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後 正文 (11)騙個男人好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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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傾晨見他不停的攪,就搶下了他手裡的勺子,然後拎起一邊的鍋蓋把鍋一扣,教育道:「水還沒燒開,你瞎攪什麼啊。竟然都不知道煮開水要蓋上鍋蓋,唉……」傾晨搖了搖頭,然後捏著勺子繼續認真烤火。男子看著她的頭頂,抿著唇沒有說話,若不是因為她在,哪會心不在焉的連自己正拿著勺子玩水都沒發現呢……

    坐在爐火旁,傾晨才覺得逐漸暖和了起來,她轉過頭,問男子:「你這裡只有這個做飯的灶能點火嗎?」

    男子沒回答,轉身出了小木屋,傾晨自我解嘲的挑了下眉,將裹在腿上的長袍放在馬扎上,站起身掀開鍋蓋看了看,然後又蓋上。凍腳,看著鍋裡的水時便蹦蹦跳跳的。待水燒開,她將餃子一股腦全倒了進去,這才用勺子規律的攪了起來。傾晨在國外家裡從沒缺過煮飯的傭人,可是她媽媽還是堅持讓她學習做中國菜。家裡人都很崇尚本國文化,從沒讓她這個在國外生活的小孩兒一時半刻的忘記自己是中國人。此刻她煮著餃子輕車熟路,洋洋得意間,倒有些要擺出大廚的架勢了。

    男子推開木門嘎吱一聲,傾晨轉過頭看到他手裡拿著兩個小炭爐。

    「這才對嘛,冬天裡就要把屋子弄的暖暖和和的,你瞧這小屋讓你住的,連點人氣也沒。」傾晨笑嘻嘻的道。這邊煮著餃子,那邊點上兩個小炭爐,傾晨忙忙活活,沒一會兒額頭就冒了細汗,臉色也紅潤了起來。

    男子點好炭爐後,倚在一邊看著她忙碌的身影發怔。傾晨也不客氣,在他的小壁櫥裡翻出碗筷和醬醋,拉了小桌子,將碗筷擺好,然後又跑回鍋邊將煮好的餃子盛放在盤子裡,端上桌,扭頭見男子正在看她,雖然覺得那眼神有些怪,也知道他肯定在想什麼傷感的亂七八糟的東西,但她還是佯裝什麼都不知道的笑道:「站著幹嘛?坐過來。」說著拉過椅子拍了拍。

    男子這會兒倒對她的話言聽計從,走到桌邊便坐下了,他拿起筷子剛要夾餃子,傾晨又嚷道:「先別吃,先喝餃子湯。」她又跑到鍋邊盛了一碗湯放到他面前,興高采烈道:「飯前先喝湯,到老不受傷。」

    男子低頭看著碗裡的餃子湯,乳白色的湯汁冒著熱氣,撲鼻都是面香味。

    「幹嘛看著?喝啊?吹一吹,趁熱喝。」傾晨期待的看著他,見他還只是盯著碗看,傾晨也不再勸,回鍋邊看了看灶台的構造,隨後拿起一個鐵鉤子,一手將鍋端到一邊放好,一手用長鉤子將邊上的鐵圈圈放在了剛才放鍋的灶口,將灶台罩好。自己便也盛了碗餃子湯,坐到了男子對面,湯碗很熱,可以用來暖手,她低頭喝了口熱湯,燙的直叫,但熱湯下肚後,暖暖的,真舒服。

    男子見了傾晨的樣子,忍不住挑起了嘴唇,眼神也很暖了。他低頭輕輕的吹著湯上的熱氣,然後便喝了起來。傾晨將他的碗放在手裡,另一手拿過醬油和醋瓶子,詢問道:「你喜歡鹹一點,還是淡一點?」

    男子抬起頭看著她,溫柔的臉色微變,「你不記得了?」

    傾晨歎口氣,他太敏感也太尖銳了,是不是以前受傷太深了,所以才變成刺蝟的啊?她按著自己的口味為他調了料汁,將碗放回了他面前。

    男子未再多言,低著頭安靜的吃起了餃子。傾晨也不知道自己調的鹹淡是不是他以前的習慣。說真的,她真的想不懂,古代人男女之間應該不會隨便親近,既然兩個人連對方吃飯的口味都知道,一定是慣常在一起吃飯了,這種程度該是談婚論嫁了,甚至應該早以定了終身,可為什麼會分開?看起來,他也不像是有什麼惡疾的樣子。來到這個世界後,沒有裝失憶,真是她最大的失誤。

    一切都混沌不明,讓傾晨很苦惱,越是融入這具身體的生活,就越是好奇。這具身體的故事,到底是怎樣的呢?

    現如今,她越來越覺得要繼續演下去,繼續裝『白開水』是件難事了。待接觸這具身體的舊識多了,她的破綻也會更多。看樣子,她要扭轉這具身體的性情,改變她的生命軌跡了。幾個月過去了,她沒辦法再告訴自己只是呆兩天就能回去。她必須為自己的將來設想和努力,碌碌無為的坐等回到現代,只會讓她以後的生活更被動。

    傾晨怔怔的看著面前的餃子湯發呆,對面的男子卻已經站起身,傾晨恍然問:「吃完了?」低頭立刻發現盤子裡還有餃子,才發現自己心不在焉又問了個傻問題。

    男子盛了碗湯,再次坐了回來,喝了兩口突然道:「謝謝。」

    她本來沉凝的神態一轉,立刻笑靨如花,面前的湯碗冒著熱氣,在她面前化作絲絲白霧,讓她的笑臉更加美艷,甚至多了絲不真實的仙氣。

    男子看的怔了,他黑亮的眸子總是掩不住他濃濃的情意。傾晨不自覺的流露出憐惜,他再也見不到他的小情人了。他小情人的身體,已經被她冉清晨霸佔。而她冉清晨不認識他,永遠都無法給他任何回應,也無法和他敘舊甚至是燃起舊情,更加對不起的是,她現在要利用他對這具身體的愛,逃出尼姑庵,回歸自由世界……

    「趁熱吃吧,一會兒涼了。」傾晨低下頭,提醒對方。可是半晌也沒聽他重新動筷,再抬起頭,便望進一雙滿含怨氣的眼。

    「你來就是為了送餃子嗎?」傾晨的躲閃刺痛了他,他沒辦法不懷疑。

    傾晨有些羞愧,但還是硬著嘴說:「不想在庵裡過年夜,我想出來。你也是一個人,年夜裡,沒有餃子吃,還算什麼除夕。」

    男子對她模稜兩可的話不予置評,卻聽出了她對尼姑庵內生活不自由的埋怨,他歎口氣,「這裡也好,清淨,」

    狗屁!清淨?那他怎麼不去當和尚呢?也很清淨啊。傾晨垂眸掩下自己的不滿,大口喝起了湯汁。這傢伙竟像是很樂見她永遠呆在尼姑庵,這倒好,他可以永遠守著她,方圓百里都不會再出現第二個性別為男的和他搶艷尼。

    哼哼,這可比金屋藏嬌藏的深。如果她這具身體的主人是個水性楊花的主,那他自然不願意再帶她出去見外面的花花世界,這就麻煩了,怎麼才能讓他覺得即使是離開了尼姑庵,也仍對他有利呢?

    在這尼姑庵裡,他不能完成的夢想是什麼?如果色誘的話,似乎兩人在這兒也一樣可以你儂我儂,完全沒必要冒著風險帶她走,那……

    *,傾晨突然想起了一點,不過……她臉色不免有些綠。這絕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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