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真的難料,野豬穿越過來之後正好落在一個寺廟的門口,老方丈慈悲為懷,見他無依無靠,便讓他剃度出家,在寺廟中混一口飽飯吃。只是野豬是人老心不老,整日裡不幹正事,總是和女香客搭訕,而且開口閉口都是「朕」,(真是皇帝綜合症啊)所以時間一長,和尚們對他都頗有微辭,大廟裡容不得他。老方丈得知這裡有個小破廟,人煙稀少,便把野豬安排到了這裡,讓他好好反省反省。
「我已經半年沒吃肉了。」一個小時之後,我們坐在了附近的一家小飯館裡,野豬一見桌上的水煮肉片,馬上伸筷子過去。大爺和小帥誰都不敢阻攔,只有我大義凜然的伸筷攔住了他的筷子。
「小姑娘,你幹嘛?」野豬的眼睛都綠了,憤怒的看著我。
「這個,老爺爺,你現在是出家人了,是不能沾葷腥的。」
「你竟敢管朕!衛青,把她的筷子拿開!」
大爺連忙站起來推開我的手,我偏不讓他得逞,放下筷子就迅速的把水煮肉片端到了我的跟前,雙手擋住道:「野豬爺爺,我再說一遍,你是出家人了,你吃肉影響不好!」
小帥連忙喊道:「老闆!把你們店裡帶肉的菜統統來一份!」
KAO!果然野豬才是最終BOSS,大爺和小帥全都對他俯首帖耳,奴性十足。野豬洋洋得意的看著我道:「怎麼樣小姑娘,你鬥不過朕的。」
我長吸一口氣:「瑪麗隔壁的,老娘不吃了!」說著一拍桌子站起來,「你們愛怎麼待他都好,不過別把他領到我家裡去。我家廟小,容不下這尊大佛。霍有病,既然已經找到你們的皇上了,你也盡快滾蛋吧。」
「那怎麼行,還有好多人沒找著呢。」小帥一聽不對,「什麼叫我盡快滾蛋,舅舅呢?」
「我答應大爺要幫他找到家人的,他當然不能走了。」
「我舅舅的姐姐,就是皇上的皇后,也是我的姨母,你既然要留下舅舅,當然要留下我和皇上了。」
「你們是拿我家當客棧了是吧?」
「難道不是嗎?」小帥聳聳肩露出欠扁的笑容,「我就說了,我們有緣嘛。」
折騰到晚上的時候,我們終於回到家,中間的破事就不贅述了。我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手機,KAO,竟然一條新信息都沒有,也沒有未接電話,夏眸這也太不把我當回事了吧?我以前看別人談戀愛基本都是話費暴漲,怎麼就我這麼清靜呢。
「伯母,這是…我爸爸的……老戰友……」客廳裡的小帥正在忽悠我媽,我捏著手機走到陽台上想給夏眸打個電話,突然聽見了我的臥室裡傳出來的聲音。
我家的佈局是書房靠著我的臥室,陽台在書房的外面,離我的臥室很近,加上我無敵的聽力,模模糊糊的聽到有人在說話。
「衛青,那姑娘說的不錯,現在已經不是大漢朝了,你不必再這樣對朕了。」
原來是野豬,真是虛偽啊,既然都不是大漢朝了,還一口一個朕,找抽啊!
「皇上永遠是皇上,衛青永遠是皇上的臣子。」
原來是野豬和大爺在我房裡說著悄悄話呢。我趕緊湊了過去,雖然偷聽是不道德的,但是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我連忙將手機的錄音功能打開——
「朕知道你一定恨朕,朕殺了你的兒子,逼死了你的姐姐,原本以為你永遠都不會知道,誰知道我們還會有今天呢。」
「臣從來也沒有恨過皇上,臣的一切都是皇上給的,皇上即使全都拿去,臣也心甘情願。」
媽呀,這個奴性也太強了吧,難不成野豬要滅你全家,你還要心甘情願的說一句「謝主隆恩」?
「你對朕總是這樣,活的時候是這樣,死的時候是這樣,現在死而復生了,還是這樣!」野豬似乎生氣了,「你死的時候,朕沒有去看你,因為朕不想你在臨終的時候還要小心翼翼!」
……一陣沉默之後,野豬又開口了:「你就不能老老實實的告訴朕,你對朕到底是怎樣想的?」
我估計現在大爺的心就像那鹽煎肉,又鹹又燙又急。透過窗簾的縫隙,我隱隱約約的看見野豬坐在我的床上,大爺耷拉著腦袋站在他旁邊。
「你啞巴了?傻了?朕現在什麼也不是了,你又何必還要對朕這樣心懷顧慮!」
「皇上,既然我們都已死而復生,之前種種都已是前塵往事。皇上又何必要刨根問底,弄個明白呢?」
「你又來了!朕看你不如遁入空門算了,我看你還挺符合那個什麼四大皆空的。」
「既然皇上這麼吩咐,那臣明天就——」
「唉,跟你這人簡直沒法說話!」野豬怒氣沖沖的站起身來,隨後就只聽到「碰」的一聲摔門聲。
等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麼有營養的話嘛。我悻悻的把手機放回口袋,轉身回屋——
「啊——!!!」我一聲慘叫,剛才一直專心致志的偷聽,根本沒注意到小帥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我的身後,「你搞什麼,想嚇死我啊!」
「你在幹什麼?」
「你管我,這是我家的陽台。」
「你在偷聽吧。」
「偷聽又怎麼樣,關你什麼事。」我抬腳要走,小帥一下子把我按住了:「帶我一個吧。」
「啊?」我發誓我真不知道驃騎將軍還有這愛好。
老娘在小帥一頓忽悠之下決定讓野豬和大爺睡我的臥室,我睡書房的折疊床,小帥在書房打地鋪。
「娘,你就不能讓他睡客廳的沙發嗎?要不你讓他在客廳打地鋪也行啊。」
老娘堅決的搖搖頭:「不行,沙發太小了,小霍睡得肯定不舒服。如果讓他在客廳裡打地鋪,晚上我們上廁所的時候踩到他怎麼辦?」
「踩到就踩到了,他又不是橡皮泥,一踩就扁了。」
「不行!你這個死丫頭,自己的男人自己不知道心疼,等到有天被人搶了男人看你怎麼辦!」老娘訓完我之後,和藹可親的轉向小帥道,「小霍呀,我們家條件不好,你多擔待啊。」
「沒有沒有,伯母,其實家裡的條件是最好的,最讓人感覺溫暖了。是吧,雨遙?」小帥向我擠擠眼。我白了他一眼:「我看對你是溫暖過度了!」
「對於我這樣熱情如火的人,怎樣溫暖都是不夠的。」小帥向我使了個眼色,手指了指我的臥室,大爺正呆呆的坐在床上,而野豬正在廚房搜羅冰箱裡的東西。
我明白,我當然明白,我主要不明白的是我爹娘怎麼放心讓我和這樣一個男人共處一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