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鬼翻身(7)
經過我的提醒,劉老大他們也想起了老酒鬼杜歡伯所說的祥雲吉兆一事。(看小說就到葉子·悠~悠.)(.dknkn請記住我)
對於老酒鬼的話,我們還是比較相信的,上次戰役中我們團被上峰派作誘餌,就是由於按照老酒鬼的提示,才讓我們團得以避免全軍覆沒的後果。
這次老酒鬼所說的大勝仗,極有可能指的就是山南州一戰。天賜良機、不可坐視,我們立即表示願意喬裝打扮混入山南州,想方設法勸得郝光偉倒戈而動。
團長思之良久,加上我們一再請求,於是就答應了我們的計劃。但是,要是派人太多,容易暴露;要是只派劉老大和霍排長他們兩個人,沒有人接應助力更難成功。
我們商議、考慮再三,最後團長決定讓我們六個一塊化裝前往。
團長先命人作了一份假情報,情報顯示上峰已調三路大軍向朱雀城靠近,讓我們團配合他們,準備拿下山南州。
然後就按袁福慶所說的,由他一個人離開朱雀城,重返山南州,向郝光偉透露這個假情報,好讓他暫時不敢對朱雀城輕舉妄動;同時讓他倍感壓力大增,隨時可能有**主力攻打山南州,以促進於他的起義倒戈。
我們和袁福慶約好接頭的方位以後,就讓袁福慶先行出城,直奔山南州。而我們幾個則是化裝成打柴的山民樵夫,慢慢地接近山南州。
幾天後,我們各挑一擔柴、隨著人群一塊進城,終於混進了山南州。
一入山南州我們才發現,朱雀城真是與大城池真是沒法相比的,雖是戰亂之時,日軍、偽軍重兵防守,但裡面仍是人數眾多,而且街道兩邊的生意相當不錯。
世事就是如此,真的是無巧不成。就在我們守著挑子東張西望的時候,小李突然說了句,你們看,那個人好像在哪兒見過一樣,真的很眼熟
抬頭一看,那人大約二十上下的年紀,一身漁夫的打扮,肩扛釣竿漁具,手提兩條二尺來長的紅尾大鯉,正在向我們迎面走來。
那個年輕的漁夫一身粗布衣服,與周圍行人並無二致,更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但由於他是面向我們向相而來,所以一個照面,就讓我們就愣住了——那人黑瘦微紅的臉上,一雙眼睛卻是與眾不同,不但略有凸出,而且朦朦朧朧似玉石、如琉璃,異於常人
不錯,我們幾個相視點頭,那人真的非常面熟,就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兒曾經見過
那個年輕人走到離我們一丈多遠的時候,無意間抬頭一看,立即盯著我們愣在了那裡,稍一遲疑,再次瞪著眼上下打量著我們幾個。
「琉璃眼兄弟」狗蛋小聲的叫了起來。
我們也是恍然大悟,不錯,那個年輕人正是琉璃眼無疑只是他這樣一身漁夫打扮,又突然出現在日偽佔領的山南州,所以我們一時沒有認他出來。
一聽狗蛋兄弟喊出了他的名字,琉璃眼也是趕快走到我們身邊,興奮地叫道:「原來是幾位長大哥啊兄弟差點沒認出來呢」
嚇了我們幾個一跳要是他琉璃眼在這人來人往地大街上,稱呼幾個砍柴的樵夫為「長官」,恐怕別人一定會側身注目,我們則是心驚肉跳
「兄弟,你這是?」劉老大趕快向琉璃眼使個眼色,讓他千萬不要亂說,「今天打的這兩條鯉魚不小啊」
「是啊、是啊,今天正好可以用來招待幾位大哥,走,柴也別賣了,到兄弟家喝酒去」琉璃眼兄弟激動地說。
我們幾個擔柴待賣,本身就是個掩護而已,想必他琉璃眼提兩條魚也絕對不是為了換上兩個小錢就是不知道這個共軍游擊隊的小伙子,怎麼突然出現在山南州?難道他和我們一樣,也是混進來的麼?
跟著琉璃眼兄弟,我們七拐八磨地走向偏僻少人的地方。
「幾位大哥,你們玩的這是哪一出啊?」琉璃眼兄弟眼見周圍無人,也就開口相問道,「兄弟知道你們**可不是玩這一套的」
「噓——小聲點兒兄弟你怎麼到這兒來啦?」劉老大不答反問、以問作答。
「哈哈,劉大哥還是一向謹小慎微啊兄弟我是奉命到此開展工作的。想必幾位大哥也絕對不會是改行了?」琉璃眼兄弟笑道。
「嘿嘿,要真是改行,我們也會是改行當屠夫,而不可能當樵夫,你說是不是啊兄弟?」大傻咧嘴笑著說,「兄弟你這是把我們領到哪兒去啊?」
「放心大哥,兄弟不會把你們領到警備司令部、或者是日軍大營的」琉璃眼半開玩笑地說,「怎麼?幾位大哥真的是想要去那個地方麼?要是那樣的話,兄弟我指路可以,但我可是不敢奉陪前往的喲」
我們是一陣會心大笑——琉璃眼兄弟的意思是說,他可不是什麼叛徒,讓我們儘管放心前往就行。
「說實話,兄弟我奉上級命令,在山南州協助我們地下黨的同志做工作的只是絕對想不到,你們也會學著我們的樣子,來上這麼一手」琉璃眼坦誠地說。
劉老大這才放心地說:「呵呵,現在是**合作,以抗日大局為重。我們此次進城,也是肩負重任的。」
「那是當然,劉大哥你們自是不會閒著沒事兒,擔些柴來賣的」琉璃眼兄弟領著我們走了大約一袋煙的功夫,終於停下了腳步。
「好,到家了,進裡面喝碗茶好好聊聊」琉璃眼兄弟在一戶小院前停了下來。取出腰間的鑰匙,開鎖推門,將我們讓了進去。
進院以後我們才發現,院裡坐著一位年愈花甲的老人,正在閉目養神呢
「大爺,今天我在街上遇到了幾位老朋友,我給您老介紹一下,」琉璃眼兄弟走到那老人面前,非常高興地說,「這位就是我經常給您老提起的劉」
琉璃眼兄弟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霍排長突然雙膝落地,跪在地上激動地說:「師父,您老人家怎麼在這裡啊,徒兒霍萬年給您老人家磕頭啦」
說著,霍排長當真就撲通撲通非常響亮地磕了三下
「快快請起、快快請起」那老先生連忙扶霍排長站起來,「呵呵,萬年哪,前兩天我還算出要有故人前來呢,今天就見徒兒過來,真是很高興啊」
師父?徒兒?我們幾個自是非常驚愕
這個老人家,難道就是霍排長所說的師父?也就是匿屍宗的那個黑袍老者?
「師父,這幾位就是徒兒的長官和兄弟」霍排長連忙向我們介紹說,「劉營長,弟兄們,這就是我平常給你們講的我師父」
我們立即跟隨劉老大,啪地一個立整,恭恭敬敬地行個軍禮「師父好」
「哎呀呀,快請坐、快請坐山野拙夫的,哪裡受得了如此大禮啊」那老者連忙讓坐。
這一下,反倒讓站在一旁,準備給我們相互介紹認識的琉璃眼兄弟,看得呆呆地愣在那兒:「原來,原來你們認識啊?」
「呵呵,琉璃眼兄弟,哪有師徒之間會不認識的?」劉老大笑呵呵地說,「這位霍排長,兄弟你恐怕不太熟悉,沒想到你倒先認識了霍排長的師父來,你們也認識一下」
琉璃眼和霍排長握握手,趕快從屋裡拿出來幾條長凳,讓我們坐下慢慢聊。
「幾位大哥,這次你們放心了?可以告訴兄弟,此番你們進城,到底是為何事啊?」琉璃眼兄弟問道。
「哈哈,不是怕路上行人聽到嘛,對你琉璃眼兄弟,我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劉老大說,「說實話,這次進來,我們是想找郝光偉的」
「郝光偉?警備司令郝光偉?你們是不是想要搞綁架暗殺啊」琉璃眼兄弟這下子吃驚不小,「你們可是正規野戰部隊,又不是中統、軍統、鋤奸隊的,怎麼可能會這樣呢?」
「怎麼,兄弟你進來是想要保護他郝光偉的嗎?」劉老大一句話說得大家哄堂大笑——雖然我們分屬國共兩個陣營,但目前都是抗日力量,自然沒人想要保護一個偽軍的頭子,除非他也是個漢奸。
「劉大哥也太謹言慎行了,兄弟我之所以進入這山南州,也是為了郝光偉」琉璃眼指著劉老大笑道。
「師父,您老人家怎麼會到這裡啊?」霍排長說,「實在是沒有想到,能夠在這裡遇到師父,誒,要是在朱雀城,徒兒也能孝敬師父、表示一下,可這次我們是化裝潛入的,心裡真是」
「呵呵,師徒相見就是喜事,還分什麼地方啊」霍排長的師父笑逐顏開地說。
「是啊是啊,師徒他鄉相逢,確實是喜事一件;今天又幸遇幾位**大哥,更是雙喜臨門、喜上加喜我這就去準備一下,讓各位嘗嘗兄弟我的手藝,馬上邊喝邊說」琉璃眼說著站了起來,「你們先聊、你們先聊,我先把兩條魚處理一下」
琉璃眼兄弟進去忙活,我們幾個陪著老人家問長問短的聊了起來。
說起來這兒的原因,老人家也是感歎不已。
「老夫原本打算在家清修,只可惜國破家何在、亂世修行難吶所以就跟隨幾個故人來此鬧市。古人不是說小隱隱於野、中隱隱於市麼,老夫這也同樣算是隱世修行啊」老人家樂呵呵地說道,完全沒有我們想像中,那匿屍宗大佬死氣沉沉、古怪詭異的樣子。
「那師父您老人家怎麼會和琉璃眼在一塊啊,他,是共軍游擊隊的」霍排長突然小聲說,「和他們在一塊是很危險的,師父」
「呵呵,沒事兒的。他們又不會讓老夫拿刀弄槍、上陣殺敵,只不過有時候讓為師裝扮一下占卜算命、驅邪捉鬼的神漢半仙而已,沒有什麼危險的」老人家平靜地說。
裝扮一下占卜算命、驅邪捉鬼的神漢半仙?我們幾個都是一頭霧水,老人家原本就有這方面的技術,這還用裝扮嗎?而且要是幹這行的話,為何只是有時候才出馬呢?
看我們一臉迷惑不解的樣子,老人家就笑著解釋說:「平常老夫是不給人家佔什麼卦、看什麼命的,只是偶爾給警備司令他爹念叨念叨」
短短數語,就讓我們思緒萬千。
怪不得那袁福慶曾說,警備司令郝光偉的老爺子,總是發現脫下的鞋子自己亂動,而且是找了很多和尚道士的也解決不了
當時我們嘴上不說,心裡很是疑惑:要說是山南州煞氣沖天、鬼神作怪,那麼為何這種離奇怪事,偏偏就發生在郝司令他老爹身上呢?難道其他人都是有神庇佑,單單只有他神不管、仙不顧的嗎?
而且袁福慶所說的那個李淳風的後裔高人,為何不給他作法驅邪,反而暗示郝司令的老爹要搬離山南州?
這裡面肯定是大有文章
難道那個給郝司令他爹出謀劃策、暗示搬離的李姓高人,就是眼前的這個匿屍宗的大佬、就是霍排長的師父麼?
如果那袁福慶所言不虛,而這位匿屍宗的高人,一定有能力給郝司令他爹解決鞋子亂動的怪事,為何老人家不但不給他解決,反而要勸他搬離山南州呢?
我甚至開始懷疑,有可能那件怪事就是霍排長他師父在暗中攪擾呢
只是,老人家如此費心費力的,到底想要幹些什麼?
沒等我們開口相問,霍排長就急切地說:「師父啊,我曾聽人說過,說是這山南州鬼魅眾多、怪事不斷,就連警備司令郝光偉他爹都被弄得頭疼不已呢師父你說那脫在地上的鞋子,怎麼可能無人自動呢?」
「呵呵,神鬼無處不在啊,」老人家表情神秘地說,「像他那種人,自然是難免惡鬼纏身的,有些事情啊,為師在沒有辦成之前,還是不宜多作解釋的。」
見老人家說得含糊不清,劉老大就直言相問說:「老人家,您可是姓李嗎?」
「是啊,」老人家點點頭說,「難道你也是能掐會算的麼?」
「哈哈,晚輩當然是沒有那個能力」劉老大笑著說,「敢問老人家,曾經給郝司令他爹占卜驅邪、勸他離開山南州的那位李半仙,就是老人家嗎?」
「呵呵,什麼裡半仙外半仙的,老夫可是稱不上的,這一切都是琉璃眼他們讓我那樣說的」老者非常和氣地回答說。
這一下,我們算是明白了不少
怪不得這麼大個山南州,就只有郝光偉他爹的鞋子會無人自走呢原來是有老人家在暗中攪擾,而且這一切還與琉璃眼兄弟有關。
正在我們疑竇叢生、準備問個明白的時候,大門吱呀一響,就見兩個漢子走了進來。
看到我們正在陪著霍排長的師父聊天,連忙客氣地說,幾位是老先生的熟人吶
老人家笑呵呵地說:「他們都是琉璃眼的朋友,其中一個還是老夫以前的徒弟呢」
二人一聽此言,其中一個年紀稍大的人連忙迎著劉老大,握手說道:「幸會幸會,原來是琉璃眼兄弟的朋友啊,我叫吳國瑞,這位是張少武,都是琉璃眼的朋友」
這時琉璃眼兄弟圍著圍裙、提著菜刀出來說:「吳哥、張哥,都是自己人,他們是潛伏進來的**你們先聊著,馬上酒菜就齊」
又是一陣寒暄。經琉璃眼如此一說,我們雙方反倒客氣而拘謹起來,只是彬彬有禮地問候談天,卻不再深入說些什麼——畢竟我們是兩個陣營的,而且這次碰面,都不瞭解對方的意圖。
好在過不多時,琉璃眼就在裡面大叫,說是菜已燒好,讓我們進屋就座。
琉璃眼兄弟就是能幹,不光水下活做得出色,就是灶前案上這一套,仍是令人讚歎。
我們讓霍排長的師父他老人家上首落座以後,你謙我讓了一番,終於按賓上主下的順序坐了下來。
雖然說我們分處國共兩個陣營,但作為抗日的大方面來講,仍算是戰友同志。所以數碗燒酒下肚,賓主之間就親近了好多。
「劉營長,既然你們此次前來,也是為了找那警備司令郝光偉,究竟是為何事啊?說不定兄弟我還能夠幫你們一把呢」琉璃眼主動發問,想要先弄清楚我們的打算。
「呵呵,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我們絕對不會是想要投奔於他的」劉老大打著哈哈,不肯先露底牌,「你們怎麼會轉移到這山南州呢?」
琉璃眼看了看吳國瑞和張少武,然後爽快地說:「哈哈,既然劉大哥讓兄弟先說,那我就直言無忌啦我們此次前來,就是為了爭取郝光偉的」
此言已出,我們心驚雖同為抗戰陣營,卻是各為其主。琉璃眼他們入城較早,想必是借助霍排長師父的神鬼之道,已經稍有突破。
要是被他們捷足先登,我們此行可就算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劉老大倍感失望地說:「彼此彼引,我們也是打算策動郝光偉倒戈起義、效力**的,只可惜你們領先了一步」
沒等劉老大說完,琉璃眼兄弟卻是搖著頭神秘地說:「非也非也,我們是另有他事,與貴方之間並不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