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湯,沛珊和沛瑩幾個幫著崔嬤嬤一起收拾完,看著小丫鬟把碗碟都端了下去,屋子裡又恢復清爽,這才找了個時機說話。
原來,沛珊這次出去,是因為十一派人送信過來,說外面最近有些風聲,怕是和少夫人有關。所以若曦便派了比較穩重,低調的沛珊一探究竟。
若曦房裡,沛瑩和沛珍因為是她的左膀右臂經常出出進進的太扎眼,沛靈又是個咋呼的性子,秋紋倒是個穩重的,可是奈何認識她的人太多了。
只有沛珊向來喜靜,又是個留戀廚房的,不經常出現在眾人面前,想來想去也就她出府才會不讓人起疑心最合適。
「到底是什麼事?叫的這麼急的送信進來也不說清楚些……」若曦心裡惦記著十一那邊是不是有什麼事?又叫的這麼急,現在外面風頭緊,有個什麼事,誰臉上也不好看。
可剛見沛珊回來臉色倒是一切正常,似乎也不急,心裡倒是疑惑起來。
「具體的奴婢也不太清楚,只是見了十一,聽他說無意中留意到有人再打探消息,似乎是關於過世的夫人還有少夫人的,為這他那邊的人手似乎都派了出去,……」沛珊回憶著今日和十一見面時,他說的點點滴滴,斟酌著道。
已故的夫人都去世十幾年了,這會子有人隱秘的打探她的消息,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吃驚不是?怕就怕對方來者不善,其目的不純啊
這點不得不防蘭家如今是多事之秋,如果侯府在被牽扯上什麼,到時候少夫人的日子怕是……
幾個丫鬟也都同時想到了這點,不由得都有些憂心忡忡。
只有崔嬤嬤,在聽完沛珊的話後,身體微微僵了一下,低著的眼裡閃過一絲精光,一秒鐘便消失不見了。
而若曦卻是在聽到消息後心跳猛的驟停手也跟著抖了一下,端著的杯子差點不穩的掉下來。
若曦的心裡一陣恍惚,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突然有些莫名的感覺,很是不舒服,腦海中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卻怎麼也抓不住頭腦。
前世臨死前,那冰冷凌厲的眼神,那帶著冷光散發著幽幽寒氣的劍影,還有那利劍刺穿身體的痛楚,鮮血噴發而出,等待死亡的絕望,無助。
一時間,若曦的腦子裡全是自己前世死前的景象,想到自己的死,想到季氏當年的決絕,想到自己上輩子的苦……
良久若曦才控制住自己,不讓前世的一切控制現在的自己,她已經不是那個孤苦無依的若曦了,現在的她有丈夫,有女兒。
若曦深吸了一口氣,沉著的道:「十一還說了些什麼?……他準備怎麼做?」
出於對十一的信任,若曦雖然心裡不安,卻還是想問個清楚。
現在只知道有人再打探她們的消息,卻不知道是誰,也不知道原因,所以若曦不住的安慰自己,鎮定,一定要鎮定,也許和自己想的不一樣呢
「對方的行動似乎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只是先前一直是再暗中打探已故夫人的事情……夫人已經去了這麼多年,好些人都不知道,所以這才又扯到了少夫人。根據我們的人調查回來的消息,對方雖然沒什麼進展,但似乎還是不願意放棄,而且對方行事很小心,做的也很隱秘十一怕她們對夫人不利,所以一直暗中派人跟著對方……」
沛珊搖了搖頭,因為這件事事情牽扯到少夫人的娘親,所以十一也不敢掉以輕心,可是對方實在是太小心了,十一他們最近一直都盯著對方,也不敢輕舉妄動。
可是對方似乎除了打探已故夫人的消息,和少夫人的一些消息之外,其他的也沒做什麼
「恩他做的很好,讓十一繼續盯緊了,看看對方到底什麼來頭,有什麼目的,一旦發現對方身份或者有消息,立刻報上來,這件事刻不容緩,……等等,另外,囑咐他們……安全第一」若曦思索了片刻,吩咐道,說完猶豫了下,這才叫住沛珊又叮囑了一句。
如果真是自己想像中的人,那麼怕是對方一但動手,那絕對會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她不願意看到自己的人吃虧,受傷,甚至是丟了性命……
這件事不得不慎重,一個不好,怕是……
若曦手不自主的摸索上了自己的手腕,憂心忡忡關於母親,除了蘭家祖墳上那個墳頭,蘭家僅存的那個院子,剩下還有聯繫的就是自己手腕上那條看不見的痕跡,桃園的所在。
前世的自己死於非命,那兩個要了自己姓名的黑衣人到底是什麼人,為了什麼對自己出手,一直是若曦心裡隱藏最深的秘密。
對此,她害怕過,擔憂過,剛重生的時候,也曾整夜整夜睡不著覺,必須點著燈才能入睡,她也曾懷疑對方是不是就是衝著母親留下的東西來的。
可是這麼多年,對方都沒有再出現,就連當初母親的小院子,也被自己改成了書房,再也不是當年那個鬼屋。
按說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才對,而自己這麼些年,也一直小心翼翼的,但凡有一絲洩露的可能,她都不會暴漏桃園的所在。
就連她身邊的人,都沒有懷疑,外人又怎麼可能?
只是自己前世被殺的時間裡現在還早,她也曾懷疑過,對方是不是還會出現,也許就是在等一個契機,可另一方面,她的心裡一直也存在著僥倖的心裡。
那就是自己今生的命運已經更改,那兩個人也許再也遇不上了。
可今日,突然聽說有人在打探母親當年的消息,這怎麼也不得不讓她懷疑,這是不是就是後來那兩個黑衣人其中的一批呢?
可是按照時間來算,現在離自己當初遇害的時間真的還早的很,就算自己改變了命運破壞了輪迴,可對方現在顯然只是在打探階段.
也就是說他們手上並沒有確實的證據,而當年對方很顯然,是做了充足的準備工作。在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情況下,直奔母親那座廢棄的小院的。
也就是說,他們肯定是有了一定的把握才敢去的。
而現在確是派出了人在打探消息,是不是說,對方也許實在偶然間知道了些什麼,但是卻不相信,所以才開始打探消息呢?
若曦摩挲著自己的手腕,如是的想著,如果事實如自己猜測的那樣,說不定自己還可以做點什麼。
畢竟懷璧其罪的道理,誰都懂,自己擁有者一個移動寶庫,裡面有母親留下的那麼多的財產,自己就是揮霍幾輩子都揮霍不完。
更甚者,只要自己擁有桃園一天,或者自己活著一天,她和她的家人就有一個避風港,一個可以不被人發現的世外桃源。
說句不好聽的,就是這天下亂了,就是要抄家滅祖,自己也可以再最後關頭保住大家。
想到這,若曦的眼神暗了暗,她的心裡有些怕了,怕萬一真的被外人知道自己擁有這個東西,那麼自己,丈夫,孩子,還有這個家,怕是就危險了
現在只知道對方的存在,卻還不清楚他們到底是誰,為什麼調查母親。這實在是讓人不放心啊
「哇,哇……」正在若曦發愣的當口,突然傳來女兒的哭泣聲,把她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哎呀我們安安小姐醒了呢」崔嬤嬤第一個反應了過來,一個箭步便衝到了搖籃前,伸手就要抱安安。
「嬤嬤,您歇著,我來」沛瑩崔嬤嬤手腳那麼快,心裡訝然,忙想要接手幫忙。
「行了,行了,我老婆子來,帶孩子,我還是比你們有經驗的……」說著,便自動的解開安安的小褲子,一看樂了
「哎呦我說怎麼我們乖小姐睡得好好的便哭了起來呢原來是做壞事了啊……看著小屁股,髒不髒啊來嬤嬤給我們乖小姐洗洗,換個尿布就好了我們乖小姐不哭啊哭了可就不漂亮了哦」
崔嬤嬤,一邊口若懸河的逗著安安,一邊手腳利落的從安安的屁股上去掉沾著大便小便的尿布,機靈的小丫鬟早端了溫水過來,崔嬤嬤抱起安安,伸了伸一隻手試了試水溫,拿起水中的帕子就幫著她洗起小屁股。
洗乾淨,擦乾小屁股,又擦了些松香粉,這才又接過沛靈遞過來的乾淨尿布又包了起來。
才四個多月的安安,此時脖子還是軟的,需要人拖著她的脖子和小屁股,才能看得清楚眼前的人。
收拾乾淨,她小小的人兒似乎也知道清爽了,裂沒有牙齒的小嘴,咯咯的笑了起來。小眼睛轉了轉,瞅見眼前不遠的的若曦,似乎知道那就是自己的母親,伸出小手就要她抱,嘴裡還不住的啊啊的叫著。
原本憂心忡忡的若曦,在聽到女兒那天真可愛的笑聲時就已經被吸引,此刻看著伸手向自己而來的女兒,若曦心中的沉悶,一下子似乎都煙消雲散。
什麼還能比女兒重要?罷了罷了自己在這庸人自擾有什麼用,車到山前必有路,見招拆招就是,她就不信了,玩陰謀,她如今已經不是那個一無所有的棄婦,玩陽謀,她的公公是李慕候,他的丈夫是大將軍且武功不凡,而她也是朝廷欽此的誥命夫人。
她們一家都位高權重,深受皇恩,她還有太后御賜的保命玉珮一枚,另外還有桃園這樣逆天的保命之所。
她就不信,還保不住全家性命,保不住自己和孩子的性命?
對方不來則已,要是來,她也不懼之,到時候,她怕還要報前世身死之仇,讓對方也嘗一嘗身首異處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