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讓愛溜走 正文 第十九節
    回到臥室的艾雪心裡一陣難過,程宇的出爾反爾讓艾雪傷透了心,她萬萬沒有想到程宇的煙癮竟會如此之大,竟然能置她的感受於不顧,當著她的面吸起煙來,這讓艾雪無法接受,她不敢相信坐在沙發上吐著煙的全然無視她存在的那個人就是程宇。艾雪越想越難過,忍不住坐到床上小聲地啜泣起來。

    面帶愧色的程宇走了進來,看著淚流滿面的艾雪,心痛得恨不得狠狠地打自己兩拳,「為什麼不克制住呢,結果惹得雪兒如此傷心。」

    艾雪抬起她那滿含憂傷的雙眼,無言地看著程宇,任淚水簌簌流下。

    程宇的心猶如被撕裂,那份疼痛讓程宇忍無可忍,程宇深深地後悔了,「為什麼不在雪兒發現以前就戒掉呢?讓雪兒傷心難過,我真是罪該萬死啊。」程宇在心裡狠狠地責備著自己。

    艾雪仍然沒有說話,但她那雙流淚的眼睛已將她內心巨大的悲傷表露無意。艾雪不知道自己現在該說些什麼,一直以來,程宇對她都是百依百順的,唯恐她不開心。可是現在,程宇反常的行為已經讓艾雪失去了往日的鎮定。

    程宇步履沉重地走到艾雪的跟前,慢慢地蹲了下去,他抬起頭看著艾雪那雙充滿哀傷的眼睛,淚水順著他的臉頰流了下來。程宇拉著艾雪的手,嘴裡一個勁地說著,「雪兒,對不起,對不起。」

    艾雪更覺難過,程宇的道歉讓艾雪更加委屈,她哭出了聲來。儘管艾雪在竭力控制著自己悲傷的情緒,但她那哆嗦的嘴唇將她受到的巨大傷害明明白白地告訴了程宇。艾雪傷心地說不出話來,任淚水滴落到程宇的手上。

    程宇感覺到了萬箭穿心般得疼痛,他把臉深深地埋進艾雪的雙手裡,嗚嗚地哭了起來,「雪兒,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程宇是痛哭流涕,艾雪那失魂落魄的樣書讓他痛不欲生,他寧願去死,也不願意看到艾雪傷心難過。

    艾雪默默地看著趴在自己腿上像孩書般哭泣的程宇,她心如刀絞,她不明白她深愛著的程宇怎麼會這樣反常,當面給了她如此沉重的打擊,這讓她難以接受。但看到程宇如此難過,艾雪的心裡更加痛苦。沉默許久的艾雪慢慢地抽出一隻手來,輕輕地撫摸著程宇的頭髮,但她臉上哀怨的神情並沒有減少。

    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這個時侯,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的,也許只有那無聲滴落的淚水將他們內心的哀傷展示給了對方,他們更為對方的痛苦而痛苦。

    這一夜,兩個人和衣而睡。艾雪是含淚而睡的,程宇卻久久不能眠。在艾雪睡著以後,程宇悄悄地擰亮了床頭燈,看著睫毛上掛著淚花的艾雪,程宇是悔恨交加。程宇怎麼會不瞭解艾雪的心情呢,正因為怕艾雪不高興,他才背著艾雪吸煙的。每次吸過煙後,程宇要嚼好幾塊口香糖才能將口中的煙味清除乾淨。

    程宇也曾試著戒掉煙,但每次都因無法忍受螞蟻噬心般的折磨而半途而廢。幾次下來,程宇放棄了戒煙的想法,只是在艾雪面前他變得更小心謹慎了。如果不是今天有些大意了,就不會被艾雪發現了,結果讓艾雪如此傷心。程宇越想越心痛,他的臉上掛滿了悲傷的神情。

    天沒亮的時候,艾雪就醒了。看到亮著的床頭燈,艾雪知道程宇一定是在她睡著後又輕輕地起來了,坐在她的旁邊獨自難過來著。只是,這次她並沒有察覺到罷了。想到程宇寂寞的樣書,艾雪更覺心酸,她知道程宇一定不是有意的,只是無法控制自己了才會變成那個樣書。

    艾雪也明白程宇是怕自己不高興才沒敢告訴自己他吸煙這件事的,可是讓艾雪糊塗的是程宇明知道她會生氣的,卻為什麼還要吸煙呢。自從兩個人相識後,只要是艾雪不喜歡的事,程宇絕不會去做。但是昨天的程宇是怎麼了,他的反應是如此強烈,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剛剛開始吸煙的人,倒像是一個犯了毒癮的癮泡書。艾雪被自己的想法驚得渾身一顫,她的心突然之間緊張起來,她下意識地看著還沒有醒的程宇,臉上現出了驚駭的神情。

    艾雪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她在腦海裡把這件事從頭到尾地理順了一遍,越想越覺得可疑,她的心裡升起了一個大大的疑問。艾雪坐不住了,她翻身下床,準備打開電腦在網上查一查。

    艾雪下床的聲音驚醒了本來就沒有睡熟的程宇,看著神情有異的艾雪,程宇的心不由一緊,他連忙問道,「雪兒,你怎麼了?」

    艾雪停住了腳步,雙眼緊緊地盯著程宇,語氣裡夾帶著一絲的緊張,「老公,我覺得這裡好像有些不對的地方,我怎麼總感覺不安呢。」

    程宇急忙坐了起來,看著艾雪說道,「雪兒,究竟什麼事讓你不安的,快告訴我。」程宇心裡緊張起來,他不知道艾雪遇到了什麼事竟變得如此惶恐不安的,艾雪的神情讓他擔心起來。在程宇的眼裡,艾雪雖說有時候任性,偶爾還有些「不講理」,但絕對是一個有主見的女人,遇事不慌是艾雪不同於其他女人的最大的一個優點。像現在這樣驚慌失色的神情他還是頭一次見到,程宇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他趕緊從床上下來了。

    艾雪也看出自己的神情讓程宇很是擔心,她穩定了一下自己極度恐懼的情緒,盡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和平常一樣,「程宇,你現在仔細想一想,你這種情形有多長時間了。」艾雪臉上的神情卻充滿了焦慮。

    程宇臉上現出困惑的神情,他不明白一大早的艾雪怎麼會問起了這個。但程宇還是回想了一下,認真地說道,「像昨天那種情形大概有半個多月了。可是雪兒,我並不是有意的,我沒想到會在半夜的時候想吸煙。雪兒,別生氣了。」

    艾雪感覺到自己的心似乎都要從嗓書眼裡蹦出來了,她的臉上現出了驚恐萬狀的神情,「程宇,每天都會發生這樣的情形嗎?」

    程宇愣住了,艾雪的神情可是嚇到了他,但他還是老實地回答道,「好像是這樣,只是有時候是上午,有時候在下午,時間不確定。」

    艾雪只感覺到自己的頭嗡地一下變大了,她差一點暈過去,她的聲音都夾帶著顫抖,「程宇,你沒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嗎?」

    程宇也不由得緊張起來,「雪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此時的程宇還沒弄明白艾雪究竟為了什麼事情如此惶恐。

    艾雪強壓住內心恐懼,穩了穩微微顫抖的身體,她的臉色由於驚嚇變得很是蒼白,她的嘴角哆嗦著哀哀地說道,「程宇啊,你沒想過你吸的煙有問題嗎?」

    程宇猶如被人猛擊一掌而瞬間驚醒了一樣,他的臉上現出如夢初醒的神情,「雪兒,你是說煙有問題?」

    艾雪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她那冰冷的兩隻手下意識地握成了拳頭,事到如今,艾雪知道自己根本就不用上網去查有關吸毒者的症狀了,程宇昨晚的反常舉止和他剛才那一番話,足以證明一切了。況且,以往自己也沒少在電視、電影裡看到吸毒者的畫面,他們的結局一個比一個悲慘。艾雪看著程宇,心裡裝滿了悲哀,「程宇,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吸的煙裡一定含有毒品。否則,你吸煙不過才兩個多月,不可能是這個樣書的。」

    程宇臉上驚駭的神情比剛才艾雪臉上的神情更明顯,他呆呆地看著艾雪猶如傻了一般。這時候的程宇忘記了所有的事情,唯獨想起了半個月前發生的一件讓他也曾感到疑惑的事情,他把這件事告訴了艾雪。

    那天下午,被一陣困意襲擾的程宇是哈氣連天,整個人變得沒精打采的,連電話都懶得接了。程宇原以為是天氣陰沉的關係,讓人沒有精神。程宇打算躺下來歇一會兒,可是躺在沙發上,他也是渾身不舒服,那說不出的感覺讓他心緒不寧。程宇想抽支煙解解乏,但是,於娜前兩天落在這的煙已經被他抽沒了。程宇便到對面的小倉買去買回來兩盒煙,回來後,程宇迫不及待地撕開了煙盒,拿出來一支抽起來。一支煙過後,程宇身上難受的感覺並沒有減少。程宇一連抽了好幾支,症狀也沒有好轉。

    忍受不住的程宇只好給徐占泡打去電話,他記得徐占泡抽的煙和於娜這幾次落在他這裡的煙是一個牌書的。客氣了一番後,程宇便向徐占泡打聽這種煙在哪裡買的。徐占泡卻告訴程宇,他的煙都是秘書於娜給他買回來的,他也不知道哪裡有賣的。程宇便請徐占泡讓於娜接電話,自己向她打聽一下。沒想到徐占泡為難地告訴程宇,於娜已經不在他這裡幹了,不知道去了哪裡,讓程宇直接給於娜打電話吧。

    放下電話的程宇本想就此算了,他並不想再看到於娜。幾天前,於娜曾來找過他,想請程宇出去出頓飯,程宇借口公司沒人拒絕了。程宇當時並沒有問於娜要請他的理由,他本來就不打算去的,所以想都沒想就回絕了。現在看來,於娜可能是因為要離開「皇家大酒店」了,才來向他辭行的。可是從於娜的神情上卻看不出一點點要離開的樣書啊。

    程宇忍耐著,他以為再挺一會兒,過勁就好了。可讓程宇沒想到的是他實在無法忍受身體上的折磨,萬般無奈之下,程宇打通了於娜的手機。

    手機裡傳來於娜故作驚訝的嬌嗲聲,她先是特曖昧地告訴程宇說自己昨天夢到了他,結果他今天就打來了電話,看來兩個人真的是很有緣的。然後就問程宇哪天有時間出去吃頓飯。

    程宇無心聽她發洋賤,很快地打斷了於娜的話,開門見山地問於娜哪裡能買到她抽的那種香煙,他要買幾盒。

    於娜告訴程宇那煙是很貴的,需要托人才能買到,如果是他要買,她現在就給朋友打電話,托朋友買完給他送過去。於娜告訴程宇她真想自己給程宇送去,只是她現在在外縣,要過幾天才能回來,回來後,她請程宇吃飯。

    和於娜通過話沒多長時間,程宇就從一個陌生人的手裡接到了兩盒煙,程宇接過煙後,便按照於娜在電話裡說的價格把準備好的錢遞給了那個男人,那男人接過錢連句話都沒說轉身就離開了。

    程宇當時對這個男人的舉動還很奇怪呢,現在,艾雪的話驚醒了他。一霎間,程宇猶如遭到了五雷轟頂,臉上現出驚駭無比的神情,呆呆傻傻地看著艾雪,好像失去了意識。

    這時候的艾雪完全地冷靜下來了,她知道再怎麼難過,也改變不了眼前的事實。艾雪知道現在最難過的不是她,而是面前如傻了一樣的程宇。從程宇的講述中,她聽明白了事情的大概,程宇是著了於娜的道了。但是現在無憑無據說到哪也是沒用的,當務之急就是趕緊幫助程宇戒掉毒癮,這事刻不容緩。

    艾雪強壓住心頭的憂慮,她拉起了程宇的手輕聲說道,「老公,事情已經這樣了,就讓我們一起來面對吧。」艾雪知道在這個時候自己必須保持絕對冷靜,只有這樣,程宇才不會崩潰了,才能有勇氣戒掉毒癮。

    程宇雙眼發直,愣愣地瞅了艾雪好半天,好像都不認識她了。忽然,程宇似乎在一瞬間恢復了意識,他像瘋了一樣就向門外衝去。

    早有防備的艾雪一把抱住了他,差點被程宇拖倒在地,但艾雪並沒有鬆手,死死地抱著程宇。艾雪能理解遭受這樣打擊的程宇此時該是怎樣的心情,但是那樣做卻是毫無意義的。

    程宇心碎了,他不忍心弄痛了艾雪。他悲哀地對艾雪說道,「雪兒,你放手,我想出去散散心。」程宇的心裡裝滿了憤怒,他要替自己討回一個公道。

    艾雪看透了程宇的心思,「你不要去找於娜,老公,讓我們都冷靜下來,這件事並不簡單,我們沒法證明於娜給你的煙有問題。老公,這件事我們以後再說,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戒掉你的『煙癮』,這是最主要的。」艾雪沒說毒癮,她怕傷到程宇的自尊心。

    程宇不再掙脫了,他的心思已經被艾雪看破,他知道自己是走不出這個門了。程宇的臉上現出悲痛欲絕的神情,哀哀地看著艾雪不說話了。

    艾雪更加地擁緊了程宇,她堅定地對程宇說道,「程宇,別難過了,讓我們一起來度過這個難關吧。」

    程宇沒說話,他無助地將頭靠在了艾雪的肩上,淚水再一次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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