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決定出路,觀念決定命運。」柳一條看了李承了一句他以前在某本書上看到的名言,接著便自在地喝起了茶水。
李承乾是太子,是這次賑災的主要負責人,換句話說,他也就是一軍的主帥。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你見過有主帥親自到戰場上去撕殺的嗎?
李承乾這樣做,是他根本就沒有把自己放到一個主帥的位置上,也沒有做好自己應盡的職責,他缺乏一個全局統籌的觀念。
抓主要矛盾,從大局出發。
聽了柳一條的話,李承乾有一種恍然明悟的感覺,輕輕拱手向柳一條行了一禮之後,便又披上了蓑衣,下了車去。下車的時候他的嘴裡還在叨念道:「思路決定出路,觀念決定命運,思路決定出路,觀念決定命運,命運」
半個時辰後。
一同隨李承乾來的大批車隊,便被分散成各個小隊,帶著救災的物質,去搜尋別的聚集災民,而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便成了太子暫時的落腳駐地。
年青,但是還不笨,或許他還真能把李治那個小傢伙的皇位給擠跑呢。
柳一條輕笑了一下,便在新搭建起的帳蓬裡,睡了。
大雨,陰天,是最好的催眠天氣,再加上連續趕了三天的路程,也確實累了,所以柳一條在帳蓬裡睡得很香,也很安穩。
災情剛發生兩天,且又都是主動撤離。事情並沒有想像中的那般嚴重,有病地人並不多,即使有,也都被那些隨行的軍醫郎中給順手解決了,根本用不著他這個『神醫』出馬,所以,一個下午的時間,柳一條這裡都很安靜。並沒有什麼人前來打擾。
等他再度醒來的時候。天已大黑。不知什麼時候,他的帳蓬裡已有人給悄悄點上了蠟燭,暗紅色的燭火忽明忽暗。
「少爺,你醒了?」見柳一條坐起身來,馬成忙著便湊了過來,拿了一身長衫給柳一條披上。
「嗯,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外面的情況怎麼樣?」把長衫穿好。柳一條舉手伸了個懶腰,輕聲向馬成問道。
「回少爺,現在是戍時,外面已經靜下來了,小的也是剛回來不久。」說著,馬成端了一個滿是飯菜地小桌到柳一條近旁,輕聲說道:「這是太子殿下晚飯時讓人送來地飯菜,中間已經熱了兩遍。現在還冒著熱氣。請少爺慢用。」
清酒,米飯,青菜。還有一些乾肉乾兒和一些醃製地鹹菜。
很簡陋,不過在這樣的狀況下,能有這些吃食,已經算是不錯了,柳一條知道,那些災民現在能吃到的,也只是一些白飯而已。
「太子殿下有來過嗎?」柳一條洗了下手,曲膝在小桌前坐下,看了馬成一眼。
「有來過一趟,不過見少爺沒有醒來,便又回去了。」馬成把筷箸遞給柳一條,提壺給柳一條斟倒了一杯酒水。
「嗯,」柳一條輕點了點頭,便低著頭,吃起了桌上的飯菜來。
因是剛剛睡醒,他並沒有太大的胃口,喝了兩口酒,扒了兩口飯後,便讓馬成將桌上的東西收了起來,他自己則也起身,拿著雨傘,出了門去。
李承乾的帳蓬就在附近,見裡面地燈還亮著,柳一條便邁步走了過去。
守在門外的是東宮的侍衛統領,李紀和,李紀和輕向柳一條行了一禮後,便轉身進內通報,看樣子,到了現在,李承乾還沒有入睡。
不到一分鐘的功夫,李紀和便從帳內出來,躬首請柳一條入內。
「小民拜見太子殿下!」看李承乾好像正在看什麼奏報,柳一條上前彎身給他行了一禮。
「嗯,柳先生多禮了,現在出門在外,不比宮裡,並沒有那般多的禮數,柳先生請坐吧。」李承乾輕笑著伸手請柳一條在他的下首坐下,看他的樣子,似乎遇到了什麼喜事,很高興。
「多謝太子殿下!」直接把李承乾的客套話給扔到一邊,柳一條彎身向李承乾行了一禮後,才輕身提擺,在旁邊地椅子上坐下。
抬頭認真看了李承乾一眼,見他氣色紅潤,雙目有神,沒有一點遠途之後地萎靡之態,沒病,柳一條輕點了點頭,此行了目的,也算是達到
「這是各部剛剛傳回來的奏報,先生請過目,」李承乾隨手拿了一份折子遞於柳一條,輕聲說道:「他們所到地地方,只有一些簡單的病患,並沒有疫情發生,且防災防疫的物資也都在發放當中,相信用不了三天的時間,這一片的災民便可安撫下來。」
三天,柳一條算了下日子,也就到了半月之期,這雨水,也便要停了。
只是希望在這三天之內,莫要再有洪水發生。
「連續半年的大旱,這水情並沒有咱們想像中的嚴重,」輕喝了一口碗中的茶水,李承乾舒心地說道:「河道幾近枯竭,土地又乾涸得厲害,這半個月的雨水雖大,表面上也看似危急,但是經過這次洩洪之後,這黃河水域,已再造不成什麼威脅。再過不了多久,先生就可以隨孤一同回長安了。」
「太子殿下說得是,」柳一條把折子輕放於桌上,微低著頭向李承乾附和道。
治水的事情柳一條不懂,這次被李世民給弄來,只要能保得李承乾沒有什麼生命危險便可,其它的事情柳一條不想管,也管不到。所以跟李承乾沒閒聊上兩句,柳一條便又告辭,回到自己的窩兒裡,睡了。
「怎麼,茹兒也在為你太子哥哥擔心?」看著殿外已存起了近一尺高的雨水,長孫皇后懷抱著小兕子,輕聲地向一邊的豫章公主詢問。
「是啊,母后,都過了這麼多天了,卻仍沒有一個消息傳回來,也不知道太子哥哥他們怎麼樣了?」豫章公主抬頭看了長孫皇后一眼,臉上掩飾不住的一片擔憂。
洪水無情,尤其又是在這般的大雨天氣裡,豫章總是忍不住會為她的太子哥哥擔心。
「算算日子,他們也應是剛到地界兒,傳信兒的話,少說也要再等上兩天,你有些心急了,」長孫皇后彎身把小兕子放到地上,讓她自己去玩兒,輕聲對豫章說道:「難得你太子哥哥有這個決心,要做一番大事,祖宗們是不會讓他出事的。」
「而且,他的身邊不是還有一個柳一條麼?」長孫皇后說道:「那柳一條可不止是一個神醫那麼簡單,有他在,也是斷不會讓你的太子哥哥有事的。」
對於柳一條,長孫皇后好像一直都有一種很強烈的信心。
「嗯,母后所言極是,」豫章輕輕應了一聲,也不由便想起了柳一條來。
過了這麼久,又因為自己自身的原因,豫章公主對柳一條的那種朦朧的思緒也慢慢地淡了下來,再提到柳一條時,也便沒有了往日的那般羞赧與異樣。
一個女人,不能在正當的年齡成親,不能有一個自己的孩子,豫章的心,已經淡了,那如詩般的少女情懷,也已經遠遠地離她而去。
『清風閣』早在三天之前,就已經被她給盤了出去,現在的豫章,也再沒了想要出宮的念頭。
「前兩天,」看到豫章的面色有些不對,長孫皇后輕聲說道:「公孫武達將軍來找過你的父皇,為他們家的那個小蘭兒提親,那個公孫賀蘭茹兒知道吧,就是以前整天都在長安城惹事兒的那個頑皮小子。」
對於公孫賀蘭,長孫皇后也有一些印象,不過全是負面的就是了。
「兒臣曾見過幾次,不知他想娶哪位妹妹?」老是在『清風閣』內找人打架的刺兒頭,豫章心中當然會有印象,好像,他還是柳一條的結拜兄弟。
「認識就好,你覺得他為人如何?」長孫皇后避開了豫章的問題,而是反聲向豫章問道。
「一個好似長不大的孩子,行為雖然惡劣,但是心地還好,沒有什麼惡習,聽說他是公孫家少有的武學天才,武藝也應是不錯。」不知是什麼原因,豫章不由得便替公孫賀蘭說起了好話:「若是有他這樣一個妹婿,也應是不錯。」
「這麼說,你也是覺得他不錯咯?」長孫皇后輕笑地看著豫章,說道:「那待這次水患過後,母后便跟你父皇說道一聲,求他將這樁婚事應承下來,也難得,那個小子願意一直不娶,等你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