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夫 作品相關 第九十一章蹊蹺
    墨紀看著夜凰呵呵一笑,繼而看著她瞇縫了眼:「你很聰明」

    夜凰激動的看著墨紀:「你真的是皇上的心腹?可是你,你沒什麼特別的本事啊,你憑什麼就是皇上的心腹呢?難道,你家有皇室的血脈?」

    墨紀當即伸手捂上她的嘴:「不可胡言亂語」

    夜凰一把扯下他的手:「就我們兩個,我猜猜不成?」

    「不成」墨紀板了臉。

    「嘁,不成就不成,其實真要說你和皇家血脈有關,我也不信再說了,武王爺還是皇上的親弟弟呢那麼親的血緣不更是……哎,你到底憑什麼得皇上的信任啊,說說唄」夜凰掛著一臉的好奇,十足的八卦像,可墨紀此時卻把另一手的手指按在了夜凰的腦門上:「這個事與你無關」

    「誒,怎麼就無關了?我現在可是你夫人你的事,我有權知道」夜凰立刻拉著墨跡的胳膊耍賴,可墨紀卻一抽手起了身:「你要真是我夫人,就要學會,有些話不問」說完轉了身就往外去

    「哎,你去哪兒?」

    「署辦」

    「你不是說閒下來了嘛,怎麼又要過去?」

    「再閒也不過一時,明日裡還要陪軒兒出去,那今日裡就閒不得」說完墨紀就出了屋,「砰」的一聲還把門給帶上了

    夜凰坐在床上眨眨眼嘀咕道:「神經前面還什麼都說,這會兒突然玩起保密政策,有病啊」她說完躺回了床上,這一躺下,人又激動起來了。

    想不到墨墨這麼不簡單啊,怪不得老一副裝逼像呢,敢情人家手裡有兵有人又有權啊梁國公看似把我匆匆嫁他,卻委實不是心中早有了計較?還有藍颯他們也所料非錯,這般獨立於官管之外且又和那些高官們成合作之勢的他,的的確確能為我便宜老爹的復救有助只是……我該怎麼讓他發揮作用呢?他可是皇上心腹啊,會幫我嗎?心腹,忠君,這個「忠」啊若然讓他知道我的身份,我可就是羊入虎口啊但要他能幫我的話,我卻又必須滲透……對,滲透我得想個法子先知道他對我爹這件事的態度,只要不是絕對的一邊倒,那就還有機會

    夜凰想到此處又一骨碌坐了起來。

    滲透,滲透可他好似還不足夠信我啊,不然怎麼話說一半的人就跑了?我可別滲透沒成,先把自己給搭進去不成不成,得想個法子,讓我和他要成很好的關係才成可夜凰啊夜凰,你今個才說人家很討厭來著,哎,還是要緩和一下才行我想想,想想,啊,明個不是出去玩嘛,我不如趁機和他先搞好關係?對軒兒是他所愛,我也疼這孩子,只要我們能找一個共同點……嘿嘿,一定行的

    夜凰兩手一拍,拿定了主意:就這麼著

    心中此路一定,夜凰內心浮起一絲舒爽,但隨著舒爽的攀升,她又煩躁起來,因為她想到了藍颯和艾辰。

    夜凰此刻對藍颯是選擇了相信,因為藍颯有那「W」的標記,就足以證明他是王爺托派來的,為何呢?因為這標識可是夜凰當年教給她便宜爹的。

    這行軍作戰,守護一方疆土,她那便宜爹總要傳令,布軍;但外夷流寇騷擾邊疆,也並不會就是一時心思,自也少不了細作混入軍中;王爺帶兵時,發現了幾次,無不是拉出來在軍前砍了,但只要有戰事,這種事就免不了,大家總會遇上細作偷到作戰計劃和佈陣外洩,給自己帶來不小的麻煩。

    夜凰看在心中,就想起三國演義裡周瑜騙了某個前來做說客的傢伙,給人家看的是假計劃,但那周瑜知道對方是誰,而他們卻是不知的,於是她想了個新法子,把她爹給拉到帳內,教會他二十六個字母,而後把她老爹行軍作戰的口令,分別用字母來代替。

    那之後王爺把將領一級的全部召集到一起,由夜凰培訓了整整一個下午,讓他們都把字母和相對應的戰術熟爛於心,這才讓他們回去,從那以後但凡文書調令發送的時候,上面都有字母;於是那文書上的令是假的,只有其上印的字母才是真正的調令字母這東西他老爹全部都用刻章來蓋,所以即便是細作看到也以為是印,怎會知道那才是真正的調令?於是細作即便拿到了計劃也是白拿,因為各路將領,只有在發佈命令的時候才會說出真正的安排,這使得細作不但掌握不到真的信息,還會因此可能送了人頭到此,故而這法子在軍中一直使用,王爺手下的高級大將才知此字母

    而W是王爺的代號,這個代號被王爺用來表示自己,所以夜凰一看到那W就確認是老爹的「手筆」,而且藍颯身上的疤痕特色十分符合半個月的時間演變:這裡是古代,可沒什麼催疤類藥物,王爺親手刻下印記,這藍颯也不會讓它早早癒合,刀傷完好後,一樣會留下疤痕,那是因為肌理的破壞造成了斷代,衍生出新的後,是無表皮紋路的,所以夜凰瞧到暗色中一絲鮮紅,便知這疤痕印記可是被藍颯反覆弄破,以求保留的。

    夜凰知道藍颯可信,那麼艾辰自是被再次放到了質疑的地方,可艾辰對梁國公府內所言無差,且還有她爹的親筆信,這就讓她有些糊塗了。

    明明有矛盾,這就必然有一個是有問題的,哪誰的可能性大呢?夜凰在兩者之內自然是選擇懷疑艾辰,於是她咬著嘴唇想了一會,立刻起床衝去了淨室,在那裡把鐲子打開,將那封信又取了出來看了一遍。

    「這字還真是看不出一點破綻啊」夜凰瞧看了半天,忍不住感歎,因為她爹那字她從小看到她,她真的確認那是便宜爹的筆跡不過,按照這信的時間和言語,是符合從南蠻之地移交過來的這個前提的,但藍颯說了當時她爹竟然還在泗水,那就說明便宜爹的行程是拉慢了的,所以,如果按照那個速度,只怕這個時候人才剛到南蠻,那按照那個速度,這信到的時機可又不對了

    想到這個矛盾衝突點,夜凰便擴展開來的去想,這一想的漸漸就摸索出了點味道,於是她把那信看了看,又想到當日她爹倒霉就倒霉在一封無法解釋的親筆信上,於是她大膽的推測出一個可能:這信是假的

    假,無非為兩種,一種是有高人模仿了筆記,可以做到以假亂真,還有一種就是原物打散的裱裝,這個在夜凰還是學生時代學習法醫案例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

    於是當下,她從抽屜內摸出了放大鏡,她的工具抽屜裡可沒裝著顯微鏡這些,畢竟她只帶了些方便用的東西而已。

    舉著放大鏡,她小心的觀察墨跡,這模仿筆記,因為求像,下筆思考摸索掌控度高,自然就不夠流暢,那麼只要看出墨的塗層,她就能知道這是不是模仿。

    淨室內光線不好,她只好出了淨室,人去了窗邊小心的觀察和判斷,她一個字一個字的看,每一筆都看的細緻,力求能找出墨跡的囤滯點,但是看了將近一個時辰,看得兩眼發酸也沒看出有墨跡的囤滯點,於是高人模仿的可能這就取掉了九成

    「難道真有人如此有心收集了爹的書信,湊出那麼一封信來?」對於那個案例,她知,但總覺得世間怕難有這種高人,但現在這個可能卻成了最大,於是她立刻把鐲子打開,打算取出鑷子等物來做實驗。

    這一打開的,忽而心思一動,就抽到最底層。

    那個鏈子靜靜的擺放在內,看到那空洞的墜子,她忍不住伸手去撫摩那空空的爪鉤:「你不會再寂寞,我已經得到消息了,這東西就在墨紀的手裡,我會拿到的」

    她輕聲的說著,合上了抽屜,剛要去拿鑷子,眼角卻感覺到有影子晃過,下意識的她從窗戶裡往外看了一眼,就看到了黛娘的身影,忙把東西一古腦的塞進了抽屜內,匆匆的閉合了還原,將才把鐲子帶上手,屋門被啪的被推開了,她快步的迎到門口去,就看到黛娘站在門口伸著個腦袋往裡瞧。

    「黛娘?」夜凰瞧見她,自做詫異狀的招呼,黛娘見了她吐了下舌頭:「二嫂,我方才去軒兒的院落沒找到你……」

    夜凰看她一眼,冷著臉:「有什麼事?」

    黛娘嬉笑著就往跟前湊:「我來問問,有沒啥消息。」

    夜凰沒好氣的道:「沒消息你都跑了,我去哪兒問,反正是你鍾意人家,與我何干?」

    「二嫂」黛娘賴兮兮的伸手就扯夜凰的胳膊:「我剛才是嚇到了嘛你現在好好的在這裡,肯定也沒事了唄」

    「你還好意思說嚇到好意思說我沒事?要不是你那麼一扯,我能滾下去嘛,你可知道,要不是藍幫主把我給救下,我可差點就沒了命」夜凰故意吊著眉的言語。

    「哎呦二嫂,哪有那麼嚴重,就算沒人救,最多也不過傷條腿罷了,怎麼會沒命……」黛娘一副嗤色,當下惹得夜凰衝她瞪了眼:「我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見到你這種不知好歹的人,你走以後你的事,我一概不管不問,你要問啊,自己問去省的我裡外不是人,還要賠上命」

    黛娘聽了,臉上一冷當即跺腳:「你攆我走?」

    「對,我攆了我再不會幫你去問,免得我好心被你當做驢肝肺」夜凰說著就擺手,那黛娘鼻子裡哼了一聲衝著夜凰叉腰道:「不問就不問,誰稀罕」說著就轉身往外出:「沒見過你這麼摳塞兒的嫂子」

    夜凰仿若未聽見,由著她出了屋,甚至在她走到院裡的時候,人還到了門前把房門一關,那黛娘氣的是跺腳加速,人往院口跑,夜凰就站在門後面看,結果就看到黛娘直喇喇的撞上一個人,還沖人家發火:「討厭」

    黛娘跑了,斐素心一臉痛色的站在門口,手捂著胳膊,好似撞的很痛。夜凰在房門後面一臉詫異:嘿大嫂怎麼來了?

    當下拉開了門,快步迎了過去。

    「大嫂,您怎麼來了?誒,怎麼撞痛了?」夜凰招呼著湊上前,斐素心當即站直了身子,輕甩了下胳膊:「啊,撞了一下,不礙事」

    夜凰眼見大嫂剛才還一臉痛色,這忽然的臉上就一副淺笑,便本能的掃了下她的胳膊,就注意到她的肩頭略抬。

    難道有傷?夜凰本能的做了猜想,因為人類行為學裡就詳細的描述過,當人某處有傷後,會下意識的形成保護動作,而被保護的位置會呈現僵化狀態,那麼如果是胳膊有傷,就會因為僵化狀態,而不自覺的抬肩。

    「那個,弟妹啊,我剛才婆母那裡來。」大嫂雖是一臉淺笑,卻滿眼謹慎與憂色,夜凰見了便湊上去相扶:「哦,那您去屋裡坐……」她的手還沒碰上大嫂的胳膊,大嫂便斜了身子,衝她一笑:「不了,我,我就是來和你說兩句話的。」

    夜凰笑著收了手:「您說」

    斐素心扭身看了下外面,沖夜凰抬了下巴向內,夜凰立刻後退了幾步,同大嫂一起退到了院中。

    「弟妹,今日裡的事,我已聽說了,那個,嫁妝你收著是對,這沒錯,不過,婆母不大高興;我來找你沒別的意思,就是想提醒你,還是和婆母之間別鬧出什麼矛盾來才是」斐素心一臉小心的言語著,聲音壓得很低。

    夜凰瞧看到她眼裡的擔心,便衝她一笑:「大嫂您放心吧,我才不會去惹婆母生氣呢,您看,大早上的我花一百兩買了兩個丫頭,轉手不就成她老人家的丫頭了嘛」

    斐素心的唇角抽了一下:「我知道這事,不過你也別往心裡去婆母這人就是這性子,要強不說,也喜歡,喜歡……」

    「喜歡扒拉,喜歡佔便宜」夜凰見大嫂半天說不出來自是開口接了,斐素心聞言一愣沖夜凰一笑:「我瞧著你年輕怕你吃虧,你這心裡倒是什麼都清楚。」

    「呵呵我又不傻」夜凰沖大嫂一笑,大嫂無奈的歎了口氣:「你要真不傻,就別惹了她,不然日子難過」

    夜凰聞言沖大嫂搖擺了下腦袋:「這個惹字可不對,她是老人家,是墨紀的娘,我自是孝順侍奉,但這孝順並不是百依百順,更不能是她想怎樣就怎樣對的,我聽,無傷大雅的,我也盡可能的順著她,可是要是想佔便宜還帶欺負我的,那可不成我付家人可不是好欺負的就是婆婆也不成」

    斐素心聞言歎了口氣,回身看了下周圍,便拉了夜凰輕言:「咱們話是說的不能被人欺負,可到底我們是做人家兒媳婦的,這婆婆還是要哄著才是我當初嫁給你大哥的時候,也是和你這般的想,畢竟我爹是刺史,我也覺得自己是可以直著脊樑骨的,可事實不是這樣夜凰,我知道我說的話,你未必聽的進去,但我真不希望你會走我的老路,你和我一樣都是兒媳婦,到那裡去,人家都只會說我們沒理,我們不懂事的,所以你還是多思量一下,千萬別把自己弄到一個尷尬的位置上去再有,就是這花錢上,你也細緻點,雖然是你的嫁妝銀子,你愛怎麼花都是你的事,可是婆婆這人手緊,你要讓她知道了,難免不痛快不是?」

    「大嫂我知道你這一番好心,可是我是做的墨家的兒媳,不是做的墨家的奴僕我有我的自由何況我花的是我的銀子,沒花她的,也沒花她兒子的,她總不能把手伸到我的荷包裡吧?」

    斐素心聽了搖了下頭:「罷了,我說什麼你也聽不進去的,這個我就不說了」說著她捏了下夜凰的手,臉有一絲紅暈地說到:「我只希望你早點有好消息,早早地給二弟生個健健康康的大胖小子,那你在家中的地位也就算穩固了,倒也不怕她會盯著你了」

    夜凰聽了紅了臉:「哪有那麼快啊我,我葵水都不曾來過呢」

    斐素心一聽當即張大了嘴:「啊?你還不曾來過?」

    夜凰點了點頭,當下大嫂看著她便眼裡全是心疼的神色:「哎,那日裡黛娘問你,你那神色我還當你來過呢,結果竟……真是造孽啊」她說著抬手在身前比劃了個拜佛的姿勢,口中急念:「阿彌陀佛」

    她這一比劃,袖子便下落,右手小臂上竟顯露出一塊青紫見黑的長條印子。

    「誒,大嫂你胳膊上這是怎麼了?」夜凰當下好奇而問,手也自是往那上摸,斐素心迅速的收了手:「哦,沒事,沒事,昨個,昨個晚上我不小心撞了胳膊」

    「撞了?」夜凰聞言詫異的挑眉,大嫂則急速的點頭:「是啊,撞了」說著把袖子拉整好轉了身:「那個,我還要去準備晚飯,就不和你說了,你自己,你自己留心點吧」說著她急匆匆的就往外走,一副落荒而逃的模樣。

    夜凰抿著唇跟在她身後將人送了出去,待瞧著大嫂走了,便動手把院門給關上了。

    回身往屋走,她不由的蹙了眉:這大嫂胳膊上的青印,呈長形狀,兩頭色淡,中間紫中見黑,明顯是圓柱形的棍棒打擊傷啊,怎麼她說是撞傷呢?而且紫中見黑,明顯是有皮下出血的,且事後也毫無處理,沒有用藥去推散淤血,令淤血壞死於皮下……莫非大嫂是被人欺負了?

    夜凰想到此處站定了身子,腦海中想到大哥那花白頭髮一臉卑躬的樣子,便搖了搖頭:應該是我多想了,那日裡他可一推再推的表示不願納妾,心裡應該是很愛護大嫂的人,不會是他有那惡行……

    夜凰想著推門入屋,搖晃了下腦袋,決定不去多想,畢竟這是大房裡的事,與她無關,而且大嫂自己也不願提及,她去操心這個又是何必?所以這般念想著,她將房門給拴上,人便退去了內裡的床上,將帳子放下,又趕緊把外衣給脫了,頭髮給打散,弄成一副是在屋內小憩的樣子,這才去了盆架跟前,給盆裡舀了些水,而後端了盆子到桌邊一放,就把那鐲子取了下來,將信和鑷子取了出來。

    先把信紙拿在手中仔細的看了下,才把信紙放進了水盆裡浸濕,而後她就坐在水盆邊上等。

    等是很花時間又很無聊的,夜凰就乾脆坐在那裡開始猜想要怎麼去和墨紀打聽他手中有寶貝的事。

    這般想一想,看一看的又耗過了一個時辰,夜凰小心的拿著鑷子夾住那頁信紙在水裡小心的抖了兩下,卻沒有想想中的有散片落下,於是她想了想把那信紙夾了出來,用手在信紙的背後蹭了蹭。

    這一蹭,她感覺到了一點滑手,於是心中一驚,她把信紙又放回了盆中浸泡。

    「看來這還真是一份有問題的信哼,用一封假信來獲得我的信任,她們要從我這兒得到什麼,又或者要我做什麼呢?」

    夜凰此刻有些激動,因為從這個信她就能判斷處,當初她便宜爹是如何被栽贓陷害的,她有一種衝動,想要去抓到這個造信的人,然後把這傢伙拎到皇上的面前去,讓陷害她便宜爹的傢伙受到制裁,不過夜凰隨即又搖了下頭,輕歎:「你瘋了?揭穿又能如何?制裁又能如何?皇上有心要把你給抹下來,你怎麼還有機會呢?」她苦笑著眼望著盆子開始發呆。

    太陽慢慢的斜移,終於是只剩一絲霞光,夜凰動手點了燭火後,便拿著鑷子再去夾了那頁信紙去看,隱隱的可以看到那張信紙的被面有些氣泡,且有些地方有了些許的突起。

    「可以啊,還真有這種高人啊」夜凰嘀咕著,將信紙放回去,從鐲子內翻找出一個碧玉雕琢的蓮花盞筆洗,她小心的把信紙和水都倒入其中,用鑷子點了下,確定是完全浸泡後,就把那蓮花盞端著在屋裡尋了一圈,最後把它給藏到了妝台的下面。

    床下本是最好的地方,但是墨紀晚上要打地鋪,她可不想被他給看到,而這封信,估計裝裱時花費的心思很重,那裱糊的漿一時化不開,她只能讓他們去深度浸泡了。

    將蓮花盞藏好後,她上跳下蹲的到處瞧了下,在確定不會被發現後,才趕緊把盆子鑷子的都收了,這一切忙完了,才將衣服穿套上身,頭髮都還沒整呢,就聽到了院門響,她連忙跑去把房門給拉開,就從鏤空處看到那墨紀已經走到了院中,她便跑回了房裡往床上一坐,伸手去摸自己的鞋子,在房門被推開時,她放了腿腳懶洋洋的抻了個懶腰。

    墨紀一進來就看到夜凰衣衫不整的抻懶腰,發都半散著,便以為她才睡起來,無奈的言語道:「你也真行,足足睡了一下午」

    夜凰挑眉回嘴到:「什麼一下午啊,黛娘過來找我一頭,大嫂又來勸我一頭,我不過才睡了半個時辰罷了」

    「黛娘又來找你?」墨紀聞言蹙眉:「難不成她還非要和那藍颯纏粘到一處?」

    夜凰作勢攤手:「不知道,反正我說了,這事和我沒關係,我不管,也不幫問,她就氣呼呼的走了」

    「你以後不理她就是了寵慣的一身毛病」墨紀拉著臉說了一句又轉頭看向夜凰:「那大嫂是勸你什麼?」

    「還能是什麼?叫我向你母親投降唄」夜凰說著起身把衣服理好:「只可惜,我是付家的人,沒那麼好拿捏」

    墨紀聽了看了夜凰一眼,無奈似的歎了口氣,卻沖夜凰說到:「趕緊把頭髮梳了吧,咱們還要過去吃飯」

    「過去吃飯?」

    「對啊,我回來的時候遇上陸媽媽,她說太太叫弄了幾個菜,喊著我們一起過去用呢」

    「難道每天晚上我們都要一起吃飯?」夜凰當即心中叫苦,那墨紀果然是點了頭:「那是自然,父母在,自是同席相侍」

    夜凰無言的撇了下嘴,就去了妝台前梳發了。

    待收拾好出院時,良辰竟跑了來相請,夜凰瞧著她便問起去了她們去太太那邊如何的話。

    良辰嘴巴利索自是說著一下午都做了什麼,夜凰一聽這一下午她們兩個基本上就是打掃衛生做了清潔工,便心道這譚氏大約是要把這兩人那共一百兩的身價要給討出來,便替她們歎了口氣,不再言語。

    入了飯廳,行禮問安,譚氏一臉祥和之色,好似白日裡沒發生那麼一樁事一般,倒是她身邊的公公墨言臉上掛著一抹憂色,捏著鬍子在那裡發呆,就連夜凰同墨紀的問安,都理也沒理。

    墨紀入了席,夜凰去了大嫂身邊幫著給盛飯,在把飯都放到公公面前時,公公墨言才回了神,招呼了一聲開席後,全家才一起用餐。

    菜品依然是素多葷少,葷菜都集中在兩個老人的面前。大嫂不時的起身給公公和婆婆布菜,夜凰不好不跟著做,便也站起來相幫。這般的布菜三道後,公公墨言似是吃好了,放了碗筷,便沖墨紀開了口:「紀兒,你這次上京述職,皇上可有單獨召見於你?」

    墨紀放了手中筷回話:「上京述職本就要回稟一年之要務,漕運的事,上峰年高,細碎之事由我詳稟,自是有單獨召見。」

    「哦」墨言點了點頭,捋了把鬍鬚:「那夫子那裡,你有去拜會嗎?」

    「爹,您怎麼這麼問?哪年上京我都是要去夫子跟前謝禮的,怎能不去拜會?」墨紀一臉不解之色,那墨言當即砸吧了下嘴:「嘶,紀兒啊,你到底這次的事,有幾成的把握?」

    墨紀一愣:「這次的事?您是說『總督』一職?」

    墨言點了頭,墨紀沉吟了下這才開了口:「其實這件事,若說把握,自不低於五成,可是韓大人在,這裡面就有些玄妙,就算我有九成也等於是無,畢竟皇上是要兩邊都掂量的」

    墨言聽了當即蹙眉:「怎麼?這個裡面變數還很大嗎?」

    「爹啊,皇上一日不下旨,這變數就永遠都在啊」

    「可是皇上已經如此重用你,而且那傢伙現在不都管河道去了嘛,說起來和你漕運都沾不上邊了,怎麼還能往裡摻和?」公公墨言說著臉上就滿是不悅之色,墨紀聞言一愣看了他大哥一眼,才衝他爹說到:「河道和漕運素來是有相疊的一部分的,而且韓大人本來就是漕運上的二把手,皇上把我按到此處,讓他去做河道,也不過是打壓平衡一番,現在上峰將離,論資歷,我可比不過他,只要皇上有一份心思,有人幫襯上一句,我一個而立未到之人,自是比不了的」

    墨言立刻看了夜凰一眼:「你現在可是和梁國公家也沾了親的,今次武王爺出事,梁國公立而不倒,其子又娶了羅大人的閨女為妻,如今人家也是紅人,你能娶了夜凰進門,怎麼就沒和你這位老丈人詳談一二啊」

    墨言聞言一愣,轉頭看向夜凰,夜凰被這父子兩個一瞧,這手裡的筷子是不放也得放了,當下對著兩人都笑了下,就轉頭看向大嫂,完全就當他們的對話不曾進耳。

    「素心,你帶弟妹去茶廳布下茶吧」墨念此時開了口,大嫂立刻應著起身就動手去拉夜凰,夜凰剛站立而起,公公墨言卻擺了手:「不必迴避我也有話想問問老2媳婦」

    公公說了這話,夜凰自是走不得當下衝公公欠了下身子:「公爹有什麼要問兒媳的?」

    「來來,做我跟前來」公公說著指了下身邊,那裡可坐著大哥墨念。墨念當下尷尬的起身相讓:「來,弟妹」

    夜凰不明白公公這是要幹嘛,但也只能過去,當下衝大哥欠了下腦袋,便去了公公的身邊,十分尷尬的斜身坐上了那凳子,於是墨紀和夜凰等於一左一右的這就把公公和譚氏夾在了中間。

    「老2媳婦啊,我這做公公的說話不喜歡繞圈子,我可就有話只問了」

    夜凰立刻陪笑:「公爹只管問就是,兒媳若是知道的,一定言無不盡。」

    「那好,我且問你,你嫁給我家紀兒時,你養父,就是梁國公他可有和你說什麼?」

    夜凰聽問頓覺無語,但面對公公也不能不答啊,便淺笑了下說到:「我養父說,說夫君是個極有前途之人……」

    墨言當下眼裡透了亮:「你是說,你養父是認為他極有前途,才把你嫁給他的?」

    夜凰抽了下嘴角點頭:「應該是這樣吧……」

    「好」墨言忽而大喝一聲,手還「啪」的一下拍到了桌子上,把夜凰嚇了一跳,不知公公這又是抽的哪門子的風,可墨念此時看向了他爹:「爹的意思是,二弟這總督一位的事,其實是定了?」

    墨言當即點頭:「不錯,我盤算著就是如此」

    墨紀立刻搖頭:「爹,這怎麼可能呢?梁國公說我有前途,那不過是欣賞之詞,畢竟我和付世子同為夫子的學生,他也和我交談數次,知道我的一些想法罷了他只是一個國公,並不能去定了聖上的意思啊」

    「嗨,你知道什麼啊我說能定那就能定」墨言笑著擺手,當下把墨紀給弄懵了:「爹何出此言?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事?」

    墨言立刻笑著捋了捋鬍須,轉頭看了譚氏一眼,譚氏此刻笑嘻嘻的點了下頭,墨言才衝著大家笑言:「是這樣的,今兒個早上我和幾個老朋友本是約好了去垂釣的,結果我才剛出門就接到了一張請帖要請我喝茶,你們猜猜是誰送的?」

    墨念轉了下眼:「是不是商業協會的?」

    墨言擺了下手。

    「是不是您以前的同窗張大人?」墨紀臉有小心之色而問,遇上他大哥疑惑的眼神,便又衝他大哥言到:「今天中午的時候,我聽漕運上的幫辦說,張大人陪著兩江總督董大人尋到了江安,大哥,您難道不知?」

    墨言當即擺手:「我怎會不知?下午我還陪著董大人去德雲齋吃了一席只是那張大人和爹多年不合,怎麼可能請爹去喫茶呢?」

    「怎麼就不可能?」公公墨言高興的一拍桌子:「今個請我喫茶的就是那老傢伙」

    墨念當即愣住,墨言則蹙眉:「爹,他真的請了您?」

    墨言得意的點點頭:「當然,他不但請我喫茶,還向我賠了不是呢」

    墨紀聞言起身,一臉緊張之色:「爹,不會你們之前談定了什麼吧?」

    墨言臉上的笑容一僵,繼而有些訕訕:「紀兒,坐下,坐下,爹和老朋友冰釋前嫌有什麼不好,你怎麼這麼說你爹」

    「可是爹當初他張志遠可沒少埋汰您……」墨念也急急的言語,豈料此時譚氏卻咳了一聲打岔說到:「念兒,說那些做什麼,當初你爹是自己不爭氣,也怨不得人可現如今,是他的兒子不爭氣,我的兒子爭氣」

    墨念愣了下低了頭,那墨言便笑著沖墨紀言道:「紀兒啊,你知道他今個告訴我什麼事不?」

    墨紀搖搖頭,墨言笑著捋鬍子:「那老傢伙現在要倒過來看我的臉色了」

    「爹,他和您說了什麼?」老三墨文見遲遲說不到正題上,便急的插言而問,墨言一笑看著墨紀說到:「那老傢伙和我說,兩江總督董大人告訴他,禮部侍郎羅大人十天前上折子保舉咱們紀兒繼任漕運總督一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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