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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若曦拿著許晉鵬遞過來的東西,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心下有些尷尬!無功不受祿,想了想還是恨了恨心拒絕道。
再說自己現在雖小,可是也過了男女七歲不同席的年齡,這無緣無故的收一個男子的禮物(雖然還是個男孩子,可誰知道他是不是早熟呢?),到底還是有些不合適!
要是被人知道了,還不定被季氏則呢麼處罰呢!想到這若曦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努力地晃了晃自己的腦袋。
「上次的事,我已經聽說了,要不是我,你也不會被罰,……這個就算是我賠罪的吧!你就收下吧!……要不然我當你不原諒我?」許晉鵬見若曦似乎有些猶豫,眼角微斂,再次勸說道,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不關你的事,東西我不能收,你拿回去吧!……」若曦心裡冷笑,季氏要罰自己,就算沒有這回事,也會被她找到別的事的,和別人有什麼關係。
再說那日的事,也是自己考慮不周,既然想給好朋友特殊照顧,就應該找沒人的地方,偷偷行事。光天化日的,東西擺在哪裡,難道不給人吃!
說道底還是自己的錯,突然犯了小孩子脾氣斤斤計較起來。自己都多大的人了,為著這點小事真的沒有必要如此。
現在要是在收了人家的禮物,那自己豈不是更加站不住腳,更加的理虧!明明是自己的錯,何苦讓別人來承擔,這禮物是怎麼也不能收的。
若曦心裡一橫,下定決心,想到就做到,臉上也換上了一副鄭重的表情。
「許哥哥,若曦謝謝你的禮物,真的,……只是這事原本就是若曦的錯,要是再收了你的禮物,那若曦成了什麼樣的人了?若曦雖小但也是通情理的人。……希望許哥哥見諒!」說完順手把禮物往許晉鵬懷裡一塞,衝著他行了一禮,就轉身準備離開。
「曦妹妹,等一下!」許晉鵬眼見若曦要走,心裡一急,突地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東西我都拿過來了,妹妹不收,……我只當妹妹是不原諒我!」
哪裡有原諒不原諒的說法,本就不關你的事好不好!若曦目瞪口呆的看著許晉鵬,以前咋沒發現他像個牛皮糖呢?
「許哥哥,這個和原諒不原諒沒關係,再說,你本身也沒有錯啊!……東西我……」若曦說道一半正要再次拒絕,突然噤聲。
從遠及近,傳來幾聲嬌笑。有人正往這邊過來,從聲音上聽來,似乎人數還不少。
若曦心裡一慌,「許哥哥,謝謝你的好意,若曦得先走了!」說著若曦就要離去。
「這個還是給你,……對了,聽說你們家就快要回京了,以後,……怕是難見了,如果你有什麼想要的東西,……趁著我還能幫忙,派人稍個信,只要我力所能及……」許晉鵬掙扎了一下,東西還是塞進了若曦的懷裡,說完話不等她再拒絕便推了她一把,讓她趕緊離開。
雖然他們還都小,可是讓人看見他們私下裡會面,還是不妥的,許晉鵬更不願意自己在牽連若曦。
若曦一怔,下意識的走了兩步,回過神,本想再說些什麼,只是遠處的聲音越來越近,沒辦法回頭望了一眼許晉鵬,只得咬了咬牙離開!
罷了,既然收下了,那就拿著吧!大不了以後再還份禮物給他。想到著腳步又加快了幾步,直到轉了個彎,過了垂花門,這才鬆了口氣。
還沒等再走幾步,就聽到驚呼聲,似乎是他們碰到了一起,然後耳邊隱約還聽到許晉鵬和眾人打招呼的聲音,接著似乎聲音越來越遠,若曦明白,這是許晉鵬為了防止自己被人發現帶著眾人走了另一條路。
不管以前如何,以後如何,此時此刻若曦的心裡還是有些感謝他的!懷裡的禮物收進了袖子裡面,手也不由自主的握緊了幾分。
…………………………
晚飯過後,若曦又做了一會兒女紅,待天色不早了,這才讓丫鬟們伺候著梳洗,梳洗完畢便讓大家都下去歇著,獨留了顧嬤嬤一人。
顧嬤嬤一看自家小姐這架勢,就知道這丫頭肯定有話要和自己單獨說。
果不其然,等大家都下去了,關好門,若曦便拉著顧嬤嬤的手就往內室走去。
「嬤嬤,……我們要回京了!……」若曦含著淚光激動的看著顧嬤嬤道。
她一直都知道年底要回京,可是真正今天得到消息,才知道自己內心怎麼也平靜不下來。這不止是因為回京後自己將有利改變現狀,改變自己的處境。
更讓她激動的其實是她有機會親眼看看媽媽曾經住過的地方,可以親自去媽媽的墳頭弔念。只有那樣她的心才能平靜,才會覺得自己不再是浮萍。
「真的?……小姐聽誰說的,……老奴怎麼不知道……府裡也沒有消息啊!……」顧嬤嬤也是一驚,然後臉上不由自主的浮現出笑容。急切的想要知道若曦的消息是否可靠。
「嬤嬤別管我如何知道這消息的,總之絕對可靠。……嬤嬤,我們可以回京了,終於可以回京了!……我要去看母親!……嬤嬤」若曦不予和顧嬤嬤多說消息的事,只是激動的上前拉著顧嬤嬤的手,祈求道。
顧嬤嬤知道若曦說的是自己的親生母親,自己的主子,只要若曦是要去夫人的墳頭上祭拜!她沉默了一會兒雙眼含著淚猶豫了一會,堅定的答應道:「……好,只要消息來源可靠,……嬤嬤幫你……只是不能漏了口信!……小姐今個就很好,能夠忍到現在,嬤嬤很欣慰!」
顧嬤嬤之所以沉默,猶豫了一會兒,是在掙扎,府裡嚴令談起夫人,就是老夫人那裡也是囑咐過自己不能小姐知道此事。
夫人的祭日是在正月十九,每年夫人的祭日,府裡都還洋溢在新年的氣氛當中,為了不讓其他人起疑,自己只能孤零零的躲到沒人的地方偷偷的祭奠一下。
堂堂蘭家正室嫡妻,卻連被人祭拜都不能有,這是何等恥辱!可是為了小姐,夫人把這一切都算計了,為了自己的女兒她情願自己委屈。
終於好了,小姐終於自己知道了,終於可以親自去祭拜了。這事說什麼她都給辦好了!
夫人,您終於等到這麼一天了!顧嬤嬤淚流滿面的低喃道。
「嬤嬤!……別難過,……我們會好的!……嬤嬤,你看著吧!……終有那麼一天我要光明正大的還我母親一個公道!……」若曦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堅定地道。
「不可,小姐,你想要幹什麼……為了你的未來,老奴我說什麼也不能讓你亂來!」顧嬤嬤心裡一驚,顫顫的道。
若曦聽到顧嬤嬤的擔憂,忽的一笑。「嬤嬤放心,若曦沒有那麼傻!……我不會做傻事的!……就是為了母親,我也不會!……我會活的好好的,我會讓母親在天上看著我幸福,為我驕傲的!……我不會浪費母親為我所做的一切!」
她已經不是以前的若曦了,不是那個傻傻的任人擺佈的若曦了!媽媽為她付出了一切,要的就是她快樂的長大,然後嫁人生子,幸福一輩子。
她怎麼能浪費母親的一番心血呢?她會活著給母親看,也會活著給季氏看!不讓過她小瞧了去。
哄著顧嬤嬤去睡,若曦這才又躺在自己的床上,閉上眼睛,其實自己已經進了意識空間。既然已經知道確定會回京,那麼從現在開始她要準備的東西就很多了。
以她目前的狀況,要想做些什麼根本沒有辦法,唯一……就只能動用媽媽留給自己的東西了!
媽媽說過,送禮是門學問,自己又是處於弱勢群體。那麼送禮最重要的就不是貴或著好了,而是情意,所謂的禮輕情意重,真正的深意其實是看自己的禮物是否送到人心裡去。
…………………………
夜深人靜,蘭府除了守夜的還亮著燈光,其餘的都已經陷入了一片黑暗。
只是不知道怎麼回事,蘭府正房的臥室卻依然燈火通明的。
只見季氏身著單衣,坐在床上,手裡拿著個帕子不斷地摸著眼淚,低泣。不時望向丈夫的目光中充滿了幽怨!
而蘭府的男主人,蘭忠齊則雙手背後站在窗前,站在裡臥室最遠的一扇窗戶前,凝視著窗外。仔細看去窗外一片漆黑,也不知道他能看出什麼來。
「老爺,……這是不是真的?……您既然早知道了,為何不告訴妾身?」季氏哽咽著道。
要回京的事,蘭忠齊從來沒和她講過,要不是今個和許夫人她們幾個聊天,才知道老爺有可能因為成績卓越而被調升,說不得就是回京,任堂官。
自己身為妻子,竟然是從別人嘴裡聽說了自己丈夫升職的消息,而且還是回京!可想而知自己那個時候是多麼的尷尬!
心裡難受異常還要強顏歡笑,應對幾位夫人的賀喜!
京城……京城……自己恨不得能不回去,那裡經歷過的一切對自己來說都是噩夢!……在這裡自己是正經八百的蘭府女主人。可是京城……自己算什麼……雖然已經禁令,可是府裡的老人那麼多,真的就誰人不知嗎?
自己回去只會是個笑話!妯娌,婆母,哪個事省油的燈,那個是真心待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