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妃女法醫 正文 023章 各逞心機
    那語調帶著些冰冷,並沒有懷著善意,再看看坐在皇帝身邊,嘴角含著冷笑的楚青陽,慕晚晴暗叫不好,卻也只能道:「是。()」

    皇帝淡淡道:「忠勇親王王妃,你可知罪?」

    哼,就知道沒好事!先是兄妹齊心,想要其利斷金,這會兒又來上陣父女兵,就知道仗著權勢欺負人,楚青陽,我代表月亮鄙視你!慕晚晴腹誹著,神情卻依然恭恭敬敬,道:「不知。」

    皇帝雙眉一凝,銳眸如電,直直盯著慕晚晴,道,「你膽敢譏刺朕欽點的進士為草包,如此大不敬,按律當斬。」

    這是紅果果地公報私仇,以權謀私啊!

    慕晚晴心中一陣惱怒,轉眼瞧見莫言歌神色焦慮,正要起身說話,顯然對自己身為關心,微微一笑,慢慢平靜下來,暗中對著他擺了擺手,這才道:「皇上明鑒,當時我與王爺有些累了,想要到亭子歇息,是秦公子等人說皇上有旨,想要入亭,就得說出那匾額的寓意,我只是照皇上的旨意行事而已。」

    「依朕的旨意行事?」皇帝冷哼一聲,「朕賜竹苞之匾給秦卿等人,原是憐才之意,以此鼓勵,怎麼就成了個個草包?如此曲解朕意,還敢說是照朕的旨意行事?」

    「回皇上,我絕對沒有曲解您的意思!」慕晚晴振振有詞,道,「我識字不多,實在不知道什麼竹苞,看過去只是兩個個字,一個草字頭,一個包字,實話實說而已。如果說實話實說是大不敬,那以後我不說實話就是了!」

    皇帝怒極反笑,道:「忠勇親王王妃,你出身鄉紳,素有才女之名,又怎麼會連出自詩經的『竹苞』都不知道?一條大不敬還不夠,你還想再加上一項欺君罔上的罪名麼?」

    不是吧?這安以晴還有才女之名?

    事已至此,慕晚晴也只能將錯就錯,強辯下去,故作驚詫地抬起頭,道:「才女?皇上,您該不會是聽了誤傳吧?俗話說得好,女子無才便是德,我爹雖是鄉紳,也不過就讓我識得幾個字而已,最多也就能做幾句諸如『江上一籠統,井上黑窟窿。黃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之類的打油詩,如果皇上您硬要說這也算是才女,那我也只好認了。」

    楚箏知道她絕對是滿嘴胡說八道,忍著笑不說話。

    皇帝卻不瞭解慕晚晴的性子,拿捏不準這話的真假,再說,就算真是假的,她就認死了她不認得竹苞二字,他雖身為皇帝,也不能強逼著她認。再說皇帝歎了口氣,為什麼能都懂得他心的人,永遠都不是他所想的人呢?

    瞧了眼身邊的楚青陽,那脈脈雙眸卻是瞧定了莫言歌,皇帝更是心中暗歎。

    慕晚晴見勢不妙,要這樣下去,不知道皇帝又會說出什麼話來,如果他非要賜婚,那就被動了,想到這裡,眼珠一轉,心中已有計較,遂微笑道:「皇上——」說到這裡,忽然以手撫額,作出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便要昏倒在地。

    又是一陣風聲,慕晚晴倒入了意料中的溫暖懷抱:「以晴!」

    不愧是五軍都督,武功果然很合格,沒讓她摔在地上。慕晚晴心滿意足地想著,趁著別人看不到,飛快地睜開眼,對莫言歌使了個眼色,捏了捏他的手。莫言歌頓時一怔,愕然不語。

    笨蛋,快趁機離宮啊!

    慕晚晴正焦急時,卻聽見楚箏的聲音響起:「父皇,方才青陽妹妹失足落水,忠勇親王王妃奮不顧身相救,以至於跟著落水,想必是因此著了涼,還請父皇恩典,讓她回府調養吧!」

    奇怪了,這個楚箏剛才跟著楚青陽算計她,怎麼這會兒又幫她說話來著?

    皇帝銳利的目光掃過楚箏,眼眸深處掠過一抹複雜的光芒,許久才道:「就這樣吧!」

    ※

    看著慕晚晴偎依在莫言歌懷中,被他抱著出了皇宮,楚青陽幾乎氣炸了肺,趁著壽宴開始,眾人恭賀喧鬧之時,偷偷把楚箏拉到僻靜處,質問道:「太子哥哥,你怎麼幫那個女人說話,反而不幫我呢?」

    「我正是在幫你啊!」楚箏勾唇微笑,神色卻淡淡的。

    楚青陽跺腳道:「什麼幫我?你分明是處處在幫那個女人!我問你,在偏院的時候,你為什麼替她開脫?只要你咬定是她推我落水,就是謀害公主的罪名,那那個女人不就死定了嗎?到時候,莫哥哥自然是我的。」

    「傻丫頭,你以為這樣就能完結了嗎?」楚箏撫摸著她的頭,歎息著,「你也不瞧瞧當時的情形,她與你同時落水,溺水情況又比你嚴重,誰會相信是她推你落水?再說,人人都知道你想嫁言歌,而正好人人也瞧見忠勇親王王妃與言歌伉儷情深,如果我咬定是她推你落水,別人會怎麼想?言歌又會怎麼想?你可知道,時候,言歌曾問我,是不是你推她落水的?」

    楚青陽一驚:「你怎麼說?」

    「我自然說是為了救你,也只有將好處冠在她身上,別人才不會疑心是你做的手腳,你明不明白?」楚箏說著,又道,「我問你,剛才忠勇親王王妃昏倒的時候,我給你使眼色,你為什麼不理?為什麼不上前替她說話?」

    楚青陽怒道:「哪有我替她說話的道理?」

    「青陽,你還不懂嗎?現在,你的對手不是那個女孩,是言歌,你要贏得他的心才行!」楚箏微微皺眉,「剛才,如果你照我說的,替她說話,言歌會承你的情,這樣一來,即使回府後,王妃向言歌告你的狀,言歌也不會相信,你明白嗎?我再問你,是誰教你設計陷害忠勇親王王妃的?」

    楚青陽一滯,低頭沒說話。

    「青陽,手段可以耍,但是不是現在。只有當你贏得一個男人的心時,你才能夠耍手段對付他身邊的女人,否則,只會把言歌推得更遠!你好好想想吧!」楚箏歎了口氣,揉捏著太陽穴,覺得有些頭疼,轉身正要離去,卻又頓住,猶豫了好一會兒,道,「青陽,以哥哥的立場來說,我勸你還是放棄言歌吧!」

    言歌的心並不在她的身上,論心機手段,青陽又明顯不是那個女孩的對手,就算她真的嫁了,又有什麼幸福可言?

    可惜,楚青陽並不能瞭解他的深意,只是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惱怒地跺著腳,恨恨不休。

    「我的傻妹妹,現在你該相信我的話了吧?」不知何時,今日的壽星楚笙已經站在了身後,相比楚箏的文雅,他顯得武風甚重,濃眉銳目,時時閃爍著算計的光芒,彷彿一根犀利鋒銳的針,準備扎到人的痛處,「我早說了,他對你好,只是因為父皇喜歡你,想讓你幫他說些好話,才敷衍你的!」

    楚青陽雖不精於算計,卻也知道自己的九哥與楚箏素來不睦,爭鬥激烈,只哼了一聲,沒說話。

    「還是不相信是不是?你自己想想,他教你在莫言歌跟前溫柔順從,都五年了,怎麼不見莫言歌對你有意呢?又教你在那個女人面前裝委屈,結果呢?傻妹妹,他想要藉著你在父皇跟前討喜,自然不會輕易讓你嫁給莫言歌,不然,還拿什麼挾持你?」

    楚青陽冷哼道:「那九哥你教的法子,也沒見靈驗啊!」

    「那是因為,當時在偏院的是他,而不是你的九哥,若是我,那個女人早就死了!」楚笙雙眸一閃,輕笑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在偏院,剛剛在殿閣,他何時幫著你說話了?他還勸你放棄莫言歌呢!」

    楚青陽本就不忿,再經楚笙這麼一挑撥,更是暗恨,但還沒有到失去理智的地步,冷哼一聲道:「就算太子哥哥不念兄妹之情,難道你就有兄妹之情麼?」

    楚笙微笑著,道,「我自然也想讓妹妹在父皇面前說我的好話,不過,我不像楚箏那麼虛偽,想要什麼,都在明面上,從來不遮遮掩掩。只要妹妹肯與我交好,我保證,不出三月,莫言歌就是你的人!」

    「當真?」楚青陽怦然心動,隨即又道,「誰都知道,你跟莫哥哥不和,爭兵權爭得你死我活,你到底有什麼算計?」

    「傻妹妹,我跟莫言歌不和,還不是因為他偏幫太子,處處與我做對?等到妹妹嫁過去,勸著他與我交好些,我幹什麼還跟他為難?」楚笙勾唇,掃了眼楚青陽,道,「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妹妹你也知道,父皇素來喜歡我勝過楚笙,他的太子之位早就岌岌可危了,倘若妹妹能勸莫言歌投靠我,將來於他也有好處,你說呢?」

    楚青陽轉動著眼眸,不置可否,轉問道:「你有什麼法子能讓莫哥哥對那個女人死心?」

    楚笙笑著,附耳輕聲說些什麼,楚青陽聞言色變,驚疑不定地瞧著楚笙:「你說真的?如果這樣,莫哥哥為什麼還對她那麼好?」

    「這我就不知道了,但這個消息確實千真萬確,而且,你的太子哥哥只怕也知道,只是瞞著不告訴你罷了!」楚笙眼中閃爍著勝利的眸光,「現在你該相信了吧?不出三月,莫言歌必定對那個女人死心!」

    見他如此篤定,楚青陽漸漸相信起來,嘴角頓時彎起一抹得意的笑。

    安以晴,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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