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嫻雅得了恩典入宮,見著了自位那位姑姑後。當年與宮中有些關聯,嫻雅就明白自己這位姑姑在前一世,也是這般無子無女。不過,卻是算是平安的過了一生。
到是寶珠見著侄女,忙是讓嫂嫂與侄女起了身。然後,又是打量著嫻雅,說道:「難得見著你們,我啊,也是想著。嫂嫂與哥哥倒是有福,嫻雅瞧著,也是個出挑的姑奶奶。」
那拉太太聽了自家小姑子的話,心裡倒是受用的。又是嘴裡回道:「嫻雅平日裡,也是在府上嬌慣著,當不得貴人的贊。」
「姑姑這裡瞧著到是涼爽,這都是進來好一會兒,人都是覺得舒服多了。」嫻雅倒是開了口,笑著說了話。
寶珠一聽這話,笑著回道:「也是皇貴妃娘娘的恩典。說起來,我在這宮裡,哪是有什麼本事。也就是娘娘給了幾分體面。想著娘娘前面,還是說見見你們,這不,瞧著時辰也好。嫂嫂與嫻雅就是陪著我,一道去給娘娘謝個恩。」
「這去打擾了娘娘,會不會讓貴人為難了?」那拉太太倒是有兩分怕給小姑子難處,於是問了話。倒是寶珠聽後,笑著回道:「咱們府上與佟底也是連著親,娘娘是個和藹人,無事的。」
嫻雅聽了這話,倒是抬了頭,然後,又低下了。她心裡倒是明白,能在宮裡走到那份上的,就是沒有一個的簡單人。
再說前一世,她嫁進皇家時,佟皇后早已經過逝了。所以,那位讓德妃記了一輩子,爺記了一輩子的皇后娘娘卻是未有緣相見。
現在嘛,見見這位生了四阿哥與如意格格的,佟皇貴妃。嫻雅心裡,自然有一二分好奇。只是,她更明白,這宮裡的好奇心,可是要不得。有些事,知道不如不知道的。
剛是到了景仁宮,嫻雅就是發現宮裡的奴才倒是對姑姑熟悉著。領著眾人進了殿裡,邊走著,那小宮裡就是笑著說了話,道:「貴人真是巧了,今個兒覺羅太太帶著姑娘放了宮。這會兒,貴人也是領著姑娘。」
嫻雅一聽,心底倒是想著那位覺羅太太。應該是皇貴妃的親姐姐吧。那麼,同來的姑娘,就是不知道是皇貴妃的侄女,有沒有那位淑慧,頂了她前一世身份的那位少女呢?
嫻雅心底,想著這事兒。
眾人剛是到了花園,遠遠的嫻雅就是聽見了笑聲。走了近,倒是眾人都見了禮。隨後,得了起喀聲,才是這般行好禮後,落了坐。
這時,嫻雅才是打量了皇貴妃。
就在這眾來心思各異時,玉瑩也是打量著面前的幾位姑娘。有跟著姐姐玉萱同來的侄女端寧,還有同來的蘇宜爾哈表姐的女兒淑慧。
在剛見著淑慧時,玉瑩倒是想起了費揚古。隨後,倒是平靜了心緒。必竟這宮裡的這些年,倒是讓她的心,真個兒練得平靜了下來。
此時,又是見著了庶兄家的連襟,寶珠表姐的侄女嫻雅,玉瑩才是不得不感慨,她離那花朵兒一般年紀,怕是越來越遠了。想來,她都是快要做人婆婆了。
瞧著面前的三位小姑娘,玉瑩仔細的問了三人一下平常的生活。又是笑著道:「那拉妹妹卻是多禮了。嫻雅本宮瞧著也是出眾的。」
「姑姑,端寧也是喜愛嫻雅妹妹。」旁邊的端寧笑著說了話。一眾子人又是談了些話。嫻雅喜靜,倒是規矩的在旁邊聽著,只少少的應答了兩句。偶爾的神色,倒是觀察了那位聞名,今個兒得一見的淑慧。
就在此時,遠遠的就傳來了聲音,道:「額娘,如意到吃桂花糕。」話剛是落,胤禛就是領著如意,到了花園門廄處。玉瑩抬頭,臉上喜色不禁。這時,走近了的胤禛與如意,給玉瑩請了安。
眾人又是行了禮,才是坐好。淑慧忍不住這般近處的打量了這位四阿哥。倒是嫻雅一直微低了頭,她的視線同樣的微低著。心裡卻是起伏不平。
如意坐在了玉瑩近處,胤禛又是關心的問了玉瑩,才是見著一眾的女眷,告了退。玉瑩瞧著,笑著點頭,看著胤禛叮囑了幾句,才是讓胤禛退了出去。
由使至終,胤禛眼裡都只是少少的看了一眼眾人,關心過自家額娘和妹妹,就是告退。
當晚,玉瑩問了旁邊的舒舒蘭,道:「今個兒幾位姑娘,你瞧著規矩怎麼樣?」這話,玉瑩問了,心裡自然是計較。只是,她還是想瞧瞧身邊人的想法。必竟,有時人的角度不同,看法也是不同的。
舒舒蘭聽了問話,回道:「主子,奴婢瞧著,嫻雅姑娘規矩不錯。想來,那拉家的家門必是嚴謹的。端寧姑娘活潑可人,也是太太手中的明珠。至於淑慧姑娘,吶喇大人甚得皇上信任,姑娘自是咱們滿人姑奶奶,不掬小節。」
玉瑩聽了舒舒蘭的話,點了點頭,心裡到是明白一二。也是有了計較的。
若說玉瑩此時這般,那麼,出了宮的淑慧與嫻雅,更是心底想法紛紛。
淑慧回到了府裡,見著阿瑪時,到是笑著得了費揚古的話。說到底,對於女兒費揚古還是贊成嬌養的。
倒是蘇宜爾哈對於女兒有時的無法無天,搖了搖頭。淑慧講了講入宮的事,費揚古聽後平靜的點了點頭,倒是叮囑了淑慧幾句,道:「你額娘教導你,阿瑪放心。不過,宮裡的事兒,你一個小姑娘不懂,有些事問問你額娘。咱滿人雖不像漢人那般,卻也是知禮的。」
淑慧聽後,點了點。
到是在其餘人退下後,蘇宜爾哈問了費揚古的話,道:「爺,可是淑慧哪兒,失禮了?」
費揚古想了想,回道:「皇家的事,說不清。咱們吶喇氏是忠於皇上,有些事你是當家主母,自然也是有些計較。只是,我瞧著淑慧的心思,怕是大了些。」
一聽費揚古的話,蘇宜爾哈點了點頭,也是明白了一二分。然後,安慰說道:「爺,淑慧的事您放心。妾身自然會處理好的。」
費揚古聽後,笑著點頭。對於自己的妻子,他自然是信任的。更何況這些年來,妻子對府裡的事情,也是從來不讓他操心。一心朝事,費揚古自是家宅安寧的。
與淑慧的晚上不同,回到府裡的嫻雅卻是平靜。對於那拉太太來說,今個兒不過是得了緣法,算是門坎低了些的那拉太太卻是不會亂想的。
嫻雅晚上躺於床上時,卻是思緒亂亂的。
她想著那個頂了她身份的淑慧,不由得又想了想那位今個兒,對面不相識,面目都不曾看清的四阿哥。卻是不知道,這算是什麼事。
淑慧倒是個有心思的,可她自個兒的心思,嫻雅卻是拿摸不定了。
過了一世,這個四阿哥也不是她前一世的爺了。她想那位佟皇貴妃娘娘的心裡,怕也是會計較的吧。想起佟皇貴妃,嫻雅又是忍不住想到了德妃娘娘。
同樣是額娘,當年的德妃娘娘怕是到死,都恨著佟皇后吧。必竟,爺與德妃娘娘那般不合,她當年在宮裡,又何嘗不是兩頭難做。
額娘疼小兒,可不是親養,卻是哪是一樣的。今個兒嫻雅瞧著皇貴妃娘娘對著四阿哥時,她就明瞭幾分。這大概也算是上天的補嘗吧。也許,她活著只是旁觀著爺在這一世,有一個疼他的額娘。
所以,嫻雅告訴自己,隨緣吧。
命裡有時終需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康熙二十八年十二月七日,袁貴人生下了皇十四女。
也是在這一個冬天,玉瑩那兩年祈福到期了。在宮裡從嬪妃到景仁宮請安時,玉瑩才是清醒過來。她,又是回到了從前的日子。
只是,兩年的時光,到底改變了很多。至少,胤禛在宮裡這兩年裡,長大了。如意,也長大了。而皇帝表哥與她,卻是有了一絲隔離。
雖說,小別勝新婚。可這宮裡的新人,如那鮮花,花了又敗。來年又有新花,風光不許四時同啊。
至少,現在宮裡的嬪妃們,卻是千奇百艷。而玉瑩的心裡,倒真是給磨得平靜了。夫君不牢靠,還是兒女可靠啊。
當皇家的年終迎新春時,玉瑩在大殿上,看著皇帝表哥的兒子女兒,嬪嬪妃妃。卻是如同百花入眼。
坐於高位的玉瑩,更是笑著摟起了身邊的如意,道:「去告訴你哥哥,可不許喝了酒。要知道年末了,今個晚上可得讓他到額娘那,咱們母子一起守歲來著。」
如意聽了這話,點了點頭,笑著回道:「額娘,我這去告訴哥哥。」說著,倒是溜了位,去了一眾阿哥處。玉瑩此時,倒是眼底溫柔,臉帶笑意的看著與如意說著話,又是望向她的胤禛。心底暖和著。
卻是不知道,在龍椅上坐著的玄燁,在飲了杯中酒時。眼底看見了她,隨後,嘴角揚了笑。又是收回了視線。
風景四時,皇家的宴席自是盛大的。只是,這中間有多少的暖意,就看各人的緣份與情意了。只是,這皇宮裡,冷暖自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