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四面楚歌
在徐瑞祥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就已經被帶上了警車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腦子實在是有些轉不過來彎兒
他就只是消失了三天，在「他」那裡，心急如焚地等了兩天，終於拿到了讓人心潮澎湃的絕世珍翡「月宮」，這才剛回來，還什麼事都不知道呢，怎麼就被這些穿制服的給抓了？
徐瑞祥直到坐在了那種專門用來抓犯人的警車後箱，隔著堅硬的鐵柵欄往外看的時候，腦子才似乎清明了幾分
「你們憑什麼抓我？我又沒做什麼犯法的事，憑什麼抓我，還有沒有王法了？啊？」徐瑞祥在反應過來之後，臉色極其難看，大聲吼道。雙手還不安分地抓住鐵柵欄，使勁兒地搖晃著。
此刻徐瑞祥心裡充滿了羞辱感，眾目睽睽啊，真正的眾目睽睽之下他就這樣被拷上了手銬？
真是有些奇怪，他此刻最為急切的是，他公司的生意因為在潛意識中，他並不認為自己有罪，也並沒有任何感覺，他有做過什麼犯法的事。因此，他心中已經認定，這絕對是個誤會，是警察搞錯了。
因此，他最為擔心的就是，他這樣子被公開帶走，這講給他的珠寶公司的生意帶來多大的影響
還有就是「月宮」，雖然那些警察大致地打開看了下「月宮」，就小心翼翼地收起來也帶上走了，但是他還是很擔心，萬一那翡翠弄壞了一點可怎麼辦？還有就是，原本和那客商說好的交貨日期，就是在拍賣會之後的第四天，也就是明天了。
他明天要是還不能出去了怎麼辦？如果他違約的話，客戶可不會付全款的啊
徐瑞祥可真是心急如焚呀
雖然是在著急這些，但是話到了嘴邊，就成了那樣子，質問他究竟犯了什麼罪
「吵什麼吵拘留通知書沒看到？有話到所裡去說，現在給我老實點」坐在車子前面的一個警察厲聲說道。
徐瑞祥憋了一肚子氣，此刻卻也知道，不是爭吵的時候，等到了派出所裡，這誤會就能解開了吧
徐瑞祥發誓，他在年少的時候是乞丐，甚至也幹過流氓惡棍的事兒，只不過那都是些小事，因為他機靈，也從來沒有被逮到過，因此，這進派出所，還真是第一次
徐瑞祥還真是不懂，這拘留不意味著就一定是犯罪了。只是說有這個可能。他只是潛意識地認為，被拷上了手銬，就一定是犯罪了。
在這個時候，普通民眾的法律意識還比較單薄，對這些東西也搞不清楚。否則的話，徐瑞祥絕對立刻就硬氣起來
徐瑞祥被逮到派出所的時候，顧衛國也已經聞訊趕去了。
但是這會兒警察還沒有對徐瑞祥進行問話，因此，自然不可能讓徐瑞祥見到顧衛國。顧衛國沒有辦法，只得趕緊去請律師。
這個時候，昆城還沒有像樣的律師事務所，都是些散戶。但是有總比沒有的好。
這時候，對徐瑞祥的盤問也已經開始了姓名性別等基本情況一一問完，確定身份後就進入正題。
「蟲翡是否是屬於瑞祥珠寶公司公司所有？」
「是。」
「抵押蟲翡獲得一千八百萬貸款，是否是你個人行為？」
「個人行為？」
「意思就是，沒有告知其它股東」
「公司現在是我做主，為什麼還要告訴他們？」
「在景氏拍賣行拍下的綠翡繁星，是以你自己的名義拍下？還是為公司拍下的？」
「當然是給我自己拍的。我自己籌款拍的，肯定是我自己的，和公司無關。」徐瑞祥趕緊辯駁。他就算是不怎麼懂這些，但是也知道，現在公司裡，他佔得股份並不算多，這要是歸了公司的話，還不得分給別人一大半啊於是，他也沒有多想，直接就說道。
「是否用公司的房產等作為抵押，向銀行獲得了一千五百萬的貸款？」
「……是啊，怎麼了？我是正常貸款按照最高利息付給銀行的」徐瑞祥理所當然地說道。他在辦貸款的時候，可是給了相熟的那個行長不少好處，不然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辦下來了。至於利息，他也是一分不少地出，就是程序上稍微快了那麼一點點。
「綠翡繁星你準備怎麼辦？」
「這是我的私事吧……」
「是不是私事你說了不算我們問的問題都是跟辦案有關的，請配合。交代清楚問題，才能獲得寬大處理」
「綠翡繁星是有客戶跟我定制的。明天就要交貨。」
「是不是這個？」問話的警車一揮手，就有人那了他包裝好的「月宮」給拿了過來。並且打開給他看。
「是是，就是這個，已經雕刻完成的月宮。明天就要交貨了。警察同志你慢點，千萬別碰壞了。碰壞一點點就是多少萬啊。」徐瑞祥趕緊喊道。
「綠翡繁星賣出後的錢，你要怎麼分配？」
「這……」徐瑞祥心裡直打鼓，**，這些警察到底想要問什麼，他到被問了這麼長的時間，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犯了什麼罪
「老實交代」
「賣了翡翠，就還上貸款啊。還有還給借別人的那些錢。剩下的……剩下的就是的賺的了。」徐瑞祥很迷糊。不過他認為，自己這樣做很正常啊，沒有什麼不對的，因此就直說了。
「也就是說，你用公司房產和公司的蟲翡抵押貸款的錢，買了一塊翡翠。賣掉翡翠之後，再還上公司的錢。剩下的作為自己的盈利？」
「……是吧。」徐瑞祥第一次覺得，自己沒上學真是件很大的錯事。警察說的話，他覺得好像有些奇怪，但是又不知道哪裡不對勁。事實上，警察說的也是實情啊。但是就是很彆扭。
警察沒有再問什麼了，只告訴徐瑞祥等通知，然後轉身就走
「哎警察同志，我到底犯了什麼罪，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得馬上出去啊放我出去呀我那裡還有一大堆事兒呢……」徐瑞祥鬱悶地攘攘著，他確是沒有時間等。
但是沒有人理他
徐瑞祥這幾日都沒有好好吃飯也沒有好好休息，整個人早就困頓不堪。再加上這麼長時間的問話，精神上到底是有些壓力的。於是，低血糖上來了，人也就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徐瑞祥已經在醫院了，病床前站著的是顧衛國和一個不認識的人
「瑞祥，你醒了？這是劉律師，我給你請的辯護律師。法律上的事兒我們都不大懂。你把情況跟劉律師說說，讓劉律師看看怎麼解決。」
「我現在是……」
「你現在處於保釋期，但是事情還沒完。警察方面也準備立案了。涉案金額重大」劉律師冷冰冰的聲音響起。
「什麼涉案金額重大？我什麼都沒干啊，怎麼涉案了？」徐瑞祥忙做起來，緊張道。
「你把警察問你的話，趕緊再跟劉律師說說，看看是哪裡出問題了。大哥也不信你犯罪了，但是好歹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吧」顧衛國忙說道。
「不用說了。警方準備立案的理由是，挪用公款，數額巨大」劉律師冷冷道。
「哈？」顧衛國和徐瑞祥兩人齊齊瞪眼，不知道這挪用公款從何說起
「怎麼就挪用公款了？」徐瑞祥那表情怎一個扭曲了得。不過別急，待會兒他還得更扭曲些。
「公司是所有股東的，不是你一個人的。你私自用公司的公共財產作為抵押，向銀行貸款。且不說在貸款上程序走得不對，甚至有行賄嫌疑了。你用公共財產貸款所得，挪作私用，即購買綠翡繁星翡翠。綠翡繁星翡翠的收益，全部歸你私人所有。不過，挪用公款有意願償還，所以情節不算很惡劣。但是，金額特別巨大所以警方還是準備立案」劉律師簡單地解釋著，用徐瑞祥和顧衛國都能聽懂的方式。
「公司現在不是我做主嗎？我……我……」徐瑞祥有些結巴的說不出話來。
「不管由誰做主，比如說公司的房產，再比如說蟲翡，都是公司的公共財產。你不可以私自用來貸款給自己用」
「啊？」徐瑞祥傻眼了。
顧衛國也若有所思。
「再比如說，換一個人來看。你公司的隨便一個員工。用公司的翡翠作為抵押貸款，然後拿著貸款去做生意。做生意賺錢了再還給公司。你覺得這樣的行為是合法的嗎？」劉律師只得再次舉例。
「那肯定不對，公司的東西又不是他的」
「對了，就是這樣。那蟲翡也不是你的」
……
顧衛國也獲益非常。因為他和連盈加起來在連氏的股份，佔有著絕對的數量。連氏只發了些散股給元老員工做福利，平時根本就沒有那些人說話的份兒，因此，他也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些。
再者，顧衛國不管是做什麼都是為公司做的，肯定不會私自用公司的錢買屬於自己私人名義的東西，因此，也確是沒有這方面的後顧之憂。
但是徐瑞祥就不行了。公司裡他的股份才只有百分之三十而已。如果綠翡繁星給了公司，他賺的錢可是要縮水很多了。要讓他這麼勞累抓錢，大頭還都給別人輕易拿去，他怎麼可能甘心？
「那嚴不嚴重啊？要怎麼辦，會不會坐牢？」顧衛國急急問道。
「這事兒說嚴重吧也嚴重，畢竟涉案金額高達幾千萬甚至上億絕對是非常重大了。但是你挪用公款的時間並不長，而且有償還的意願和能力。所以，說不嚴重也不算嚴重。」
「那到底是嚴重還是不嚴重？」徐瑞祥暗自翻了個白眼。
「怎麼說呢……」劉律師給顧衛國使了個顏色，然後壓低聲音說道，「有人的話趕緊去活動活動，能不立案就別立案。一旦立案的話就會麻煩了。再者就是，立刻把貸款給還上。」
顧衛國和徐瑞祥皆是心中一喜，這樣說的話，就是事情不大了。顧衛國在昆城這麼多年，上上下下的關係還是不少的。這件事，能不了了之最好不過。
劉律師想到這裡又說了句，「報案人據說是匿名。你是不是得罪了公司的哪個股東啊，要不怎麼人家瞭解得這麼清楚，很多東西，甚至都不用警方費勁，稍稍調查下就全都知道了。」
劉律師的話頓時驚得徐瑞祥一陣冷汗是有人報案？是呢，他才開始只顧著怎麼不讓自己坐牢，竟然忘記了，警方為什麼會知道他這些事，又怎麼會無事生非管這閒事
原來竟然是有人報案
會是誰呢？
徐瑞祥和顧衛國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睛中看出了鄭重
不過那人要報案既然選擇的是匿名，想要直接查處啦怕是沒那麼簡單。現在最要緊的是，先讓警方不要立案，這頭的危機先解決了，再說其它
徐瑞祥醫院也不住了，本來就是低血糖，沒啥大問題。警方那邊顧衛國包攬住去活動了。徐瑞祥這邊則是加緊時間和定制綠翡繁星的客商那邊聯繫，趕緊收到尾款，填上貸款再說。
但是事情總是好像差了一步。他和客商的接洽，一直都是自己負責的。公司裡只有肖燕知道點。而後來談到綠翡繁星的時候，徐瑞祥甚至把肖燕也支得遠遠的，只自己親自談。
因此，這會兒誰都不知道，怎麼聯繫那客商。
徐瑞祥不擔心，但是卻著急。那客商已經給了他三千萬的定金，他還擔心什麼？誰會平白無故丟了三千萬？
當初談的條件就是，無論綠翡繁星最後用多少錢買下，加工費都是百分之三這樣算來的話，這筆生意，他加工費就能賺到將近三百萬這絕對是暴利再加上對方很爽快地付了三千萬的定金，他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徐瑞祥自己主動聯繫不上那客商，就只能心焦地等到第二天。約定的時間是上午十點，地點就在君悅酒店，四星級酒店。與XX銀行很近，到時候直接轉賬就可以了。
徐瑞祥早早地就等在那裡了，眼看已經十點一刻了，那客商還沒有來。
徐瑞祥心中隱隱有些焦躁，但還是耐心等。茶水喝了一壺又一壺，表盤上的分針，也走了整一圈，客商還是沒有來
徐瑞祥開始煩躁了，在包廂的窗口處晃來晃去，不停踱步。但是心中的焦慮確是更甚
顧明珠這會兒正在家裡，聽著連盈轉述這些事情。顧明珠滿臉疑惑。心中也有些緊張。
這步棋可以說，她走得極險。這個時候的法律，在這一片上根本就還不健全。大概是到了98年，才能完善。她能鑽的空子也就是，數額巨大這點還有就是徐瑞祥尚未還款，而且，在翡翠沒有賣出去的時候，他也還不上款。
晚上十點，徐瑞祥這個人如墜冰窟。客商還沒有到
但是他又仔細想想，也覺得自己肯定不會虧的。大不了盡快把這塊翡翠給賣掉，立刻拿賣得的錢還款。原本綠翡繁星就是極美的，再加上「他」雕刻而成的「月宮」，價格絕對會超過原本翡翠的價格的。
於是，在又等了一天，卻還是沒有等到那客商之後，徐瑞祥就在心裡拿定了主意，不等了。翡翠已經被他存在了銀行保險櫃，因為他現在草木皆兵，身邊都指著這塊分翡翠了，要是翡翠出了什麼事的話，他不僅要坐牢，還得背上巨額債務
不出意外，徐瑞祥找到了景易。
「徐先生，你的要求請恕我們無法滿足。這拍賣會不是說舉行就能舉行的。前兩天的那場，我們實現都準備了很長時間了。再說了，在這麼短的時候裡，接連舉辦同類型的拍賣會，實在不符合我們的經營策略。所以，對不起」景易聽完徐瑞祥的話，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了。
「不過，徐先生要是有意的話，這塊翡翠景珠翡翠願意收購，但是價格上，我們只能給出一個比較合理的價格。不會超過市場價百分之五。否則，我們也沒有辦法了。」景易聳肩。
「那最多你們能給多少？」徐瑞祥儘管面色不愉，也只能忍著憤怒問道。
「這塊翡翠，市場價在四千萬左右。再加上雕刻的手工費，和上浮百分之五。雖然我不知道雕刻的究竟如何，但是最多，我說的是最多，就按雕刻到最好程度來說。全部加起來，最多我們只能給到五千五百萬」
「你說什麼？五千五百萬？」徐瑞祥幾乎一口氣提不上來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如果用一句話形容徐瑞祥此刻的心情，那就是想要吐血
五千五百萬？他買下的時候，可是花了九千五百萬那還是未經雕琢的翡翠淨料啊
徐瑞祥狠狠地瞪了景易一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直接轉頭就走
出了景氏拍賣行，徐瑞祥狠狠地啐了一口濃痰，「呸，老子就不信，這翡翠就沒有別的公司出高價」
徐瑞祥當然不可能願意以這樣的價格賣掉翡翠，要知道，當初在競拍的時候，可是還有人跟他搶呢，不是還有人出到了九千三百萬嗎？
這又是雕刻好了的，怎麼著一個多億還是值的吧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徐瑞祥肯定不會在景氏這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況且，現在又是珠寶展即將舉辦的時候，全國各地的珠寶大亨們都齊聚一堂，所以，還愁沒有識貨的嗎？
只不過，要找這些大佬們通氣，還得依靠顧衛國。顧衛國參加過很多屆的珠寶展了，全國各地也都跑過，認識的珠寶大佬更是不在少數，也只有他有這個能力牽這個線，搭這個橋了。
時間不等人。警方那邊還在活動，警方的動作延緩了下來，但是卻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這段時間，等於就是在那兒吊著。徐瑞祥這邊只有盡快處理好所有的事兒，警察那邊才好交代。
於是，兩天之後，連氏大院，很多珠寶大佬齊聚一堂，當然都是被顧衛國邀請來的。
其實很多人都是看在顧衛國的面子上過來的，至於說那塊絕世珍翡，他們雖然動心，但是也都敬謝不敏理由嘛……
待到人都到齊了，顧衛國也不拐彎抹角，大家都是熟人，也都知道這次來的目的，因此，就直說了。
先是把「月宮」拿出來，在場的十幾個大老闆，齊齊湧上前去圍著細看。
徐瑞祥看他們那副癡迷的樣子，心裡的緊張頓時就去了幾分。緊繃著的臉上也微微露出一些笑容。
當然，景易也在受邀之列。這是對景氏的尊重。儘管這只是私人性質的聚會。
景易也對「月宮」讚不絕口，但是在徐瑞祥問他價格的時候，他也只是笑著搖頭，並不接話。
光是欣賞翡翠就用去了一個多小時。徐瑞祥卻一點也不嫌多。他們看得越久，就表示越留戀不捨
不過他忘了一句話，這樣的翡翠，看過即擁有
「好了，大家都是熟人。我這兄弟唉，這次是栽了個大觔斗。沒經驗，大教訓啊這次來，就是請大家幫幫忙大家看看，這東西，能出個什麼價」顧衛國招呼道。
人群頓時就靜默了一會兒，過了會兒才有人說道：「顧老弟，這東西……怎麼說呢拍賣的時候就不對」
那人說著還朝景易看了一眼。景易聳聳肩，道：「大家直說。不過我可以保證，拍賣會的流程絕對沒有任何問題。至於是不是其它……可不好說。」
「對對，景氏拍賣行的拍賣流程當然沒問題，關鍵是這競拍的人……」立刻有人符合
「什麼意思？拍賣上能有什麼不對？」徐瑞祥心裡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能怎麼樣？價格被惡意抬高而已」顧衛國一想到這兒就來氣。狠狠地說道，臉色難看的很
「啊？」徐瑞祥不敢置信地張大嘴巴，臉上一片慘白，「那原本應該是多少錢？」
「四千萬到頂」
翡翠明珠sod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