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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秋的山上,最冷時便是凌晨三四點,而在尼姑庵中,早修時間正是從寅時到卯辰。眾尼們雖商量了不早起清修,但寅時未到,大家卻早已起床,在屋子等待了。
寅時一到,庵中的早修鍾被敲響,隨後公雞也站在它能達到的最高點上,引頸長鳴。
奇怪的是,已經起床的眾尼們,卻全不出門,仍在各自的苦臥中待著。
不到半刻的時間,一個小師父被派來叫眾新尼出屋禮佛,可無論小師父如何在新尼們的苦臥外招呼都得不到回應,無論她如何敲門也都沒人來應門。幾個屋子外喊過,得不到一聲半應的,小師父終於滿懷疑惑的離開了。
幾個小師父來來回回,都沒能叫得一個新尼出苦臥。
又過了一會兒,住持師父終於親自上陣,走進了新尼們的苦臥院,站在院子裡喊道:「小師父們,早修時間到了,都起來到禪院禮佛。」
安靜,除了雞鳴聲外,住持沒得到任何回應。好像這方圓百里都沒活人一樣。
住持這會兒心裡開始沒底兒,不會一夜之間,全逃掉了吧。按說本庵守衛雖不甚嚴,但這秋日山頂,一群較弱的千金之軀,不可能一下子都走了啊。
住持於是走到打頭第一間苦臥房外,敲了敲房門。跟在住持身後的小師父搖了搖頭,她也是這樣敲門的,可裡面根本沒有人應聲,師父這不是白費功夫嘛。
哪知小師父幾次敲門都無回應的屋主,竟然開了口:「師父,小尼身體微恙,就不給您開門了,您自己進來吧。門沒鎖。」
住持皺眉,屋內兩個新尼都病了不成?腦子裡雖有疑惑,但她還是推開了苦臥的門。
災難爆發了——「砰磅!」「嘩啦!」
住持身後的小尼姑們被驚呆了,無不慶幸自己來叫門的時候,沒有貿然而進。只見住持頭頂扣著一個大水盆,墨水早灑了她一身,她扶著木門,幾乎被砸暈。寒冷的秋晨,被『從天而降』的墨水盆灌了一身的水,那可真要了親命了。住持頭暈腦脹的掀掉頭頂的銅盆,冷的直打顫時,眾新尼已經都出了各自的苦臥,一個個笑的花枝亂顫,手裡舉著或燒火棍或擀面杖或凳子腿,全圍在了住持四周。那笑聲像是將被迫為尼的怨氣全發洩了出來。
眾尼舉著棍子對著住持便是一頓佯打,雖不用力,但在這凌晨時分,劃下棍棒時帶起的冷風也夠住持受的。
姐妹們邊打邊紛紛笑道:「果如慧通姐姐說的,她還真是來敲這頭一間屋子了,沒想到我們第一個方案就奏效了,真是無趣。」
「我才遺憾呢,我湊那一桶姐妹們的洗腳水都準備好了,偏偏她不敲我的門……」
「我這兒都畫好了鬼臉,也做好了假意吊死鬼的樣子,妹妹都站在凳子上了,我們房梁的繩子也拴好了,可這住持偏就不進來。這要進來了,不嚇傻她嘛,嚇她個半死,總是有的。」
姐妹們七嘴八舌,住持師父和她的手下小尼們才明白,原來敲這第一間門,竟已經是今天最幸運的下場了。一個個不禁內心惡寒,這些哪是來庵裡做尼姑的,實是來當妖精禍害的啊。
姐妹們的棒子不停歇,偶爾聽到住持和小尼的叫喚,那估計是哪個姐妹沒拿捏住力氣,或者真拿住持看做自己的仇敵來暗報私仇了。
終於,群毆持續了幾分鐘,一個無比惶恐的聲音破空傳來,對於住持來說,此音只應天上有,猶如觀音下凡救世扶傷灑仁慈,真似天音鳳鳴拂耳過:
「哎呦,姐妹們這是做什麼,快住手快住手!」
眾姐妹果然立刻住手,如煞神般握著手裡的武器站到了兩側,露出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住持和幾個小尼姑。而站在眾人面前,慈悲為懷的制止了暴亂的,就是慧通師父,本次活動的主力策劃者:冉清晨是也。
「師父,您沒事兒吧?」傾晨說著,就上前扶起了住持,觸手一摸,住持身上的衣服都硬了。
「慧通,慧通,快救師父。」住持說話間,上牙直打下牙,凍的真是不成了。
「師父,我只能救得你此刻。你我之力,哪鬥得過這些個悍婦惡尼啊。」傾晨聲音中不無苦澀無奈,「這些個人,哪一個不是享福的身子,可耐得住清寒。寅時早修,那更是做不到了。」
「早修……早修是本庵的規矩,不能破、破、破啊。」住持抖如篩糠。
「師父您不覺得冷嗎?」傾晨突然收了笑臉,冷聲問道,「還不夠冷是嗎?」
住持內心叫苦不迭,怎麼不冷,凌晨時分,被澆了一身的水,一絲風吹在身上,都像是利刃刺骨。
「以己身比眾心,您可不能不體諒我們,您自幼入庵,習慣了庵中清修都受不住這早修之寒,如何讓我們挨過啊。我看,這早修,必須得免了,至少對我們得免。」昨晚和永智聊了一夜,設想將來、設計今天的造反大計,心裡暗暗記下古代說話的語言句式,雖沒吊出些關於眾尼的身世,為尼的起因,但也學到了不少東西。此刻她傲立院中,口中柔言帶刺,字字擲地有聲。那感覺,要多好有多好,傾晨還沒體會到為尼的苦,感覺在古代當小尼姑,還真是新奇又刺激,覺得自己一下子成了眾尼的造反領袖,自我感覺極度膨脹,滿臉而得意。
要多謝以前看的那些搗亂電影,收拾老師的惡質學生們的招數,一直苦於無處施展,今天終於在這住持身上試了試身手。
在這些古代美尼姑中,她滿腦袋壞水,堪稱惡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