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 第二卷 唐朝小地主 第660章 真兇(3)
    「真的不隨伯父回去?」軍營之外。上馬準備返程的公孫武德再一次扭頭向公孫賀蘭看來。道:「現下長安城亂。戰機新起。正是我輩武人血染沙場。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你真的就願意這般平白錯過?」

    「侄兒只願。伯父您老回到長安之時。這場戰亂還未平熄。不然豈不是要讓伯父白跑一趟?」公孫賀蘭不以為意地輕搖了搖頭。顯是對於公孫武德此次回程護駕的事情並不樂

    從西北邊境趕到長安城中。沒有個三五十日。那是想都別想。而這三五十日。看上去雖然不長。不過。若是在此期間。皇上他老人家有心的話。李佑的這場叛亂遊戲怕是很快就能結束。

    李佑與之皇上。根本就是手指與之大腿。完全不在一個層次。公孫賀蘭不認為李世民會讓李佑那小子堅持到三五十日之後。尤其是在知道了他大哥柳一條回返長安的消息之後。公孫賀蘭心裡面更是確認。

    「行了行了。又是這一套說辭。」公孫武德不耐地擺手打斷。道:「人各有志。你不願回去。伯父也不勉強。不過今年年關之時。你務必要回三原一趟。探親祭祖。見見你爹你娘。這一年不曾見你。你娘想你想得人都瘦了一圈兒。」

    「便是大伯不說。年關時我也準備回去一趟。」公孫賀言。第一次離家出府。說實話。這小子也有些想家了。

    說完。公孫賀蘭伸手把身後的柳無痕給牽上前來。開聲向公孫賀蘭說道:「聽說柳大哥現下已是現身於長安。想來事情已經解決。不會再如前番那般無聲隱遁。勞煩大伯將這百里驢給大哥送回。並代為告知柳大哥。日後若是有暇的話。不妨來西北一行。」

    「嗯。知道了。那柳小子若是真在長安。這驢老夫定會送到他的手上。」公孫武德咧嘴輕笑。若是他記得不錯。他們家小蘭兒之所以會變得這般厲害。多半都是得益於柳一條的指點教導。若是能從柳家小子的口裡詢得小蘭兒地弱點。下次再與小蘭兒動手的話。當是不會再如前番那般丟臉。

    「還有。楊大哥知道大伯愛馬。跨下少有良騎。便特為大伯挑上了一匹好馬送上。」見公孫武德應下。公孫賀蘭又從後面地隨從手中接過韁繩。再次牽出了一匹幼馬出來。道:「這是晏天牧場最後一匹千里馬。雖然年歲尚小。不過筋骨體型已現雛形。大伯帶回府裡。著人精心養上三五個月。不愁騎不上這匹千里良駒。」

    「哦?哈哈哈。既是楊家小子所贈。算是一份孝心。那老夫可就是卻之不恭。將其收下了。」連客都不待客氣老頭一把將韁繩奪過。喜滋滋地上下打量著手中的馬駒兒。觀神、觀形、觀骨。無一不是上品。老頭兒樂得口水都快滴到了地上。

    上次王志洪帶回那匹千里馬。老頭兒就是眼饞得厲害。只可惜那是送於皇上的貢馬。而皇上也是愛馬之人。沒有一點想要賜予臣下的意思。老頭兒也只能是看看而已。不曾想。這麼快地。這種好事兒就又落到了自己的頭上。

    「哦?回去了?他不才剛到一天麼。怎麼這麼急地就又要趕著回去?」客房之內。曲寶寶靜聽著護衛阿大的回復。眉頭不由輕輕皺起。疑惑地開聲向阿大詢問。

    「小姐有所不知。」阿大拱手回道:「長安那邊傳來消息。說是大唐皇帝的第五子齊王李佑。前陣子擁兵造反。長安城大亂。公孫武德此番急著回返。當是與這件事情有些關聯。」

    「嗯。這倒是說得過去。」曲寶寶緩點著她的小腦袋。道:「公孫武德身為左監門將。有護衛皇帝周全之職。現下大唐皇帝有事。那老頭兒急著回轉。倒也不奇怪。不過。那公孫賀蘭呢。沒有隨著公孫武德一同回去嗎?」

    「這個。倒是沒有。」小心地抬頭看了他們家小姐一眼。阿大猶豫著開聲向他們家小姐稟道:「不過。公孫賀蘭武德兩匹神駒。一匹是小姐看上地那頭百里毛驢。一匹是一隻千里馬幼崽。」

    「什麼?!」小丫頭蹭地一下就從椅上跳了起來。面色顯得有幾分陰沉。小臉兒也不由得雙緊繃了起來。

    好你個公孫賀蘭。那頭百里驢。本姑娘好聲好語地向你求購你不賣。現在倒是讓你給一手送了出去?

    還有那個姓紀的場主。不是說牧場裡已經沒有千里馬了嗎?那匹被公孫賀蘭送出的馬崽又該做何解釋?

    一種被人戲耍欺騙的羞辱之意襲於腦際。小丫頭氣得滿面通紅。牙齒咬得咯咯直響。恨不得現在就生浸了公孫賀蘭與紀和兩人的皮肉。

    「阿大阿二。既然大唐的欽差已走。咱們也就再沒有什麼好顧忌地了。你們去收拾一下。一會兒咱們再去晏天牧場。」曲寶寶的小拳頭兒緊握。既然你們不想讓本姑娘呆在牧場。本姑娘就偏偏不如你們的意思。這晏天牧場。本姑娘呆定了!哼!

    「小姐。一個牧場一個大唐的小將而已。值不得小姐如此生氣。」沒有應聲。阿大小心地勸說詢問:「而且。小姐出來的這麼久。咱們是不是該回去了。家裡地老爺還有夫人他們。怕是已經有些急支會一聲便是了。」不快地輕。曲寶寶輕聲說道:「晏天牧場可不是一般地牧場。能夠育出伊麗馬的地方。除了烏孫國那幫守財奴。你還能再找出第三家來麼?把這裡的情況稟與我爹知曉。他定是不會怪罪。你們只管照著我地吩咐去做便是。」

    「是。小姐。小人這就吩咐下去。」看到他們家小姐而露不喜。阿大便是心有不願。卻是也不敢再多作違背。輕聲應了一句之後。便緩步退了出去。

    「皇上。公務雖然重要。不過卻也不能不顧著身子。」書房之內。陰妃再一次將桌上的粥碗端起。輕遞至李世民的跟前。殷切地看著李世民。道:「粥都有些涼了。皇上多少都吃上一些吧。」

    「哦。呵呵。愛妃若是不提。朕差點都給忘了。」李世民呵笑著伸手將粥碗接過。一臉憐意地抬頭看著陰妃。溫聲說道:「愛妃親自溫出地粥水。朕怎麼能夠錯過?」

    李世民拿起碗中的湯匙。滿滿地舀上一勺。正要伸往嘴中遞送地時候。聽得外面傳來小德子的叫唱聲音:「皇后娘娘駕到!」

    隨後一刻。沒等門外內侍地通稟。長孫皇后便急步從外面走了進來。見得陰妃在側。而皇上正在吃食碗中地粥水。面色不由一變。輕身上前與李世民見禮。道:「臣妾見過皇上!」後姐姐!」陰妃從李世民的身邊起來。微身與長孫皇后見禮。

    「陰妃妹妹也在啊。」長孫皇后輕點了點頭。算是與其見過。

    「陰妃知朕這幾日有些體弱。特烹了一碗燕窩粥送來。」抬手把粥碗放下。李世民輕身站起。小聲地為陰妃解釋了一句。看了長孫皇后一眼。道:「倒是皇后。不是去了齊國公那裡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齊國公現在可是已經醒來?」

    「托皇上鴻福。長孫大人現在已無大礙。臣妾回來地時候。長孫大人已能下榻行走。神色與往常無異。」微彎身回復了一句。長孫皇后的目光向桌上的燕窩粥看來。輕聲向陰妃說道:「陰妃妹妹倒是有心了。不過陰妃妹妹或是不知。今日上午。太醫署令任秉承剛為皇上把探過脈相。說是皇上這幾日城氣虛體弱。需得溫補。像是燕窩人參這種大補之物。不易食用。不然虛不受補。極易傷及身體。」

    「啊?是嗎。皇上。您剛才怎麼也不提醒臣妾一下?」陰妃的面色微變。柔聲說道:「若是皇上真個喝出了個好歹來。臣妾怎麼生受得起?」

    說著。陰妃便要上前將粥碗要回。不過卻被李世民給攔了下來。李世民深看了長孫皇后一眼。繼而輕聲向陰妃說道:「愛妃憂心了。朕這不是嗎?再說。這怎麼也是愛妃地一片心意。朕怎麼好斷然拒絕?」

    「皇上!」聽聞李世民此言。輕叫了李世民一聲。陰妃再次激動地落下了淚來。

    「看陰妃妹妹的氣色蒼白。身子比之往日又是瘦弱了不少。不若便將這碗燕窩吃下將補一下。不然浪費了豈不可惜?」長孫皇后也是一臉憐惜地看著陰妃。好心好意地開聲提議。

    「嗯。皇后這話說得再理。愛妃便將這碗粥吃下吧。一會涼了也就失了味道。」李世民點頭附合。順勢將粥碗向陰妃的跟前推來。示意陰妃將其吃下。

    「如此。臣妾就失禮了!」見避之不過。陰妃的面色微變。不過還是緩緩伸手將粥碗接了過來。

    「啪!」

    湯匙入嘴之前。從斜側裡伸出一隻手來將其打落。湯匙落在地上。粥灑匙斷。粥水飛濺了一地。

    「小姐。既然他們都已識破。您這樣做又是何苦?」一個尖尖地聲音從身後響起。卻是永和宮的內侍總管陰春從後面走上前來。輕扶著他們家小姐的胳膊。輕聲說道。

    「走到了這一步。你以為本宮還有退路嗎?」在陰春地身後。陰妃淒楚一笑。面上露出無限苦色:「喝與不喝。其實都是一個結果。今晚既然來了。本宮就沒有想過能活著出去。」這件事情。竟真是你所為?」見此情形。李世民直身冷目向陰妃看來。斜眼瞥了陰春一眼。道:「齊國公宋國公他們昏迷不醒。便是陰春所為。還有。之前柳先生遇刺。出手的也是陰春。可對?」

    「皇上既然已經猜出來了。又何必再多口相問?」抬頭看了李世民一眼。陰妃輕聲說道:「臣妾知道。事端初起的時候。皇上當是對臣妾就有所懷疑。畢竟。佑兒。是臣妾的親生兒子。而臣妾。又是陰世師的後人。」

    「臣妾只恨。那柳一條意外出現。斷了妾身地好事。不然。這百日睡地迷香。斷是能要了那幾個老傢伙的命去。」說話時。陰妃地臉上流出了一抹恨色。

    「為什麼?為了一個逆子。你謀害朝中大臣不說。到最後你竟還想要了朕了性命。可是朕平日待你不好?」看到陰春右手探入腰間。李世民心中一緊。輕聲向陰妃問道。

    「沒有。皇上待臣妾。可以說是恩重如山。臣妾原本也就打算著。皇上去了之後。臣妾也會隨後飲粥跟隨。」抬手止住陰春的動作。陰妃搖頭輕言:「沒有什麼為什麼。怪只怪。佑兒這孩子太不爭氣。做什麼不好。偏偏要做這造反的勾當。這不是要把自己住絕路上推嗎?」

    「佑兒鬥不過皇上。若是麼意外。不需五日。皇上就能讓佑兒死於亂刃之下。朝中無父子。便如魏王李泰一樣。」扭頭看了長孫皇后一眼。陰妃輕聲道:「謀逆犯上。便是皇上的親生兒子。也只有是死路一條。臣妾知道。皇上下得了這個狠心。」

    「臣妾這麼做。也只是不想佑兒死得太過淒慘。想要為他謀上一條活路而已。」陰妃接聲說道:「皇上死了。朝中亂了。佑兒才會有上那麼一絲的機會。臣妾不想他能夠榮登大寶。成為一國之君。只要他能夠在餘下的形勢中活著。臣妾也就知足了。」

    「婦人之仁!」聽到陰妃說起自己。長孫皇后不由開聲斥責:「為了一個不肖逆子。你就要弒君謀臣。擾得朝綱大亂。置我大唐於萬劫不復之地

    雖然是女人。不過在這種大是大非的大事上。長孫皇后一點也不含糊。

    「婦人之仁?呵。長孫姐姐說得好輕鬆。不過妹妹卻是沒法像姐姐那般。能夠狠心舍下自己地骨肉。任其自生自滅。說起來。妹妹只是一個小女人而已。不想看著自己地孩子早死。」自嘲地輕笑了一下。陰妃向陰春使了個眼色。繼而向長孫皇后說道:「不過。今日長孫姐姐既然來了。那就也隨著皇上一同去吧。黃泉路上。咱們也好相伴。」上。皇后娘娘。得罪了!」尖聲向李世民二人行了一禮。陰春控手入腰。緩從腰間抽出了一支軟劍出來。

    「我總是覺得有些不對。」在前往房府地馬車上。柳一條輕聲向一旁地內侍總管李然說道:「若是製造這次事端的人真是陰妃娘娘。現在事情敗露。陰妃娘娘會不會來個魚死網破。想著去謀害皇上?那個前來行刺的內侍。身手可是不錯。若是讓他近得皇上身前的話。可是不妙。」

    「不然的話。李總管還是先回宮裡吧。」柳一條道:「一次行刺失敗之後。短時間內當是不會再有第二次。現在還是皇上地安全更為重要一些。」

    「呵呵。柳先生有心了。」聽完柳一條的話語。李然並沒有火燒火燎地急著趕回皇宮。而是衝著柳一條輕笑了笑。尖聲說道:「不過。柳先生可能還不清楚。皇宮那是什麼地方。皇上他老人家又是什麼人。皇上的身邊。怎麼可能只有小人一個侍衛呢?」

    「那個內侍不動還就罷了。」李然的面上帶著笑意。道:「他若是好死不死地膽敢去冒犯皇上。便是他武藝再高。最後能落著的。也只有一個死字。」

    「所以。先生還是把心放在肚子裡。好生地去為房大人診病。」李然道:「有小人在先生地身邊。可保先生安全無「哦?如此的話。柳某也就放心了。」聞言。柳一條不禁長出了口氣。李然在不在他的身邊他倒是不怎麼在意。不過李世民現在卻是萬不能出事。那可是他柳氏一族地守護神。這位明君若是忽然掛了。他柳一條。還有他柳氏一脈。估計也就險了。

    「說起來。皇上這陣子一直都在為這件事情煩憂。」李然接過話茬兒。看了柳一條一眼。道:「托著柳先生的福運。今夜裡那個刺客若是真個去了。反而會了了一個天大的麻煩。平齊的事情也不會再這麼拖拉下去了。」

    「只是皇上莫要被驚著了才好。」柳一條隨聲附言。一想到刺客可能會潛入宮裡。不由便擔心起還在立政殿中的楚楚與寶兒來。禱求著他們萬莫要出了什麼事端才好。

    「先生說笑了。」李然接聲道:「皇上是個見過大陣仗的人。什麼事情沒有經過。區區一個刺客。還嚇不著皇上他老人家。」

    「李總管說得是。是柳某心急。失言了……」

    車內。柳一條與李然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車外。雨水仍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嘩啦下著。老天偶爾興起。還會來上一陣電閃雷鳴助興。夜色迷茫。秋雨天的夜。顯得分外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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