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 第二卷 唐朝小地主 第132章 歸期不遠
    這位老先生請了,不知您怎麼稱呼?」柳一條看這老步地,還頗有幾分氣度,而且這裡是左侍衛軍的駐地,能大搖大擺地走進來,身份也一定不俗,便禮貌地衝他拱了拱手。

    「呵呵,稱呼就免了,老夫只是一酷愛書法之人,聽聞柳大家在此,便想來向柳大家討教一番。還望柳大家能不吝賜教!莫要推辭。」老頭兒笑呵呵地沖柳一條拱拱手,不願透露自己的身份。

    得,又是一個來討教書法的,柳一條搖了搖頭,他實在是想不明白,只是把細明體字提前寫出來而已,又沒有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怎麼會激起他們這些文士這般大的反應?自己都躲到皇宮裡面來了,竟還有人能夠尋來?

    打量了一下這個老頭兒,看他一直心平氣和,面色和藹的,倒也像是一個有修養的人。柳一條便拱手將他請到了屋裡。

    兩個人圍著桌子坐下,柳一條吩咐小索端上茶水。

    老爺子接過茶碗,不客氣地先小飲了一口,看著柳一條道:「昨日老夫去了一趟『清風閣』,為了就是一瞻柳大家的真跡。對於柳大家的書法,老夫可是真心的欽佩。柳大家年紀輕輕,便有此造詣,難得!」

    「而且,老夫觀柳大家的書法,字形方正,稜角分明,結構也極為嚴謹,整齊均勻,筆畫之間有著極強的韻律性。讀之讓人耳目欣然。與以往地正、草、隸、篆、行五種書法皆有不同,但卻又能從中看到這些書法的影子,應該是一脈相承。只是,此種書法似乎有些不宜於用毛筆書寫,不知柳大家是由何而創?」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這個老頭兒無疑就是一個行家。

    「柳先生慧眼,」柳一條微點頭向那老頭兒忽悠道:「柳氏書法本就緣於正書楷字。只是小子幼年時家境貧寒,無錢購置筆、墨、紙、硯這等文雅之物,故常於樹枝或是小刀在沙地和泥塊上書寫練習,久而久之,所寫出的字形便成了這般模樣。所以對於書法一途的造詣,小子並沒有外人所想的那般深刻,更不敢與歐陽大家和虞秘監相提並論。柳大家這個稱呼,實在是讓小子很是汗顏。」

    「竟是如此?」老頭兒恍然地點了點頭,道:「難怪老夫在柳大家的字形之中,竟能看出些許刀鑿之意。原來竟是如此。不過柳大家能從細沙和泥土之中,練就出這等與正、草、隸、篆、行五種書法皆然不同的書寫方法,也足見柳大家大才。」

    「要知自古貧寒學士多矣,以樹枝、刀具習字者亦不在少數,但能創出一種新式書法的,也僅柳大字一人而已。在老夫看來,由此一書。柳大家便足以名垂千古矣。這柳大家之稱,先生受之無愧!」

    「老先生過獎了,小子汗顏!」柳一條謙虛地低著頭說道。

    「柳大家過謙了,其實老夫今日前來,除了是想拜訪一下柳大家外,還想向柳大家討求一份墨寶,不知柳大家可否能為老夫書寫一幅?」老頭兒站起身,向柳一條拱了拱手。看他地樣子。誠意十足。

    「這有何難。老先生既不嫌棄,小子自是不會推辭!」柳一條也站起身。開口沖小索吩咐道:「小索,你且去尋一些筆、墨、紙、硯來。」

    心中有了穩妥的退身之法,柳一條也就不再再意別人說他是什麼書法宗師了,名氣對他來說已如浮雲。既然有人想要,那就寫給他便是。

    待小索將東西都準備齊全,柳一條向老頭點了下頭,便提筆在紙上寫道: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舉頭望明月,

    低頭思故鄉。」

    李白的《靜夜思》,前世連小孩子都會背誦的簡單詩句,很符合柳一條現在的心境,所以他便提筆寫將了出來。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老頭兒將身子湊到桌前,緩緩地將這兩闕詩句念了出來,然後看了柳一條一眼,頗有感觸地向柳一條輕聲問道:「柳大家這是想家了?」

    「呵呵,小子失態了,讓老先生見笑了。」柳一條把筆放下,輕笑道:「不瞞老先生知曉,這次長安之行,乃是小子初次離家,而且又是歸期不定,心中不免會有所掛念。」

    「人之常情,人之常情,」老頭兒輕點著頭感歎道

    當年,老夫也是少小離家,對柳大家的此等思鄉之情會。現在看到柳大家的這首詩詞,雖然簡單,但是卻讓人在心裡面頗為感慨。」

    「嗯,好了,好了,不提這個,老先生請看這幅字,」柳一條甩甩頭,把這個傷感的話題揭過,拿起桌上的紙張,遞於老頭兒,問道:「不知這幅字,可入得了老先生的法眼?」

    「柳大家所寫,哪裡還差得了?老夫在這裡多謝先生了。」老頭沖柳一條微拱了拱手,然後便小心翼翼地把紙張折疊起來,輕放到懷裡。那神態,那動作,像是在裝什麼了不得地寶貝一般。

    「柳先生,太子殿下來訪!」小索幾乎是小跑著進了屋裡,臉上顯得很是興奮。太子殿下,未來大唐朝的皇帝,能見到他,那可是天大的榮興啊。小索的一雙眼睛裡,甚至都冒出了無數的小星星。

    「哦?」柳一條挑了挑眉頭,李承乾這時到這裡來做什麼?抬頭看了對面的老頭兒一眼,見他臉上的神色還是很淡然,並沒有太大地變化,看得出,這老頭兒對李承乾地身份並不是很感冒,也算得上是一個牛人了。

    柳一條一行人開門兒迎了出來,見李承乾正背著手站立在那裡,便紛紛上前見禮。

    「小民拜見太子殿下!讓太子殿下在這裡久等了,還請太子殿下恕罪!」柳一條彎身說道。

    「微臣拜見太子殿下!」老頭兒也拱著手向李承乾行了一禮。

    「房大人?你竟也在此處?」李承乾意外地看了房老頭一眼,心道這老頭兒怎麼有暇跑到這左侍衛軍中了?而且還跟柳一條混在了一起?揮手向他們說道:「柳先生和房大人不必如此多禮,咱們到屋裡敘話吧。」

    「太子殿下裡面請!」兩個人側身讓開,李承乾顛著腳,率先進了屋裡。

    「房大人,」進屋時,柳一條輕湊到房老頭的跟前,拱著手輕問道:「敢問房大人可是當朝的尚書左僕射,房喬,房大人?」

    「不才,正是老夫,」房玄齡拱手輕笑道:「剛才多有隱瞞,還望柳大家莫要怪罪。」

    見他承認,柳一條不禁呆了一下,終於,又讓他見到了一個牛人。

    既使柳一條對唐史不是很熟悉,但是「房謀杜斷」這個詞他多少還是聽說過的。房玄齡,杜如晦,李世民手下兩位頂級的謀士,大唐能有貞觀這樣的盛世,他們兩個功不可沒。

    只是,這老頭的賣相實在是很讓人失望。圓圓的臉旁,小小地眼睛,短粗短粗地眉毛,因上了年紀,額頭和脖子裡全都是褶子。整個人看上去雖有幾分文士地氣度,但是距柳一條心中的那種羽扇綸巾地謀士形像,卻是相差甚遠。

    「柳先生,房大人,你們也都坐吧,這裡沒有外人,不必太過拘禮。」李承乾抬手請柳一條與房玄齡坐下。待他們都坐定後,李承乾抬頭看了房玄齡一眼,開口向他問道:「房大人一向公務繁忙,今日難得有暇來此,可是為了柳先生?」

    「太子殿下所言極是,」房玄齡回答道:「微臣聽聞創出柳氏書法的柳大家現暫住於左侍衛軍中,心有所慕,便前來一探,順便向柳大家討要了一幅墨寶。」

    「嗯,柳氏書法,孤也有所聞,就連父皇對它也頗為喜愛,柳先生能創出此等書法,真是讓人佩服!」李承乾也拱著手,給柳一條戴上了一頂小高帽兒。

    「大子殿下過獎了,小民愧不敢當。」柳一條微彎身問道:「不知殿下此刻前來,所為何事?可是皇后娘娘的病情有了什麼變化?」

    「那倒不是,自吃了柳先生開出的藥膳之後,母后的氣色一直很好,此刻正陪著雉奴和兕子一起玩耍呢,」李承乾感激地看了柳一條一眼,他知道,這些,全都是柳一條的功勞。

    「今次孤來此,一是想于先生道謝,一是想告之先生一個好消息。」李承乾接著說道:「柳先生先前所薦的那個孫道長,已然找到了。只是孫道長現在人在蜀中,既使快馬加鞭,怕是也要待七日後方可到達長安。」

    找到了?柳一條猛地坐直了身體,心中一陣驚喜,那不就是說,他也快要能回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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