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江湖之俠骨柔情 正文 第二十七章 粘乎的阿布魯
    已經過去了四天了,鷹族族長他們仍然還沒有回到大漠部落裡來!

    桃花塢非常看重這個親家是必然的事了,要熱情有加地挽留著多住上幾天一點都不用奇怪。可這麼幾天下來,卻把小東西給悶壞了。因為他們不回部落來,她就不能回家去!

    已經錯過了熱鬧的婚禮,偏偏還不能回家,得窩在大沙漠裡,如此好動的一個人,還整天被大哥司徒雷管束著,勒令她不得遠離他的視線範圍三丈之外。司徒雷身上大傷還沒有徹底痊癒,要養傷,當然就經常得在屋子裡呆著,不常到外邊走動,於是乎小東西也就像身上被綁了條無形的繩索,這四天苦苦熬下來,簡直都要眼冒金星了!

    但是在大哥面前,她偏偏又少了副膽子和他唱反調,甚至還不如綵衣小丫頭呢,這個小丫頭還能經常偷偷溜出去和隨從大哥們騎騎馬射射箭,再不就是到處散散心看看風景,逍遙自在得一塌糊塗!

    可那幫隨從們都是和他們的少當家一個鼻孔裡出氣的,綵衣小丫頭想出去玩,他們可以奉陪,沒有少當家的命令,小小姐就是吵翻了天,他們也沒有那個膽子陪著她出去!就彷彿小東西是個重要囚犯,把她看得緊緊的,要不是考慮到萬一不聽大哥的話,回家後很有可能會被大哥禁足一個月甚至是更長的時間,光看隨從們的樣子,小東西就要打主意溜了!

    到底他們有沒有把她當成小主子啊?這都沒有王法了不是?

    這一天,坐在大哥的屋子外面,小東西噘起了嘴巴,手托著香腮悶悶地生著閒氣,實在無聊極了,就隨手抄起了馬鞭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打著眼前的沙子地。桃花塢裡有兩個使用鞭子的高手,平時沒事,也是她興趣來了,就纏著他們教了幾手,但最終沒有用多大苦功去學,只學到一點兒皮毛,卻一直洋洋自得,以為自己鞭子已經使得不錯了。

    這時候確實無聊透了,就練練身手,也好打發一下時間。把根鞭子忽而卷,忽而掃,忽而翻,忽而收……居然也耍得好像靈蛇出洞,蠻有幾分看相的。

    玩得正漸入佳境,卻忽然聽見有人「哎呀」了一聲,原來她把鞭子往後一甩的時候,不巧鞭梢正好掃到了一個人身上。

    小東西回頭一看,看到的是鷹族少族長,阿布魯,正在皺著眉頭彎著腰揉腿呢。這一下力量不是很大,可也有點兒疼!小東西本來對他就沒有多少好印象,這時候看著他那副倒霉蛋兒的樣子,就忍不住吃吃一笑。

    這一笑就好像天際流霞,無限明媚無比動人,阿布魯一看見她這副笑容,哪裡還記得自己腿在疼,也就跟著傻呵呵一笑,說:「嘿嘿……你的馬鞭子玩得很不錯嘛?是哪個師傅教你的,說來聽聽看?」

    小東西把臉一揚,說:「我就是告訴了你,你也不認識,說他幹什麼啊?」

    「隨便說說嘛!」阿布魯擠啊擠地,在她身邊也坐下了。能和小美人兒這麼接近,機會難得,他的心跳也不由自主地要加快幾分。

    小東西則很不自在地把身體挪過了一點,說:「我就是不想告訴你,怎麼樣?」

    「沒怎麼樣,你不肯告訴我這個,那我們就說點別的好了!」阿布魯偏偏又往她身邊*過來,說,「看你一個人坐在這裡,不覺得氣悶嗎?不如我和你一起去……騎駱駝玩,你說怎麼樣?」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不遠處的綵衣小丫頭已經警覺地拋開手裡的一切跑了過來。少當家的別的沒有多關照,只要她做好一件事,那就是想盡一切辦法盡量把任何想接近小小姐搭訕的男人都趕走,實在沒招了就立刻報告上去。前兩天已經因為自己偷偷溜出去和隨從大哥們騎馬玩射箭,被少當家的罵了一頓了,這時候她可得注意著點兒!

    而且阿布魯這位少族長的性子有點兒像牛皮糖,很黏糊,小小姐很天真的,那心眼可能還沒有她綵衣小丫頭來得多呢!不要被阿布魯花言巧語地騙到才好。

    因此她一趕到就飛快地接上了話頭,說:「騎駱駝又有什麼好玩的呢?」

    「你騎過駱駝的嗎?你又怎麼知道不好玩?」阿布魯不怎麼喜歡綵衣,因為她老是像防賊一樣地防著自己,這又算怎麼回事呢?她不過是個丫頭,就膽子這麼大,居然也敢給他臉色看?

    綵衣偏偏就是不買他的帳,把小東西往後拉了一點,自己就往他們之間一擠,把阿布魯隔開三步遠,回答說:「難道就只有你才騎過駱駝的嗎?住在大沙漠周圍的,又有哪一個人沒有騎過呢,有什麼好稀奇的!再說了,今兒太陽這麼大,出去可別把小小姐給曬壞了!」

    「綵衣!」小東西不滿意了,使勁瞪了她一眼。難道她就不能跟著阿布魯出去玩玩的嗎?阿布魯是鷹族的少族長,一呼百諾,手底下有那麼多年輕勇士呢,難道就保護不了她?

    本來是見了阿布魯挺煩的,這時候一賭氣,也是想到了有得玩,居然就看他順眼了許多,把綵衣往旁邊一扯,說,「我和少族長說話,沒有你什麼事啊!而且這也沒礙著任何人的吧?」

    阿布魯對著綵衣嘿嘿一笑,那意思是你一個丫頭嘛,畢竟只是個丫頭!怎麼可以這麼沒大沒小的,冒犯起主子們來了呢?

    「可是,小小姐啊,少當家的有過吩咐的!」綵衣沒辦法,只好把少當家的抬了出來壓陣。

    「就只是和他說說話而已,又不幹別的!」小東西翻了翻白眼,想想大哥板起臉來時的那副樣子,心裡確實有點發怵,但又覺得很不甘心,所以退而求其次,出去玩不想了,和阿布魯說說話解悶兒吧。

    這一下可把阿布魯樂得不行。因為在這之前小東西和他根本就不說多一字半句,愛理不理的,今天卻忽然這麼賞臉,他又怎麼會不開心呢?

    想想也是無奈,他堂堂一個部落的少族長,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在想著要巴結奉承他,他卻對著小東西這麼低聲下氣,費盡心機大拍馬屁,這不是讓部落中的女孩子們傷心透了嘛?

    但也有可能是因為部落裡有規矩,女孩子們一向不輕易在外人面前露臉,隨便你長得怎麼千嬌百媚,除了自己的父親和兄弟,其他人也不是容易就能見到的,所以阿布魯一見了小東西就驚為天人,只覺得她的美貌勝過了自己明眸皓齒的妹妹阿米娜十倍有餘,一顆心又怎麼會不為之所動呢!

    就這幾天,他一門心思就全撲在小東西的身上,老阿爹命令他留下來陪著司徒雷,那是正中他下懷,再好也沒有的事情。這時候小東西對他好聲好氣,給了他好臉色,他還以為是自己的一片誠意終於打動了佳人,開了花結了果呢!

    這時候就笑著說:「不錯啊,就說說話,確實沒什麼要緊的,現在我們鷹族和你們桃花塢已經是一家人了,就算我帶了你出去騎騎馬散散心玩個痛快的,你大哥司徒雷想必也不會說什麼。既然說騎駱駝不好玩,騎馬嘛,也是天天在騎,沒什麼意思,不如我們玩點別的,好不好?」

    「好啊!」小東西頓時眉飛色舞,說,「不過你得先保證,等一下如果大哥要罵我,你得替我擋著,說好了,我們再玩!」

    「沒問題!」阿布魯滿口答應,就算沒她這句懇求話,他也捨不得她挨罵的,哪怕司徒雷是她大哥,教訓她也是應該的。在他心裡,還對司徒雷有點不滿意呢,就算是大哥,管起自己的小妹妹來也用不著這麼嚴厲的吧?

    看阿布魯答應了,小東西歡呼雀躍,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說:「那麼走啊,我們先去玩什麼?」

    「小小姐!」綵衣很著急地想去分開他們的手,但阿布魯又怎麼捨得?骨軟筋酥地只是握住了小東西的手不肯放,根本就不知道其實小東西不過是玩心太重,又不解風月不辨男女,隨手一拉而已,並沒有任何別的意思。

    反而是他這麼緊緊地拉住了不放手,把小東西嚇了一跳,忙不迭地又把他的手給甩開了,再問一遍:「喂!你說話啊?我們先去什麼地方玩,玩什麼?」

    「噢!」阿布魯這才還了魂,說,「那就不如——我們去沙漠裡的湖泊看看風景?或者我們運氣好,還能看到難得一見的,非常瑰麗奇特的海市蜃樓……就算看不到也沒關係,我們到湖泊裡去游泳也是非常有趣的事嘛?」

    「游泳?不行,千萬不可以!」這個建議把綵衣嚇壞了,「小小姐不能沾水的,一見到大片的湖泊河流她就會頭暈,少族長你可千萬不能害她!我……我還是去稟報少當家的比較好!」

    阿布魯非常不理解地看著小東西,說:「不會的吧?沙漠中的湖泊,被我們大漠部落中人視為最珍貴的明珠,你居然會不喜歡?」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了!小東西連連搖手又搖頭——這個玩法她是不敢領教的。綵衣說得一點都沒錯,她天生的五行不合水,連聽見個「水」字都會頭疼。聽她娘說過了,她三歲那年頭一回去外婆家,一坐上船就又嘔又吐,還哇哇大哭個不停,把娘嚇得半死,從此再也不敢帶她回江南去!

    後來還有一次,大哥司徒雷興致很高,帶了她去游泳的,如果不是大哥的水性足夠好,恐怕她那一回就已經做了水底冤魂,非但讓一向鎮定的大哥慌了神,也害得他被爹娘好一頓教訓,家法都搬出來伺候了,然後罰他面壁思過一整天,連飯都不讓吃——還從沒見過爹娘那麼凶地罵過大哥的呢,就那一次是例外!

    從此以後,家裡人就再也沒有一個敢跟她提起和「水」有關的字眼,連洗個臉洗個澡,都有人擔心會不會把她淹死了——這是有點誇張了,但她怕水,卻是既成的事實,已經沒法改變啦!

    「那麼好吧,我們不玩水!」阿布魯說,「你告訴我你想玩什麼,反正我是奉陪到底,讓你盡興。」

    「嗯,這個嘛……」小東西四下裡張望著,考慮怎麼樣玩才夠開心有趣,這時候忽然聽見頭頂上方有鷹唳聲聲,兩隻蒼鷹在半空中盤旋而來。

    看見這兩隻蒼鷹,小東西也就忽然想起了自己曾經吃過的苦頭,肩膀上的傷疤才剛好沒多久呢。於是她有了個主意,把手伸到阿布魯面前說:「把你的弓箭借我用一下。」

    「借我的弓?」阿布魯愣了一下,「要幹什麼用?」

    「先別管這個,只說你借不借吧?」小東西說。

    阿布魯抬頭望了幾眼,看上去有點踟躇,說:「……不借,行不行?我的那是強弓硬弩,恐怕你拉不開來,也根本用不了!」

    「哈,你居然敢小看我!」小東西一甩手說,「那我就不理你了!難道我在這裡就找不到自己可以用的弓箭了嗎?」

    「好,好,我借給你!」阿布魯見小美人兒生氣,只好吩咐底下人把自己的弓弩拿了來給她。小東西接過來就張弓搭箭,作勢瞄準,意思是想把那兩隻蒼鷹射下來出出氣。

    阿布魯一看不對頭,趕緊地把她攔住,問:「你這是在幹嘛?」

    「射鷹唄,你笨哪?看不出來?」小東西說著,又使勁地去拉弓弦。無奈阿布魯用的這張弓確實是硬弓,不是有點力氣就能拉得開的。就整個鷹族部落裡頭,能拉開這張弓的人也是寥寥可數,何況年紀小小的她呢!憋了半天勁,臉都憋紅了也沒能拉開來,最後又被阿布魯一把將弓搶了回去。

    「咦?怎麼啦?」小東西不解地問他,「是你小氣,不肯給我玩了?」

    「你不能玩這個!」阿布魯的臉色已經有點不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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