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大災,整個大唐境內,不可能就只有豫中一處發
光是如川源縣這種不受人為控制的水患,全國就有十二處,死傷的災民也近有十萬之眾,所幸的是並沒有疫情伴隨著發生,災後也沒有在境內造成大的恐慌。
不過既使如此,這次水災也給大唐造成了十分嚴重的危害和損失,十年的積蓄,用去了將近一半之多,國庫雖不至於空虛,但卻也不再富裕,好像一下又回到了貞觀初年,有一點苦澀,這比打了十場硬仗耗費得還要多上一些。
李世民看著禮部,工部,戶部所遞上來的統計折子,心中微歎,天災如斯,遠非人力所能為,如此,沒有造成大的動盪,也算是幸事了。
「皇上,公孫武達將軍前來覲見。」李然彎身施禮,輕聲向李世民稟報。
「嗯,宣他進來吧。」李世民微皺著眉頭,揮手向李然示意,公孫武達這老頭兒不會是又來提親的吧?
把手中的奏折放下,李世民輕喝了一口茶水,靜候著公孫武達的到來。
「皇上!」抱拳彎身,給李世民行了一禮,公孫武達笑道:「微臣這裡有禮了!」
「行了,坐吧,」李世民隨意地沖公孫武達擺了下手,讓他在一旁坐下,看了他一眼,開口問道:「有什麼事卿就直說吧,朕知道你一向都是無事不來。」
「呃,皇上聖明!」公孫武達雙手接過內侍遞來的茶不,難得有些不好意思地輕笑著向李世民說道:「其實微臣這次前來。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上次微臣在皇上面前提起的那個,婚事,不知皇上您,意下如何?」
「就是公孫家地小蘭兒和豫章公主?」李世民看了公孫武達一眼,輕抿了一口茶水,道:「愛卿也知,這近一個月地光景。朕每日都在為這水患之事煩憂,一直到現在還沒有一刻停歇,數百萬災民還在等著朝廷的救濟。這件事情現在提起。不合時宜,咱們以後再說,可好?」
自家的姑娘什麼情況。李世民心裡清楚得很,好容易有人願意站出來迎娶,李世民也不願輕易錯過,所以他也沒有把話說絕。
而且在心底裡,李世民也是很贊同這樁婚事。公孫賀蘭的家世,品行。都很合李世民的心思,只是豫章的心裡現在還有一些牴觸,李世民也不想太過刺激於她,自從得知了豫章的身體狀況後,豫章地性情比之以前起了很大的變化,怕她會想不開,所以李世民與長孫皇后對她,也是越發疼愛起來。
「是是,皇上所言極是,是微臣有些欠思量了,」見李世民沒有回絕,公孫武達便知道這件事情倒還有一些希望,遂微笑著向李世民拱手施了一禮。
其實,若不是這幾日公孫賀蘭那小子一直在他的屁股後面轉悠,非要纏著他到宮裡來探一下皇上地意思,公孫武達才不會厚著臉皮跑來這裡,畢竟,對於這樁婚事,他這個當大伯地,也不是很同意。
娶一個不能生養的媳婦兒,有什麼用?
他公孫武達這一輩子娶了十一個媳婦兒,卻沒有一個子嗣,還不就是吃了這上面的虧了?嗯嗯,雖然那個問題極有可能是出在他自己地身上。
一想起還在家裡等他消息的公孫賀蘭,公孫武達就是一陣的頭疼,這小崽子,真是越來越不聽話了,也真難為他是怎麼說服老二同意這樁婚事的,依著老二以往的脾氣,不出手把這小子給狠揍一頓才怪。
君臣兩個在一起閒聊了一陣,公孫武達便起身告退,一路又回到了他地公孫將軍府。
剛回到府裡,就看到公孫賀蘭巴巴地湊了上來,走到公孫武達的近前,彎身禮了一禮,然後又小搓著手,巴巴地看著公孫武達問道:「伯父,怎麼樣?皇上有沒有同意下來?」
「沒有,」看著這個小侄子沒出息地樣子,公孫武達一陣地搖頭,道:「不過皇上也沒有直接反對,過一陣子再說,你這臭小子就再耐心地等等吧。嗯,還有,你跟我到演武廳一趟,我要看一下你這陣子武藝的進度。」
公孫武達感覺自己的手有些癢癢,既然老二捨不得打,便由他這個大哥來代替吧,這個小蘭兒,確實是該好好修理一下了。
「呃,伯父,」公孫賀蘭一愣,看了他大伯一眼
地說道:「還是不要了吧,這大熱天兒的,再弄出一父您不是最討厭出汗的嗎?」
「胡說八道,習武之人哪有畏懼汗水的?廢話少說,跟我來!」見公孫賀蘭這般推拖,公孫武達微瞪了他一眼,便率先向演武廳走去。
「伯父,真的要打嗎?」到了演武廳內,公孫賀蘭又小聲地在公孫武達旁邊說道:「萬一要是傷到了,就不好了,依小侄看,咱們還是算了吧?」
「比武切磋,哪有不挨著碰著的,不必擔心,伯父手下有分寸。」大度地沖公孫賀蘭擺了擺手,公孫武達說道:「難得老夫今天有興致,咱們爺倆兒就先試一下拳腳,小蘭兒,你先出手吧。」
「這個,」看公孫武達是鐵了心地要跟他打一場,公孫賀蘭向四下裡看了看,然後便大著嗓子向一邊的人嚷嚷道:「小禮,阿起,還有那誰誰誰,都給少爺我滾出去,把門兒關好,在我跟大老爺比完之前,誰也別讓進來!」
「是,少爺,少爺您節哀!」公孫禮作怪似地高應了一聲,然後便拉著公孫起還有別的一些下人退了出去,在他們的認知裡,公孫賀蘭這次,又要挨揍了,看大老爺剛才的臉色,嗯,很不善。
「你這臭小子,呆會再收拾你!」狠沖公孫禮瞪了一眼,公孫賀蘭又乖乖地回到了公孫武達的面前,拱手抱拳,正色向公孫武達說道:「伯父,請!」
「好了,你先出手吧,伯父讓你三招。」公孫武達隨意地往那一站,輕向著公孫賀蘭點了點頭。
「咦,怎麼沒有聲音?」公孫禮一隻耳朵貼在演武廳外的門邊兒上,輕聲向一旁的公孫起問道:「起叔,以前少爺不都是要大聲慘叫的嗎?這回怎麼會這麼反常?難道是老爺留手了?」
「依老爺的性子,怎麼可能會留手,我看,是咱們的賀蘭少爺長大了,知道隱忍了,」公孫起捋著他的小鬍子,站在門邊兒向公孫禮說道:「少爺剛才把咱們攆出來,不就是不想讓咱們看到他被老爺胖揍的樣子嗎?嗯,少爺已經像一個男人了。」
「男人?怕是會挨更多的揍,我看少爺像是變傻了。若是不機靈著大叫的話,豈不是會被老爺給揍得痛快了?」想想公孫武達手下的勁道,公孫禮就是一哆嗦,平常人,根本就挨不了兩下。
「呃,你說得也有道理,」公孫起別有意味地看了公孫禮一眼,道:「以前你跟我切磋的時候,那些慘叫的聲音,是不是有一半都是裝出來啊?」
「哪有,天地良心,是起叔你出手太重了,也就是我,換成旁人,誰受得了你一拳啊。」見說漏了嘴,公孫禮忙著向公孫起解釋。
「嗯?你們兩個在這裡做什麼?」兩個人正說話間,公孫武達開門從裡面走了出來,公孫賀蘭赫赫腫著眼圈,拐著腿,在他的後面跟著,看樣子,他被揍得不輕。
「沒,沒什麼,老爺,少爺,你們沒事吧?」兩人齊向公孫武達和公孫賀蘭施了一禮後,公孫起這個管家湊上來輕聲問道。
「我能有什麼事?你去給小蘭兒請個郎中回來,嗯,我有些累了,回房去休息一下。」隨口向公孫起吩咐了兩句,公孫武達便背著雙手,漫步去了後院的臥室。
「少爺,你沒事兒吧?」見公孫武達走開,公孫禮與公孫起連忙便湊了上來,小心地扶著公孫賀蘭,摸上摸下的,生怕他受了什麼重傷。
「我能有什麼事?」一把把他們兩個甩開,公孫賀蘭直起了身子,有些得意地向公孫起說道:「起叔,郎中就不用請了,一會兒給我送點跌打的傷藥來就是了,嗯,我也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一老一少,全都是這個樣子,公孫起與公孫禮面面相覷,不知為何。
不過,在這一天夜裡,公孫武達的房間裡,時常會傳出來一種聽上去很是壓抑的,類似嗚咽似的叫聲,嗯,聽上去很恐怖,不過卻沒有人敢上來過問一句。
而且,從這一天開始,公孫武達對公孫賀蘭這個小侄子,也比以往放縱了許多,比武切磋這種事,更是再沒有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