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珠默默地看著眼前,徐清致和何敏之間的針鋒相對。眼神中帶著一些迷惑。
一邊的徐梓寧更加不知所謂,只是臉上的怯意更甚,連連往顧明珠身後躲。
「何老闆,你們這是……」在徐清致和何敏暫時停戰的時候,顧明珠猶豫著問道,滿眼疑惑。
「沒事。清致他這麼大了,還不如一個小姑娘懂事。他說的話不要放在心上,大人的事,他哪裡懂」何敏到底是沉穩的多,剛才是被自己兒子給氣昏頭了,才會不顧外人在場,說出那些話,現在她已經後悔了。
儘管知道眼前的這兩個小孩子,從剛才的話裡也聽不出個什麼緣由,但是一切謹慎小心些還是沒錯的。已經等了這麼多年,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堅持下來的。所謂的愛情,她早已經不相信了。所放不下的,也不過是心底的那麼一絲牽掛,還有就是,自己的兒子
沒有辦法,她是個沒本事的人,離開了徐瑞祥,她一個女人根本就難成一事前些年的時候,她一個人帶著清致在鄉下,過得是多麼清苦的日子,那種日子,她連想都不願意想好容易前兩年,瑞祥說是給她打點好了一個鋪子,讓她看著,也好讓清致過上好一點的生活。
她這麼些年,已經看透了,對於徐瑞祥也不報什麼希望,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兒子。可是她有不敢貿然告訴兒子,徐瑞祥就是他朝思暮想的父親她熬了這麼多年,倒是無所謂了,其實是能更好地隱藏自己的心思了。可是兒子才十幾歲,要他看著父親在眼前,卻不能像相認,對他來說,那將是何種折磨而且,她也不認為兒子能夠做到不相認所以她才選擇隱瞞。
可是一接近那個男人,她就情不自禁。她甚至已經盡量讓自己表現得正常些了,但是清致他還是看出來了。她害怕的真相,他倒是沒有猜到,可是卻把自己的心思猜到另一種方向上去了。
聽著兒子的那些話,她的心裡,實在是難受得很不能澄清,辯白也是無力,她,只有裝傻充愣
「對了何老闆,去前兩天來,聽何清致說,你去騰衝進貨了?」顧明珠不理會何敏的尷尬,而是扯開話題,裝作不知他們剛才說的什麼。因為她知道,不能操之過急,何敏可不是徐清致,她剛才只是被兒子的頂撞給沖昏了頭腦,現在她要是還咬著不放的話,那只怕就會讓她有所懷疑哪怕是一點點的懷疑,只要傳到了徐瑞祥的耳中,那這條線就算是完了所以,她只能等,伺機而動,不能著急
「嗯,在騰沖待了兩天,進了一點點貨,可能要到今天晚上才能到。有興趣的話,顧小姐可以來看看。」何敏不疑有他,點頭說道。
「何老闆叫我明珠就行了。徐叔叔有沒有跟你說起過我?」
「說過。」何敏點頭,「明珠第一次來的時候,徐先生就跟我說了。徐先生是我這裡的老客戶了,也經常照顧我的生意。上次你來的時候,他還在跟我說,別看明珠年紀小,看毛料可也很不一般呢」何敏笑容燦爛,「是跟你爸爸學的?顧先生的大名,我可是早就聽過了。不過像是顧先生的連氏這樣的大公司,我的鋪子,他還看不上眼。」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也才剛剛學賭石,什麼都不大懂。何老闆這裡要是有號毛料的話,我也好介紹給我爸爸過來看。」顧明珠笑笑說道。
「那是一定。晚上那批毛料就到貨,明天一早,明珠你要是有時間的話,阿姨就請你第一個和徐先生一起來看毛料。到時候看中了哪個,阿姨給你打折。」
「好啊,那我可不可以帶個朋友來?就一個朋友,阿姨你大概也認識,就是原來李記那個鋪子前任老闆的兒子,姓齊的。」顧明珠歡快地笑道。
「認識,是你同學?」
「嗯。可以嗎?」
「當然可以。不過毛料沒有多少,人多可就不好分了。」何敏笑一下說道。
……
顧明珠倒是和何敏談得很歡,約定明天一早來看毛料。徐梓寧則一直都默不作聲地老實坐著,微微低頭,朝四處好奇地張望。徐清致則又開始看他的書。
「何清致,我要走了。明天我帶書來,看完毛料你可要給我補課的哦。你答應過我的不能反悔。」顧明珠眉眼彎彎,眼底有亮光閃過。
徐清致收起書站起身來,朝顧明珠點點頭道:「我沒忘。」
顧明珠這才心滿意足地朝何敏看去,「那我就叫何老闆何阿姨了?何阿姨,我請何清致幫我補習下功課,您不會反對吧」
何敏一怔,接著臉上湧出一股喜色,馬上道,「當然可以。有什麼不會的題目,儘管來問清致好了。我家清致,別的不說,學習絕對是最好的。」何敏一臉開心,心裡卻是在算計,徐瑞祥要想承認清致的身份,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從今天看來,連氏的這個小丫頭,好像對清致很有好感。要是在這上面能發展一下的話,就算是徐瑞祥不承認清致的身份,那又有什麼要緊?現在顧明珠的父親顧衛國,不也是連氏的上門女婿嗎?到時候,只要清致娶了這個小丫頭,那不等於把連氏握在手中了?認不認親又有什麼關係?一想到這裡,何敏心裡就激動難耐,她之前還沒有想到這麼多,今天這算是豁然開朗了。
在何敏一臉詭秘的笑容中,顧明珠拉起徐梓寧的手,離開。
「姐姐我們回家嗎?」徐梓寧用崇拜的目光看向顧明珠問道。
「先不回吧。我們去那邊看看,姐姐想找一個朋友。」顧明珠帶著徐梓寧在玉石街上慢慢地晃蕩,不過卻不是朝著來時路的方向,而是朝著另外一段走去。
這時候,太陽已經有些偏了,玉石街上也是一半陽光一半陰影。
顧明珠和徐梓寧在人群中穿梭,很快就來到了李記門口。
「你好,請問一下,有沒有齊悅在這裡?」顧明珠拉著徐梓寧進了李記,在前面鋪子裡的,並不是老闆老李,而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小伙子。上次顧明珠也見過他。
「在。哦你是上次和齊悅一起來的那個小姑娘。又來買毛料啊?」
「是啊,他在哪兒?能帶我去找他嗎?」
「沒問題。就在後院裡,路你知道的,從這裡進去就行了。」小伙子笑著對顧明珠說道。如果是一般客人,可沒那麼容易進去後院,不過這個小姑娘,老闆特意交代過,齊悅就不必說了,她來的話,可以直接進去後院。
顧明珠拉著徐梓寧去了後院,本就是一條直路,所以不用記路線,也能找到。
進去後院,顧明珠就看到了齊悅,他正在解石。這會兒這裡的客人還真不少,看起來加上齊悅和老李,有十來個人吧。
其實顧明珠也不能確定齊悅是不是在這兒,不過是隨口一問,要是不在的話,她還得去他家找他。剛巧在,那就順便告訴他,讓他明天跟自己一起去看看,何敏那些毛料中有沒有好的順便也問問,那塊冰種陽綠的料子,他賣了沒有。
顧明珠走進,那些人只顧看齊悅解石,倒是沒有注意到多出來一個小姑娘。
「這小傢伙挺不錯的啊。他解石可比那些工人要熟練多了。」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說到。
「嗯,不過這小子大概也是手頭緊了,才來解石賺點小錢。要不然的話,早去賭毛料了,還能來解石?」邊上又一人說道。
「你認識?他賭石很厲害?」最開始說話的那四十多歲男人貌似有點意外。會解石,可不代表會賭石
「這小子手氣很不錯的。也經常賭石,雖然是小漲,但是那賭漲的幾率可是高的很。基本上,他賭的毛料,虧本的很少。就算是垮,也不會垮到哪裡去。當然也有虧了的,不過次數很少罷了。」那人解釋道。
顧明珠這才明白,齊悅解的這塊毛料,不是自己的,而是在為別人解石,賺點手工費。顧明珠皺眉,按理說他那塊冰種陽綠的,賣掉的話,起碼能值十幾萬,不至於這麼缺錢吧
「出綠了,出綠了……」顧明珠正在這兒疑惑呢,就聽見前面離得最近的人驚呼道。
剛才站的遠,她還能看到齊悅,現在到了人群跟前,那些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們,則是把顧明珠的全部視線都給擋住了因此,就算是有人喊出了出綠,她也看不到裡面的情況,連人都看不到,哪裡還能看得到毛料
「糯種的雪地飄花。綠花很正,色也艷」後面人還沒問,就聽得一個清亮的男聲響起。顧明珠微微一笑,正是齊悅。
「底子怎樣?」有人問道。
「糯種的底子,稍顯濁些,不過總體還是不錯的,沒有明顯的雜質。」齊悅不緊不慢地答道。
「好,好」一個渾厚的男聲響起,連連叫好,看樣子是對這塊毛料切開的表現很滿意,「謝謝小兄弟了,這兩百塊錢,就算是工錢了,接下來我自己解就是了。」
「謝謝。」齊悅沒有多說話,道謝後拿過錢就往外擠。
「明珠?你什麼時候來的?」齊悅剛剛擠出人群,還是滿頭大汗,就瞧見一臉笑意的顧明珠,拉著一個小女孩站在一邊上。
「剛剛來。你,怎麼想起來幫別人解石了?」顧明珠問道,說著拉起徐梓寧的手,跟齊悅一起往邊上走。那裡有一個自壓水井,齊悅滿身的汗和石屑,需要清洗一下。
「沒什麼,剛好閒著,又沒有看好的毛料,就幫人解石,賺點工錢。」齊悅一邊洗臉洗手,一邊說著,接著又舀起一瓢水,直接就嘴對著咕咚咕咚喝。
「那塊冰種陽綠的料子,你沒賣?」顧明珠問道。
「嗯,想賣給你們連氏,還沒來得及。」齊悅直喝了半瓢水,才停下。
「那正好,我這會兒閒著,你跟我一起去連氏好了。我爸大概還在。」顧明珠說道,想了想又說,「哦對了,明天早上你有時間嗎?有的話,跟我一起去那邊的何記,何記剛剛從騰沖拉回來了一批料子,數量不多。那老闆我認識,說是讓我和瑞祥珠寶的人一起去看毛料。我問了,說是可以帶個朋友過去。你要去嗎?」
「嗯,我也沒什麼事」齊悅沒有考慮就直接答應了。這樣的機會可是很難得的。
「大概我爸爸還在倉庫,就離這兒不遠,我們一起走過去好了。還有,料子你帶著呢嗎?」顧明珠說道。
「在李叔那裡,要的話,我去取就行了。」齊悅又有些猶豫道,「不過……會不會不方便?去連氏倉庫?」
「沒事的。」顧明珠擺擺手,「對了,上次跟你說的事情,怎麼樣了?」
「什麼?……哦你是說上學的事?」齊悅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不由得嘴角掛起一抹苦笑。
「我能幫你騙阿姨一次,可絕對不會再幫你第二次這次還是看在阿姨的份上,我也不想她太難過。你還是老老實實地去上學吧。嫌三年級太無聊的話,就跳級,直接上五年級,然後再過倆月就升初中了。」
「你倒是對我有信心。要是考不上初中呢?」
「怎麼可能你自己的能力你也知道的,我就不多說了,總之我就是相信你能我也在努力,爭取跳級呢。別等我上初中,你還上小學,丟不丟人」顧明珠等了齊悅一眼說道。
「上學的話,太麻煩了就沒有時間出來了。再說了,現在退都已經退了,再去上,學校哪裡肯要」齊悅無奈地笑。
「只要你答應去上就行了,學校那裡,也不是不講理的,沒理由不然我們上學。不過你可要保證,再不能有像這次這樣,隨便退學的舉動」顧明珠說道。
「……好。」齊悅朝顧明珠微笑著點頭。只是那眉宇間,仍是有著幾道撫不平的褶皺。
「對了,可以告訴阿姨,你在連氏做工,時間就是每天中午,還有星期天和假期。這樣的話,也好讓阿姨以後不再那麼辛苦地出去擺攤。我看你以前,就算是賺錢了,只怕也不敢光明正大地拿給阿姨用吧」
「不行,去連氏能做什麼?再說了,我媽她絕對不希望我碰與賭石有關的任何東西的」
「你就說只做解石工人,按件計費。解幾塊就給幾個錢這樣應該沒事吧」
「只要是和賭石有關的,只怕我媽都不能同意的。」齊悅苦笑。
「那要不……說你是,搬運工?哎呀你自己想啦,反正不管是什麼工種,都是敷衍阿姨的。這樣你就可以繼續賭石,同樣,有多的錢,也能光明正大地拿回家用啊」顧明珠說道。「不過我還是覺得,雖然打工比較穩固,但是還是賭石要來錢塊些。但是誰又能說的準呢,說不定一夜暴富,也說不定……唉,你不是早已經選好了麼?我也不多說了。省的跟個老太婆一樣婆婆媽**。」
「一點也不……」幾個簡單的字節在齊悅唇邊慢慢散開,滲透他的四肢百骸。不過聲音太小,顧明珠卻是沒有聽見。
「從這裡進去,很快就到了。」顧明珠帶齊悅走的,正是玉石街那條小巷道,通往倉庫的後門。
沒有多久,就到了倉庫的後門。後門上有門鈴,一按,裡面就能知道。
顧明珠按下門鈴,沒過多久,就有人過來開門。打開了裡面一道封板鐵門後,還有顧明珠們眼前的這道柵門。來開門的是一個工人。顧明珠上午一直都在這裡,所以那工人倒是還沒有忘記顧明珠的樣子。
一見是顧明珠帶人在外面站著,那人立刻就打開門,讓他們三個進去。
倉庫內解石的工作已經基本完成了。現在做的,就是把那些解開的翡翠料子,外面沒有切磨清楚的石質,給清除掉。
「明珠怎麼過來了?」顧衛國問道,又看看徐梓寧,「這是……梓寧?伯伯好久沒有看見梓寧了,越長越漂亮了。」
「大伯好。」徐梓寧乖巧地說,又逗得顧衛國連連點頭。
「爸爸,這個就是我說的那個同學,齊悅。他有一塊冰種陽綠的料子,想賣給我們公司。你看看給個價好了。可不能讓我同學吃虧哦」顧明珠抱住顧衛國的胳膊嬌笑道。
「不讓你同學吃虧,那就讓老爸吃虧?」顧衛國打趣地捏捏明珠的小鼻子笑道。
「顧先生……」齊悅微微彎腰,說道。不過話剛出口,就被顧明珠打斷了。
「叫顧叔叔好了,顧先生,聽著多彆扭啊。反正你是我同學,叫叔叔也可以的吧。是不是爸爸?」顧明珠笑道。
「就聽明珠的,叫我叔叔就行了。明珠在學校還要讓你們這些同學幫我照顧呢。」顧衛國也點頭,同時,深深地看了眼齊悅。能得到他女兒認可的朋友,一定有著非凡之處
「那好。顧叔叔,這是我的翡翠,您看看。」齊悅取出翡翠,雙手遞給顧衛國。
「真是冰種陽綠」顧衛國只看一眼,就歎道。
顧衛國細細地看了看毛料,又拿放大鏡對著看。最後點點頭,又看向齊悅,道:「這是你自己賭來的?」
「其實是……」齊悅正要說話,就又被顧明珠打斷了。
「其實是,那天我去玉石街,碰到他正在買毛料,我們兩個一起挑的」顧明珠笑嘻嘻地說,同時手背後,朝齊悅比了個手勢。
「你?」顧衛國沒好氣地瞪了顧明珠一眼,「你不添亂就好了」
「爸爸,你這是人身攻擊憑什麼我就是搗亂的?我的水平你又不是沒見過」顧明珠不服氣地說。
「好好好,我們明珠最厲害了。」顧衛國滿眼的笑意。也不再追究這塊毛料,是怎麼賭來的了。
「好了爸爸,你趕緊說多少錢好了。」顧明珠嘟著嘴道。
「那明珠,你覺得能值多少錢?還有,嗯,是叫齊悅是吧。齊悅也來說說能值多少錢」顧衛國眼神一轉,說道。
顧明珠這倒是沒有爭論,她知道,父親這是在考她
「這塊翡翠,重量為0.8公斤。」齊悅見顧明珠微微皺眉,就報出重量。
顧明珠點點頭,想了想說道:「這塊翡翠,冰種質地沒有雜質,透明度也好,屬於冰種中好的質地了。陽綠均勻,顏色正陽。色聚而不散。我覺得值十八萬」顧明珠一臉正色地說完。
齊悅卻是一愣。感覺說道:「十八萬太多了。十二萬就足夠了。在外面賣,也就是這個價。」
「話可不是這樣說的。這塊翡翠的形狀,很容易取料,掏一對鐲子,還是很容易的。基本上不會浪費很多料子。再加上出些掛件什麼的,起碼能賣到二十五六萬所以,十八萬還是很合適的。是不是爸爸?」顧明珠笑道。
顧衛國點點頭,道:「齊悅,也不是看在明珠的面子上。我是個商人,從來都是在商言商,這你應該懂得。如果是一個老賣家的話,這塊料子確實能賣到十八萬,可是要是像你一個新手,我最多就是出價十五萬。」
「爸爸——」顧明珠瞪了眼顧衛國。
「謝謝顧先生,這個價錢已經很高了。其實就算是……」
「齊悅」顧明珠意識到齊悅要說什麼,趕緊打斷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個人,平時不是挺機靈的嗎?今天怎麼變傻了?
其實她不知道,齊悅沒有賣這塊冰種陽綠,就是想要以最低價,哪怕是幾千或者一萬賣給連氏的畢竟這塊料子,是顧明珠選的。
顧衛國笑笑,並沒有理會女兒的話,又說道:「如果你把以後所有解開的翡翠明料,都賣給連氏的話,這塊我就給你十七萬」
聞言,顧明珠笑得更歡暢了。顧衛國看得直搖頭。
「……不不,顧叔叔,太多了,就按您說的,十五萬好了……」齊悅忙推辭道。十七萬,確實是太多了。
「好了,不必說了。就十七萬。我並不吃虧,明珠剛才算的賬,你也聽到了。」顧衛國不等齊悅說完,就直接說道,「就這麼決定了。常哥,你這會兒閒,帶齊悅去把這事兒辦下。有銀行賬戶嗎?直接把錢存你賬戶裡,免得危險。」
「可是……」齊悅還想再說什麼卻被顧明珠的眼神制止了。
常國慶從顧衛國手裡接過翡翠,然後就叫上齊悅走。
「辦手續麻煩,辦完可不知道什麼時候了,明珠那等下我就不找你了啊。」齊悅只得說道。
「嗯嗯,別忘記明天早上的事情就行了。」顧明珠一手趴著顧衛國的手臂,笑著說道。
「走吧,我帶你去。你這小子,還真是不錯呢,竟然能來個大漲的顧總說的也對,給你多少就拿著吧。不過你也要記住,雖然有些人能把價錢給談到十七八萬,可是那種情況還是非常少的這你自己記住就行,承了明珠小姐和顧總的情就可以了」常國慶帶著齊悅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道。
「我知道……」齊悅苦笑著說,又低聲輕歎,「欠她的情,多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還上……」
這裡的翡翠明料已經解個差不多了,那塊果然是極品春帶彩。顧衛國一臉笑意,整天都不消散。
顧衛國把徐瑞祥送給顧明珠的那塊毛料,給她留下來了。打算晚上帶回家去,給她練手用。
「這邊也差不多了,我看齊悅剛才的那塊翡翠就不錯,足以交了香港的那個任務了,我們就先回去吧。還要讓你徐叔叔和阿姨來吃飯呢。」顧衛國看看這邊的進度,該看到的都看到了,很是滿意。在親自將那塊春帶彩放入倉庫裡的超大固定保險櫃後,這才拉著明珠往外走。
「呀對了,爸爸,我們剛才在何記的時候,徐叔叔說要我們在那裡等他的,我……忘了……」顧明珠耷拉著腦袋說道。
「你這孩子你徐叔叔找不到人的話,這會兒該急死了」顧衛國狠狠地瞪了顧明珠一眼。然後拿出電話給徐瑞祥打電話。這個時候的移動電話,絕對是相當稀罕的物件。徐瑞祥的那部,還是老爸從香港給他帶回來的,兩萬多呢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果然,電話那頭的徐瑞祥,氣喘吁吁的。
「瑞祥啊,明珠和梓寧在我這裡,你別著急。都是明珠這孩子的錯,見到一個朋友就忘記了,後來又跑來我倉庫這裡,這會兒都要走了,她才想起來回去我非狠狠地教訓她不可你現在沒事的話,就回家去帶上阿婉,直接去大院。我們一會兒就也到家了。」顧衛國一邊打電話,還一邊瞪顧明珠。
顧明珠扁著嘴巴,低著頭,不做聲。
顧衛國掛掉電話,又看向顧明珠。
「爸爸我錯了,我不該不告訴徐叔叔一聲就走。我錯了,我會跟徐叔叔道歉的。」顧明珠活了兩世,當然知道什麼是最快讓顧衛國消氣的作法。她父親這人,不怕你犯錯,就怕你不知道錯在哪裡,更怕你知錯不改因此,只要顧明珠認錯的態度好,他的氣就來得快,去的也快。
這邊事情已經完了,顧明珠和徐梓寧就跟著顧衛國坐車,直接到連氏大院。
顧明珠他們回到連氏大院的時候,徐瑞祥和溫婉已經到了。
溫婉阿姨看起來,是刻意打扮了一下的。一身素白色銀絲的旗袍,已經不是顧明珠下午去的時候看到的那身了。黑色絨布矮跟鞋。整個人站在院子裡,就像是一副美麗的畫兒
「多吃菜啊,阿婉,以後多來我這裡走動走動。明珠跟她爸一樣,老喜歡往外跑,去玩什麼石頭,留我一個人在家裡,無聊的很。你有時間就過來陪陪我。」連盈一邊給溫婉夾菜,一邊說著。
「好。不過我身體不大好,也說不准什麼時候的。」溫婉還是一臉淺笑,溫柔大方。
「梓寧,也吃菜啊。大伯和大娘都是自己人,你就跟明珠姐姐一樣,是我們的女孩想吃什麼隨意些,想要什麼就說。」連盈又將矛頭轉向徐梓寧。
「謝謝大娘。」徐梓寧低低地回答。
一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大多數時間,都是顧衛國和徐瑞祥在討論些公司的事情,而溫婉話則很少,基本上連盈問一句,她就答一句。搞的連盈到最後,也不好意思多說什麼。
剛剛吃晚飯,溫婉就又開始咳嗽,不停地按著太陽穴,大概是頭暈。一問,說是沒有吃藥的緣故。連盈見狀,也不敢挽留,說是讓徐瑞祥感覺帶溫婉回家。
徐梓寧最是戀戀不捨,幾乎一步三回頭地望著顧明珠。
第二天一大早,七點多的樣子,顧明珠就已經起床了。下樓去,還是阿嬤在做早餐。
「明珠怎麼起這麼早?」阿嬤給明珠盛了一碗粥涼著。
「有點事情要早點出去。也不早了。」顧明珠笑著接過粥,放在飯桌上冷著。
「小慧,你怎麼才起床?過來把這些垃圾給丟到外面去。」阿嬤看見走過來的王慧,頓時臉色就有點沉。這個孩子,比小小姐還懶
「哦。」王慧悶悶地答著,熟練地拎起廚房裡盛放垃圾的塑料袋,往外提。
「阿嬤,不用做那麼多,我也吃不完的。」顧明珠看阿嬤又拿了兩個煎蛋和一杯牛奶過來,頓時那張臉就哭喪起來。
「明珠多吃點,你看看你瘦的。自從上次生病過來,都不見你長肉」
正說著,王慧就從外面進來了。
「明珠?你等下要去哪裡玩,我可不可以去?」王慧小心翼翼地走到顧明珠身邊,問道。她最喜歡的就是逛街了,可是她從同學那裡回來的這兩天,根本就沒有時間出去玩,都被奶奶給留在院子裡幹活。累死她了
「我要去玉石街,你也想去?」顧明珠挑眉,看向王慧……求粉紅啊,快要掉下榜了……
哎,某色其實比較喜歡陽曆的生日,那就是今天……在二十三年前的今天,某色出生了,一個多麼具有紀念意義的日子哇……
話說某色的弟弟是端午節出生的,鄰居家的那個弟弟是中秋節出生的,無限巧合哇卡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