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看著殷寂，有些迷惑了。這像是個香港首富，有魄力有實力的女性麼？這種謀取暴利的事情，絕不是一個像殷氏集團這樣龐大的集團會做的事情。就拿奶粉來說，倘若是個不大知名的小廠子，生產不過關被查出來也就罷了，反正撈一筆錢走人，幹別的。但雀巢這樣的牌子，就是碘超標，那也能把他整個半死。一下子信譽下降。
殷氏集團好歹在全球也排在一百強裡面，怎麼可能幹這樣無聊的事情？掙的是小錢，根本是個不合算的買賣。李凌不禁皺眉道：「殷阿姨，你說做這個我就有些不明白了。說實話，這種帶著欺騙性質的玩意兒，實在不是一個像您這樣的企業家會想做的。如果殷氏集團開發一種產品，不知道多少人會好事的去研究成分，到時候損名又折利，這其中的代價，我倒不知道該怎麼想像了。如果您說讓我幫你研製一些貨真價實的，這個我倒是義不容辭的。」
殷寂淡淡一笑，說道：「李先生想多了。我並沒有說是以殷氏集團的名義啊。我只不過說投資李先生，提供這個點子。李先生不是想快些積累資金麼？」
李凌一愣，旋即一笑，說道：「雖然我也想，但阿姨說得這種方式，我辦不到。」他直言道。他也說不上來是為什麼。周圍那些造假的東西多了，李凌早已經習慣，絕不會因為聽說有人作假騙別人的辛苦錢而義憤填膺、拍案而起。但讓他自己也去利用這種手段發家，他還真做不到。
「哦？為什麼？李先生怕辱沒了你教授地名譽？」殷寂莞爾一笑，「其實，這點李先生倒不必擔心。操作起來，絕對不會牽連到你在學術上的地位。」
李凌笑著搖搖頭。他相信殷寂所說的，有錢啥辦不到？何況他的後台硬著，倒不必擔心這點。但讓他為了錢去造假，李凌還是良心過不去。他笑著解釋道：「可能是我做研究生做習慣了。我們搞學術的，不容許有一點假。你東西可以做地不好，可以投機取巧，把一個東西分成幾部分，換不同的雜誌發表，撈點便宜。但絕不容許數據是假的。呵呵，可能我有些思維定勢了，我寧願花上大把時間去研製真的，哪怕耗上一、兩年，三五年。也不會去做這種騙子。」李凌說得平淡，但話裡地意思一點也不平淡。他眼睛一眨不眨，看起來非常溫和，但眼神卻很犀利。
殷寂並不罷休，似乎一定要說服李凌一樣，「是嗎，恕我冒昧，說句不好聽的。如果李先生研究了十年還沒成果？到時候，你又拿什麼跟我們家彩兒結婚？你打算讓彩兒跟你過怎樣的生活？」
殷寂的咄咄逼人。讓郭棗兒十分不滿，她終於坐不住了，在旁邊著急地嚷道：「mom！這是我和李凌的事！我……我不在乎！」
殷寂看了一眼女兒，似乎對她這樣的表現有些不滿，誰家父母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兒當著外人的面駁斥自己，還是這樣強烈的反對
李凌聽著兩人的對話，一下子語塞了。殷寂說得沒錯，這個可能性確實存在，如果李凌研究了很久。都沒有把一個好地配方拿出來，甚至說搞不好神牛乳業的那個項目花了幾年時間都沒有結果，那該怎麼辦？
殷寂看李凌有些疑惑的樣子，趁熱打鐵道：「李先生，現在給你兩條路走，一條就是我說的。我可以給你資金。你用技術讓它迅速翻幾番，證明你的能力。配得上我們彩兒；第二條路，就是離開彩兒！以後也不要見她！」
「mom！」郭棗兒忍無可忍站了起來，但殷寂並不看她，只這樣靜靜的望著李凌。
李凌看了一眼郭棗兒，雖然沒想到殷寂會突然之間翻臉不認人，居然說出這樣決絕的話，但李凌反而並沒有激動。他冷靜的看著殷寂，一字一句道：「殷阿姨，我尊敬你，我也知道你是為棗兒好，所以你的話我理解。但你說地兩條路，我都不會選！」他鎮定地看著岳母殷寂：「我愛彩兒，我會用我的方式讓棗兒幸福。我也相信我的能力，有棗兒這個永遠的動力在那，我相信我一定會實現我的目標，一定也可以讓棗兒過的光彩！你說的方法，違背我的原則，那是我的底線如果做人連底線都沒有了，這樣地人生實在沒意義，這樣的婚姻也長久不了。」李凌看了郭棗兒一眼，她本來很是激動，但現在卻一動不動地望著李凌，或許在她眼裡，李凌從來沒有一口氣說這麼多嚴肅的話題吧。
李凌報以她一個微笑，接著道：「所以你讓我選你給的第一條路，我辦不到！但你讓我放棄棗兒，我也做不到！棗兒為我付出了很多，我會用我的下半生好好照顧她，除非，除非棗兒不願意跟我在一起，否則我絕不會放手！」
最後兩個字，李凌說得斬釘截鐵，郭棗兒聽在耳朵裡，笑容漸漸泛在臉上，嬌艷如花。她衝著李凌旁若無人的笑著，毫不猶豫地說著：「我願意。」聲音雖然很輕，但在這稍顯空曠地包間裡還是聽得字正腔圓，清清楚楚。
李凌走到郭棗兒身旁，拽了拽她地手，他當然知道這個「傻」女人會說這樣的話。她真地是個傻女人，會這樣死心塌地的跟著自己這一個又油滑又沒有前途的窮書匠，這還不夠傻麼？
殷寂看著兩人這樣目中無人，忽然轉怒為喜，向著李凌站了起來，朝他點了點頭，招呼他往席上*近：「李先生，你果然是個不一般的人。我們家彩兒雖然閱人不多，但最終碰上李先生，倒也算是她的福氣了。」
「福氣」？不一般？殷寂怎麼又來了一個360度大轉彎，倒讓李凌有些不明白了。殷寂說道：「李先生，我很欣賞你，所以，我衷心的希望你和彩兒能夠在一起。到時候肩負起殷氏集團這個擔子。」
這下子李凌似乎反應過來了，殷寂剛才是在試探自己？李凌眉頭一皺，向著殷寂道：「阿姨，你剛才……」
殷寂頗為滿意的一笑，道：「說起來，剛才不過是想探知一下李先生是怎樣一個人。沒想到結果是出乎意料的讓人滿意。說實在話，李先生，我很希望有你這樣一個女婿，也相信你會是殷氏的好幫手。」她說著，看了一眼旁邊一臉霧水的郭棗兒，歎息了一口氣道：「更何況，我這女兒，學什麼不好，非去學那些老古董。更相信什麼前世今生，真是……唉，只要她認定了的東西，只怕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了。」她說著又「唉」了一聲，「所以啊，我這個做媽媽的，只有祈禱女兒認定的什麼命中人，不是什麼壞人，我就心滿意足了。」
郭棗兒聽母親這樣說自己，聯想到剛才自己險些跟母親翻臉，不由臉上一塊青一塊白的。她走到殷寂身邊，擺弄了一下她的衣角，殷寂並沒有怪她的意思，拉著郭棗兒重新挨著自己坐下，一直和她手拉手。
殷寂向著李凌，非常認真地道：「我和彩兒爸爸有一項協議，就是彩兒結婚以後，要把我在殷氏40%的股份讓給彩兒，以及她未來的丈夫。李先生，說起來，聽你剛才的話，我覺得你確實具有一個企業家的品質。真的，我覺得把殷氏交到你們手上我很放心。」這項約定，李凌其實之前就聽岳石提到過。看來岳石並沒有傳播錯誤的消息。他望了郭棗兒一眼，只見她正好和自己四目相對，顯然也是想到了這個。這樣說來，岳石說的棗兒阿姨和郭品文謀奪殷氏財產的事情，很有可能是真的！
郭棗兒想說，又無從說起；李凌自己本身就是個局外人，莫說自己幫不上忙，更何況家醜不宜外揚，自己還是不要介入太多的好。
於是，李凌只好換一種方式幫助殷寂。「殷阿姨，你的好意還有理解，我真的十分感謝。但我剛才說得也不是隨便說說的。我會用我的實力自己闖一番事業。」
「男人是應該自己先闖蕩一下的。李先生，股份是要給彩兒的，我也你，尊重你點決定。至於你到殷氏的事情，你可以慢慢考慮。還有，就是李先生，如果真的打算開發什麼項目，我願意以我個人的名義，投資李先生的公司。因為，我相信李先生的為人，絕對信得過！」殷寂這一番話，似乎是在深思熟慮之下才說出來的。
李凌實在沒想到，殷寂這一關，居然這樣就被自己誤打誤撞給破了，還贏了個滿堂紅。
今天的一章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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