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小東西,被關逸飛帶著一路飛奔,雙腳不沾地,只覺得耳邊風聲呼呼地響,感覺比騎著馬還要穩當,也要比上一次蕭雨帶著她施展輕功更加飄逸,她忍不住就咯咯笑出了聲來,叫著:「好玩,太好玩了!你能不能再跑快一點?就好像我騎著踏雪烏騅馬那樣,一口氣就能趕上百里地,那多有意思啊?」
踏雪烏騅馬?關逸飛還是第一次聽見別人這麼形容自己——像一匹馬!當時就把腳步一收,說停就停了下來,放開了她說:「現在已經過了幾十里地了,想來那些人就是想追到你也已經很不容易,你就用不著再走多遠的路了。首發」
「可總不見得就這麼呆在原地不動啊?」小東西玩出了癮,還想繼續,「而且,是你把我帶出來的,我當然得跟著你走啦!」
「不行,你不能跟我走!」關逸飛一向都是獨來獨往慣了的,當然不可能在身邊帶上這麼一個陌生小姑娘。
小東西說:『那你打算把我怎麼處置?不讓我跟著你,難道你還想把我扔在這裡?這個地方看上去非常荒涼,連個人家都找不到,我不是要沒地方睡覺,累死渴死餓死了嘛?而且,萬一這裡還有狼啊什麼的,那我的結果不是更加淒慘了嗎?」
關逸飛一時竟然無言以對。他剛才也是一時興起,這才帶了她就走,根本沒考慮過後應該把她怎麼處置,放她一個人留在這荒野中那當然不行,但真要她跟著自己走,直到找到能妥善安置她的地方吧,他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這份耐心,去容忍這個愛唧唧喳喳鬧騰的小姑娘。
看她這會兒眼巴巴地望著自己,那模樣頗有幾分可憐兮兮的,關逸飛不由在心裡怨歎一聲——自己怎麼就會濕手抓上了這團乾麵粉呢?自己還身有要事,一刻都不能耽誤的,這小姑娘卻不是在誤他的大事嘛?
小東西看見他沉吟不語,多少猜出了幾分他的意思,這就小嘴扁啊扁的做出個要哭的樣子來。但沒想到她這一招無往不勝的眼淚功夫還沒有使出來,關逸飛忽然就把她的嘴給摀住了,在她耳邊低聲說一句:「有人,不要出聲!」
騙人!小東西翻了個白眼,四周野草非常茂盛,幾乎都沒過她的頭頂了,雖然藏很多人都不成問題,但這時候四周是一片寂靜,根本就沒有半點人聲嘛?
她可不知道關逸飛耳目靈便,遠遠勝過了很多人!就算是有風吹草動瑟瑟聲響不斷,他也能一下子就辨出任何細微的異常響動來,而且還聽得出人現在離他有多遠,又究竟有幾個。首發於
再側耳仔細聽了聽,他發現人並不是朝著他們這邊來的,這才把小東西放開了:「要麼就留在這裡,要麼不出聲跟我走,等我想好該怎麼安置你。你不准反對,不准逃跑——反正一切聽我的吩咐,知道了嗎?」
「我跟你走,最多也就是裝幾天啞巴,是不是?」小東西很快就決定了,而且還很自覺地自己捂上了嘴巴,生怕關逸飛真的把她留在這個荒野不管了。
話音才剛落下,她的雙腳忽然就又懸空了,再次騰雲駕霧似的被關逸飛帶著往前飛跑。不過這一次她已經不敢出聲了,因為被他丟在半路的結果是相當糟糕的。
更新,更快,盡在16k文學全文字閱讀讓您一目瞭然,同時享受閱讀的樂趣!不一會兒前面出現了一座破廟,關逸飛停下了腳步說:「既然這裡有破廟,再走不遠應該就有人家了,如果你想找戶人家歇歇腳,並且等你的家人來找到你的話,那就最好沒有,但如果繼續跟著我的話,我可不管你是否願意,就是綁也要把你綁回自家人身邊去,你說怎麼樣?」
不怎麼樣!說了半天還是要把自己送回去嘛,小東西當然不願意了,連連搖頭。但沒等她出聲,關逸飛就「咦」了一聲:「廟裡有人?」
「不會的吧?」小東西很詫異地看著關逸飛說,「那個破廟離我們還有好長一段距離,你又怎麼知道了裡面有人的?」
「當然我是聽出來的了。」關逸飛一挑眉,「我還聽得出來廟裡一共是兩個人,其中一個人呼吸粗重不穩,不是病得很重就是受了傷,另一個呼吸比他要輕緩得多,看上去內功不錯——嗯?等會兒,這個人內息有點古怪,身體狀況也不是很好,甚至會有性命之憂……這太奇怪了!」
他說得一本正經,小東西卻根本就不以為然:「我就不相信你有這麼大的本事,居然能聽出這麼多來,不要又是在騙我的吧?」
被個小姑娘這麼看不起,在關逸飛也還是生平頭一回,哼了一聲說:「是真還是假,進廟裡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說著話,他就要拉著小東西走過去,但只走了兩步他又停下了,只因為他忽然又敏銳地感覺到還有人在朝著這座破廟過來,而且身手敏捷速度很快。側耳仔細聽了聽,他說:「這可巧了!剛才我聽到的那幾個人也在向破廟過來,而且似乎來意不善嘛?」
小東西這下更加不相信了,說:「我看你是越說越邪乎了,就好像你長了千里眼和順風耳似的,是不是看我這個人很好騙,還是怎麼著呢?」
「我也懶得和你說這個。」關逸飛瞄了她一眼,「那幾個人帶著凜凜的殺氣,恐怕很快就會有一場生死較量,你和我不如就在這裡看一會兒熱鬧,到最後你總會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在隨口胡說。不過你可別給我出半點聲音,不然我就把你點了穴扔在這裡,再也不管了。」
小東西本來還想辯駁幾句的,但聽他說到最後兩句,頓時又不敢出聲了。被點了穴扔在這裡,這滋味不用想就知道,肯定不好受啊。
——但如果她知道廟裡的人到底是誰,恐怕就是打死了她,都不會跟著關逸飛過去的。
關逸飛這就帶著小東西飄身上前去,輕輕掠上了破廟屋頂。因為他們正好是從破廟背後來的,而另外幾個人是在廟前,所以兩不相遇。而且關逸飛這一下輕如鴻毛,料想廟裡面兩個人也根本不會察覺,只不過小東西畢竟功夫不到家,腳在沾上瓦片的時候滑了一下,弄出了點聲響。聲音雖然不大但仍然暴露了行跡,廟裡的人一下子就聽到了。
就聽見其中一個人說了聲:「看起來訪客倒真的不少啊?」
另外一個人語氣淡淡地回答他:「上面兩個雖然是不速之客,但卻沒有重重殺氣,倒是門前那幾條惡狗,有點兒討厭。」
只不過一對一答,就讓關逸飛對兩個人重新有了評估,尤其是後面說話的那位,雖然身受重傷,但耳目依然非常靈敏,絕對不是個簡單人物。
而小東西呢,乍聽見第一個人開口說話,立時三刻就被嚇飛了三魂六魄,心裡頭直叫:苦哇!下意識就想掉頭溜之乎也。但無奈她現在是在關逸飛的掌握之中,很順手地一把就將她擒住,又很順手地點了她的穴道,讓她既沒法開口又沒法動彈,這是以免她再弄出什麼動靜來,惹上不必要的麻煩——雖然他不怕任何麻煩。
不過關逸飛當然猜不出小東西為了什麼想逃走的——那開口說第一句話的人,不是她大哥司徒雷又能是哪個呢!而另外的那個,當然就是蕭雨了。
這時候司徒雷已經在接著說了:「你我正談得投機,卻偏偏有這等不識趣的人來打擾,而且來也不是正大光明地來,鬼鬼祟祟躲躲藏藏的,讓人看了生氣。怎麼就不敢痛痛快快地進廟來,一定要我們出去了,他們才肯露面的嗎?」
說話聲音不高不低,但顯然他就是說給外邊人聽的,緊接著廟門一開,司徒雷昂首闊步地就走出了門來。但這時候他身後的蕭雨說了句:「他們都是衝著我來的,就不必勞煩你出手了。」
司徒雷微微一笑:「我和你既然在同一個地方,恐怕他們也不肯放過了我的。這就都現身出來吧,在下司徒雷,正想領教一下各位到底有什麼好手段。」
話音未落地,他就見眼前寒光一閃,原本隱藏得非常好的那幾人一起現出身形,人一共有四個,都是黑衣長劍,連半分喘息的機會都不給司徒雷,毫不客氣痛下殺招。
司徒雷當然毫不懼怕,雙袖一展,竟就用一雙肉掌應付四把利劍,以自己這二十多年來所學的精妙功夫和這四個殺手鬥在一起。剎時間劍光霍霍,衣袂飄飛,掌風來時風雷動,劍氣到處百草折。十幾招一過,他身後的蕭雨找著機會,擋下了兩個殺手,兩個人都以一敵二,越打越是激烈。
就連一向目中無人的關逸飛,這時候也看得不由點了下頭,心裡暗讚一聲——這兩個人的功夫確實不錯。不過再往下看了沒多久,他眉頭就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目光盯住了司徒雷一個人仔細地研究,忽然又搖了搖頭。
把手裡折扇隨意一劃拉,立刻旁邊幾塊瓦片應手而飛,直撞向了和蕭雨正在廝殺的那兩人,同時他身形一展,眨眼間就已經到了司徒雷跟前,折扇揮灑開來,看似輕飄飄地不著半分力,但卻在三招之內,就讓兩名殺手滾翻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