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馨兒的回答讓呂鳴鐵失笑,說:「你就是不說我也能知道!你是桃花塢主司徒申的女兒,你叫寧……」
他的眼光有多毒?早就看出來寧馨兒是個老實人,就故意用話逗逗她,心想司徒小千金名字是叫「寧兒」,眼前這個又應該叫什麼呢?但沒想到寧馨兒老實的程度不一般,而且很不經逗,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呢,她就已經接下去說了:「咦,你又怎麼會知道我叫寧馨兒的?是誰告訴你的?」
這下子連雷千里都忍不住笑出了來,給呂鳴鐵介紹,她司徒老當家的養女,司徒寧兒的姐姐,呂鳴鐵這才恍然大悟。看來司徒老當家的果然很喜歡雷千里啊,這個女兒看起來比另外一個要漂亮幾倍了。
這時候寧馨兒自顧自地把面紗撂了開來,呂鳴鐵的目光一落到她臉上,不由就頓住了。別看他閱人無數,但在見到了這樣的人間絕色,也免不了要在心裡驚歎一聲,幾乎疑心是九天仙子誤墮了凡塵!尤其是那雙翦水雙瞳,顧盼之間簡直讓人心搖神弛。
更讓人驚奇的是她的眼眸居然還是藍色的——估計應該是來自西域的吧?但眼鼻面相卻和中原漢人長得差不多,那麼就應該是個混血兒了?當真是世上無雙的絕代佳人啊!
這回輪到雷千里在旁邊裝咳嗽了。呂鳴鐵猛然醒悟,面前這位美女可是自己的表弟媳婦,不可以太唐突了,急忙把目光收了回來,然後用力一拍雷千里的肩膀,由衷地說一句:「你小子,當真是艷福不淺啊!真是太讓人羨慕了!」
雷千里還敬了他一個白眼,壓低了聲音回答:「大表哥,可別再這麼盯著我的馨兒看,小心我的拳頭,嘿嘿……」
呂鳴鐵翻了一個白眼,也壓低了聲音說:「你也太小心了吧?以為我是什麼?衣冠禽獸?這不是以小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了嗎?」
「你居然還是個君子?」雷千里故作驚訝,「我的天哪!」
「你竟敢這麼說我!」呂鳴鐵揚了揚拳頭,「小心我把你先揍扁了!」
「你想揍扁我?」雷千里更不會示弱,把袖子往上挽了挽,說,「那就來呀?我倒還想為全天下的女子們除一大害呢!」
「哈,來就來,誰怕誰啊?」呂鳴鐵回答著,也挽起了袖子。請牢記
寧馨兒可不知道他們表兄弟兩個從小到大已經玩慣了的,還以為他們真要開打,連忙張開了雙臂攔在了雷千里身前:「不要打!如果你打我的千里,我是要還手的。」
呂鳴鐵再度失笑。雷千里則對他拋了個白眼,一手攬過嬌妻,心裡就好像灌了一斤蜜糖,甜透了。
呂鳴鐵笑著搖頭,說:「既然我們打不起來了,那我們現在就走還是等會兒?」
聽聽外面人聲喧嘩,估計是那個爛鼻子少爺帶著人報仇來了,不想多事呢可以這就離開,如果還想打個痛快那就留下一起過過癮,
寧馨兒趕緊搖頭:「我不想再留在這個地方,我們還是走吧。」
雷千里當然對她百依百順,也全然沒有把外面紛紛攘攘氣勢洶洶湧進來的人放在眼裡。當然,以他們三個的功夫,要脫身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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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鋪掌櫃的紅藥姑娘,雲鬢高髻,粉面紅唇,淡淡梳妝,纖纖素手,整個人看上去落落大方,而且從頭到尾帶著吟吟淺笑,讓人看著只覺得非常舒心。
親自給寧馨兒奉上了香茶一盞,等到她給雷千里和呂鳴鐵端茶的時候,實在是忍不住了,笑著說:「你們表兄弟兩個啊,打從進我藥鋪的門起就在不停地鬥嘴,倒是有完沒完了呢?就好像前世的冤家今世的對頭!行了吧?請你們二位就歇歇,喝口茶潤潤口吧!」
「好,就聽你的!」兩個人相視一笑,果然就停了嘴,雷千里端起桌上的茶杯送到了寧馨兒手裡,卻發現她秀眉微蹙,連忙問:「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不是我不舒服。」寧馨兒指了指呂鳴鐵,小聲地回答,「是他總要和你吵架,我不喜歡!」
雷千里不由微笑,不喜歡,那又怎麼辦?
寧馨兒回答:「他罵你,我就罵他,他打你,我就打他,你是我的夫君,我一定要幫你的!」
「我的好馨兒啊!」雷千里握住了寧馨兒的手,心裡感覺一陣溫暖,雖然說她的話很簡單直白,但最能表達她對雷千里的愛護之心,最是讓他感動,有寧馨兒為妻,他不枉一世為人啊!
呂鳴鐵帶著笑,對紅藥姑娘呶了呶嘴,示意她看雷千里沉溺於柔情中的傻樣兒。紅藥抿著嘴一笑,心裡不免也泛起了一股柔情,眼前這對小夫妻濃情蜜意卿卿我我的樣子,讓她不禁又是羨慕又是惆悵。
恍惚間,雷千里的身影在她眼裡就漸漸幻化成另外一個身影。最無奈這心頭已被人佔據,卻偏偏那人遠在千里之外,可望而不可及!
想著,她忍不住輕咳了一聲,微笑著打斷雷千里和寧馨兒的親暱:「雷三公子竟然已經喜結良緣,我還沒有向你們道賀呢!新娘子美若天仙,而且如此溫柔賢淑,令尊令堂一定非常高興吧?」
雷千里微笑著回答紅藥:「這事兒其實二老也還沒有得到確切的消息,如果知道了的話,想必他們會非常高興的。」
「看你這副樣子,就是二老不樂意你也已經娶定她了,不是嗎?」呂鳴鐵插上一句。
雷千里瞄了他一眼,那意思是——事實上馨兒已經是我的妻子了,用不著懷疑。
呂鳴鐵笑著說:「以前我怎麼沒看出你也是個柔情似水的人呢?和姑父的脾氣太不一樣,我簡直要懷疑你到底是不是他的兒子了,哈哈!」
他只是隨口開個玩笑而已,根本就沒想到自己的話竟然觸動了雷千里最大的心事,讓雷千里不由呆了一下。
紅藥善於察言觀色,看到雷千里臉色有點不對,立刻就笑著接下話頭:「也不知道令尊和令堂是否平安?」
「多謝你牽掛!」雷千里勉強笑了笑,說,「我離開家也已經有段時間了,好久沒有見到爹和娘,想來他們二老身體還好的吧?」
「那麼……」紅藥咬了咬嘴唇,接著說,「也不知道你的二哥,雷庭宇公子是否安康呢?」
雷千里覺得奇怪,按順序問候的話也應該先輪到他大哥,怎麼紅藥姑娘卻先問候起二哥來了呢?
呂鳴鐵聞言哈哈一笑,說:「你這還算是好的!我到這裡都已經這麼多天了,天天和她見面,都沒聽見她來問一聲我家裡的父母兄弟好不好的!」
「公子爺!」紅藥又是急又是羞地叫了一聲。
呂鳴鐵繼續笑著說:「不過現在問候一聲還來得及!我不揭穿你的底就是了。」
小紅藥的臉更加紅了起來,低下頭去用手指不停地捻著衣角,呂鳴鐵又說:「但恐怕在你內心在怨怪我,不應該帶著雷家三公子來,而應該帶上雷家二公子來……」
沒等他說完,小紅藥一跺腳,轉身就飛也似的跑了出去。呂鳴鐵不由哈哈大笑,雷千里是何等聰明的人,當然辨出這其中的味道來,不免驚訝,平時未見蛛絲馬跡,他二哥怎麼就在京城惹了這一段情債?
聽呂鳴鐵一說他才明白,原來當初把紅藥姑娘贖身出火坑的雖然是呂鳴鐵,但他二哥雷庭宇也出了不少銀子,偏偏紅藥就和他看上了眼,只不過因為家風嚴謹,父親雷振飛身為一代武林大豪,撐著雷家這個門面,最注重的就是名譽,紅藥出身風塵,雷振飛又怎麼可能接納這樣的女人進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