是想想孫九,還是回去吧,人家可沒有自己這冬暖夏涼的衣服。唐果如往年一樣,在心裡遙祝了一下老梨樹,又加上蘇全,回了。
回到帳篷,收拾一下,給兩隻小老虎餵了點兒牛奶,洗洗睡了。
唐果睡得迷迷糊糊,覺得聽到了哭聲。
怎麼回事?
唐果睜開眼睛,帳篷裡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確實是哭聲,從崔安那邊傳過來的。
唐果忙起來點了燈。
崔安趴在床上蒙著被子哭呢。
「安姐姐?」唐果走過去叫了她一聲,她也不動,接著哭。
唐果覺得事情不小。崔安這個人絕不會失禮的,唐果一直認為崔安是宮女訓練的標準。
宮女無論受了什麼委屈都不准愁眉苦臉,更不能落淚哭泣。這是唐果集訓的時候探聽到的。
想到這裡,唐果輕輕拍了幾下崔安的後背,「安姐姐?怎麼了?」
崔安仍舊是哭。
「到底出什麼事了?安姐姐……你受了什麼委屈還是遇到了難事?說出來咱們想個辦法,你哭成這樣,明天被別人看見了,是要挨罰的呀。」
唐果覺得實在不應該說這個,不過沒辦法,宮女的規矩如此,崔安現在是最不願惹事的。
崔安的哭聲小了些,但是沒停。她在被子裡斷斷續續的道:「唐妹妹……這事情姐姐實在……沒臉和你說,可是你……還是會知道的……挨罰……我現在還怕這個麼……」說著哭聲大了起來,卻再不答話。
唐果憂心更甚,這是什麼意思?不敢再睡,崔安說的話實在讓人擔心。
一夜未眠,崔安哭到天都亮了才沒了聲音。唐果悄悄走過去看,是睡著了。唐果歎了口氣,崔安昨日一天都有差事,晚上又哭了一夜,睡著了也好。
唐果去上班的時候,叮囑孫九照看崔安,免得發生意外。她不願將崔安的事外傳,但是實在不放心。只好說聽到崔安哭了一夜,還要孫九保密。
孫九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聽唐果說了,道:「姑娘,你放心吧……如果真的有什麼大事,今兒咱們也許就知道了。」
唐果悶悶的上了一上午班,也沒聽說什麼。
中午回來,孫九說崔安沒起床,也沒吃飯。
唐果便走進去看她。
崔安坐在床上,眼睛紅紅的。唐果進來,她愣愣的瞧了唐果半天,唐果叫她「安姐姐」,她才反應過來。
崔安苦笑道:「傻丫頭,你看著我做什麼?我不會尋短見的……宮女在宮中尋短見,家人會獲罪的,發往邊疆給兵丁為奴……你不知道麼……」
唐果的確不知道。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唐果問道:「安姐姐,你到底……不能說嗎?咱們商量商量,也許有辦法呢……何必這樣干靠著。」
發了半天呆,崔安幽幽的道:「唐妹妹可知道我是定了親的人了?」不等唐果說話,她接著道:「我家是包衣,爹以前救了一個姓秦的,是漢軍旗人。兩人結成了好友,還給雙方的兒女訂了娃娃親。女方就是我了……自從我進了宮,對方一直等著。他家起來了……他做了官……雖然納了妾,生了兒子,畢竟正妻之位還留著。如今……我還哪有臉做人家正妻……」說著捂著臉又哭了起來。
唐果還是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
……
不能做人家正妻……在這個時代……難道……!!!!!!!!!!!!!!!!!
不會的吧?在皇帝的營地裡,誰敢?
……
皇帝?!
不可能……應該不會呀……
皇子們?看著也都不像……
……
唐果覺得心亂如麻,這樣也不是事,還是別猜了!
崔安不肯說,但是她昨晚上說我會知道……那就是說有別人知道這件事了?
勸著崔安喝了點兒水,唐果又悶悶的準備出去上班。
孫九來了。
他的臉色也不大好。
「孫九,你怎麼了?」
「姑娘……這事不應該跟姑娘說,免得污了姑娘的耳朵……可是姑娘遲早都會知道的……是安姐姐的事情。」孫九道。
「安姐姐?到底怎麼了?你怎麼知道的?」唐果問。
「哼!還不是有那小人……唉……說起來也是安姐姐倒霉,昨兒安姐姐晚上回來的時候,因為同行的小太監四喜兒鬧肚子,離咱們帳篷還有一段路的時候,安姐姐看他太難受,就讓他先回了。安姐姐一個人往這邊來,誰知走到一處空地,不知哪兒鑽出一個醉鬼,抱了安姐姐就……親了……一口……安姐姐嚇得大喊,巡邏的士兵過來,把那人拉開了。誰知那隊士兵裡有一個是安姐姐夫家的遠房親戚——他的二妹妹就是安姐姐未婚夫秦文的妾……」
哭……電線桿子倒掉……存稿將盡……努力存稿去……每日一更……看官見諒。
梨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