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芷欣怎麼都沒有想到,今天會再一次見到單翌寒,而這一次……卻是在家裡。
單翌寒過來的時候,虞雪然已經親自去張羅今晚的晚餐,而閻樂辰則因為接了個電話,回到了七樓那個屬於他自己的小天地。
單翌寒被招呼著坐在了閻芷欣的身邊,很明顯這也是閻松白故意而為之,閻芷欣想知道單翌寒是不是已經查出,那個中途攔截的人是卓彥,卻又害怕自己唐突了,畢竟這是他生意場上遇到的險阻,最重要的是她拉不下來這個臉,她可沒有忘記,中午那頓飯,兩人是怎樣收場的。
看著女兒跟未來女婿兩人之間那微妙的感覺,閻松白打從心裡高興,卻也主動開口打破沉默幫女兒製造機會。
「要不是我這個老頭子開口,小單你都不過來坐坐。」
「伯父嚴重了,最近確實有些忙,手頭上好幾個Project必須要我親自跟,多多少少也有些阻礙。」
「哦?會讓你親自跟的肯定是大生意了,剛才欣欣還有提到你跟她吃飯的時候,接到電話說什麼李董變卦,該不會是那福田舊區地產商李宗金吧?」
聞言,不止是單翌寒詫異地看了閻芷欣一眼,連她本人都有些驚到了,閻松白這麼一說,豈不是直接暴露,她就是那個傳話筒嘛?他那麼有本事,就不能直接說是自己聽到的風聲?
好在單翌寒也沒說什麼,只是笑著點點頭,也不掩飾目前遇到的困境:「的確是他,這個收購案我勢在必得!」
「需要我出手嗎?還是……我們表面上合作一下?不然欣欣估計都要坐立不安,茶飯不思了!」
「呃……」
閻芷欣炯炯有神地看著父親睜大了一雙無辜的眼鏡撒謊,她什麼時候表現出坐立不安茶飯不思了?暗自不滿地扭過頭,卻又恰好對上單翌寒那雙饒有餘味的眸子,她心頭一跳,有種被人看穿的不適感。
「那倒不用,反正伯父您對這個案子也沒興趣不是嗎?既然李董想要合作的對象是您,不是別人的話,我相信他最後還是會巴巴的回來跟我合作的。」
閻松白笑著看向單翌寒,很欣賞他眼底的自信,那股幹勁兒和衝勁兒,就跟自己當年一樣,於是他也乾脆樂得清閒:「你倒是很有自信,欣欣剛才還勸我接手,跟你合作怕你有什麼地方有阻滯呢!」
白爸,您要不要每次說話都把矛頭指向我啊?那是因為我想要勸說的人是你,你堅持不肯接,那就便宜單翌寒的好不好?
「芷欣對我這麼沒信心?」
單翌寒似是早已經將中午兩人惱火的事情忘記一般,側目對上閻芷欣有些慌亂的目光,他那眉眼都笑得彎彎的,整個人又散發著一股溫和的氣息,哪怕她再心如止水,這一刻也忍不住有些怔神。
「當然不是……」
「放心,這點事我還能應付,不過的確需要伯父幫些小忙。」
「哦?竟然還有我的份兒?」
單翌寒再次看了一眼閻芷欣,唇邊噙住的笑意依舊是那麼的柔和,卻讓閻芷欣有種很奇怪的感覺,總覺得他所謂的幫忙,只不過是個幌子而已。
「我想要確定一下,若是李董還來找伯父您洽談,您會跟他合作嗎?」
「當然不會,本來就沒興趣,不然早出手了,哪裡還會有時間在家裡喝茶?」
「那就沒問題了,只要伯父您這個李董唯一想要合作的領頭人不出面,那麼我就有百分之兩百的把握,能在三天之內將合約簽下來。」
聞言,閻松白更是讚許地看著他點點頭,眼神還似有似無地飄到了寶貝女兒的身上,見她臉上有些驚訝,卻又在對上單翌寒視線時變成小尷尬,閻松白突然覺得很有意思,以前都是女兒圍著小單轉悠,而現在……小單似乎也開始顧及她的感受了,這著實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
單翌寒因為查清楚了攔截人是誰,又明白李董的目的不過是在閻松白的身上,他也就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也就留在了閻家吃了晚飯,晚飯自然是無比豐盛,最重要的是他吃的很開心,氣氛和諧的同時,他還能時不時地看著自己對面的那個小女人偷偷不滿的表情,只覺得有趣無比。
而單翌寒也沒有食言,三天後他在福田區最大的商廈一樓,公開舉辦了一場記者會,一一回答記者的問題。
「請問單總將來預備怎麼發展福田區呢?」
「相信大家都有看過我們公司,有關福田文物徑計劃的意念圖,對我們公司這個計劃,應該有一定的認識。這次是H市第一個私人參與最大型的混合文物保育翻新計劃,在發展福田區之餘,我們會將那十幾個有戰前歷史的色彩的建築物保留和修復,其中還有歷經九十多年的福二堂,一堂已經塌了,二堂必須得保留,我們將會把它修建成為公開式歷史博物館,務求盡量保留原址的風味。」
無數的攝影師在拍照,單翌寒卻連稿件都沒有看,逕自將自己心中想要表達的概念說了出來,而此刻又另有一個記者提問:「那單總您又是怎麼萌發出這個概念的呢?」
「理由很簡單,H市現在歷史文物越來越少,如果我們再不好好保存,那麼我們的下一代就沒有機會再看到,這麼有紀念價值的古跡……」
閻芷欣悠閒地靠在二樓的通道護欄邊,由上而下地看著記者會上穿著襯衣西裝的男人,一股與生俱來的領導者氣勢在他身上展現無遺,只是,她還是在單翌寒提到企劃書的概念時,為彼此之間想法上的一致感到詫異,而他在說這番話時那舒展的眉宇,更讓閻芷欣覺得,他在提升商業價值的同時,也的的確確在為福田區的老百姓考慮,她不得不承認,對這個男人,打從心底生出了許多好感。
單翌寒的記者招待會辦得很成功,原本以為這次的舊區重建計劃會有許多反對的聲音,沒想到這個保留文物的策劃一出來,就積極地得到了當地政府的讚譽,對單氏在社會上的影響也有很大的好處,更別提那些起初對要重建抱有怨氣的老人家了,單翌寒在招待會上也有直接聲明,不願意搬離福田區的住戶,他們會盡力在重建之後,安排回原本住的地方,就算不行也不會讓他們離家太遠,他還親自上門慰問一些在福田區住了幾十年的老住戶,人心和名氣直接雙收,這個不被所有單氏的其他小股東看好,甚至都一致認為是賠本計劃的項目,也正式被他們接受,在單氏的股東會上,開始了議程。
有人歡喜就自然有人怒,對於這次單翌寒成功收購福田舊區,卓彥就被氣的牙癢癢的,尤其是此刻電視裡還在報道單翌寒如何的體恤舊區的住戶等等,他更是氣極地將手中的咖啡杯狠狠地扔到了地上,摔得碎片橫飛,原本乾淨得發亮的地板上,也變得狼狽不堪。
楚音懶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污漬,卻是徑直走到卓彥的身旁坐下,遞給他一罐啤酒:「怎麼了?這麼燥?」
「原本我一切都計劃好了,那李宗金都已經答應,給我幾天時間去籌備拉攏那姓閻的,竟然還是被單翌寒捷足先登!」
「既然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再怎麼生氣也沒用,而且這件事確實是政府那邊太保密了,直到李董已經跟單翌寒都擬好了合同,你才收到消息,趕不及也情有可原。」
一口氣喝下整罐啤酒,卓彥胸口的那一口惡氣也還是沒有得到發洩,他一拳打在真皮沙發的扶手上:「說到尾都是那個閻芷欣,收了東西卻不做事,這麼好的地段,這麼好的商機,竟然被那單翌寒拿去搞什麼文物保留,真是暴殄天物!」
卓彥越說就越是火大,楚音一想到那日與閻芷欣會面的情境,心中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卻又說不出是哪裡,只是眼下安撫面前這個才是最重要的,她乾脆將頭一甩,那酒紅色的嫵媚卷髮就在她嫣然一笑中齊齊落到了後背上,卻還是掉落幾縷在肩膀和胸前,隱隱透著柔媚的風情和誘惑。
「有錢不賺會被天打雷劈的,你急什麼,我們就坐著看他還能逍遙多久!?再說,閻芷欣既然說了她不會插手,應該是堅持了原則,不然閻松白怎麼沒有出面?」
看著面前身著性感睡衣,擺出迷人姿態的楚音,卓彥心中那一大半的怒火,早已經轉成了欲、火,只是聽著她說著這番不知輕重的話,還是忍不住收斂了臉色:「她說不會插手你就信了?單純!」
聞言,楚音也不禁蹙了眉頭:「你的意思是……閻芷欣做了小動作?」
「她有沒有做小動作我不知,我只知道第二天李董就按照原計劃跟單翌寒簽了約!」
「這個閻芷欣可真夠陰險的……嗯……」
「我來你這裡是想輕鬆,不是想繼續煩心,你應該明白我不喜歡你插手我生意上的事!」
卓彥突然動作粗魯地一把捏住楚音胸前的飽滿,惹得楚音一聲輕呼渾身打了個顫慄,便再也說不出話來,他一把將她推倒在沙發,不一會兒就在她的身上喘息起來……
激情過後,楚音渾身癱軟地伏在卓彥的胸口,小心地注意著他的神色,試探地問道:「彥,什麼你才能不這麼偷偷摸摸上我這兒來,而是我們光明正大的回家?」
卓彥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煙,又重重地吐出來,在一陣煙霧中看著她那朦朧的眼睛,越發地覺得委屈了她,而偷偷摸摸四個字也有些刺激到他,有些煩躁地將煙頭掐滅在煙灰缸,他再次將楚音翻過身壓在她的身上,一邊進入一邊沉著聲音說道:「你找人看看下個月月底有沒有好日子!」
楚音藉著身體感受的顫慄側過臉去,卻在昏暗的燈光下緩緩勾起唇角,得到了卓彥明確的答覆,她也在他的身下賣力的扭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