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夫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肉痛
    第二百零五章肉痛

    春娘這話把譚氏弄得是又氣又臊

    百花樓是什麼地方?只要是江安的人,就沒有不知道的,那可是勾欄粉巷裡的老字號如今人家捧著欠條上門追債,擺明了三爺這些日子都混跡在何處而且三百七十兩,若只是喝酒能喝出這麼多來嗎?這不更是說三爺還在那裡……

    譚氏不敢再想,咬著唇的到了陸媽跟前,伸手就扯上了墨文的耳朵,只是墨文這陣醉醺醺的,雖是吃痛咧嘴,眼睛卻都沒睜,只一邊伸手去扯譚氏的手一邊口裡嘟囔:「乖,別扯了啊,牡丹,明兒個我就給你買支玉簪子,你就讓我歇會兒吧……」

    這等言語把譚氏弄得忍無可忍,猛然從墨文的手中抽了手出來,朝著墨文的臉上就甩了一巴掌過去,而且因為陸媽腦袋擋在近前,這一巴掌的後手還掃到了其,整的兩人的身子都是一個哆嗦。【蝦米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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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蛋玩意」譚氏咬著牙罵了一句,被抽的墨文也睜了眼,迷迷糊糊中看到了譚氏和自己老子怒瞪的眼,總算是醒了點酒,立刻就哆嗦著叫人了:「爹,娘,你們怎麼……」

    「我打死你這個沒出息的玩意」墨言嚎了一嗓子就要抽人,譚氏卻猛然的衝上去擋住,而後急急地說到:「先把欠賬算了啊老爺」

    自古家醜不外揚,先前譚氏是羞到惱,所以才抽了一巴掌,墨言卻是痛心的發了飆,但不管是哪一種,婦人一時激動打一巴掌還說的過去,要是老爺子滿院子打一個都要及冠的兒子,這不是家醜是什麼?

    聽了譚氏的言語,墨言強忍住不快,忿忿的一把扯過賬本摔去了墨文的臉上:「你給我看仔細,你是不是欠了三百七十兩」

    「啊?是,是」墨文顯示臉上一驚,繼而晃著身子蹲下把賬本撿了起來,藉著那不甚明亮的燈光,胡亂掃了掃—這會兒他哪裡看得清楚賬目啊?何況他自己根本也不知道花掉了多少現在光線那麼差,更是無從細看。

    「說話啊」墨言見墨文傻在那裡不吭聲,自是惱著催了一句,墨文一個哆嗦點了頭:「對,對,是,是這麼多」

    譚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我去拿銀子」說罷幾乎是晃著步子進了屋,留下剩下的人在此處是尷尬不已。

    「你還有臉杵著?進屋」墨言忿忿的沖墨文吼了一句,墨文在陸媽攙扶下就嚮往自己的院落會,不過墨言嗓子裡哼了一聲,兩人只好調轉了方向,往一邊的書房裡去了。【蝦米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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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怎麼就上門了呢,這,這不是讓我墨家丟臉嘛」墨文一進屋,墨言忍不住開了口,好歹他也算鄉紳一般的人物,讓老鴇子上門討債,這可真夠丟人的。

    那春娘倒是賠了個笑福身一欠:「墨爺,我這也是沒法子啊,三爺要在我們那兒坐坐,總不能攔在外面吧,可這錢花了,我也是要討的啊」說著竟往前湊了一下,柔聲細語的說了一句:「您要是心裡不痛快,明兒到我樓裡坐坐,我給您備壺好酒賠不是還不成?」

    墨言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迅速後退一步臉有厭惡之色:「去去去,我才不好這口」

    春娘笑了下,便是撇嘴道:「好好,您不好這口,那下次在我們百花樓吟詩作對的時候,可別叫水靈兒再給您執籌……」

    墨言臉上紅白相間,狠狠的瞪她一眼,小聲說到:「反了你?」

    春娘撲哧一笑沖其丟了個媚眼:「別啊,爺,奴家是和您逗著玩呢奴家怕了您……其實我這次也是沒法啊,錢總不能不要吧?」

    墨言歎了口氣:「等著」轉身便往屋裡去,而此時譚氏也走到了門口,有氣無力地說到:「管家,來,幫著搬」

    譚氏這後半輩子都只信真金真銀:上次吃了虧,遭災的時候,票據不當事,寶鈔換不來銀子,結果有錢拿不出,好不容易典當了首飾想要換藥材給兒子治病,卻偏偏藥材都欠奉,結果兒子死後,她就一門心思的認為如果當初手裡有足夠的現銀,她就不用典當,也就能早點買到藥材,兒子也不會死,故而在那之後,她就只肯攢真金白銀,就算一些首飾異常華美,她最後也要換成銀子收起來,才覺得踏實。

    但她是踏實了,這會兒的還賬,就沒有票據或是寶鈔來省事,只能是叫人把銀子給搬出來。

    三百七十兩銀子啊,這不是一個筆小數目,譚氏點算出來的時候,幾乎是哆嗦著看著一個箱子就亮了底。等到管家跑了六趟拿出來後,春娘也有些無語了,只能看了看帶的兩個公,三個人動手把銀子分抱著出了府。

    三百七十兩銀子啊,那可是足足有五十多斤重啊

    要賬的一走,譚氏就跟被人抽了脊樑骨似的,直接就癱坐在了地上,墨言見狀上前來勸扶,譚氏一把扯了墨言的領子,人就不顧臉面的撲進墨言的懷裡哭了起來:「嗚嗚嗚,我怎麼就生了個這麼不爭氣的東西啊嗚嗚,我這邊還要給他娶妻置業,他就來敗我的家底,這叫我們以後吃什麼喝什麼啊」

    墨言知道譚氏肉痛至極,當下只能一邊給她拍背一邊安撫:「算了,算了,想開吧,橫豎是咱們的兒子啊」

    這話一出來,譚氏卻不知道被刺到了哪兒,抽風般的罵了起來:「都是你一輩子窩窩囊囊,什麼都不成生下兒子養不活,養活了的卻又早死,如今的還來禍害我的家底,難道我們以後討飯過日子啊」

    墨言這張臉被罵的漲紅,偏偏他又反駁不得,而且欠了譚氏一輩子的感情債金錢債,他真是橫不起來,如今一被罵,先前那點硬氣都沒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憋了一句話出來:「我們不還有紀兒嘛,總還是有個成材的嘛,怎麼,怎麼能說是我的錯……」

    譚氏聽到這兒,抽抽搭搭的從墨言懷裡爬起:「唉,也就這麼一個出息的了」

    「快別哭了,叫兒子兒媳婦的知道,丟人」墨言趁機勸了兩句,譚氏才算被扶著起來,步履踉蹌的去了書房。

    一進屋,墨文已經跪在地上了,剛才自己的老娘在外面哭成那樣,倒算是讓他真正的酒醒了一半,想想被老鴇子上門要花酒錢,他這會兒也知道臊的了,所以自己就跪下了。

    老兩口見狀,也不知是罵好還是不罵好,悻悻的入房坐下了,墨言才開始教訓兒子,但說了沒兩句,譚氏就搶了話頭過去:「文兒啊你就不能爭點氣啊?你說你被取消了資格就算了,你爹說你兩句也是你有錯,怎麼就跑出去喝花酒,你當真以後都不入仕途了?」

    墨文低了頭不言語,譚氏又嘮叨上了:「三百七十兩銀子啊,你母親我辛辛苦苦攢下的,這在一般人家能養一代子孫了,可你回來才多久,就給我這麼糟蹋出去了,你知不知道黛娘嫁人需要嫁妝,你成親需要彩禮啊」

    墨文依舊不吭聲,譚氏自是繼續嘮叨,但墨言卻是越聽越窩火,最後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說到:「我明兒個就去給你尋個媳婦,我管不了你,總有人能管的了你」

    墨文聞言抬了頭:「爹,您,您要給我定誰家的啊」

    「誰家的閨女厲害,我定誰家的」墨言說著沖墨文吼到:「滾」

    ……

    夜凰知道這事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而且還是小葵學給她知道的。

    「天啊,三百多兩銀子,還不把我那婆婆給心疼死」夜凰當即嘟囔了一句,她可是知道自己的婆婆有多麼的摳嗇。

    「她心疼不心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您這回怕是躲不過去了吧」小葵說著有些擔憂的看了夜凰一眼,夜凰當即撇嘴:「唉,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該怎麼就怎麼,要我補缺?我又不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更不是生錢變銀的搖錢樹要錢?沒有」說罷起了身:「走,咱們繼續置辦嫁妝去」

    「哎,不去太太那邊請安了嗎?」

    「不去」夜凰說著一搡鼻子:「免得又來和我折騰」

    當下夜凰帶著小葵出去,按照單子又跑了整整一天,一直到天擦黑了才回來,置辦的東西也就只剩下一點點了,基本上都是預定張羅完了的。

    兩人一回到墨府正要說燒水洗洗呢,陸媽媽就來了,不用說,自是譚氏召喚,夜凰同小葵對視一眼,無奈的隨著出院而去,路上夜凰照舊拉了陸媽胳膊:「婆母這麼急的尋我,還真是掛心黛娘的婚事呢」

    陸媽媽苦笑了下,轉著彎的把昨夜那件事給講了,也算是給夜凰交個底,夜凰便心裡有數,譚氏絕對是有把她打觀世音的打算了。

    三人一進屋,夜凰倒是意外的瞧見了黛娘也在屋裡,只不過此刻的她倒是一臉苦瓜像,好似受了屈一般。

    「公爹婆母」夜凰進屋行禮後,又衝黛娘一笑:「怎麼了?一臉的不開心?」

    黛娘立刻就衝到她的跟前,拉著她的胳膊就掉眼淚,弄得夜凰還以為自己是不是打了她,只能出言而問:「你這是哭什麼啊,到底,到底什麼事啊」

    黛娘這才委屈萬分的開了口:「嫂子,我今個跑了一個整天,想叫人照著您那套頭面給做一套,結果都說沒那瑪瑙的料,做不了,您說怎麼辦啊」

    夜凰一聽心裡罵了句:靠卻是開口道:「嗨,我當多大的事兒呢,這也值得你哭?不就是沒瑪瑙的料嘛,你叫它們用黃玉也成啊」

    黛娘當即愣住了,而那邊譚氏「噗」的一口茶就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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