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覺得,我說的話就像是在敘述幻想小說裡的情節……這樣的話,即使真的說給任何一個正常人聽,他也只會當成一個笑話來聽。而能真正相信的,或許也只有聖域之中那些本就超脫尋常人類而存在的另一個層面的人吧。」血輪感歎著說道。
「說下去,我相信。」葉天邪半閉著眼睛說道。
血輪點頭,繼續說道:「在沒有得到皇羅力量之前,羽衣所擁有的能力就不下於我,她天生擅長隱匿,所以,即使她在幾個月之前能力不增反減,也只有和她接觸最多的我才稍有察覺,再加上她這段時間精神一直飄忽不定,時間久了,我終於猜到了什麼,也終於無法不再去擔心。」
「妖羅接受了皇羅的力量之後,會成為血夢天堂中地位僅次於皇羅的人。誰都不可觸犯。但是,這樣的榮耀僅僅只能維持一年,因為一年之後,皇羅所賦予妖羅的力量被妖羅的身體所同化,就必須再用另一種方式去返還給皇羅,準確的說,是由皇羅去將那力量再吸收回去……吸收的過程,就是交|合。」
「妖羅的力量被吸盡,結果只有死亡……而,如果被皇羅發現妖羅竟然已經不是完整之身,所賦予的力量因之而消散,那麼,後果一定要比死還淒慘……距離羽衣成為妖羅已經半年,半年之後,羽衣唯一的後果,就是死。你或許會想說,為什麼不帶羽衣像司徒兄弟帶著落雨那樣逃離……呵,」血輪慘笑了一聲:「已經遲了……當初剎那和無情帶著落雨逃離的時候,落雨只是被皇羅選定,而沒有賦予她力量。而羽衣……皇羅明顯是擔心同樣的事再次發生,直接將力量灌入到了羽衣的體內,他的力量灌入方法根本無法抗拒和防備,隔著整整幾十米遠的距離,釋放出一團黑色的霧氣撞擊在羽衣的身上,並融入到她的體內……我原本根本沒有想到,以羽衣在血夢天堂的實力和地位,竟然會被皇羅選定為妖羅,成為成全皇羅的祭品……皇羅為了防止妖羅的逃走,在傳輸力量的同時,也會附帶一種類似於魔鬼印記般的東西,就如在她的身上種下了毒蠱,無論她逃到哪裡,都可以隨時操縱其生死。所以,若逃,馬上死……若不逃,尚可以妖羅的身份繼續存在半年。」
葉天邪的臉色平靜,雙手間,已經傳來了骨骼錯位的聲音。
他想起,幾個月前的那個雷雨之夜,夢羽衣經過了最初的抗拒……開始變得順從,甚至迎合,最後還僅僅的抱住了他。那個時候,她的臉上,一定是混合著雨滴的眼淚吧。只是,那時被色慾填滿心竅的他,根本沒有看到。
那天,她直接走了,刻下了幾個字……走的很堅決,沒有任何的猶豫,因為沒有人會比妖羅更清楚皇羅所擁有的是怎樣的一種力量。如果她留下,不但她要死,同樣會連累他也遭到皇羅的報復……而她留下的字,也僅僅是她留下的美麗,而又渺茫的幾乎看不到的希望。也或許,只是她單純的想要留下一些消抹不去的東西,證明她曾經和他發生過的事。
葉天邪那天沒有阻攔。他看了她那天所留下的字,一直都在以為,在很想讓她來到自己身邊時,只要按她所留下的話找到了血夢天堂,滅掉了那個「王」,她就會沒有理由再逃走……那時的他根本沒有想到這其中所蘊藏的東西這麼的複雜,這麼的讓人難以置信。
而那天之後,夢羽衣一直在刻意躲著他,並從不肯向他透露血夢天堂的所在……現在,他終於明白。
「你想聽聽我的猜測嗎?這是我用我十幾年的所見、所聞、所想所得來的猜測。」血輪看了葉天邪一眼,說道。
「……皇羅出現在三百年前,但那時,我華夏卻並沒有皇羅的傳說,或許那時候他想要興風作浪,但所作所為不足以被歷史所記載。而以他所擁有的實力,完全足以讓整個華夏大地戰慄,為什麼又會沉寂無聲……因為,他不能見光,只能在夜晚,而且必須是沒有月亮的夜晚才能活動……因為,他不是一個正常的地球人,而是一個或許來自外星,不能碰觸地球的光線的魔人。地球的光線當然不會致命,但是會讓他本能的產生恐懼。無論是萊爾星,還是阿爾法星,科技都比我們地球領先了數百年甚至千年,各類外星人進入地球早已不稀奇,這個可能性,真的很高很高,除此,我所有想到的其他可能性,都被一一否決。」
「而在這樣的狀態之下,他的能力和行動能力都遭受到了相當之大的限制,想要掀起什麼風浪都不能。就這樣,用了很長的時間,他熟悉了地球,然後艱難的建立起了屬於他自己的組織……此後,在百年前,他尋找到了一個讓他可以不再懼怕地球的光線的方法……只是這樣方法,需要至少百年的時間。這個方法很簡單……因為讓他懼怕光明的,是他所擁有的力量,如果能將自己的力量一點一點與地球人的身體同化之後再返回到自己身上,將自己所擁有的力量逐步全部變成經和地球人身體同化的力量,他就可以和地球人一樣不再去懼怕地球上的光線。而這個過程,他自身不能再接觸到地球的光線,否則會因他自身力量的恐懼而功虧一簣……而這個同化的方法和過程,讓血夢天堂內部出現了『妖羅』,一個看似華麗,卻只是為成為皇羅工具和祭品而稱號。目前,妖羅每兩年出現一個,也就意味著,每兩年,就會有一個女人死在皇羅手下。當初剎那和無情得到落雨被皇羅指定為妖羅時,在當天晚上就選擇了逃離……而羽衣……」
這些,是血輪的猜測,血輪用了十幾年的時候做出的猜測。這個猜測很玄奇,玄奇的讓人乍聽之下只能當成一個玄奇的故事……但,此時葉天邪聽來,意識卻沒有任何的排斥。
葉天邪聽的很仔細,一個字都沒有遺漏,更沒有去打斷他,並將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記在心裡。
「你今天來告訴我這些,是不是要我去殺了皇羅,帶走羽衣。」葉天邪面無表情的說道。
「不,我說過,我只是來向你陳述一些我所知道的事,並不會要求你什麼。而且……你不明白皇羅有多可怕,當初我血夢天堂的五人聯合去刺殺你,全部有去無回,羽衣親自前往,同樣是失敗而歸,可見你在現實世界的實力也絕非尋常,無怪乎左家傳人和聖域少主都要尊稱你二哥……但我說過,皇羅他不是一個人,他所擁有的力量,根本和我們不在一個層面上,你,不可能殺的了他。」血輪搖頭歎息道。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剛剛說的話,一點都不誇張。
「既然你以為我不可能殺的了皇羅,也沒有人可以殺的了他,也就是說,羽衣的命運不可能改變,那你今天和我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葉天邪冷眼說道。
「我也不知道……或許,你在這個遊戲世界裡盡情的將皇羅踩踏了一次又一次,讓我似乎看到了一種叫希望的東西……」血輪自嘲的笑笑:「我不想放棄任何一絲可能的希望。」
葉天邪轉過身去,冷淡的說道:「你想和我說的話應該已經都說完了吧?你回去吧,離開久了,你很有可能遭到懷疑。」
血輪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麼,拿出了回城卷軸。
「最後,告訴我皇羅所在的位置。」葉天邪再次出聲。
血輪神色一怔,說道:「你要……」
「呵,你憑什麼以為我沒有能力殺了皇羅?告訴我他在哪裡,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去找他。而那一天,會是他生命終結之時……不會有第二個結果!」葉天邪的雙手握了起來,握的無比之緊。
「哼……我邪天的女人,只能永遠屬於我,豈容別人來決定她的生死!」
血輪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原本充盈著陰霾的目光亮起了極少見的異彩:「不愧是羽衣所心儀的男人,她果然沒有看錯……雖然我比誰都知道皇羅的可怕,但聽了你的話,我竟然有一種去相信的衝動……」
血輪拿出了一個很小的芯片,交易給了葉天邪,說道:「那個地方太過隱蔽,甚至沒有自己的地理名字,所以,我不得不用這種方式來標記。這裡面詳細的標注了它的地理位置以及周圍地理環境的錄像,根據裡面的東西,你只要到了那裡,就能馬上辨認出來,然後找到皇羅所在的位置。」
葉天邪接過那枚芯片,微笑著說道:「原來,你都已經準備好了……不過如果剛才我不主動詢問的話,你似乎並沒有將它主動給我的打算。」
這是一個儲存芯片。而這個芯片是血輪將現實世界儲存的影像資料導入到了遊戲世界。當然,亦可以將遊戲世界的影像導入到現實世界的媒體。
「呵呵,如果你沒有那個心思和魄力,或者根本沒有把羽衣放在心上的話,我也根本沒有必要給你這些,另外……」血輪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邪天,接下來的這段時間,你最後不要再去激怒王……今天的對待,已經無限的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底線,但,時間還剩下最後的一年,在我的規勸下,他應該不至於瘋狂到不惜這百年的努力而親自衝出來報復……但如果再繼續這樣下去,他總會有徹底癲狂而失去理智衝出來的一天,到時候……」
「那等他一年之後更加強大了再出來,不是更加糟糕麼。還不如將他刺激到功虧一簣。」葉天邪一臉陰冷的說道。
「時間,就代表著無數的可能。一年,說不定會出現足以將這些挽回的奇跡……不,羽衣的話,只有半年了。」血輪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轉而說道:「邪天,今日和你約見,深感不虛此行,如果……如果有朝一日你真的能救了羽衣,我這條爛命,就是你的!告辭。」
血輪停住腳步,回答道:「她的行蹤,一般只有她自己知道。」
「代替我留意下她的行蹤,你是她的哥哥,她還不至於對你設防……知道的時候,記得馬上告訴我。」
血輪用力點頭,輕微一笑,捏碎回城卷軸離開。
葉天邪站在原地,久久無聲。血輪今天對他說的這些話,對他所造成的心理衝擊無疑是巨大的,足以讓他消化很久。
「仙兒,自從你離開了之後,為什麼一些原本虛幻的東西,卻離我越來越近……這真的,是我的命運嗎。」他抬頭看著天空,輕聲喃道。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