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忠齊最近幾日經常被同僚們恭喜,他還有些莫名其妙,二仗摸不著頭腦的,只當是人家的客套話。誰承想,自家竟然發生了那麼大的事,而自己卻被蒙在鼓裡。
回家一問妻子,竟然也是一問三不知,自己的女兒,哥哥,母親,竟然一切的一切都瞞著自己,這像什麼話?在他們的心裡,自己是什麼?
「娘,大哥,還有曦兒,我想問問你們,是不是該給我們夫妻一個解釋?這麼大的事情,我們身為父母竟然是最後一個才知曉的人,這是不是有些過分了?在做這件事之前是不是該讓我們有知道的權利?我們還是不是曦兒的父母?」蘭忠齊和季氏交換了一個眼神,滿帶怒氣的沉聲道。
「二弟,弟妹,你們這是幹什麼?這不是事出突然,都還沒轉過來嘛你們這興師動眾的來質問,是不是也太有點……」蘭忠豫皺了皺眉,訕訕的解釋道。
說真的,從頭到尾,似乎還真的忘記了通知二弟夫妻,只不過這能怪他們嗎?二弟妹是個什麼樣的人,全府上下誰不知道?告訴她不就是告訴所有人?這件事在沒辦成前,哪裡能嚷嚷的到處都是?讓聖上聽到了,還以為他們是有預謀的到時候好事也變成了壞事。
再說二弟妹這人,原本對若曦這丫頭就一直不上心,不喜歡她,誰曉得她知道真相後會做出什麼舉動。萬一她以母親的名義阻攔,那怎麼辦?又或者動了貪念起了什麼壞心思?知道的她不是若曦的親生母親,不知道的,還以為怎麼了呢?畢竟那麼多的錢財,別說別人了,自己看著也有些心動呢?
這樣的事情她也不是做過一次兩次了,這能怪她們瞞著嗎?當年也幸虧是若曦的娘當著族人和一些親朋好友的面,把一切交給娘保管,並指定了只有若曦才能繼承,如果若曦有個什麼,那這些也只會交給季老夫人和母親兩個人,其他人休要妄想。
現在想想真是明智之舉啊二弟那人,是能托付的嗎?怕是剛到手就被二弟妹全部瓜分了。
「大哥,這件事你瞞著我們,肯定是有你的理由,我可以不怪你,可是我就是想問問娘,我還是你的兒子嗎?問問若曦,我這個做爹的,還有沒有份量?」也不怪蘭忠齊生氣,女兒捐贈給朝廷那麼多糧草,他這個做父親的是最後一個知道的,而且本該由他上的折子也由哥哥代替,這是什麼意思?
在是一家人,可是主次還是要分清的吧他才是若曦的父親好不好?
「老2,那你和你媳婦過來,到底是因為我們沒通知你們而生氣呢還是因為這件事這件事沒有讓你去做而生氣?」到底不愧是蘭老夫人,一針見血。若曦為什麼不願意找父親而是找了大伯,不就是因為父親和季氏的嘴臉,她早就看的太清楚了,這樣的父親怎麼能讓她相信?
「娘,我……」蘭忠齊聽到母親的話一怔語噎,他沒想到母親竟然會這麼不給自己面子,這樣說自己,面上訕訕的甚是尷尬
「娘,您怎麼能這麼說呢?想若曦也是我們從小辛辛苦苦養大的,雖然說她這麼大的決定,耗費的都是她自己的產業,可是畢竟事關重大,告知我們一聲是不是也是應該?」季氏眼睛閃爍,搶在丈夫之前柔聲道,聲音裡卻帶了幾分質疑。
「是,是這樣若曦到底是我的女兒,……」蘭忠齊聲音弱了幾分強調道,說完轉過頭,對著若曦又道:「曦兒,你是不是應該給為父一個解釋?」
「父親您日理萬機,整日都在衙門,回來的時間又都及晚,曦兒就是想找您商量,可您不在家,曦兒也……」若曦心裡一冷,之所以不告訴父親和季氏,不就是怕她們搗亂,錯事了機會嗎?
可誰想到這過後還有秋後算賬的,想來季氏是一刻也看不得自己清閒的。罷了,大不了陪她一場吧
「話雖如此,可是你找不到我,可以告訴你母親啊至少要讓我們知道對不對?」蘭忠齊聽到女兒的話,心裡不由得一虛,自己前一陣子還確實早出晚歸的,至於原因嘛那當然是不能讓人知道的,現在卻被女兒這樣翻了出來,有秘密的他當然頓時就軟了幾分。
「你媳婦不是身子不適嘛?來到我這請安都來不了,這麼大的事,能讓她勞神?……如果累壞了她,不知道是不是又有人會怪罪?」蘭老夫人突然出聲,語氣裡滿是嘲諷。
「是啊二弟,弟妹前些日子病的都起不了床,這些事哪裡能驚動她,你也是,都不知道心疼自己的妻子,……」蘭忠豫突然間很想笑,不過他還是聰明的選擇了忍耐,客套的道。
二弟夫婦打的什麼注意,他現在不清楚,不過,有母親坐鎮,怕是她們老口子是落不到好的。若曦這丫頭也不是吃虧的主啊
「正是如此呢每次曦兒去給娘請安,娘都病的起不了床,讓曦兒不必打擾她,……所以,……所以……對了?娘的身子好了?那位郎中替娘治療的?這麼管用?下次咱家就請這位郎中了奶奶,行嗎?您看前兩日娘還連床都下不了,不想才兩日氣色就這麼好真是在世華佗啊曦兒一定要去好好感謝感謝這位郎中。」若曦眼裡閃過一絲寒光,掃了一眼季氏計上心來。
「呦老2媳婦這一看,還真是起色好了不少老2家的,那位郎中你可不能藏私,記得一會告訴管家,以後我們家就請他了,難得有這麼好的郎中啊」蘭老夫人當然不忘變本加厲的附和道。
至於真的要不要請那位郎中,當然這是後話了,請不請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蘭忠齊和季氏此刻就面上難看的緊了季氏在家裡陽奉陰違,不侍老人,他雖然知道,但是想著她身子不適也就沒往心裡去。現在看來怕她這病也是有貓膩吧
要不然,怎麼前兩日還下不了床,這今日聽到女兒一下子捐出去那麼多錢,便蹦了起來,自己原本也沒當回事,反正都是女兒的東西,隨她處置。可是聽了妻子的話這才意動,想著她怕是年紀小,不懂事,被人挑撥的所以才會如此行事,這才動了心思,想著讓母親先收回女兒手裡的產業,等她成婚後再說。
心裡有了懷疑,心裡的隔閡便會越來越大,蘭忠齊此刻心裡也是有了動搖。不過季氏顯然不願意繼續這麼被動。
「咳咳,是啊新請的這位郎中確實不錯,媳婦吃著他的藥也有些日子了,最近確實好了很多……哎我們還是不要扯開話題,我的身體不重要,重要的這件事這麼大一件事,怎麼也得通知我們夫妻吧其實吧我和相公也不是說非要若曦什麼事都告訴我們,只是,這麼大的決定,若曦又還小,我們也是擔心啊……」季氏面上訕訕的,卻依然努力想要把事情圓回來,也不管說不說得通,話題一轉歎了口氣,硬生生的又把話題引了回來。
今個她是決定不達目的不罷休了說什麼也不能讓若曦再如此張揚眼看著那麼多的錢財就這麼從手指溜了出去,卻一個銅板也到不了自己的口袋,真是心疼的要命
而且隨著若曦年紀越來越大,就越有幾分當年姐姐的樣子,現在又掌管著這麼多的產業,小小年紀便運籌帷幄之中,再加上這幾年她的一些舉動,怎麼看怎麼讓季氏覺得心驚。
不管是捐錢給族裡修祠堂,辦家學,還是為族裡的長輩們送吃送喝,關心備至。月看著若曦的這些舉動,她的心就越是往下沉,越是不安,心裡總是擔驚受怕的,生怕那一天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因為她而化為灰燼。
而且總是在午夜夢迴被驚醒,腦子裡不止一次的想到,她是不是已經知道了真相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裡總是會浮現這個想法,看到若曦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起當年的姐姐。忍不住的就會嫉妒。她憑什麼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擁有那麼多,而自己,卻要拼盡所有,甚至還得不到。
蘭忠齊被妻子一點快速的甩開腦子裡的懷疑,再一次把注意集中在了若曦的身上。妻子的事可以稍後再說,可是再繼續讓女兒這樣鬧騰下去,他怕自己會被她的作為嚇的少活幾年。
「既然已經發生的事,我也不想再追究,可是有一件事,我還是想要說一下。若曦一個女孩子,手裡拿著那麼多的產業,確實有些扎眼了。現在她又還沒成親,這件事一出,怕是會有更多的人把主意打到她的頭上。」蘭忠齊也不是笨的人,既然心裡有了計較,那麼說起話來,自然也是有理有據的。
在坐的幾個人,就包括若曦自己,都不得不承認,父親這話說得太對了,自古能夠吸引人注意的無非就是錢和權,此刻若曦佔著這麼多錢,她又是一個女孩子,別人要是不想打她的主意,那才有些不對勁呢
「所以,我想……她目前看來,實在是不太適合繼續掌管這些產業」蘭忠齊吸了一口氣接著道,絲毫沒覺得自己說這話有什麼不對。還有些沾沾自喜,覺得這才是為人父該有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