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已經出嫁的女兒會在這天回娘家,自從若鳳嫁人後,回娘家的日子便是掰著指頭都能數的出來的,為了不被婆婆說教,只得忍著。還好逢年過節的是少不了的,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這日子要怎麼過?
季氏老早就準備好一切,就等著女兒進門。一大清早的,就派了下人在大門口候著一有消息便趕緊匯報。
只聽著大房的若惠若芳都回來了,就是沒有若鳳的身影,季氏心裡一陣焦急,生怕女兒是不是有個什麼不好的
終於在季氏的期盼下,若鳳在丈夫的陪同下進了蘭府的門。
季氏雖然心焦,但是卻拉不下面子出門迎接,硬是在屋子裡等著女兒女婿進屋給自己見禮。
「嗯,回來啦坐吧」季氏掃了一眼女兒女婿,掩住心裡沒有見到外孫的失落,平靜的道。「家裡可都好,親家身子也好吧怎麼這回來沒帶孩子們,多久沒見了,怪想的」
季氏話裡話外都有幾分怪責的意思,肯定又是女兒的婆婆為難,不給帶回來。只要一想起這個,季氏就一肚子火的。
女兒回娘家怎麼了?礙著她什麼事了不許女兒回來,連外孫子都不給帶來。
「姐姐,姐夫新年好萬事大吉紅包拿來……」若曦,若雲,還有若晨,就連年紀還小的若瑤,若青,若華一排站在季氏的身後,笑著衝著若鳳夫婦拜年,一個個紅衣飄飄的,喜氣洋洋,就是若曦也被身上的衣服襯得臉上紅潤了幾分。
「這幾個小的」季氏一聽「噗嗤」笑了出來,原本心裡的不滿,都被那句紅包拿來給沖沒了,好笑的看著後面這一排孩子,說真的,不管是親生的還是不是親生的,這麼一排排的站下來,看著還真是有那麼幾分賞心悅目的。
現在她們二房倒也是人丁興旺的。婆婆現在可是沒有話拿住自己了
「行了,你們幾個,你姐姐,姐夫好不容易回來,不許這麼鬧騰」季氏雖然話傷勢那麼說的,可是臉上的表情,卻告訴大家,對於眼前這一幕她還是蠻喜歡的。
「呵呵,好,好,好,你們這幾個猴子,曦兒,雲兒,你們都多大了,還帶著弟弟妹妹胡鬧,那,這是給你們的,我和你姐夫怎麼可能少了你們這份」若鳳心裡一暖,寵溺這看著這一屋子的弟、妹。
出嫁之後,她才發覺以前的日子過得是多麼的愜意,就連那些小小的**與不愉快,那也是甜蜜的回憶。不像是婆家,什麼都要小心翼翼,稍不注意就會走錯一步,被人拿住把柄就會痛苦不堪。
「謝謝姐夫,姐姐」幾個小的,拿起紅包往懷裡一揣,笑著就要往外跑去,拿了這邊的,還得去大房繼續拿呢,這個可是少不了的。
「哎別跑的太快,小心跌跤曦兒,雲兒,還不把那幾個小的看住了」若鳳望著幾個頑皮的小的,滿臉的笑容,還不忘細心的吩咐大的照顧小的。
「行了,別管她們幾個,過個年一下子就野了這會兒,不一定去哪裡鬧騰呢」季氏擺了擺手,示意女兒女婿趕緊坐下,剛才讓她們坐,結果被幾個小的一鬧,這都半天了人還站著呢
「大過年得,鬧騰了好,家裡也喜氣」若鳳眼睛閃了閃道。
「岳母最近身子如何,前些日子聽說您身子不舒服,小婿特意拿了些百年老參過來,給您補補身子」若鳳的相公馮嘉琪見弟妹們一下子都走*了,這才聽岳母的話坐了下來,關切的道。
「哎都過去,沒什麼,都是些小毛病,讓你們掛念了下次別帶這麼好的東西過來了,留著,親家母身子也不好,給她多補補」季氏一聽女婿的話雖然還是不滿他不帶外孫過來,但是心裡也舒服了很多,客氣的應著。
若鳳和相公交換了個神色,示意他稍安勿躁,「娘,這都是我們的一片心意,您就收下,不能經常承歡膝下,我們夫妻兩個已經很過意不去了,要是給您帶點東西您推辭,那我們真不知道要怎麼做了」若鳳委屈的道。
「哎呀說這幹啥,我又沒說不收,娘沒怪你們,知道你們在家裡也艱難你這孩子」季氏見女兒委屈,忙攔住她,瞥了一眼她責怪的道。
「知道您不怪,可是我們到底是做晚輩的,這心裡……」若鳳賠笑著道。
「都多大人了,在女婿面前還這樣,你以為你還是孩子呢?也不怕他笑話嘉棋啊,這孩子都被我慣壞了,她要是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你可要多擔待啊」季氏寵溺的看著若鳳,自從大女兒嫁人了,她才知道有一個聽話的孩子,多麼難得,若雲那性格,是個跳脫的,自己為了她費了多少勁,可她還是不聽話,不像若鳳這孩子,自小就沒讓自己操過心。
就這樣,她嫁人之後,才更讓季氏牽掛,直覺的把女兒嫁早了
「不會,不會,怎麼會呢鳳兒被岳母教導的很好,小婿很感激岳母能養出這麼好的女兒呢這都是小婿的福氣」馮嘉棋笑呵呵的道,望向妻子的眼神則更多了幾分疼惜。
也就是在岳母跟前,妻子才能多了幾分孩子氣,想到妻子每日在家的辛苦,馮嘉棋的眼中多了幾分黯然。
「相公,爹爹還在書房等你呢要不你先去陪陪爹爹,一會兒我在去找你?」若鳳瞥見丈夫眼裡的那抹疼惜,心裡一暖道。
「去吧去吧差點都忘記了,你岳父老早就嘮叨了,說要和你不醉不歸呢他這會兒在前面書房,讓丫鬟帶你過去」季氏一想,也是,趕緊放女婿過去的好,要不然丈夫說不定一會兒就要來催了
「行,那小婿就先過去了,鳳兒,你就在這陪岳母好好說說話」說著馮嘉棋朝著季氏行了一禮,便走了出去。
「行了,女婿都走了,說吧我的乖孫呢怎麼今個不過來?」季氏見女婿走出老遠了,這才問道。
「娘,您這是明知故問,我也想帶孩子來,可是婆婆說小姑想孩子了,非要留在家裡,我能怎麼辦您也不是不知道我婆婆什麼樣改日吧改日我再帶孩子過來給您請安」若鳳翻了個白眼道。
「彭,真是豈有此理,這死老太婆,欺人太甚了」季氏拍了一下桌子,沉著臉道。
「哎呀娘,算了,您別氣,別氣,我這都算好的了,我婆婆能喜歡我們家孩子,捎帶著對我也能好幾分,我是多虧了這孩子啊」若鳳好笑的道,她婆婆現在對她能和顏悅色還是多虧了她兒子呢。
「算了,那你記得改日帶著孩子過來啊,對了上次要你打聽的事情怎麼樣了?有合適的嗎?」季氏沉默了下,想了想還是算了,大過年的。話題一轉想起另外一件事。
若鳳感覺自己頭有些疼,今個看若曦那樣子,說真的就是她也看著心生不忍的,她娘怎麼就不能安分點,她現在那樣子,時間又趕得這麼緊,就算要給若曦說親,好歹也要經過李家吧
人家那邊還屍骨未寒呢聽說屍首都沒找到呢這不是讓人戳脊樑骨嗎?而且這一時半會的,萬一弄個不好,少不得傳出什麼風言風語的。
「娘,你看,這事先放一放吧你看若曦那樣,風一吹就能被刮跑了,就是有合適的,她這樣人家也看不上啊」若鳳皺了皺眉,有心勸上幾句。
「哎呀你這死丫頭,讓你找你就找,其他的話就少說,你也不看看,那丫頭在家一天,我們如雲能找到好的?總不能因為她,一直耽擱你妹妹吧?你的心到底是向著誰啊」季氏不耐煩女兒替若曦說話,臉上一擺。
若雲又是若雲,在娘的心裡若雲就這麼重,什麼都是她,當初自己的婚事,也沒見娘多替自己著想啊,要不是祖母選定了家事人選,只讓娘在裡面挑,娘還不一定給自己選個什麼人家。
終歸自己運氣好,雖然婆婆不怎麼樣,可是卻遇到一個好丈夫。總算是日子還過得去。
可是若曦,若鳳一想到那張瘦弱的臉,心下有些不忍。
未婚夫屍骨未寒,母親就要為她定另一門親,已經定過親的人,再說親還能說到好人家?說句不好聽的,人家不說她剋夫已經不錯了,她這樣,哪裡有好親事啊
娘怎麼就能這麼狠心呢?就算不是自己的女兒,可是總歸養了這麼多年啊養兒方知父母恩,她也是有兒有女的人啊可是娘她……怎麼能……
子不言母丑,若鳳就是心生不忍,可是卻也不能違背母親的意思,只得在心頭歎息。
午飯的時候,全家聚齊,熱鬧非凡,以蘭家老夫人坐主位,兩個兒子作陪,兒媳,孫子,孫女,孫女婿,蘭家真可謂是子孫滿堂,團團圓圓。
一頓飯吃下來,氣氛也格外的好,大家都往高興的說,給大家逗趣。
只有若鳳一頓飯吃下來,眼神總是不由自主的往若曦的身上飄,旁人到還沒什麼感覺,可是若曦這個當事人就不一樣了,「姐,你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嗎?」
「彭」筷子掉到桌上的聲音,「啊沒有,沒有啊你怎麼會那麼認為呢」若鳳慌忙的撿起筷子掩飾的道,面上訕訕的可臉上的不自在依舊洩露了她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