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 第二卷 唐朝小地主 第389章 表姐
    她們去了夔州,現在應已是到了。」李世民難得地陪著長孫皇后在一起說起了閒話,稚奴,兕子,以及剛滿兩歲不久的衡山公主也都乖巧地圍在一旁,烤火,玩鬧。

    「夔州?」長孫皇后輕抱著最小的女兒,抬頭看了李世民一眼,輕聲歎道:「那麼遠的地方,看來她們這兩個丫頭,是鐵了心想要在外面過年了。今年年關,宮裡沒有豫章在,怕是會冷清不少。且這麼久沒有見她,少了她在身邊歡鬧,臣妾這心裡,一直都顯得很空曠。」

    「是啊,」李世民輕喝了一口溫茶,也隨著感歎了一句:「不過既然她喜歡,就由著她去吧,整天把她困在宮裡,也不是辦法,只要她們在外面沒有什麼凶險就是了。」

    若不是怕豫章在宮裡憋出病來,李世民也不會捨得讓他的寶貝女兒,在過年的時候,遠在他地。

    「皇上說的是。只是臣妾仍是忍不住會擔心,她們幾個女子,就這樣地在外面闖蕩,終是讓人放心不下。」長孫皇的神色有些黯然,若不是之前實在看不下豫章憔悴憂鬱的樣子,她也不會提出讓她出宮遊玩的主意來,豫章那孩子心中的苦楚,她這個當娘的,心裡也是一清二楚。

    二十歲,在很多人的眼裡,已經是一個老姑娘了,就是能嫁出去,也少不了會遭人的嫌話,更何況還不能生育,一個不能生養的女人,就是嫁出去,在夫家。也很難會過上舒心的意思。

    母憑子貴,母憑子貴,這個說法,可不止是適用於皇宮之內,在那些大戶的世家之中,更是如此。

    所以。雖然李世民和長孫皇后嘴上都說要給豫章找一個好地夫家,但是若是真想找一個如意美滿的,很難。

    就是先前公孫家的那個小子,雖然表現得很是癡情。人品性情也很合李世民和長孫皇后的心意,但是這種事情光是癡情,卻也是不夠的,公孫府是世家,且還是一代單傳,延香續火是必然之事。豫章若是真的嫁入公孫府,長孫皇后很難想像。豫章會遭到公婆還有公孫賀蘭日後那些妾室子女怎麼番地對待。

    子女對於一個女人的影響,長孫皇后可是深有體會,不說自己,光是宮裡那些無子無女的嬪妃,就足以讓人心寒。長孫皇后不想豫章遭受這樣的苦楚和冷遇。

    「她們地身邊,自有人暗中保護,皇后不必擔心。」李世民輕聲地向長孫皇后安慰道:「那些暗衛會定時地往宮裡傳回關於茹兒她們的奏,回頭朕讓李然去吩咐一下,讓他們直接就給皇后送來。」

    「嗯,多謝皇上!」長孫皇后微沖李世民點了點頭,看懷中的衡山已經睡著,便輕輕地把她交給了一邊的宮女去安置到榻上。

    「夔州這幾年一直都是由狄知遜在打理,」李世民溫和地看著小女兒可愛的睡相,輕聲向長孫皇后說道:「狄家與蘇家是世交,她們這次去州,蘇家的那個小丫頭必會去狄府拜會,這樣,年關地時候,她們終是有了一個著落,也不會太過寂寞。」

    「如此,那臣妾就放心了。」長孫皇后眼中露出了一絲慰色,見李世民的茶碗已空,遂起身提壺又給李世民斟倒了一碗。

    「哦,對了,」把茶壺放下,輕坐下身,長孫皇后似又想起了什麼,開口向李世民說道:「等過完年,武眉想要回一趟并州老家省親,祭拜先父,乾兒也想跟著去看看,不知皇上是什麼意思?」

    「回家省親,祭拜先人,這都是應當地,乾兒願隨她同去就讓他去吧,這幾個月來,乾兒公務繁忙,為朕打理了不少的差事,一刻也不得閒,有機會出去轉轉也好,勞逸結全,鬆弛之道嘛。」李世民端起茶碗,輕聲說道:「只是太子妃剛有身孕,行動之間要多加小心些才是。」

    「嗯,皇上說得是。」長孫皇后含笑輕點了點頭,從李世民的話裡,她已聽出,李世民現在對太子近段時間的表現,很滿意。眼見著兒子有了出息本事,長孫皇后這個當娘的哪有不高興地道理。

    不過在高興的同時,長孫皇后還有一種恍然若夢的感覺,在半年之前,當她病重入膏,太子還是足之時,何曾能夠想到,她與太子竟還會有這樣地一天?

    一條。

    恩人的名字再一次浮現在長孫皇后的腦中,在感覺開心滿足的同時,她也越發地感恩起柳一條這個神醫來,當初若是沒有柳神醫這個人在,不止是她,怕就是太子也早已死去多時。

    「小姐,不要練了好不好,寫這些東西實在是太無聊了。」芭蕉苦著個臉,手中攥著一支毛筆,一臉哀求地看著她們家小姐,同時也在心裡面不停地對柳一條惡毒地詛咒著。什麼吃飯吃到半隻蒼蠅,吃魚刺恰喉嚨,走路的時候踩到那什麼什麼,反正是沒有什麼好事兒。

    「不行!」蘇晨曦背付著雙手,很堅決地向芭蕉說道:「不練完的話,今天晚上不准睡覺!」

    「可是,小姐,我都練了快十天了,寫出來的字還不是跟以前一個模樣兒,柳一條的這個方法,根本一點效用都沒有,」芭蕉把毛筆放下,輕搓著小手,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們家小姐,輕聲說道:「小姐你看,我的手都凍得快腫了起來,又疼又癢的,實在是練不成了,小姐你行行好,咱們不要再練了好不好?」

    看著自己有些腫漲的小手,芭蕉在心裡對著柳一條又是一陣的咒罵。

    自上次她們與駱賓王在黃鶴樓分別之後,芭蕉就在她們家小姐的逼迫下,迎來了她這段日子的悲慘生活,練習書法,而且寫的還都是一些枯燥無聊的簡單筆畫,白天在馬車上,晚上在客房裡,除了吃飯睡覺之外,幾乎是沒有一刻的停歇,整得芭蕉這小丫頭現在連死的心思都快有了。

    「你啊,好吧好吧,去休息一會吧,」蘇晨曦終還是敵不過芭蕉可憐巴巴地眼神,心一下就軟了下來。

    「多謝小姐!」幾乎是歡跳著,芭蕉小跑到了蘇晨曦的身邊,伸手在蘇晨曦面前的火爐上烤了起來,抓了那麼久的筆桿兒,她的手是真的有些僵了。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才受了這麼些苦楚你就受不了了,以後怎麼會有什麼成就?」蘇晨曦看著了芭蕉一眼,輕搖了搖頭,道:「想當初爺爺在教我書法的時候,比我現在對你還要嚴厲許多,熱冷酸麻,哪一樣不都是挺過來的?」

    「小姐,」芭蕉輕搓著小手,反口向蘇晨曦說道:「芭蕉只是一個小丫頭,洗衣做菜,梳頭打扮,侍候小姐才是我的本分,練這個哪有什麼用處?」

    「而且,」芭蕉小咬著牙齒,小聲地報怨道:「柳一條的那個什麼筆畫練習根本就沒有一點作用,完全是在折磨人嘛!」

    「沒有作用,那是你自己太笨,怨不得旁人!」一個稚嫩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緊接著,小僮推著房門兒,隨著李如似一起,從外面進來,看著蕉挑釁地說道:「柳先生的教法若是無效,那個駱賓王是怎麼練出來的?蘇公子可是早前說過,人家可是只練了半年就已經登堂入室,有大家的風範了。」

    「小僮!」李如似扭頭輕斥了小僮一句,讓他老老實實地在一旁呆著,每天都聽這兩個小丫環拌嘴,聽得她頭都大了兩圈。

    「好了,你也去接著練吧,如果再過半個月,還是沒有什麼效果,我便不再勉強你了。」蘇晨曦站起身,把芭蕉再度打發回桌前,然後輕向李如似拱了拱手,請他一起在爐前相坐。

    「再過兩天,便到了奉節地面兒,」李如似微笑著往芭蕉那裡瞅了一眼,輕聲向蘇晨曦說道:「不知道蘇兄可有什麼打算?」

    「自然是先去一趟長史府了,」蘇晨曦開口向李如似說道:「在那裡落個腳,年關的時候也會顯得熱鬧一些,不過到狄府之後,咱們怕是就要恢復女裝了,狄伯父應是見不得咱們這樣的打扮。」

    「這個倒是無妨,在奉節,應是沒有人見過我,」李如似不在意地輕點了點頭,然後又輕聲向蘇晨曦問道:「只是,我的身份?」

    「你是我一個遠房的表姐,」蘇晨曦張口就來,顯是心中早就已經有了計較:「狄伯父雖與我家是世交,但是蘇府一些偏房的親戚,他卻也是不太清楚,說是表姐,應是沒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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