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整個房間佈滿了無形的電閃雷鳴,我臉部抽搐的看著陳阿嬌,她也一臉慈愛的回望著我,但是……儘管這段時間發生了許多令人詫異令人恐怖令人不能接受的事情,我也被鍛煉出了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但是,人總歸還是會有一個底線的……
「到現在你總應該明白我的苦心了吧。」陳阿嬌似乎有所期許的看著我,但我沒辦法接受她對我的這一份特殊的關照。
「你的確是費盡苦心,在有限的時間內辦成了以前一生都未曾完成的事業。」平陽公主突然開口了,「可是這孩子並不像你,也不像他父親。」
「是嗎?」平陽公主冷笑道,「你以為我一出生就是如此驕蠻,如此殘忍?你怎麼知道我換個環境長大,不會像她這樣傻了吧唧,被你們這群人玩得團團轉?」
「既然你知道她什麼都不懂,就不要把她牽扯進與她無關的事情中來!」
「把她牽扯進來的不是我,是你的丈夫!」陳阿嬌狠狠的瞪著平陽公主,「一切的一切,都是衛青引起的。一路看中文」
平陽公主毫不畏懼的迎著陳阿嬌的目光:「你根本不是個稱職的母親,如果你不是一門心思的執行你那可笑的復仇計劃,你的女兒應該可以有平靜的一生的。現在,你把她的一切都毀了,她成了你殺害衛子夫的幫兇,成了你手中的棋子。你強把她推到她不想走的路上,你根本就是自私!」
我和衛青木然地在一旁坐著,旁邊兩個女人吵得不可開交平陽公主這段時間的佛是白學了。
「不知道夏眸現在怎樣了。」我突然脫口而出。
「啊?」衛青似從夢中驚醒。沉默了幾秒才道,「是啊,不知道他是不是也……」
我又撥了夏眸的手機。此時,沒有關機,但是,已經沒有人接了。衛青在一旁默默地看著,似已明白了一切。
「有時自己的路,都是自己選擇的。真的與旁人都無關。」他輕輕的說道。
「如果不是認識我,或許他今天不會這樣。」
衛青長長的出了口氣,搖了搖頭:「不是,真地不是……一個人走在路上,可能會被坑絆倒;一個人去爬山。也可能遇到風暴。難道應該說坑和風暴是錯誤的,是不對的嗎?它們也只是按著自己的生存之道存在著選擇了走哪條路,也就是一併選擇了風險與希望。夏眸走到今天這步,其實都是他自己的意願,同你無關。」
「是不是學佛學到最後,既可以看淡自己地生死,也可以看淡他人的生死?」
「生死本來就是淡的,不需要看淡。」衛青看了一眼平陽公主。「淡了反而能夠長久。這是以前她不明白,我不知道的道理。」
但是我還是想哭,生活好像一瞬間被徹底打亂了,以前覺得好玩的東西,覺得幸福的東西,卻是披著件華麗外衣,真正摧毀自己生活的劊子手。
「你可以看淡,我也可以學著看淡,但別人不會這麼看。我們現在是共犯。你懂嗎?」
「看淡不看淡沒有什麼區別。始終會淡。皇后是怎樣的人,我很清楚。這件事,你不用再考慮了。」衛青站起身來。分開了平陽公主同陳阿嬌,「事情既然都辦完了,那大家也該散了吧。」
「你們當然可以走,我已經幫你們找好了住處,一切都安排好了。你們要錢,多少都可以開口。」
平陽公主搖搖頭:「我要帶張雨遙走。」
「那不可能,她是我女
「她再跟著你會被你毀了。」平陽公主斬釘截鐵地說道,「再說,她是劉家的人,理應當跟我走。」
陳阿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真是可笑啊,平陽公主。我是顧及我女兒的面子才放你和衛青一條生路,難道你還以為我畏懼你麼?我現在就可以叫人來把你們倆帶出去曝屍荒野,死得無聲無息。」
「如果你還顧忌你作為一個母親的形象,你就不會這麼做。」平陽公主嘲諷的看著陳阿嬌,「別以為你現在就是強者了,皇帝有韓嫣陪伴,我有衛青,你有什麼?你先問問你女兒願不願意認你這個媽再說!」
「我不介意她現在認不認我,總有一天她會明白我的苦心。這世界不是容不得她這樣傻里傻氣,自以為應該遵循某種道德原則的人,但這種人需要運氣。但誰又可以保證一世幸運?」陳阿嬌目光炯炯的看著我,「或許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為什麼要除掉夏眸,一時痛好過一世痛,如果有什麼報應,那就我來背,多這一樁不多,少這一樁也不少。」
我看著陳阿嬌那張決絕的臉,心裡居然湧起一些辛酸。
「你愛人就是這樣地麼?不單是對我,對你地丈夫也是這樣麼?」
「是。你們承受不起,對嗎?」
「既然明白,又為什麼還要這樣做下去?」
「這個問題,問你們都很合適。」陳阿嬌的嘴角浮起了淡淡地笑容,「處境不同,理解又怎會相同。我不求你們理解我,你們也不要想讓我理解你們。」
平陽公主還想說些什麼,衛青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說下去了。
「是否今天以後,我們都不再有牽連了。」衛青說道。
「只要你們不再摻和,我可以當從來沒遇見過你們。」
「張雨遙我們可以不帶走,但你到底……」
「她是我女兒我還能害了她嗎?」
衛青笑了笑:「我只是問一下。」
「她會繼承我所有地財產。」
「但我不希望她繼承你所有的麻煩。」衛青牽起了平陽公主的手,「你應該替她設想好,那些事,她應付不來。」
陳阿嬌面無表情的點點頭,隨即很快有人過來,指引著衛青和平陽公主離開。
望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背影,我心裡突然惶恐起來,一個人面對這樣的母親,我實在是不知所措。
「不用這麼緊張吧,母女之間,應該是親密無間的。」陳阿嬌注意到了我的緊張,和藹的對我說道,「我這個人,你應該瞭解,我對喜歡的人是好到不能再好。」
「可是……」我想說你對待仇人也是狠到不能再狠,可是終究還是沒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