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沖李治與小兕子揮了揮手,做一個再見的動作,目入內廳,柳一條輕甩了甩頭,不願再去多想,他與公主,本就是八桿子都打不著的兩個身份,剛才的地那種熟悉感覺,直接被他給歸結到錯覺的範圍裡。
而且,有一個楚楚,對他來說就已經夠了,對這些公主啊,郡主啊的,別的一些個女人,也就沒了什麼念想。
「遺直兄請坐!」柳一條微彎身沖房遺直禮了一禮,然後請他一同坐下。
「家父與二弟都已醉酒,這大堂內外還要直去照料,不便在此多陪,還望柳先生見諒!」房遺直舉杯陪著柳一條喝了一杯之後,便起身與柳一條告辭,今天府上來的賓客眾多,現下又全靠著他一人照料,自是不能在柳一條這一桌上久呆。
沖房遺直拱了拱手,看著房遺直又到臨桌上一個個地敬酒行禮客套,柳一條輕搖了搖頭,這婚禮之事,相比的,還是鄉下的要好上一些,簡單,輕鬆,在坐的也只是幾個親戚朋友,沒有那麼多的應酬和顧忌,至少的,不會像房遺直這般的勞累。
沒有了旁人的打擾,柳一條自是不會再對誰客氣,又悠閒地喝起了他的小酒,吃起了他的小菜,巴砸著嘴,品嚐著美酒美食的誘惑。因為有了先前的兩條乳豬腿兒墊底,他現在吃起菜來,也便沒了剛才的那種粗魯之態。
終於,幾杯酒水下肚之後。一陣陣的倦意泛起,桌上地一些菜餚也開始在柳一條的眼裡打轉,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剛才喝下的那些酒水,終於也緩過了勁來,柳一條就這樣,慢慢地趴在酒桌上。睡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入夜。外面一片的吵鬧,歡騰,還有齊聲行禮的聲音,好像是什麼大人物來了一般。
柳一條扶著腦袋,輕輕地坐起身形,在下人的侍候下洗了把臉,喝了一些醒酒地湯水。感覺好了一些便踏步從廂房走了出來。
房門外,燒火通明,把整個院落照得如同白晝一般,柳一條剛出廂房地小門兒,便發現,在他地房門口,還有院子裡的四下,竟都多了一些身著甲冑的侍衛。
「柳先生?!」還不待柳一條迷糊過來。站在他房門口的侍衛便略帶驚異地輕叫了一聲。看他的樣子,顯是沒有料到,從房裡走出來的人。竟會是柳一條。
柳一條聞聲扭頭向這侍衛看去,看到侍衛的模樣後便輕笑起來:「大成?呵呵,你小子不在立政殿呆著,怎麼跑到了這裡?莫不是,皇后娘娘她老人家來了?」
說著,柳一條又四下裡觀瞧,不過並沒有見著長孫皇后。
「柳先生慧眼,皇后娘娘確是已到了房府,現下正在房府地大廳內閒聊,」馬大成躬身向柳一條行了一禮,然後又略顯得意地向柳一條說道:「不過小的現在卻已不再是左侍衛軍的護衛,從上個月開始,小的就已被調到了左禁衛軍中,護責保護皇上他老人家的周全。」
「哦?呵呵,那柳某可真是要恭喜你了,你小子這樣也算是一步登天了。」柳一條半開玩笑地拱手向馬大成道賀,從左侍衛軍,到左禁衛軍,看樣子,馬大成也算是升了官兒了。
「這都是托柳先生的福,若是沒有柳先生前陣子對小人的指點,小的也不會被程統領給選上。」馬大成衷心地又衝柳一條施了一禮。
「大成言重了,」柳一條輕笑了笑,道:「這些都是靠你自己地努力得來地,當初在立政殿,我可是從沒教過你一招一式。」
想起馬大成剛提起的程統領,柳一條不由得開口向他問道:「剛才你說的程統領,可就是盧國公地長子,程處默?」
來的時候就記得程處默曾跟他提過,他竟還是什麼禁衛軍的統領來著,柳一條想確認一下。
「正是程處默統領,」馬大成抬頭看了柳一條一眼,道:「前陣子程統領被派往三原委任一方縣丞,柳先生定也是與程統領認識吧?」
「嗯,」柳一條輕點了點頭,道:「倒也算是有一些交情,程統領那人不錯,脾氣耿直,只要有真本事,在他的手裡,你很快就會出頭的。」
「承柳先生吉言。」馬大成嬉笑著沖柳一條禮了一禮,然後又彎著身向柳一條說道:「不知柳先生什麼時候再出
點小的一下,對於柳先生的身手,小的可是佩服的緊
「有時間的話,你可以隨時來找我,在往後的兩年之內,若是不出意外,我會一直都在家中呆著,你有暇的時候,就來吧。」看了馬大成一眼,對於他剛才的這個樣子,柳一條不以為意,以前在立政殿的左侍衛軍駐地,這小子沒有這樣纏過他。
對於肯學,好學的人,柳一條自也不會吝嗇,看馬大成這般地上進,又肯努力提高自己,哪一天他能當上一個將軍,也不一定,這也算是一種潛在的投資吧。
「多謝柳先生!柳先生教授之恩,小的定會銘記於心。」柳一條這般的話語,無疑是給了馬大成一個承諾,兩年之內,教授馬大成技藝。這樣一件天大的好事,怎能不讓馬大成歡喜?
「行了,」柳一條伸手止住馬大成又要行禮的舉動,輕聲對他說道:「今天你有職責在身,不便多談,我就不打擾你了,還是那句話,以後有暇的時候,你就來三原吧。」
說完,沖馬大成點了點頭,柳一條便輕身走了出去。
「多謝柳先生!」馬大成又興奮地在柳一條的背後,衝著柳一條行了一禮,之後,便又站直了身子,規規矩矩地站起崗來。
柳一條朝房府的大廳方向看了一眼,那裡音樂聲聲,好像還有歌舞,看來李世民這個明君是真的到了。
想想也是,就是這次出嫁的不是公主,房老頭家的喜事,李世民怎麼說也會給上幾分的面子,能來這裡,倒也不算是奇怪。
不想去那裡瞎摻和,柳一條便想找個酒桌隨意坐下喝上兩杯,這次房府用來待客的酒水,都是上等的清酒,度數雖然不高,但確都是純糧釀造,喝起來香醇可口,感覺很不錯。
現在應該是晚上六到七點之間,夜色剛剛來襲,正是吃飯喝酒的好時機,柳一條在院子裡挨桌望去,擺在院中的十幾桌酒席之上,竟沒有了多餘的位置。
「柳先生,小的可找到您了。」這時,一個尖尖的聲音在柳一條的身後響起,不用回頭看,柳一條也知道,來人定是一個內侍。
「原來是李總管,柳某這裡有禮了。」柳一條轉過身,看到竟是常呆在李世民身邊的那個內侍總管李然,便拱起雙手,向他禮了一禮。
「柳先生客氣了,柳先生的大禮,小的可生受不起,」李然忙偏身讓開,不過臉上卻是笑意盈盈,他彎身沖柳一條禮了一下,道:「聽說柳先生也在此側,皇上便著小的來請柳先生去前廳共觀歌舞,柳先生這便隨小的來吧,莫要讓皇上和皇后娘娘久等了。」
「哦,請李總管前面帶路。」不想去是一回事,不去又是一回事,在這個朝代裡,李世民的話就是聖旨,李世民有請,柳一條就是有十個膽子,卻也是不敢怠慢,稍整理了下衣衫,便隨著李然一起,去了房府的前廳。
前廳內,歌舞昇平,琴音陣陣,倒也很是喜慶,不過這些東西在柳一條的耳朵裡,卻是一般,以前聽過的流行歌曲,看過的春節晚會,哪一個不會比現在的歌舞好上百倍?
抬眼在場子中看了一眼,柳一條便面不改色地一路走到了李世民與長孫皇后的近前,這時,柳一條也才發現,房老頭,程老頭他們幾個,也全都在一旁邊陪著。
「小民柳一條,拜見皇上,皇后娘娘!」柳一條一躬到地,恭敬地給李世民夫妻倆行了一禮。
一點沒被外在的歌舞音樂所惑,神色依然從容,李世民不由得與長孫皇后對視了一眼,現在廳內的歌舞雖說不上是絕頂,但也絕不是一般人所能觀看,第一次看到這種場面而色不變的,柳一條還是他們所僅見。
壓下心中的不解和疑惑,李世民輕笑著向柳一條揮了揮手,道:「柳先生且在一旁坐下吧,今天是朕嫁女的喜日良辰,君臣同樂,不必那般的拘禮。」
「謝皇上賜座!」柳一條又衝著李世民夫婦行了一禮,便提擺,在最近的一個空位上坐了下來,因為一直低著頭,所以他並沒有注意到,他的座位旁邊,正坐著李承乾與太子妃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