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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老夫人一早本就想過來看望孫女和增外孫女,可是卻被齊氏勸解了下來。
本來蘭老夫人是一刻也不願意忍耐的,可畢竟她身子也不好,這又是客居李府,所以還是聽從了齊氏的話,等吃過早飯,又在丫鬟的伺候下吃了隨身攜帶的藥,然後這才前來看望孫女。
一進屋,見瑾瑜竟然也陪著在這裡吃早飯,蘭老夫人微愣了下,不過還是很快反應了過來,滿意的露出微微的笑意。
「奶奶來了?您吃了沒?昨晚可還歇息的好?」瑾瑜一看來蘭老夫人,忙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身來。
「你吃你的,別停,不吃飽了哪裡有勁……」蘭老夫人見瑾瑜要起來,忙阻止道。
瑾瑜見蘭老夫人堅持,這才又坐了下來,不過吃飯的速度也明顯加快了起來。
「奶奶……您怎麼來了?」若曦也放下手中的碗,明顯吃了一驚。
回想剛剛丈夫說的話,明顯是說祖母昨晚就來了,可到現在也沒人告訴自己,祖母身子骨不好,怎麼瑾瑜也不勸著點?
想到這,若曦不僅狠狠的瞪了一眼丈夫。
瑾瑜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不過為了這被妻子氣上,他還真是覺得太無辜了
哪裡是他不勸啊他說的人家要聽啊
這真是六月天,他比竇娥還怨啊
「不關瑾瑜的事,是我不讓她告訴你的,你正生孩子呢,哪裡能管的了那麼多,再說我這身子,我自個清楚……」蘭老夫人一看孫女那眼色,就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怕因為自己影響了她們夫妻的感情,那就得不償失了忙解釋道。
若曦見祖母如此,衝著丈夫輕哼了一下,示意沒有下一次
瑾瑜好笑的看著妻子,三下兩除二的把早飯吃了個精光,然後吩咐下人收了
「奶奶也是都讓您多注意身子了您老還是這麼不在乎……您老身子不好心疼的誰?還不是我」若曦嘟了嘟嘴,半是撒嬌半是不依的道。
「奶奶,曦兒,你們在這裡說話,我還有些事要去忙,一會兒回來陪你們」瑾瑜知道老夫人來,肯定有貼心話要和妻子講,自己在這肯定是不方便,而且自己也還有些事要去處理
「去吧去吧正事要緊,不用惦記我老婆子……」蘭老夫人點了點頭笑著道。
「嗯,出去自己注意點,一會兒別忘了拿傘,可別向昨天一樣又淋濕了」若曦也點了點頭,不過還是不放心的叮囑道。
瑾瑜笑著點了點頭,退了出去把空間留給她們祖孫兩個。
沛瑩見狀,也不忘給幾個丫鬟使了個眼色,幾個人魚貫的退了出去,正好藉著這個機會也好好和幾個姐妹說道說道,怎麼樣在未來這一個月內把馨蘭院像鐵通一般的把持好。
蘭老夫人見大家都走了,這才起身,在若曦的身旁坐了下來,瞅了眼高几上放著的雞湯,伸手摸了摸碗,見還是熱的便端了起來,親自喂起若曦來。
「都是做娘的人了,這身子骨是自己的,一定要好好的照顧好……這樣才能有以後……你這丫頭是個聰明的,別的奶奶也都不擔心,就是怕,你太聰明了會誤了自己」蘭老夫人見沒了外人,說話便也沒了顧及。
若曦喝了一口祖母喂的雞湯嚥下,原本維持的笑臉也在祖母的話音落下慢慢的消失。
「奶奶,我……」若曦鼻子一酸,她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就是顧嬤嬤和沛瑩她們,自己都沒有露出半分來,可是面對自小疼愛的祖母,她還是破功了
「別哭,別哭,坐月子可不興哭,哭壞了眼睛可是自己的」蘭老夫人忙騰出一隻手,拿出帕子為若曦輕輕的拭去淚水。
「奶奶,女兒不也是李家的孩子嗎?」若曦聽話的吸了吸鼻子強忍住不再讓眼淚流下。
「哎曦兒啊人啊,不能不知足,……我觀看你婆婆和瑾瑜那孩子,好像也都不在意,都蠻喜歡孩子的,這已經是很好的事了……孩子啊你不能指望所有人都喜歡你和孩子,這重男輕女的問題也不是一天兩天下來的,你要學會適應和理解…」蘭老夫人語重心長的道。
生男娃娃當然好,可是生了女孩也不能就這樣,李家的老夫人這幾年真是越來越隨性了,看來還是好日子過的多了,忘記了當年她是怎麼過來的了
蘭老夫人歎了口氣,孫女的情況已經好太多了,她還能說什麼?
這世道不就如此,那多得是婆家見媳婦生了女兒,不顧媳婦在坐月子,當日就送通房,妾室的,你母親家人在厲害,再想出頭,可人家一句要兒子就能把你堵得死死的。
可這又能怎麼辦?日子還得繼續往下過不是?
她原以為這門親事是極好的,齊氏這個婆婆看在曦兒娘的面子上,怎麼也不會對曦兒不好。再加上自家孫女自己知道,只要你對她一分的好,她便是十分,百分的還你,這樣的人,越是接觸便會越喜歡。
而事實也是如此,只是自己卻忘記了李慕候府還不僅僅只有一個齊氏,齊氏之上卻還有一個婆婆。
剛成婚那會,李老夫人對曦兒好,她還覺得是個好事,可現在看來,前些年李老夫人覺得曦兒好,怕是也覺得曦兒是瑾瑜的救命恩人,是他命定的貴人,又自小有婚約在。
再後來,又看著曦兒為了瑾瑜不顧一切,還平平安安的把她孫子給帶了回來,這才更加親切了起來。
可是再好,也止不住時間的流逝啊只是她沒想到,這時間會才是短短的一年而已。
縱然自家孫女生了個女兒,可也像她說的,那也是李家的孩子不是?
竟然連看也不看了,還只是隨意讓個人趾高氣昂的送了些藥材就了事了
這前後的差距也太大了她原以為孫女是不知道這些,或者就是知道了也不會深究的。
卻誰承想,這傻丫頭,是把什麼事都放在自己的心裡,……這樣子哪裡能成,坐月子可不能馬虎
「你乖,不要想那麼多,也許老夫人她也不是有意的,也許是那下人自作主張你也想想,她老人家平日裡對你還是不錯的,就算是如此,也是她當時沒有想通而已,……等你出了月子,多抱著孩子去她哪裡走走,這人老了總是念叨著孩子的興許沒幾天就好了」
蘭老夫人也只能這樣安慰著自家孫女,只能指望著人心都是肉長的,看著孫女一片真心的份上,讓她少吃些苦頭。
或者來年直接抱個大胖小子或許也就好了
只是怕就要委屈若曦的大丫頭了
才剛出生就不被曾祖母喜歡,怕這府裡的下人也會逢高踩低吧
這還是要和若曦提提的,畢竟她是這府裡未來的主子,就算下人有意怠慢,但是也不敢太過分。只要孩子在她眼皮子地下,量底下人也不敢怠慢。
怕就怕在她不知情的背後啊這可是防抖不勝防的
「嗯我聽奶奶的」若曦聽祖母這麼一說,再加上哭了一場,心裡也好受了很多。
「孩子呢?你是怎麼安排的?奶娘,丫鬟你可都有安排好?……雖然是女兒,可是也不能輕忽了去,畢竟是你的骨肉,可千萬別讓她……」蘭老夫人低聲的詢問道,她想說千萬別讓孩子吃若曦吃過的苦,可是話到嘴邊還是停住了。
當年的事,有一部分是自己放任的結果,現在說來又有什麼用呢
「奶奶放心,這我知道,我的孩子,我怎麼忍心?……丫鬟也都安排好了,先讓我屋子裡的沛珊和沛珍過去照看著,也順便看看其他的丫鬟有沒有信得過的嬤嬤暫時不需要,奶娘也是先頭就準備好的一個,只是……」若曦點了點道,她怎麼不清楚祖母想說的是什麼。
自己吃過的苦,怎麼能讓她得孩子在吃?她就是拚死也是不能的人都說為母則剛,想來也就是這樣吧
想著那軟乎乎的一小點點,那可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呢
「怎麼?哪裡還有不妥?」蘭老夫人疑惑,既然是早都安排好的,怎麼還有問題。
「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孩子好似不肯吃奶娘的奶,許是早上第一次不適應吧」若曦心裡雖然覺得不妥,可是孩子畢竟早上才吃了一回奶,是不是不喜,那還不一定呢
「怎麼不是大事?你呀剛才說過,這會兒就要輕忽了去……這樣,孩子這幾日餵奶,你就讓奶娘當著你的面喂,如果還是不吃的情況,那就得趕緊再找。
……不行,我今個回去就讓人去找,不行你就多準備幾個奶娘,這也不是什麼大事雖然是個女兒,可是也是李慕候府的嫡長女。
你這個做娘的不疼她,不重視她,別人還能重看了她?……你這個做娘的,姿態擺的足了,別人這才斷不能輕忽了她去。」蘭老夫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狠狠的教訓的道。
「奶奶,您別氣,別氣,孫女知道錯了,以後我知道怎麼做了您快別氣,快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