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之上,柳一條與張楚楚一起遊山玩水,談詩論數。
雖然他們從相識,到成親,經歷了近三個月的時間,但是他們之間,對於彼此的瞭解,卻還是在這路上的幾日之內。
柳一條從來不知道,原來他這個動不動就會害羞臉紅的小媳婦,竟然還是一個天才。
數學,還有詩文上的天才。
難怪在相親之時,時有聽聞張楚楚的才學不在其兄張楚聞之下,而當時,張楚聞似乎也沒有反駁。
現在,柳一條總算是見識了,尤其是張楚楚舉一反三,向他提出微積分的概念時,還有,張楚楚在路上適情應情做出的詩詞時。
放到現代,張楚楚定是一個博士級的人物。
論起數學和詩詞上的才學,柳一條自認,不是張楚楚的對手。
在這兩方面,他所能做的,也只有是拿著後世人的經驗和詩文,來忽悠古人。
不過,這也未償不是一種才能,一種合理利用資源的才能。
這一日,他們騎著柳無痕,來到了鄂西北的武當山下。
「亙古無雙勝境,天下第一仙山。」柳一條看著眼前的高聳山脈,不由地吟出了後人對這坐仙山的評價。
武當山,在沒有來這裡以前,柳一條也曾隨著旅行社,到這座大山裡遊蕩過些許時日。現在再來,柳一條發現,數千年來。這座大山,竟然沒有多大地變化,山,還是那座山。
不曾轉移,不曾缺失,歲月留逝。山體依然。
唯一不有些不同的就是,山上的樹木,和山上的建築,還有這座山所處在的不同時間。
柳一條把柳無痕放在山下的一戶老實農戶家裡,給了他們些許銀錢,讓他們代為照料。那家農戶顯是也經常會遇到這樣地情況,很痛快地就把柳無痕給牽回了家裡,一頭驢。兩把草而已,這也算得上是一種額外的營生吧。
「夫君,咱們歇一會兒吧,妾身實在是走不動了。」張楚楚有些氣喘吁吁,頭上也冒起了一層細汗,拽著山路旁邊的一枝雜草,看著柳一條。
以前她在家,連門兒都很少出過,平時只是喂喂蠶,幫著打理一些家務。身體很是缺乏鍛煉,現在讓她像現在這般爬山,很有難度。
看到楚楚的樣子,柳一條輕笑了笑,這也是他為什麼非要爬山的原因,張楚楚的身子。著實是弱了一些,若是不多做些鍛煉,以後體弱氣虛,很容易遭上病患。
「來,楚楚,牽著我的手。」柳一條把手伸給張楚楚,道:「用前兩日我教你的呼吸方法進行呼吸,堅持一會兒。你就不會再覺著這麼難受了。」
『長青歌訣』裡地呼吸法門,柳一條曾專門地研究過,它可以通過調節一個人的呼吸節奏,來達到並充分增加。人體對氧氣的需求量。一呼一吸之間,可比平常要多得到近三分一的氧氣,若是有人能堅持不懈地將它練習上十幾年,身體想不健康都難。
「真的嗎?」張楚楚有些不信,她把手遞給柳一條並緊緊地將他握住,將信將疑地試用著柳一條曾對她說過的呼吸法門,還別說,剛過了兩息,她就覺著吸進的氣體竟都變成了涼氣,冰涼滋潤著她那還顯得很是痛悶和火熱的胸口。
就這樣,張楚楚做著獨特的呼吸,藉著柳一條手上傳來的勁道,兩人一直而上,竟一口氣爬上了三十太。
「書上都說,看山行百里。今天妾身總是親有體會了。」張楚楚依著柳一條坐在上山地石階上休息,輕喘著氣兒,向柳一條說道:「爬了這麼久,咱們竟還在這山腳之下,今日怕是難以再登上山頂了。」
柳一條細心地給張楚楚擦了下額角的汗水,看著她面大量運動而顯得潮紅的臉旁,輕笑著說道:「現在言講,還為之過早,爬山登高,講究得就是一股子氣勢,娘子也需得沉往氣才行。」
言罷,柳一條又把背上背的水竹筒取下,遞於張楚楚,道:「喝上兩口,攢些力氣,一會兒咱們再爬它個幾十丈,要不了多久,這五當山,就在咱們腳下了。」
武當山最為有名的,就柳一條所知,有七十二峰、三十六巖、二十四澗,而他們現在所登的山峰,就是這七十二峰地主峰,天柱峰,海拔足有1612米,如果能登上頂峰,這武當
他們腳下。
「嗯,」張楚楚輕點了點頭,接過水筒,拔開竹塞兒,猛灌了兩口,水一下肚,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一些。
「好了,娘子,咱們走吧?」柳一條把竹筒收好,放於後背,站起身再一次地把手伸給了張楚楚。
這一次,或許是張楚楚已經習慣了這種登山的節奏,不管是呼吸,還是著力,都比剛才要輕鬆一些,一直往上爬了近五十丈才停了下來。
「咦,夫君你看,前面好像也有人在?」張楚楚剛停下喘了兩口氣,但用手指著在他們前方約十丈處的地方,向柳一條說道。
「嗯,」柳一條輕點了點頭,前面的人他老早就有發現,想來也是前來旅遊散心的人士,他並沒有放在心上。柳一條又把水筒解下,喝了兩口之後,把它遞給張楚楚,說道:「看他一個書生的打扮,應該是來此遊行的文士,不必理會。」
「哦,那咱們也快些吧,楚楚想超過他。」張楚楚急著喝了兩口,便把水筒遞回,略顯興奮地向柳一條說道。
這也算是有一個目標吧,柳一條又往那個文士所在之地看了一眼,他們兩處看著很近,只有不到十丈,但是要想真的追上他,沒有五十丈地路程,怕是很難。
這還真應了張楚楚剛才的那句話,看山行百里,在山裡,眼睛上的距離都作不得數。
不過柳一條並沒有出言提醒,爬山時,有一個目標,有一個參照,爬起來會比較有動力。所以,當他把水筒放好之後,就再一次地伸手拉著張楚楚,再一次地向上爬去。
—
十丈。
十丈。
怎麼還是十丈?
努力地爬了近半個時辰後,張楚楚開始有些氣餒,因為過了這麼久,她再看到那個人時,感覺他們之間的距離,竟還是十丈之數。
「嗯?夫君,夫君你看,那個人是不是暈倒了?他怎麼躺到地上了?」一直關注著前面行人地張楚楚,自是在第一時間就看到了那個文士的情況。
柳一條聞言向上看去,見到那個書生好倦屈著身子倒在了地上,像是得了什麼病一般。
路見不平拔刀助,出門在外,難不保什麼時候就會有個意外,柳一條停下身,看了張楚楚一眼,說道:「前面的人好像是得了什麼病症,咱們得走快一些了,看看能不能幫到他。」
說著,柳一條把身上的水筒,還有一個小布包解下遞於張楚楚,示意張楚楚爬到他的背上來,事態緊急,若想快些趕路,也只有用背的了。
「夫君,這樣行嗎?要不你先上去吧,妾身在後面,也能慢慢地趕上。」張楚楚把柳一條遞來的東西全背到背上,有些心疼地看著柳一條說道。
「行了,無礙的,為夫的身體,並不似你想像中的那第虛弱。」柳一條一把把張楚楚拉到背上,背起身就快步向上走去。
救人如救火,耽誤得久了,那人要是再沒了性命就不好了。
「嗯。」張楚楚爬在柳一條的背上,感受著柳一條渾身肌肉的抖動,緊了緊摟著柳一條脖子的雙臂。
在快要及到那人的近前時,張楚楚悄悄地把脖間的白紗蒙於臉上,在陌生人面前,女子不宜露面。
「蛇毒?」柳一條看到那書生已經腫起了一塊的烏黑手背,一下便猜出了他所故為何。
輕輕地把張楚楚放於一旁,並讓她小心周圍是否有毒蛇出沒。柳一條彎身將那書生扶起,見這書生,竟只有十五六歲的年紀,與柳二條相仿,柳一條輕搖了搖頭,這麼小的年紀,不在家好好地讀書,跑到這裡來作什麼?如果他記得不錯的話,再有一個半月,似乎就要開始鄉試了。
「夫君,他怎麼樣?還有沒有救?」張楚楚見著柳一條搖頭,心中一突,怯怯地向著柳一條問道。
「無礙的,蛇毒雖猛,但是有為夫在此,定是不會讓他丟了命去。」柳一條回頭沖張楚楚笑了笑,以安其心,然後便開始著手為這少年醫治起蛇毒來——
西陸蟬聲唱,南冠客思侵。那堪玄鬢影,來對白頭吟。
露重飛難進,風多響易沉。無人信高潔,誰為表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