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 第二卷 唐朝小地主 第419章 受傷
    一句話,張楚聞的心就安了下來。

    魏征,那可是出了名的清廉,耿直,對任何人都不講情面,皇上肯把今年複試主考的位置交給他,看來皇上是有心想整一下這考場上的不正之風氣了。

    今年的科考,不止是他與柳二條,整個大唐的寒門學子,都有福了。

    一個公平選拔的機會,一個全憑真才實學的鬥場,對他們來說,很難得。

    與李承乾有一陣沒一陣地閒聊了一陣,有些心不在焉的張楚聞便起身與李承乾行禮告退,急忙忙地跑回柳府,與柳二條報喜去了。

    「這也算是喜事嗎?」柳二條親自給張楚聞斟倒了一杯茶水,輕聲說道:「楚聞大哥可知道,今年吏部複試的名單中,像你我一般的寒門子弟,佔了幾何?」

    「五百人之中,怎麼也得有三成吧?」張楚聞接過茶碗兒,有些保守地估計著,向柳二條看去。

    「三成?呵,若是有三成的話,那便是老天真的開了眼了,」柳二條輕身在椅上坐下,神情多少有些悲涼,看了張楚聞一眼,輕輕地伸出了一根手指,道:「一成,而且都還不到,五百人中,寒門學子僅佔四十三人,而這四十三人裡面,大多也只是一些才質平庸之輩,真正有實才的人,被選上的,很少。」

    雖然不願相信,但這確是事實,這個比例很讓人寒心。

    「賢弟所言,可當真?」張楚聞的臉色瞬間就變得很是難看,之前他一直都知道這科舉之內,不公,但是。卻沒有想到它竟會黑暗到如此地步。

    同時,張楚聞也隱約有些明白。為何依著他的才學,會幾番落榜,始終通不過省試這道門檻兒。反而有一些比他還有不如的同窗,會輕易地步入複試。

    「科榜下達之後,小弟就曾派人去特地查探過,」柳二條面色不變,輕抿了一口茶水,道:「只是這結果有些些殘酷,而且也再更改不得。是以,便沒有告知楚聞大哥知曉。」

    「這麼說,就算是主考有魏大人坐鎮,卻也是無力回天了?」張楚聞抬頭看了柳二條一眼。剛來時的那股興奮之色,再無所遺,心裡面一片冰涼。

    「可以這般說講,不過卻也不盡然,」柳二條開口說道:「魏大人主考,對現下的咱們,是一種機會,能不能一躍而升天,還得靠著魏大人的秉公之判才可。有些事情僅憑著咱們現在地力量,管不了。也改變不了,但是若是咱們能進得仕途,入得官場。總是有了一分可以改變的希望。」

    只要有了足夠地權勢和力量,為天下寒門子弟開闢出一個公平的科舉場地,也並非是不可能。兩個有些不知天高地厚,或是壯志滿滿地小子,心裡面都多了一點夢想。就是不知他們以後。是否真地會有這般大的成就。

    「好了。不說這些了,」柳二條站起身。緊了緊身上的棉袍,輕聲向張楚聞說道:「聽說前日裡,就在咱們這宅門兒不遠,開了一家得一醉的分店,聽說裡面的酒水不錯,趕巧今日想鬆閒一下,咱們便去那裡買得一醉,如何?」

    「也好,」張楚聞也隨著起身,現在的他,也是沒有多少心思去靜讀,正想去醉上一醉:「為兄也正想去嘗上一嘗,看它這貢酒的滋味到底如何。」

    說著,哥倆兒個一路在前,薛仁貴與柳硯緊隨其後,一路就出了院門兒,趟過兩條斜街,便到了得一醉駐長安城的分店。

    「夫君,那位慧聰真人,好像瞧出了些什麼,她說出地那些話,妾身聽著,怎麼像是在試探?」是夜,剛從夔門回來,身心都有些疲憊地張楚楚,窩趴在柳一條的懷裡,想著白天在真武觀的事情,輕聲地向柳一條問道。

    「娘子放心,」因為家裡還有小依這個丫環在,所以柳一條與張楚楚說話時的聲音都不大:「慧聰真人只是看出了咱們練習過地那個養生歌訣,與她所學有些淵源,最多也就是看出為夫身上有些武藝而已,並沒有瞧出咱們的身份,而且,慧聰真人不是也說過,會為咱們保密的嗎?無礙的,莫要多想。」

    柳一條伸手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輕聲地安慰著。

    慧聰真人對他們並沒有惡意,只是見著柳一條身懷一身不俗的武藝,卻窩居在狄府做一教書先生,怕他有什麼圖謀,會對狄家有什麼不利,才做出的試探。

    而且,內氣修為,同屬一源,慧聰真人的表現,也似有親切親近之意。聽慧聰真人話中的意思,這道姑,像是孫思邈那老道早些年收下的一個弟子,只傳了她一本長青歌訣,其他的一點也沒有教授。或者說是這慧聰真地遭遇,與他相似,都是孫思邈那老頭兒看著順眼,隨手就給丟了一份養生練氣地歌訣來。

    「嗯,」張楚楚輕點了點頭,眨巴了兩下眼睛,扭頭看了柳一條一眼,輕聲問道:「對於那兩個小丫頭,夫君怎麼看,今天在馬車裡,她們兩個一路都在旁敲側擊地試探著妾身,她們好像是也有了一些的懷疑。」

    張楚楚的心中多少有一些酸意,她能夠瞧看得出,李如似與蘇晨曦這兩個大家小姐,對她們家夫君,好似都有一些莫名地情愫。

    「她們啊,」柳一條撫著媳婦兒的肚子,輕聲說道:「就是兩個貪玩的丫頭,在這奉節,她們也只是兩個出來遊玩兒的過客,等這陣興奮勁兒過了,也就該離開了。她們發現不了什麼。」

    「是嗎?希望吧,」張楚楚在夫君的懷裡縮了縮,心裡面總覺著事情應該不會這麼簡單,那兩個丫頭兒都是聰慧之人,她們要是真個賴著不走,真個能發現些什麼也不一定。

    想著,張楚楚地眼皮逐漸變得有些沉重起來,把小臉兒往柳一條地懷裡面一靠,就這麼睡了。今天拖著肚子跑了一天,她確實是累了。

    「楚楚,楚楚?」見媳婦兒不再吭聲,柳一條扭過頭,輕試著叫了兩聲,見她真的睡了,便輕笑著又把被子往上拉了一下,掖了個嚴實,之後,也閉上眼睛,睡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當柳一條帶著教材趕往柳府地時候,卻發現,在書房裡面,竟是一個人影都沒有,他的兩個學生,都不在側。

    「柳先生,您到了?」一直在書房裡面侍候著的核桃從外面急走而來,見著柳一條正站在書房發愣,便快步地及到柳一條的跟前彎身施禮。

    「這是怎麼了,兩位小少爺還沒起床嗎?」柳一條轉身看了核桃一眼,面色有些不愉地輕聲向他問道。

    「起了,兩位小少爺天還沒亮就已經起了,只是府裡面出了一些事情,老爺把他們都給叫了過去,老爺吩咐說,今天的課業教授先停一停,讓柳先生再休息一陣。」核桃輕聲地向柳一條解釋道。

    「哦,」柳一條輕應了一聲,有些奇怪地輕聲向核桃問道:「是什麼事情,竟比兩位小少爺的課業還要重要?可方便讓柳某知道嗎?」

    「其實也不是什麼秘密,告訴先生也無妨。」核桃輕湊到柳一條的跟前,開口說道:「聽說是大小姐昨晚捉賊的時候,被人給打傷了,吐了很多的血,現在正由張禮正張神醫在急著救治呢。老爺夫人還有少爺們全都在東院兒那裡等著信兒那,也不知道大小姐能不能挺過這一關。」

    「抓賊?傷得很嚴重嗎?」柳一條聞言,不禁有些擔心起來,想起今早凌晨的時候,附近好像真的起過一陣的騷動,莫不成那就是狄府在抓賊時引起的響聲?現在的蟊賊也忒大膽了一些,連一州長史的府坻都敢來偷盜了,被發現後竟還敢將人給打傷?

    想起狄芝芝那個小丫頭,雖然脾氣火爆了一些,為人處事的時候,態度差了一些,有時候甚至還會提起劍來對著人就亂砍嚇人,但是總的來說,她的心地還是不錯,若是真個出了什麼意外,很可惜。

    「吐了那麼多的血,院子裡到處都是血腥,當然會很嚴重,不過有張神醫在,希望不會有什麼意外。」核桃的臉上也顯現出了一些擔心的意味,東家的小姐出了事,沒有誰會高興得起來。

    「帶我過去看看,」柳一條輕說了一句,道:「大小姐出了事情,於情於理,我也要去探望一下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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