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仙 第四卷 第二十三章 密謀舍利 贈送指環
    第二十三章密謀舍利贈指環

    「杭州之有西湖。如人之有眉目。」

    這是對西湖的建設、揚名有過重大突出貢獻的宋代大文豪蘇東坡曾說過的話,也是他親自提筆為西湖請命,上書宋哲宗的《乞開杭州西湖狀》中所言。

    西湖從最初形成起,到現在為止,也就是兩千多年的歷史。但在這兩千多年的西湖史中,有三個人不可不說。一個是白居易,一個就是蘇東坡,另一個則是楊孟瑛。

    白居易與蘇東坡這唐宋兩代的大文豪自不必多言,他們都是耳熟能詳的人物,對西湖的建設、揚名以及貢獻,稍微瞭解些西湖的人也是皆有所知。不過對於最後的楊孟瑛,大家則多少有些忽視與不夠瞭解。但這位留下楊公堤的人物,對西湖的建設與維護也有著不可或缺的貢獻,甚至比前兩位大文豪都要大。

    楊孟瑛是明朝人,明弘治十六年出任杭州知州。當時的西湖,因人們把元滅南宋歸罪於西湖,西湖被當成了「紅顏禍水」給打入冷宮。從明朝建立起,官府不但對西湖廢而不治,而且任由豪門占湖為田。此風一直持續到明朝中期,到楊孟瑛出任杭州知州時,西湖已經處於泯滅的危境。十分堪憂。

    楊孟瑛到任後,不顧一切,力排眾議,花了整整五年的時間,才說動朝廷重治西湖。經朝廷批准後,他召集了民夫八千開始疏浚西湖。當時共用了一百五十二天,拆毀侵佔西湖水面形成的田畝三千四百八十一畝。所挖的淤泥,一部分補益蘇堤,將其填高了兩丈,拓寬了五丈三尺,兩岸遍植楊柳,讓蘇堤重新恢復了「六橋煙柳」的固有景色。剩餘的大部分淤泥則另築一堤,與蘇堤並駕齊驅,從棲霞嶺西側起,繞丁家山直至南山的長堤。從此西湖始復唐宋之舊,而且方便了南北交通。杭州人為了紀念楊孟瑛的功績,便稱此堤為「楊公堤」。時至今日,楊公堤是與白堤、蘇堤齊名並稱的西湖三堤。

    可以說沒有楊孟瑛,西湖到今時今日恐怕就沒有了,甚至明朝時就有可能被人圍湖造田圍到沒有了。所以,這位楊孟瑛知州雖然沒有他的前兩位先賢白居易與蘇東坡的名氣大,但他對西湖的貢獻與功績卻並不比這兩位小,甚至猶有過這之。因為沒有他,西湖到現在可能就沒有了。

    現在的楊公堤,全長三點四公里,北起靈隱路,南至虎跑路。串聯起曲院風荷、金沙港、杭州花圃、茅家埠、烏龜潭、浴鵠灣和花港觀魚等著名景點,堤上由北向南有環碧、流金、臥龍、隱秀、景行、浚源六座石拱,與蘇堤上的六橋前後呼應,合稱為西湖十二橋。

    楊公堤一號,與西湖十景的花港觀魚相對,有一家花港海航度假酒店。這裡鄰近天台宗杭州寺廟的淨慈寺,又環境清雅、風景怡人,建築風格有江南庭院式的古樸典雅,今日抵達杭州的日本天台本宗與日蓮宗所聯合組成的天台佛教交流團便被安排入住在了此處。

    晚飯之際,杭州市佛教協會以及各大寺院的住持、高僧等接待人員也聯合設了接風宴席,為友邦的佛教同行們接風洗塵。因大家都是佛學之士,不食葷腥酒肉,這次的接風宴便在淨慈寺裡擺了幾桌全素齋宴。雖然交流團與接待方兩邊都有不少世俗的陪同工作人員,但也基本跟著一起吃素。

    不過日本的交流團這方面,還是有幾名負責翻譯、記錄、為大師們出行安排處理一應俗事的隨行工作人員未有出席。他們都推說是旅途勞累,要留在酒店中好好休息,晚飯也只在酒店用便是。接待方考慮周到,恐他們是不喜全素齋的宴席,也另行安排了世俗工作人員為他們在杭州知名的飯店另行設宴接風。但除了有幾名卻不過盛情,被半邀半架的去了,剩下的都堅持不往。

    此時在花港酒店的天香苑中餐廳的一間包廂中。這幾名沒有赴任何一個晚宴的日本佛教交流團隨行工作人員,都聚在一起一同用晚飯。他們雖然沒有去參加宴會,但在這裡點的菜也是十分豐富,並不比宴會差了什麼。

    坐在上首位的是兩名中年男子,左首的男子看年紀在四十來歲,坐姿挺拔,面容冷肅,一張彷彿千年凍石雕刻而成的臉上,連臉上的幾許皺紋都顯得有斧鑿深刻之跡,筆直硬朗,如深幽寒潭似的雙眼中目光銳利,給人不怒自威之感。

    右首位的男子則年輕一些,看去只在三十來歲,kao在椅背裡的坐姿有些懶散,常掛在嘴角的淺笑也顯得疏懶。他倒是生得一副好相貌,面如美玉,鼻挺口直,劍眉斜飛,氣質也有些文質彬彬的儒雅,只是臉孔稍顯有些長,雙目也較細長,眼中的眼白也有些過多。他目光雖也似總蘊著笑意,但卻一直帶著思索的意味,似乎隨時都在思考著什麼,給人心機深沉之感。

    他放在桌上的雙手十指交叉,手指白皙纖長,有如女子的手。手相上有言,生這種手的男子常多才多藝、機敏靈巧,且能言善道。多智謀。

    除了他們兩個之外,桌上還圍坐著六人,五男一女,都在青壯之年,一臉的精明強幹之色,那女的尤其年輕貌美,姿色傲人。但面對著上首的兩人,卻全都是一臉謙卑之色。桌上已經上滿了一桌的菜,但兩人不動筷,這六人也全都垂手而坐,不敢稍動。

    花港海航度假酒店與白羽裳入住的金溪山莊一樣,都在美麗的西子湖畔,並且都在楊公堤上,只是一南一北,一個隔鄰花港觀魚,一個kao近曲院風荷。這兩處離位於孤山上的樓外樓都並不甚遠,也就花港酒店離的比較稍遠一些。

    天香苑的包廂中,這兩名坐於上首的男子對滿桌的美味佳餚都如視而不見,只是透過玻璃窗遙望著孤山上的樓外樓方向。他們的目光深遂幽遠,似都能穿過其間無數遮擋視線的阻礙物與遙遠的空間距離,望間那處杭州名店中發生的所有一切。

    遙望了良久,那名三十來歲的雙目細長男子首先收回了目光,轉向旁邊那四十來歲面容冷肅的同伴。用略為惋惜的語氣歎道:「算了,那個外國妞的情況雖然有趣,但跟咱們的事情並無干係,還是不要多惹閒事了。這事若放在以前,我撞見了或許會把那金髮小妞弄來好生探究一番,不過咱們今次的事情干係重大,在杭州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那顆舍利子,其它的事情,與我們無關的都不要多管。」

    他說話的語聲柔和,語氣中似乎總帶著些漫不經心。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明明從日本而來。是這次日本佛教交流團的隨行工作人員之一,但這番話說來他用的卻全部是漢語,而且說得字正腔圓,十分標準流利,毫無一絲異域口音。

    他說罷頓了一下,然後環眼掃視了下桌上的下首六人,仍是用著柔和的語聲說道:「我也順便再叮囑你們一次,在我們成功之前誰都萬不可以惹出事端來,否則誰要是壞了事情,我可絕不會輕饒了他。」

    他說得雖輕,語氣也是淡淡的仍舊帶著漫不經心,但六人面上並不敢有一絲怠慢之色,聞言都是身子一挺,向著他恭謹點頭地領命道:「哈咿!」

    這六個人的回答,卻倒是用的日語了。

    那名面容冷肅的男子這時也收回了目光,見到同伴叮囑完了六人後目光轉回向他,他只是點了下頭,然後便轉向餐桌,拿起筷子夾菜吃飯。

    ※※※

    方慕南轉頭看了眼白羽裳,見她非但沒有開口回答的意思,反是以眼神示意自己作答,不由暗歎了口氣,轉向海倫娜搖頭答道:「我們兩個的指環並不是情侶戒,也不是由誰送給誰的。不過確實是得自同一個地方,所以才會式樣相同,看起來一模一樣。」

    不等海倫娜再問,方慕南頓了下,又接道:「我這枚指環是去年跟詩語一起到華山旅遊時,得華山派的一位老道長所送的,他說上面施加了法術,有避邪的作用。」轉頭看了眼白羽裳,他笑道:「她的這枚指環也是,是在聽我說起後,她後來也去華山旅遊時,向那位老道長求來的。」

    白羽裳跟著微笑點頭,表示認同方慕南的說法。

    小青與喬依兩人,也沒有揭穿方慕南的謊話。她們兩個算是稍微瞭解些情況的知情者。下午在機場方、白二人互相注意到對方手上同樣的指環時,還都是十分驚訝的樣子,最後也只一起來了句「好巧」,顯然在之前他們都並不知道、也從未想到過對方會有跟自己一模一樣的指環。現在怎麼就成了一個向另一個說的,然後另一個因此去求的?這可分明就是謊話!

    「哦,是這樣!」海倫娜可沒想到方慕南是在編謊話騙她,點了點頭,忽然轉向唐詩語問道:「艾麗絲,你怎麼沒有?」

    唐詩語道:「哦,我去年是跟阿南一起去的,但不是一起回來的。他是在我回來之後,才從那個華山派的老道長那裡得來的,我也是在他回來後才見他手上戴了,問起知道。」她說罷搖搖頭,又道:「不過我也不信這個,就是當初跟他一起,我也不會要。」

    她對方慕南編的謊話,倒也有八、九分的相信。因為這跟方慕南當初對她所說的指環來歷一樣,顯得前後呼應,沒有什麼破綻。而方慕南卻也正是借此編排,真正高明的謊話就是要有真有假,只有真假結合才能顯得更真實,全是假話並不能輕易騙得了人。

    「哦!」海倫娜的這一聲「哦」中既表示理解,又有些歎氣,顯得很是替唐詩語惋惜的樣子。然後她又立即轉過頭來向方慕南問道:「這指環是不是真的可以避邪?靈不靈驗?」

    「嗯,我個人覺著還是比較靈驗的吧,反正我戴上之後沒遇到過什麼邪事兒!」方慕南以一個尋常普通人的口氣,用個人觀點肯定著指環的功效。

    說罷又轉瞧向白羽裳,示意她也肯定上一下。正好海倫娜也把好奇求證的目光瞧過來,白羽裳沒令方慕南失望,含笑點頭道:「我覺著也挺靈的,我戴上後似乎也沒遇到過什麼特別糟糕倒霉的事情!」

    海倫娜瞧著兩人手上翡翠指環的眼睛越發亮了,顯得分明對此很感興趣的樣子。

    唐詩語倒是很奇怪海倫娜的反應,西方可是無神論的發源地,而且據她所瞭解,海倫娜以前也是位堅定的無神論者,怎麼這次到中國,就變得有些神神叨叨了,也不知她只是單純的好奇感興趣,還是真的相信這些封建迷信?

    方慕南看著海倫娜發亮的雙眼,迎著她瞧向自己翡翠指環的目光,忽然拖下手上的指環,伸手遞過去,微笑著道:「海倫娜,你是第一次來中國,我們前幾日又才初次相交結識,按理該送你件兒禮物的。只是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看你對這指環很感興趣,不如我就當作禮物送給你吧!除了原有的避邪功效,也代表我對你的祝福!」

    海倫娜搖手推拒道:「不行,如果我要了你的,那你就不能避邪了,以後不是要走霉運?」

    方慕南搖頭笑道:「沒事,我已經帶了快一年了,邪氣應該都已經離我遠去了!而且我以前沒有得到時,還不是照樣好好的?放心了,不會有大影響的!」

    「真的嗎?」海倫娜有些不確定地問。

    唐詩語卻已不由在旁斜了眼方慕南,心中暗自不忿地道:「什麼瞎話都由你說了,當初我要你拖下來看時,你不還說拖下來就不靈了嗎,堅決不肯,現在倒怎麼肯主動拖下來送人了?」

    想起這前後的反差對比,她又不由懷疑起了方慕南剛才所說的究竟是真是假,以及他送海倫娜指環又究竟是有何有意?要知道戒指這東西,可不是隨便亂送人的,尤其是異性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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