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快起來吧」陸媽媽站在墨紀的身後出言輕勸:「已是深夜,您就別擰著了跪傷了腿可不好」
墨紀抿了下唇:「我爹娘可好?」
「老爺還是躺在床上哼唧,太太倒是抹了幾道眼淚,叫我來勸著你回去」
「娘叫你來的?」墨紀的眼裡透出一份欣喜,陸媽媽伸手在他肩頭上輕拍:「這是自然的,兒子就是娘的心頭肉,太太再是心裡有怨,卻也記掛著你,怕你跪傷身來,起來吧,就算是罰,你也早跪夠時辰了不是?」
當下的陸媽媽伸手相扶,墨紀便慢顫顫的起身,畢竟跪的太久,雙膝已是麻痛,無處著力,墨紀最後只能是靠在了陸媽**身上,由她扶著慢慢地挪到了一旁的牆邊上,扶牆而立的緩和。
「哎,二爺,您何必要衝老爺太太使性子呢?大爺再是不對,你也不該擺出一副翻臉樣,說不要了兄長的話啊,瞧瞧,如今倒成了你的不是了……」
「我知道您疼我,也知道這麼一來,爹娘會怨我,但,有些事必須做」墨紀說著沖陸媽媽苦笑了下:「我爹他沒大礙吧?」
「能有什麼大礙啊也就是丟臉丟大發了,氣不過唄說實話,你有功夫操心老爺,倒不如想想今後怎麼弄你要和大爺翻臉,可到底是一個府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難道你日後裝瞧不見?」
「大哥受笞,背上有傷,一時半會兒的只怕還要在屋裡歇著,而我呢,可能過兩日的就會上京去,想來倒也……」
「上京?」陸媽媽眉一挑:「怎得連端午也不一起過了嗎?」
墨紀無奈的搖搖頭:「皇命在身,豈能顧小家?何況,就這等情形,強坐在一起也是無益,興許少了我,還能好些……」
「二爺」
「陸媽媽,您疼我的話,我和夜凰上京後,您就幫我多看顧下爹娘的身子……」
「怎麼二奶奶也要去?」陸媽媽說著又自喃道:「不過也該去,免得一個守空房。」
墨紀一笑:「皇上照顧我新婚,著我攜妻前往。」
陸媽媽點了頭:「皇上倒真是待你好說真話,要想老爺和太太心裡舒坦,還真不如你們早點有好消息」
墨紀聞言伸手摸了下鼻子淺笑:「哦,知道了。」
「光知道有什麼用?加把勁才是」陸媽媽說著彎身去揉墨紀的雙膝:「可好些了」
墨紀趕緊拉她起來,扶著牆走了幾步:「沒事了,緩緩就好了」雖然還是酥麻見疼,但此刻墨紀的心裡溫暖了許多,畢竟陸媽媽還能給他一絲母親的感覺。
「那我扶著你回去吧」當下的陸媽媽扶著墨紀往回走:「這二奶奶怎麼也不來勸勸你就由著你跪……」
「不怪她,是我叫她回去的,她知道我心裡不是滋味,故而……她體諒我,給我機會撫平心中的不安……」墨紀輕聲地說著,陸媽媽聽了歎了口氣拍拍他的背:「她懂你就好,故二奶奶挺好,人也是賢良淑德,只可惜與你說不上三句話,也從未進過你的心;那時候我瞧著你們兩個,就是一起笑,也看著生分,這心裡挺不是滋味的;如今啊,這二奶奶雖然小些,但到底入了你的心,三番五次的瞧著你護著她,說真話,我挺開心,太太她啊,嘴上不說,可心裡也高興,尤其是她能對軒哥兒好,著實讓太太歡喜,今個太太都還在說她的不易」
「她雖然還未及笄,說來算個孩子,但是心思縝密知道疼人,真得不錯」
陸媽媽笑了下:「那二爺可要好好待人家,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人要往好日子上過」
墨紀點點頭:「我知道的將來,等夜凰給我生了孩子,一准交到你手上,讓你給帶」
陸媽媽急忙擺手,眼裡又是淚,臉上又是笑:「哪輪到我啊,太太準保圍著轉」說著扶了墨紀:「走吧,快些把你送回去,我還要給太太覆命呢,免得她和老爺擔心」
墨紀笑著點頭與她同行,不時的說上一兩句,待送到院口了,陸媽媽這才折身回去,墨紀便瞧著陸媽**背影深吸一口氣後,轉身進院了。
「二爺,您回來了?」艾辰瞧見墨紀就上去相扶,院落裡飄著一股子藥味,引得墨紀好奇:「藥味這麼濃,難道誰不對了?」
艾辰急忙言到:「這是小姐叫給您準備的,說您回來,膝頭肯定受涼,叫煎藥汁出來給您喝一副,再把剩下的藥汁給你敷下膝頭」
墨紀聞言心裡暖暖地,眼掃向了正屋:「二奶奶人呢?」
艾辰下巴沖正屋一昂:「屋裡唄,先頭人不舒服,喝了些紅糖姜茶,這會將才迷糊上」
「不舒服?」墨紀聽了立刻邁步要往屋裡沖,可他膝頭吃痛,哪堪猛力,當下一個踉蹌,艾辰急忙將他扯住輕言:「二爺,您慢著些」
墨紀站定了身子回頭看向艾辰:「她哪裡不適?可有請郎中?」
艾辰撇了下嘴:「小姐她沒什麼,不過是,是葵水初至罷了。」
墨紀聽罷,出了口氣,這才慢慢的挪進了屋,艾辰不好在旁守著,便輕言道:「奴婢去看看藥去」便急忙的掀開簾子出去了。
墨紀慢慢地挪去了床邊,就看到夜凰把自己裹成了蠶蛹一般縮在被窩裡,露出的腦袋上,額頭與鼻尖上全是汗珠子。
墨紀伸手摸上她的額頭想為她擦去汗珠子,夜凰卻眼一睜的醒來,愣了一秒後輕言:「你回來了?」
「嗯,回來了」墨紀衝她笑笑:「瞧你,怎麼弄得自己一頭汗水?這天都熱了,你還把自己裹成這樣」
夜凰一臉委屈狀:「有什麼辦法啊,人家肚子痛啊,這會兒只有把自己捂的暖暖了,才不覺得痛嘛」
墨紀聞言蹙眉:「怎麼?你很痛?」
夜凰搖頭:「也不是,就是隱隱作痛,哎,當女人真麻煩」夜凰說著像個小貓一樣,挪了下身子,就沖墨紀撅嘴哼哼:「嗯,墨墨,人家要抱抱」
墨紀聞言臉上升起一絲紅暈,笑著趕忙換了下坐姿,完全坐去了枕頭旁,當下夜凰就往他跟前一蹭,完全把腦袋蹭在了他的腿邊,而後伸手出來去摸他的膝蓋:「怎樣?可有青腫?」
墨紀笑了下:「有也不妨事,何況你不還給我備下了藥嗎倒是你,要不要我給你揉揉?」
夜凰嘿嘿一笑的不做聲,墨紀便把手伸進了被窩裡在她的小腹上輕輕的揉了起來。
墨紀慢慢的揉著,看著夜凰閉著眼睛靠著自己,便覺得有種暖暖的疼愛在心頭湧動著。
沒有過多的言論之前的事,也沒有更多的計較,有的是她的撒嬌,是她那微微的惹人愛憐與心疼,讓他忘卻了不快,丟棄了被大哥陷害的寒,被父母責怪的痛。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墨紀一時感慨便未收聲的輕言一句,惹得夜凰睜眼:「嗯?」
墨紀見狀一笑,低頭在她的額上一吻:「夜凰,有你真好」
夜凰愣了愣沖墨紀一笑,閉上了眼:「知道我好,那你就要疼我啊」
墨紀看著她輕聲的說到:「我會得」
「二爺」門外是艾辰輕聲的喚,墨紀便笑著應聲:「來了」說罷收了手,給她蓋好被子:「照規矩,我這兩日就不與你睡在一處了,你且好生的睡著,若是痛得厲害了,不妨喚我」
夜凰白他一眼:「喚你做甚?你又不是郎中」
墨紀笑著搖搖頭打趣到:「哎,我還以為你見了為夫就能不痛呢」
夜凰撇嘴不言,墨紀便慢慢的起身下床:「那你歇著吧,我過去了」
夜凰點點頭,在墨紀快要走出裡間的時候,她忽而輕聲說到:「墨墨,嫁給你,真好」
墨紀聞言回頭看向夜凰,夜凰一把就把被子撈起來蒙了腦袋,墨紀瞧著那蠶蛹無奈的笑了下,搖著頭出去了。
屋門被掩上,外面依稀地言語聲淡去,夜凰伸手把被子撈了下來,她偏著頭看著那緊閉的房門笑了,笑得很甜。
……
墨紀喝了藥並敷藥後,才擦抹了下歇在了書房,不多時,便睡去了。
可睡到半夜的時候,書房門被敲響,他驚醒的坐了起來詢問,才知是杜管家帶了人來尋他。
匆忙的披衣而起,開了房門,就見到了署辦的門子,當下得知是來了信,姜大人已去世了。
墨紀匆匆安排了門子去準備船舶的事宜,並囑咐他給藍幫主招呼一聲明日午時隨行上京,繼而便給艾辰打了招呼,叫她明早起來就收拾後,就回了書房。
再躺床上他毫無睡意,便出了書房去了軒哥兒的房間。
葉婆婆睡在隔間,聽見動靜,起來招呼,墨紀去了床邊,瞧著軒兒睡的呼呼的,便看了他幾眼出了屋,轉而進了正屋。
到了床前,墨紀便是無奈的搖頭,這丫頭把被子已經踢開了,腿腳和胳膊全伸在外面。
他慢慢的給她撈回手腳,又把被子給她蓋好,此時夜凰忽而睜了眼,瞧見是墨紀便是一愣:「你怎麼過來了?」
墨紀只得告訴夜凰來了消息的事,並告訴她明個中午就要出發,夜凰聽了也沒了睡意,小心的起來去了趟淨室後出來,就往床裡面躺了些,墨紀便半躺在她的身邊,衝她輕言:「怎麼?要我哄你?」
「不是,我是想問你,軒兒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咱們這次上京,只怕不是一兩個月的事,軒兒這麼長時間見不著咱們只怕不好,能不能帶上他?」
「帶上他?這個……」墨紀有些猶豫:「這一路比不得回來時愜意,沿途加緊的,我擔心他吃不消啊」
「乘船和馬車,他應該沒什麼問題,何況我們去這麼久,如果他見不到我們,豈不是悶悶不樂?那對他可不是好事,說句不好聽的話,萬一他有個什麼,我們至少在他身邊,大家彼此都能沒什麼遺憾。」
墨紀聞言抿了抿唇:「也好,那就帶上他吧,只是,會辛苦你」
「說什麼辛苦,你要是忙他還能陪我呢」夜凰說著沖墨紀一笑,墨紀便把夜凰擁進了懷裡:「你對軒兒真好」
夜凰笑了下:「我喜歡軒兒。」她說著內心卻是歎息:要是我能救他該多好?
……
天亮之後,墨紀就帶著夜凰去給老爺太太問安,因著知道他們兩口子將要上京,老爺和太太這會也顧不上發什麼脾氣和擺架子了,只叫人張羅著包粽子和收拾東西。
在太太跟前待了一會,黛娘就聞訊跑了來,進門就嚷嚷:「二哥,二哥,你帶上我吧,我想去京城看看」
「胡鬧」譚氏當即瞪眼:「你一個姑娘家的外面跑什麼?還是好好在屋裡待著繡花吧」
「繡花幹嘛?我親事至今未定的,我繡什麼啊」黛娘說著不高興的扭了臉,墨紀當即拍了下腦門:「哎呀,瞧我這記性,小妹別急,哥哥這就去給你說親去,一准叫那任家少爺來咱們墨府提親」當下墨紀沖墨言和譚氏行禮便奔了出去。
黛娘站在門口看著墨紀的背影,臉上浮著一絲羞澀,譚氏當即沖墨言說到:「這女大不中留啊,前面兒還和我哼唧著不嫁,這會就恬著臉的叫他哥哥說親去了,哎,真不知她是看上任家啥好了,一門心思的要嫁去任家」
黛娘聞言羞嗒嗒掃了一眼夜凰,便衝她笑了笑,繼而去了譚氏跟前纏黏,夜凰不好意思在那裡待著,便說還要收拾東西的告退了出來,回了院。
因著這次要帶上軒哥兒,東西就收了不老少出來,夜凰點算了下,想到好歹回去是要住在梁國公府的,說起來也算她的「娘家」是要備禮的,便乾脆的帶著艾辰出去挑買禮物了。
轉了一圈,買了七八件東西後,夜凰才同艾辰回來,進門就聽見下人們說著任公子長任公子短的,聽得夜凰詫異上前詢問,才知道,墨紀已經回來,並帶來了好消息,任家少爺知道黛娘以死相抗也要嫁給她後,大為震驚,並與其母商量,決定三日後上門提親;作為應允之事的信託,將一對魚尾鎮紙之一托交於黛娘,做了信物。
夜凰聽了心頭也充滿了歡喜,想著那樣一個丫頭能嫁了自己願嫁的終歸是件好事,便帶著艾辰急急的回去放了東西,而後去了淨室,從鐲子裡挑了半天,選了一對不算很值錢,但寓意還不錯的金鐲子出來,去了黛娘處。
此時黛娘一臉喜色的在讓一位老師傅量著身段,夜凰看著她喜上眉梢的樣子就想起了自己那時要做嫁衣時,也是這般欣喜的,只是誰會料到,婚期將近時,那般的陰錯陽差……
「二嫂」黛娘喜滋滋的蹦躂到夜凰的跟前,夜凰立刻回神衝她一笑:「聽說你二哥把親事給你說成了?」
黛娘眉眼笑成了一條線:「對啊,說是,過幾天就來提親,還托二哥稍帶了信物給我」
「黛娘,我和你二哥即日就要上京,定親的喜事我們是沒法再跟前了,但我們的心意是要送到的,這個給你」夜凰說著取出了那對金鐲子,直接給黛娘帶在了手上。
「謝謝二嫂」黛娘當即摸弄起那金手鐲來,夜凰則輕聲說到:「這門親事是你自己挑的,就如同路是你選的一樣,將來的日子,不知會有怎樣的變數,但我真誠的希望你幸福更希望你同那位任公子,情比金堅,恩愛白頭」
黛娘聽到如此鄭重的言語,將夜凰打量一番後,站定福身而謝:「謝二嫂囑咐我這些」
「不敢說什麼囑咐,只想你知道,我和你二哥希望你幸福」
「嗯,我會的」黛娘笑著將夜凰的胳膊一拉:「二嫂,你真好」
夜凰笑了下,心中卻不知為何有些淡淡的憂傷。
從黛娘處出來,還沒回到院落就遇上了墨紀,夜凰上前言語:「你又做什麼去了?怎麼從外面回來?」
墨紀笑了下:「查看了下東西是否裝好了,午飯用過咱們也該出發了」
「哦,誒,你手裡拿的什麼啊?」夜凰瞧見墨紀手裡有個小匣子,瞧著十分好奇,墨紀卻是一笑:「沒什麼,是別人的東西,我給帶過去」
「哦」夜凰頓時沒了興趣:「走吧」
墨紀點點頭輕攬了夜凰的肩,另一隻手拿著那匣子卻是指尖泛白。
……
五月初十,經過乘船乘車的倒換,墨紀帶著夜凰,軒哥兒還有艾辰,藍颯以及葉韶顏一起趕到了京城。
在路上夜凰對於葉韶顏的出現十分詫異,但問起墨紀為什麼她會在船上,墨紀的回答卻是藍幫主要帶著她。
夜凰覺得奇怪,幾次想問藍颯,但是不是墨紀在身邊,就是尋不到藍颯,使她沒什麼機會開口,而等到後來,她感覺出葉韶顏一直關注的目光,便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頭,不在想著去問了,她不想葉韶顏會誤會自己,再生出麻煩。
馬車在關口處蠕動,長長的入城隊伍行進的很慢,軒哥兒從車窗裡瞧著外面,滿眼的新奇勁,夜凰卻看著那高大的城門,有些壓抑。
當初急著逃離,如今卻又回來,真不知未來會怎樣……
她目有暗色的輕歎,正欲收眼,忽而的軒哥兒開了口:「娘,您快看,有個叔叔和爹爹說話呢那叔叔騎的馬可真白」
夜凰的眉眼一挑立刻向外張望,便瞧見那修長的身影。
酒紅色的裡衣外罩著青色蟬衣,儒雅中不失瀟灑,玉環冠束髮,彬彬中透著貴氣。
「娘,那叔叔和爹爹過來了呢」
「軒兒,那個不是叔叔,你要喊他,舅舅」夜凰說著微微的笑了下,心中略有自嘲之感。
「舅舅?」軒哥兒眨巴著眼睛看向夜凰:「原來軒兒還有舅舅啊」
夜凰笑著伸手刮了下他的鼻子,墨紀便已經欠身在車窗便言語:「夜凰,付世子來接咱們了」
當下的夜凰在內言語:「哥,您來了?」
「是,父親叫我前來迎你們,家中已備下飯菜……」
「舅舅」軒哥兒忽然的撩起了窗簾:「我要騎白馬」
付世子當下一愣,從車窗內看到急忙抱了軒哥兒的夜凰,兩人目光一觸,下意識的雙雙閃開。
「這是……」付世子看向墨紀。
「軒哥兒,是我前妻遺子。」墨紀壓低了聲音介紹,付世子立刻點頭:「是叫軒兒啊?」
墨紀點了頭,當下付世子將馬往前靠了些:「軒兒出來,舅舅帶你騎白馬」
墨紀趕忙相勸:「使不得,他身子骨弱,跑不得,興不得,若騎了您的馬,消受不起」
夜凰也在內言語:「軒兒聽娘的話,你還小,這白馬可騎不得」
軒兒低了頭,並不言語,使得夜凰感覺的處軒哥兒心中的失落,便攥了下拳頭,撩了窗簾沖付世子說到:「哥,要不你帶軒兒騎馬吧,讓他坐你身前,但千萬別奔馬,就慢慢的走,可成?」
付世子當下點點頭,墨紀卻忍不住開口「這不好吧……」
「墨墨,沒事的,我哥會照顧好他的」夜凰在內說著將軒哥兒送了出來,於是付世子抱了他坐在了身前,一手將他圈住護著,一手牽了韁繩,慢慢的行馬。
此時守門的兵勇上前:「付世子,可以過了」
當下付世子同墨紀在前,車馬在後的跟著。到了城門下,雙雙亮了官牌,這才進了京城。
京城裡自是比江安繁華熱鬧,軒哥兒看得是眼花繚亂,不斷的指著一處詢問,脆生生的童音,全都是舅舅,聽得夜凰在車內略有些臉紅,而付世子也或多或少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這般行走了一氣,快到梁國公府前時,墨紀打馬向前了些,與付世子並排低言到:「世子,我這番……」
「誒,你怎麼還叫我世子?如今,我們是一家人了,你得改口,叫我一聲兄長」付世子笑著輕言,縱然他其實比墨紀小些,但照規矩是要依著夜凰來算的,自然算是墨紀的兄長了。
墨紀笑了下:「一時糊塗,竟沒改口,這些年都叫慣了,付兄莫怪」
「不怪不怪,我是佔了你的便宜」付世子笑著言語。
墨紀笑了下從袖袋裡把那小匣子給摸了出來,付世子當即挑眉:「這……」
「付兄,上次我遣人來的事,她不知,所以,這東西我只能物歸原主,還是你親自交給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