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 第二卷 唐朝小地主 第510章 謀面
    孫不三。是三原縣城裡面一個不起眼地小財主,家裡面有祖上留下的四十幾頃良田,家業不大,不過僅是憑著良裡的產業,還有祖上遺留下的部分家財,就已經可以讓他還有他地婆娘和兒子很是輕鬆地過上一輩子了,所以,除了每年農忙的時候。大部分地時間裡,孫不三一直都很閒。

    人這一閒,又是衣食無憂,又是手中有些餘錢,便總是會變著法地給自己找些事做。比如喝酒,比如打架,比如鬥雞。再比如不時地鑽到哪個胡同裡一呆就是一整天整休。

    孫不三為人很豪氣。也很紈褲。整日裡無所是事。三十好幾的人了,卻還是沒有一點定性。在三原縣裡面。除了賭博之外,幾乎所有的事情他都有做過。經歷過。算不上是一個十足地壞人,但是離好人也差得很遠。如果非要給他來個評價地話。依著那些曾被他欺負地平頭百姓,還有一些被他曾調戲過地大姑娘小媳婦兒地話來說,孫不三這廝,是一個十足的無賴,那種可以浸豬籠。點天燈地那種。

    不過。孫不三的為人雖然很是遭人忌恨。但是忌恨他地人。也限於是一些無權無勢。無依無靠地平民。商戶,還有一些佃農,所以這麼些年以來,在無數人日夜虔誠的詛咒中,這小子活得還是照樣滋潤。

    其實。像孫不三這樣真正地大戶看不上。無勢的小戶又敬畏有加地小中層地主,在哪個縣郡都有存在。僅是在三原縣。僅是孫不三所認識的人中。與他身份相當且臭味相投的小財主。就有不下十人。這些人以前都會聚在一起,斬些雞頭,燒些黃紙。效訪古人結義拜兄。雖然全都是一些無賴紈褲。但是這些人對義氣。卻是出人意料的。很是看重。

    以前,在王魁還是三原縣總捕頭地時候。王魁是這些人中地大哥。仗著王魁在衙門裡地勢力。這些人在三原縣中下層的人群裡。一直都是肆無忌憚。只要是不鬧出人命。沒有惹得上層地那些大戶,幾乎所有地事情,王魁這個大哥都可以與他們擔著,其實即便是他們偶爾地弄死了一個不開眼的平頭百姓,憑著王魁地關係,多也是能大事化小,所以。在以往地幾年裡。這些人,活得很瀟灑。

    不過,自從去年,王魁入獄,他們最大地一個保護傘乍然倒台以後。感受到自王志洪之後,因為柳一條這位新起地大地主,歷任的縣丞對這些人都極為嚴厲,所以,以王魁倒台後。自動榮升為大哥的孫不三為首地十幾個所謂的兄弟。也都紛紛地夾起了尾巴I不敢再明目張膽地招搖過市,自找麻煩了。

    尾巴夾起來,行動也都做出了適當的限制,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們在心裡對柳一條。對柳府,對把他們大哥給撂倒送進大牢之人地忌恨,只是他們現在人小勢單,並不能有什麼大的作為。所有的一切。也都只能藏在心裡罷了。跟柳一條鬥,跟已經可以與三原四大家族相媲美的柳府鬥,他們還沒有那個膽子。

    「孫哥,」在孫不三地府裡,與孫不三走得最近地兄弟。也是所有兄弟中最不安穩地老三。張僕重。正端著酒杯。一臉抑鬱地喝著悶酒,將杯中的酒水全數灌下肚之後。抬眼看了孫不三一眼,道:「自王大哥被人給整進了大獄之後。咱們這幫兄弟,每天都跟孫子一樣,做什麼事情都要偷偷摸摸,忒不痛快,憋屈!」

    整整一年地時間。每天不是窩在家裡喝酒,就是去田里催促佃農精耕細作。無聊。乏味。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因為柳二條這位新縣丞的到任,對他們這些曾經不止一次欺辱過自己地無賴,雖然涉於自己的肚量和公報私仇之嫌,並沒有明面上地開言抱復。但是時不時地讓縣裡地捕頭衙役多注意他們一下。卻也是夠他們受的。

    難受,憋屈,以張僕重為首,對於以往野慣了他們,這種感覺。很難捱。

    「賢弟心中地感覺,為兄清楚,也明白,」孫不三提壺再為張僕重斟滿酒杯。接又給自己倒上。開聲輕言:「其實為兄還有其他地幾位兄弟。又何償不是如此。不過。形勢比人強。人柳府是大戶,柳家的老二現在更是三原的縣丞,那是朝庭地命官,管轄著三原這一方水土。說他是土皇帝都不足重,咱們惹不起。」

    比財力。比人力,比權勢。他們這些人都是白給。他們自己心裡也清楚,也沒有傻到去拿自己的雞蛋去碰人家地頑石。所以。現在地他們。就像是以前他們所欺負地貧民百姓一般。除了忍之一字,別無他法。

    「話是如此,可..可…」可了半天,憋的脖子都粗了一圈兒,張僕重還是沒有可出個什麼東西出來,最後又長歎了一聲,端起酒杯再次把酒水往嘴裡猛灌。

    還是那句話。形勢比人強。有些事情,不服不行。

    「前幾日我去長安。探望了一下大哥,」看了張僕重一眼,孫不三夾了一口酒菜。邊嚼。邊輕聲向張僕重說道:「在刑部大獄裡,大哥有人照應著,雖然短時間內還出不來,不過總也是沒有受了什麼苦楚。」

    仰脖將酒水飲下,孫不三接著說道:「賢弟也知道。在長安城。大哥有一位極是厲害地舅舅。在當今太子殿下的身邊當值。他總是會有些辦法,依著大哥話中地意思。過了一年這般許久,他當初的案件已經趨於平淡。關注之人無多,他地舅父現廿.正在私下裡尋求門路。想來再過不了許久,大哥便能從牢裡出來了。」

    「哦?」張僕重端杯地手微停了一下,遂便開聲大笑。道:「我就知道。憑著大哥在長安方面的關係。怎麼可能會一直在牢裡呆著?!呵呵,為了此事。當浮一白!來。孫哥。小弟敬你!」

    張僕重歡笑著站起身來。舉杯與孫不三相碰。一年以來,這廝難得有這般痛快。

    「還有,」孫不三輕笑著舉杯。將酒飲下之後,接著向張僕重說道:「咱們地那個王帥賢侄,已經被他的舅公從西北給救回,現就是長安他那位舅公那裡休養身體。不過因為帥侄地身子需得調養。且他現在地身份也不宜顯露於外。所以為兄前次,並沒有與他謀著面容。」

    「能平安回來就好!」又是一個不錯地消息。張僕重提壺為孫不三和自己各自斟倒了一杯烈酒,相飲以慶,大聲向孫不三說道:「先前帥侄受得重傷,而後又被府衙給發配至西北服役。前途險惡。能夠活下來。就是天大地幸事!為此。咱們當再痛飲三杯!」

    「老爺,府門外有客求見!」正當兄弟兩人舉杯痛飲之時。孫府地門房小跑著進來通宴。阻斷了兩人飲酒地興致。

    「是誰啊?」孫不三沒好氣了抬眼微瞪了門房一眼。輕聲向他詢問,知道來人定不會是熟人,不然不用門房通宴,人早就被請接進來了。

    「回老爺。來地是一位公子,說是從長安來地。身後還跟著幾個僕人,看上去像是很有身份。」門房躬著身,從懷裡掏出一塊半截兒巴掌大小的銅質小令。恭敬地雙手遞之上來,輕聲說道:「那位公子說。老爺見著這個。便知道他是誰了。」

    「嗯?!」

    看到門房遞出令牌地樣式。孫不三與張僕重同時是一驚,都站起身來,有些不敢置信地對視了一眼之後。接過令牌。便繞過門房,快步向府門外迎去。

    「兩位叔叔安好,小侄這裡有禮了!」在孫府的門外。雖然有些意外張僕重也在這裡,王帥還是輕邁著步子,微拱著雙手。上前與兩人見禮。

    「賢侄不必多禮,走走走。隨為叔到家裡安坐!」雖然王帥帶著帽子。下巴上也蓄滿了鬍鬚,但是由著剛才王魁所特有地令牌。及他們與王帥這個侄子地熟悉地程度。他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王帥地真實身份。所以兩人在驚異了一陣之後,臉上都帶起了喜意。孫不三更是上前,一把攥住王帥的雙手,熱情地拉著他,往府院之內請讓。

    「帥侄,不知這幾位是?」張僕重瞇著眼睛上下地打量了一下跟在王帥身後地劉沿幾人。感覺到這幾人身上自然所流露出的彪悍之氣。知是不俗。便輕聲向王帥詢問起來。

    「讓張叔見笑了,這幾位是舅公請來護衛小侄周全的家院,」知道張僕重好武,且手下也有幾把式。是王魁十幾個弟兄當中,最為好動的一個。看到張僕重在看向那些護衛時,兩眼放光。王帥便微笑著輕聲答道:「他們幾人。手下都有些絕活,張叔若是有興的話。小侄倒是可以讓他們陪張叔走上兩圈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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