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 正文 第852章 李恪的打算
    第852章李恪的打算

    三日之後,又有三萬騎兵在公孫武德及程處默二人的帶領下一路疾馳,奔向西北肅州,這幾乎已經是短時間內長安所能chōu調出來最多的一眾騎兵,至於其他七萬餘府兵,公孫武德執皇上旨意,會在臨近肅州的甘州、涼州及蘭州一帶徵調,保證軍隊能以最快速度趕至肅州增援。

    與此同時,剛剛立府不久,虛歲年僅十二的晉王李治,在長孫皇后及長孫無忌等人的支持下,在隨行督軍這個位置上,極為強勢地在其兄長吳王李恪與越王李貞之間勝出,與公孫武德及程處默他們一起,奔復西北。

    對於李世民的這個決斷和偏袒態度,李恪顯得有些心灰意冷,每日在家閉府不出,酗酒度日。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明明自己才是隨軍西征的最佳人選,可是父皇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將自己摒除在外?

    李承乾那個叛逆隨軍出行時自己在外賑災未歸也就算了,可是為什麼這一次,父皇寧願讓老九這個xiǎo孩子過去,卻怎麼也不願讓自己這個身強力壯且有一定行軍經驗的三子隨行?李恪想不通,父皇到底在防備些什麼,難道父皇以為他李恪也會如之前的老四與太子們一般,會反叛謀逆不成?

    「殿下,岑大人在外求見」

    「不見不見」一把將手中的酒壺扔摔到來人的身上,李恪暴聲喝道:「今日本王誰也不見,讓他們給我滾誰也別來煩我」

    「李節,你且先退下吧,這裡有我即可。」在李節彎下身拾撿摔破的酒壺碎片的時候,一個溫和沉穩地聲音在他的身邊響起,岑文本不請自入,輕拍了拍李節的肩膀,示意他退出房men,而後走近仍在那裡發著脾氣的李恪跟前,躬身禮道:「吳王殿下,怎麼現在,便是微臣,殿下也不想再見了嗎?」

    「原來是岑大人到了,」抬頭看了岑文本一眼,李恪沒有絲毫起身見禮的意思,隨手抓起另一隻酒壺仰頭猛灌,而後帶著滿口的酒氣淡聲向岑文本說道:「承meng岑大人照拂,讓本王在年關後就得了一場不xiǎo的功德,本王真該好好的謝謝岑大人」

    「殿下這是在怪微臣。」岑文本不請自坐,面se不改地看著李恪,平聲說道:「怪微臣沒有盡力,在第一次西征時將殿下支走,讓太子順利借走了東風。怪微臣沒有盡心,在這第二次出征之時,沒有為殿下爭取,又讓晉王走了一步先機。」

    「哼」李恪冷哼一聲,轉過身去,背對岑文本而坐,獨自斟飲。

    「多的話微臣不想解釋,只有一句,微臣想要詢問殿下。」見李恪這般不待見自己,岑文本不以為意地衝著李恪守的後背拱手說道:「相較與太子,年僅十二的晉王殿下,會成為殿下的障礙,引得殿下心神懼怯嗎?」

    「就稚奴那xiǎo子,他也夠那個資格?」受了刺jī,李恪猛地轉過身來,雙目緊盯岑文本:「本王與太子爭雄,與突厥對陣的時候,他還躲在長孫皇后的懷裡撒嬌呢本王會懼怕他?笑話」

    「既如此,」見李恪轉過身來,岑文本神情頗有些放鬆地輕聲向李恪反問道:「那殿下今日為何會如此失態?」

    「那是因為,」李恪頓時有些氣短,不過還是開聲將話說了些來:「那是因為本王不服,父皇不公」

    「皇上不公?」岑文本輕搖了搖頭,淡聲向李恪說到:「依殿下之見,這天下諸般事務,又何時真正公平過?」

    「所謂公平、公正,一直都是相對而言,」岑文本道:「實力到了,何人敢對你不公?實力不及,你又如何能夠奢望諸般都如你意?」

    「說句貼心的話,殿下這次何會在朝堂失利,是殿下真的就不如晉王殿下嗎?」沒有給李恪說話的機會,岑文本接聲又道:「不是,是因為晉王殿下有一個統率後宮的母后,是因為晉王殿下有一個勢傾朝野的舅舅。」

    「前次,微臣為何會讓殿下領了一個賑災的差事避走?為何不讓殿下與太子爭奪西征督軍這個職位?」岑文本道:「不是因為殿下能力不足,不是因為微臣不願盡力,實是因為,太子與今日的晉王殿下一樣,背後都有一個強力靠山支持,明知爭不過,為何還要再白費力氣,失面於朝堂?」

    「殿下方才也有言講,晉王年幼,尚不足為懼,」岑文本勸說道:「而且西北勢險,晉王殿下此次隨軍亦並非好事,殿下又何必耿耿於懷,在此借酒澆愁?」

    「先生說得是,之前是恪失態了,懇請先生見諒」好似忽然開悟了一般,李恪將手中的酒壺放下,起身躬身向岑文本一禮,恭聲說道:「還請先生教我,現在該如何是好?」

    「太子叛國,晉王遠走,越王與蔣王皆不成氣候,不足為慮,現在整個朝堂的局勢對殿下來說,可謂是極為有利。」見李恪恢復,岑文本心下頗為寬慰,晉王殿下平素雖然容易衝動,做出一些偏jī之舉,但卻也勝在能夠知錯必改,不拿架子,就這些,就已勝出其他皇子多矣。

    「太子反叛,原本依附於太子的諸多權貴現正處於驚慌失措之機,猶如一群無將之散兵,殿下不是一直都在眼饞這些權勢嗎?」扭頭看了李恪一眼,岑文本淡聲向其說道:「現在出手,正是最佳時機」

    「先生所言極是」李恪聞言,心下不由一陣jī動,太子的那些下臣可是一塊不xiǎo的feirou,若是能將他們收入麾下,那他吳王府的勢力必是如日中天,到時在長安城內,便是父皇他老人家也會忌憚三分。

    「依先生之見,恪當從何處入手?」收斂心情,李恪再次躬身向岑文本請教。

    「原本微臣並不建議殿下收攏過多的勢力,唯恐皇上會因此猜忌殿下,」沒有急著回答李恪的問話,岑文本輕聲說道:「不過現在,太子已然不復,而晉王殿下背後又承載著他長孫一脈未來的希望,無論是皇后還是長孫無忌,他們都不會罷手。殿下現在若是能夠多掌控些實力,讓他們平素多少有些顧忌倒也不是什麼壞事。」

    「先生說得是。」李恪附言,而後眼巴巴地看著岑文本請其賜教。

    「至於從何處入手,」岑文本輕捋鬍須,淡聲說道:「兵部現在皇上眼中是個禁忌,任何人都碰觸不得,殿下也莫要去尋這個晦氣,徒惹皇上猜疑。依微臣之見,殿下還是從與太子jiāo好的那些世子身上入手為宜。」

    「房遺愛還有杜荷他們?」李恪沉yin著輕點了點頭,別看這些人現在都無甚權勢,但是他們卻有一個好的出身,有一個好的老子,這,就是資本。

    長安,柳府。

    在李恪與岑文本商討著該如何妥善接手太子遺留下的長安權勢時,柳一條已備好行囊,登上馬車準備遠行。

    這一次柳一條並沒有帶太多下人隨行,除了一個已經有些發福的柳成之外,也就只有一個趕車的把式跟著。

    「行了,回去吧。」坐在車上,柳一條撩起窗簾兒看著已一直不肯進屋的媳fu兒輕聲說道:「少則三月,多則半載,為夫一定能夠安然回來,娘子無須擔憂。」

    「嗯,」不捨地輕點了點頭,張楚楚抱著兒子柔聲向柳一條說道:「夫君一路安好,有楚楚在家shi奉公婆,夫君不必為家中之事掛心,早些將事情做完,早些回來。」

    知道阻攔不住夫君的腳步,張楚楚現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是盡量表現得堅強一些,有一個主事主母的樣子,讓夫君便是遠行,也不必為家事煩心,走得也能安心一些。

    「少夫人放心,有xiǎo人在,定不會讓少爺在外面有什麼意外。」見少夫人面上仍是一臉的擔憂,同樣坐在車廂裡的柳成微笑著出聲寬慰、保證。雖然他自己心中明明知道他與少爺的此次遠行極有可能是凶多吉少,不過在少夫人的面前,柳成仍是一臉的寬鬆之se。

    「如此,就有勞柳大哥了。」微沖柳成禮了一禮,張楚楚柔聲說道。

    「行了,時辰已是不早,該走了。」柳一條看著楚楚溫聲說道:「一會兒待爹娘他們起來,有勞娘子代為夫告罪一聲,就說為夫有些生意要忙,得一段時日才能回返,讓他們勿要擔憂。」

    「夫君放心,這些我都省得。」見夫君就要離開,張楚楚緊聲說道:「夫君一路保重,那邊天氣干冷,切莫要忘了多添些衣物。」

    「嗯,娘子這就回去吧。」輕點了點頭,又最後看了媳fu兒與兒子一眼,柳一條伸手將窗簾兒放下,開聲向前面的車把式吩咐了一句:「姚三兒,走吧」

    姚三應了一聲,手中的長鞭一揮,駕著馬車一路馳行,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已將柳府給甩得不見了蹤影。而柳府men前,張楚楚仍抱著孩子,站在那裡癡癡地望著馬車遠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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