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孫閱。柳府大廳,柳條四平八穩地端坐在,出「低頭靜看著正在廳中站立著的一個小孩兒,衣著樸素小臉微黑,兩個臉頰上殘留著兩片凍出的春紅,此刻正低著頭。躬著身。規規矩矩地在那站著,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太過出彩的地方。
「是,先生!小傢伙聲音有些顫,頭也隨之低得更低了一些,看得出,他有些緊張。
「今年多大了?」柳一條盡量的壓低了一些聲音,讓自己的聲線變的柔和一些,畢竟這是自己所考選出來的第一個徒弟,耳千萬莫要嚇著了他。
「回先生話,學生今年九歲了。」聽到自己所崇拜的對象這般近距離地與自己對話,無論是聲音還是脾氣郗乎想像的溫和。孫閱一直緊著的心弦頓時放鬆了許多,回話的時候好奇地抬頭向上偷看了一眼。見柳一條正含笑地望著自己小遂又快地將頭低下小臉兒微紅,小心肝兒也隨之快而緊張地跳動起來。
「好有靈氣的一雙眼睛!」第一次看到這個小徒弟的全貌,柳一條心中不由一歎,難怪人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原本看上去挺普通的一咋。小孩兒,配上這雙靈動清明的眸子。整個人都顯得靈動活泛了不少。
「以前在什麼地方讀書?有幾載了?」雖然很多問題已經聽陳明則稟報過,不過柳一條還是想聽聽小小傢伙自己的回答。
「在,在村裡的私墅,從六歲開始,已過了三年。」雖然心中緊張。不過孫閱還是堅持著將柳一條的問話答了上來。
「在私墊都學了些什麼,可都還記得?」柳一條再一次問道。
「開始學的是《千字文》和《論語》,去年還有今年學的是《三字經》和《漢語拼音》。」孫悅一一作答,話語也漸漸地變得流暢起來。
「哦?這麼說你未曾學過術算之學了?」柳一條直了直身子,饒有興趣地接聲向孫閱問道:「那你是如何算出今日第一套試題的答案的?」
「回先生話」到了這時,孫閱已是完全鎮定下來,神色從容地開聲回道:「學生時常隨父親進城賣菜,見有些帳目爹爹也算不清楚。時常遭人捉弄,學生心有不忿。便專門向私熟的先生請教了一些算術上的知識,是以比較瞭解。」
「呵呵,你倒是有孝心!」沒有經過系統的學習,就能在規定的時間內答對所有的題目,這個小孩子卻是了得,柳一條輕讚了一句,面帶著笑意微微向在旁侍候的陳明則輕點了點頭,道:「好了,既然你做對了題目,通過了考試,我柳一條自是為會食言,從今天開始,你便是我柳一條的弟子了,奉茶吧!」
「是,師傅!」終於得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的答案,孫閱心下多少有些激動,伸手接過陳管事遞來的茶碗兒,一下跪倒在地,面對著柳一條,雙手舉茶過頂。恭聲說道:「師傅,請用茶!」
「哈哈哈,乖,起來吧!」接過茶碗兒小飲了一口,隨手將茶碗兒放於旁邊的桌上,柳一條哈哈大笑著伸拳將孫閱扶起,隨後抬手指著右側位坐著的駱賓王道:「這是你師兄駱賓王,是為師的第一個弟子,你也上前見上一禮吧。」
「是,師傅!」孫閱應聲而起,聽著柳一條的吩咐,直接走到絡賓王的跟前,彎身見禮:小弟孫閱。見過驂師兄!」
「孫師弟有禮了!」駱賓王也隨之起身回禮,因為對方還只是一咋。不到十歲的孩子,所以也就沒有太多的寒暄,見禮之後,便又回坐到原位。
「嗯,行了,明則,你帶閱兒去後院拜見一下老爺夫人他們,之後就且先將他送回家去」衝著陳明則擺了擺手,柳一條輕聲吩咐道:「到閱兒家時記得客氣些,跟閱兒的父母說講清楚,從明日開始就讓閱兒到府裡來,隨著小惠一起讀書吧。」
「是,少爺,明則記下了。」應了一聲,陳明則有些羨慕地看了孫閱一眼,之後恭敬地彎身伸手向孫閱著請道:「孫少爺,請隨小人過來
「呃?」一句孫少爺,叫得孫閱有些呆傻,想他一個菜農的兒子。何曾被人這般少爺少爺的叫過?好在,孫閱年紀雖不過卻也機靈。知道自己現在已是三原柳大家的徒弟,身份自已是非同往昔,所以很快便反應過來,遂有禮地拱手向陳明則說道:「如此,就有勞陳管事了!」
「聰慧,沉穩,機靈,恭喜師傅又收了一個好徒弟!」看著小師弟沒有一點怯意舊他著陳明則跨步離尖,驟賓圭歡笑著拱手向柳一條道喜。唔。兄,一個「又」字,道出了他的自信,自傲與非同一般的厚臉皮。
「呵呵,你這小子,面皮可是越來越厚了。」沒好氣地看了自己這個大徒弟一眼,柳一條揮手命人撤換新茶,之後又正色向驂賓王說道:「阿瞞,這陣子存宮裡當差。可還習慣吧?」
「勞師傅掛記」驂賓王拱手回道:「師傅提前打好的底子,晉王和晉陽公主兩個殿下都很乖巧,學起書法來已是有模有樣兒,省了學生不少心力。」
說完,駱賓王輕頓了一下,道:「還有,學生今日過來,除了是向師傅道喜外,還有一個就是為了他們兩個,特來向師傅提前提個醒兒。好讓師傅提前個準備,免得到時會覺得意外,失了體統。」
「哦?」柳一條提杯細品,之後抬頭看了驂賓王一眼,不慌不忙地輕聲探詢道:「莫不是這兩個小傢伙明日也要來為師這府上應試不成?」
「原來師傅已經有所預料,學生佩服!小拍了師傅一記馬屁,驂賓王輕笑著開聲說道:「知道師傅招徒,而且還設了一個考試的門檻。所以這兩日來,學生別的什麼都沒去做,只是聽著皇后娘娘的吩咐。全力教導晉王還有晉陽公主兩位小殿下這術算之學及「腦筋急轉彎。的應對方法。」
「我是老師的學生,在老師這裡學的東西雖然不多,不過卻也是比宮裡別的先生要更為瞭解一些小不然這種差事皇后娘娘怎麼會交給學生這樣一個沒有什麼資歷後進的先生?」駱賓王也學著柳一條的樣子。舉杯輕飲,道:「所以,不用細想。學生也能猜到,皇后娘娘此舉。定是為師傅的擇徒之試。」
「前兩日一直沒有什麼動靜。想來這第三日,皇后娘娘必會有所舉動。」說完,驂賓王又很是歎服地看了自己的師傅一眼,他能夠想到皇后娘娘的用意,是因為這兩日他一直都在宮裡教導兩位小殿下學習算術與腦筋急轉彎,只要稍微有些腦筋的人都不難看出其中的目的。
但是,師傅他是如何猜到的?從方才柳一條面上的淡然無波表情。駱賓王看得出來,對於兩個小小皇子公主要來柳府求師的事情,師傅並沒有覺著有哪怕一丁點的意外,顯然,一早兒他就已經預料到了。
所以,在佩服師傅神機妙算的同時,駱賓姜又不免有些疑惑,一不在宮中。二沒有確切地消息來源小師傅他是如何料到皇上、皇后他們的決定的?
「皇后娘娘回宮了?」沒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柳一條淡笑著將話題岔開,道:「太子殿下的傷勢,是不是已然大好了?」
「還沒有,聽說傷口有些潰爛。消消腫腫地反覆不停,比之兩日前。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好轉,皇后娘娘一直守在那裡,就是學生,這幾日也一直都是在東宮給兩位小殿下授課。
「有一點學生有些不解,還望師傅能給學生解惑。」加答完師傅的問題,駱賓王有些迷惑地抬頭看了柳一條一眼,接聲問道:「論起醫術。師傅比之宮裡的那些太醫要高明上甚多,尤其是這刀劍之傷,在長安城,甚至於在整個大唐境內,師傅都可以說是屈一指。」
「論起人情功過,師傅救過皇后娘娘一次,救過太子殿下兩次,前些時齊王謀反,長安城內諸多柱國之臣相繼中毒不解,亦是師傅出手挽救他們於危難,功不可謂不大。略賓王微皺起眉頭,輕聲說道:「可是,為何這次,太子殿下遇刺重傷,除了開始的一天由得師傅醫治。之後不管太子的傷勢惡化與否。皇上與皇后娘娘都再也不提著請師傅之事呢?」
這也太不合常理了吧?身為人父、人母,尤其是長孫小皇后,對太子的疼愛可以說是幾乎過了宮裡的任何一位皇子公主,這幾日在東宮駱賓王都看在眼裡,端茶遞水,餵吃喂喝,幾乎都沒有從太子的臥房離開過,這麼著緊、擔心兒子的傷勢,沒有道理會放著一個最好的醫生不用。而去尋那些根本就沒有太大把握的太醫啊?
驂賓王不是笨蛋,這麼不合常理。甚至是反常的舉動怎麼可能會不放在心上,尤其是,這還極有可能是關係著他師傅安危的大事,所以。趁著今天的這個機會,他便直接開口向柳一條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