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哥大哥大哥我想你!」後院廂房,已醒來多時,正在與守護著的丫環纏鬧著要去尋找爹娘的時候,乍然看到自己在做夢時都想要見到的大哥陪著爹娘出現在了院裡,小丫頭歡叫一聲,撇開身邊的小丫環,直接就小跑著出屋向柳一條這裡衝來。
「哦?是嗎,來,告訴大哥,」看到小妹,柳一條心中一陣喜意,歡笑著彎身,伸出雙手一把把小丫頭給抄抱在懷裡,捏著她的小粉臉蛋兒,輕逗著她說笑道:「你到底有多想大哥?」
「好想好想好想好想,有這麼這麼這麼這麼想!」說著話,小丫頭把摟著柳一條脖子的兩條胳膊鬆開,平直伸展,在虛空作了一個大大的擁抱比劃的動作,紅著小臉兒大聲說道。
「呀,真的呀,我們家小惠真的有這麼這麼這麼想大哥嗎?」見小丫頭很是用力地點頭,柳一條大笑著騰出一隻手來,輕在柳小惠的小鼻尖上輕刮了一下,而後又低頭在小丫頭的臉上狠狠地猛親了一下,道:「大哥小時候沒白疼你!」
柳一條很喜歡一家人在一起時這種親膩隨意的舉動,尤其是柳小惠這種沒有一點掩飾,很是童真率性地外在表現,親近的舉動,想念的話語,讓柳一條的心裡湧現出一陣又一陣地暖意。
有家人在的地方,就有自己的根腳。沒有來由的,柳一條的心裡一陣地放鬆,安寧。
「行了行了,你這丫頭都這麼大了,怎麼還是這麼纏人?快,快從你大哥身上下來!」歡笑著伸手就要將柳小惠從柳一條的懷裡接下,柳賀氏有些嗔怪的看了他們家大小子一眼,道:「你這孩子也是,都不是小孩子了,怎麼還這麼寵著她?」
「娘,」柳一條側身讓開,並沒有順勢將小妹交出,笑看著柳賀氏說道:「這麼久不見,心裡怪想的,你就讓我多抱一會吧。」
「你,小惠以後,非要被你這個大哥給寵壞了不可。」責怪地看了他們家大小子一眼,柳賀氏卻也再沒有伸手來要,在心裡面,能夠看到他們兄妹這麼親近,柳賀氏這個當娘的,也很是歡喜。
「哼。還是大哥對小惠最好!」回頭衝著柳賀氏做了一個鬼臉兒。柳小惠親膩地抱著大哥地腦袋也是狠狠地親了一口。之後又緊緊地抱著柳一條地脖子。怎麼也肯下來。
「呵呵。你這丫頭。可不許對娘這般講話!」笑著在小丫頭地小鼻子上輕捏了一下。柳一條轉身向著老柳與柳賀氏說道:「爹。娘。外面天寒。不宜久呆。咱們這便到屋裡敘話吧。」
「嗯。今年秋早。這長安地天氣。又不比奉節那裡溫順。天冷得厲害。」應了一聲。柳賀氏伸手攙住柳老實地胳膊。溫聲向他們家大道:「早些天家裡差柳成遞來地衣物。可是都已穿在了身上?」
「娘做地衣服。一條哪敢不穿。衣服一到。就都穿在身上了。」輕掀了掀自己地長衫衣領。將裡面地坎肩兒露出。柳一條輕聲說道:「做了這麼多衣物。倒是讓娘受累了。」
「就是。在奉節地時候我就說她。長安城裡什麼沒有。孩子不缺你這一件兩年地衣裳。」由老婆攙著在廂房內地正廳椅上坐定。柳老實也隨著開聲插言:「可你娘呢。就是閒不下來。非得每天起早貪黑地把這些衣裳趕製出來。」
「老頭子你說什麼呢。」嗔怪地白看了自己地夫君一眼。柳賀氏逼聲說道:「長安城地衣服再好。那是人家做地。他能有我做地細緻?穿起不哪會有我這個親娘做地貼心暖心?」
「娘說得是,不過爹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見老兩口有些急眼,柳一條不由輕笑著在裡面和起了稀泥,兩不偏幫地開聲說道:「不過,說到底,娘,爹這麼說,不也是在心疼你嗎?怕你在做活計的時候紮著累著不是。」
「就他?會有那個心思才怪!」被兒子這麼一說,柳賀氏的臉上多少泛起了一些熱意,面色微紅地再白了他們家老頭兒一眼之後,便低頭沏起了茶水來。
「呵呵,」見老娘有些害羞,柳一條輕笑了笑,不再多搭這個話茬兒,把腿上地小惠往上攏了攏,扭身向他們家老爺子看來,道:「爹,這一年來,你這腿腳可是再有過什麼不妥之處?」
「沒有,」見兒子問起自己的腿腳,老柳心中一暖,把受過傷的右腿緩伸了出來,輕聲說道:「方纔
了,現在用不著輪椅,藉著那兩隻枴杖,爹也能自己比之你初來長安時,好了許多,我兒不用擔心。」
「嗯,如此的話,孩兒這心裡,也就放下了。」柳老實的右腿,柳一條心裡清楚,粉碎性骨折,不管是在後世,還是現今,能夠恢復成如今這番模樣,已經是最好的一種情況了,強求不得。
「嗯,那個,這些日子,」屋裡靜了一會兒,柳老實稍頓了一下,這才輕聲開口向柳一條問道:「你跟楚楚在長安,都還好吧。」
「嗯,還好。」早就習慣了柳老實這種不太愛表現於外的很是平淡的關心與問候,柳一條有些感動地抬頭看了他們家老爺子一眼,輕點了點頭,道:「楚楚給咱們柳家添了男丁,很胖,也很討人喜歡,還有二條那小子,在也年初的時候成了親,姑娘是官宦人家,大家閨秀,我見過,很懂事地一個姑娘,爹跟娘見了,也定會喜歡。」
說起這個,在一旁沏茶的柳賀氏倒是來了興趣,把沏好的熱茶分別端與老柳與他們家大小子,回身坐回原位,很是熱切地開聲向柳一條說道:「提起他們,娘這心裡就有些急跳,恨不得立刻就能見到他們,抱抱我那小乖孫兒,再瞧瞧新入家裡的兒媳婦兒。」
「方纔,在前廳,聽到老嫂子跟我提起小寶兒,娘這心裡七撓八撓的,巴巴地,就是也想抱上一抱。」
不止是柳賀氏,便是柳老實在聽到這些話後,眼睛也睜開了幾分,手指頭不停地在桌面上輕敲著,看得出,老爺子的心,也有些急了。
「呵呵,爹,娘,你莫要著急,」把柳小惠側放到另一條腿上,任由著小丫頭伸著小手在自己下巴上擺弄著剛長出的鬍鬚,柳一條輕笑著說道:「要不了一會兒,楚楚就會帶著小寶兒從宮裡回來,至於二條那裡,來地時候我也著柳成支人去了三原,這會兒,二條他們兩個怕是已經趕在路上了,最遲到明天,咱們一家就能團聚在一起。」
「嗯嗯,那敢情好,這近有一年不見,也不知道他們都變成什麼樣了。」聽了柳一條的話語,柳賀氏的心下稍安了一些,不過眼睛還是時不時地就要往門口處瞧看上一眼。
「這好端端的,楚楚怎麼就住進了皇宮裡面?爹雖然見識少,書也不曾讀過一句,不過卻也知道那皇宮的氣派,依著咱們這樣地身份,皇上還有皇后娘娘他們這些天一樣的人物,怎麼會讓楚楚住進宮裡呢?」從回來之後就一直憋在心裡地問題,趁著這個機會,老柳終是向他們家大小子問了出來。
「還有,聽羅通將軍說起,我和你娘這次回來,是皇上他老人家下的旨意,這又是怎麼一回事,一條,你老實告訴爹,這一次,你是不是又闖出了什麼大麻煩來?」
連皇上這樣挨著天一般地人物都有驚動,定是不是小事。雖然羅通一路上都是客氣有佳,好言解釋不斷,在羅將軍府裡羅老太太對他們也很是溫厚,熱心招待,但是在這心底裡,老柳總是覺著有些提心,一直都放不下心來。
「你這老東西是怎麼說話的,什麼又是闖禍又是麻煩地,咱們家一條這麼懂事,能闖出什麼禍事來,沒事兒的話你就多喝兩口茶水,別在這裡胡言亂語,惹得全家都跟著心裡不痛快。」聽老柳這麼一番問話,柳賀氏的目光不由收從門口收回,對著老柳就是一陣的說道。
「娘,您先別生氣,這些事情事出突然,先前也顧不上跟你們多作解釋,也怪不得爹會心有疑慮,」眼見著老娘就要飆,柳一條忙著出聲攔下。
其實老柳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柳一條一點都不覺著奇怪,不止是老柳,便是柳賀氏心裡,當也是存有同樣的疑慮,只是現下一家剛聚,正在歡喜的頭兒上,柳賀氏一直把它放在心裡,沒有說講出來罷了。
老子擔心兒子,天經地義,而且一家人在一起,也沒有什麼怪不怪的,端起茶碗兒小押了一口茶水,柳一條稍斟酌了一下就要出言向老柳夫婦解釋,卻被外面的一個清脆的聲音給阻了下來。
「公公,婆婆,不孝兒媳楚楚給你們見禮了!」卻是楚楚抱著兒子匆匆從院外趕來,急走著進了屋裡,跪身與老柳夫婦拜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