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玉瑩與貴妃扭祜祿氏一說了話,下面的眾位嬪妃也是接了起來。到是惠妃吶喇氏,提了話,道:「瞧著眾位妹妹們的話,臣妾也是在太皇太后與皇太后的面前,說說實話。那德嬪妹妹的肚子裡,可不是就一個小阿哥。要臣妾說,太皇太后你可是又得添個曾孫兒,皇太后也是得多個皇孫。」
話一話,眾人又是瞧著了德嬪烏雅氏。倒是太皇太后一笑,說了話,道:「哀家盼著孫孫,你們也是莫羨慕,哪個皇孫都是皇帝的子嗣。」
眾人一聽這話,就是同應了話。稍後,又是隨意的陪著皇太后說了些話。倒是玉瑩在左上首離著太皇太后近些,便是能瞧出太皇太后的臉色,卻是比不得前幾年了。這般想著,玉瑩又是打量了下面的眾位嬪妃。
看著眾人那是眼角瞄著慈寧宮殿門的神色,哪是能不知道,這都是在指著皇帝表哥的駕臨。只是,直到太皇太后發了話,也是未曾見到皇帝表哥的影子。這般,眾人跪了安。
正是準備離開時,太皇太后發了話,道:「哀家有事問問,佟氏便先留下吧。」玉瑩一聽,就是應了聲。隨後皇太后倒是起身,說道:「皇額娘,那皇媳就是先告退了。」
「去吧,去吧。哀家知道你也是喜歡待在慈安宮裡,哀家心裡有數著。」太皇太后笑著回了皇太后的話。隨後,又是行了禮,皇太后就是領著一干子的嬪妃先出了慈寧宮的正殿。
這時,太皇太后才是盯著玉瑩看著,好一下後,發了話,道:「佟氏,坐近些與哀家說說話。」
玉瑩一聽,又是瞧著太皇太后和藹的神情,反倒是心裡有些提咕了。不過,面上卻是不顯,回道:「臣妾就是先過老祖宗了。」說完,也是走上近前,旁邊伺候的宮人,自是忙端近了椅子。
在玉瑩謝過重新落座後,太皇太后就是揮了下手,伺候的宮人奴才都是行禮退了出去。剩下了太皇太后最是信任的蘇麻拉姑。然後,太皇太后微笑著又是說了話,道:「哀家記得,你進宮也有十三年了吧?」
「回老祖宗的話,十三年零四個月有餘了。」玉瑩笑著說道。
「難得你記著,也是不短了。」太皇太后說道,然後,又是拉起了玉瑩的手,笑著又道:「瞧著,也是個玉般的人兒。」
「老祖宗可是誇過了臣妾。」玉瑩笑著回道。
好一下後,太皇太后又是放開了玉瑩的手,問道:「近日,可是還喜歡讀那《三字經》?哀家聽皇帝講,如意你是教導得不錯。」
玉瑩聽了這話後,有些明白,快入正題了,便是笑了笑,回道:「想著給如意啟蒙,就是隨意給她唸唸。再說皇家自有教養嬤嬤,臣妾可有些心虛的領了老祖宗的讚賞。」
「你不錯,真真不錯。想來佟家作為皇帝的外家,自是有氣度的。」太皇太后笑著說了這話後,卻是神色一變,眼中平靜一片後,又道:「不過,皇帝親自教養太子,哀家一直瞧著胤禛。他倒是與胤礽感情甚深。如此,哀家心裡也是欣慰。這宮裡,沒有額娘的阿哥格格,也是艱難著。」
聽著太皇太后意有所指的話,玉瑩忙是抬眼望著著太皇太后的視線,笑臉盈盈的回道:「老祖宗說得是。」心裡卻是明白,戲、肉到了。這一關,怕是指著太皇太后的心情而過了。
「你是明白人,哀家也是不捌彎沒角。便是與你說說吧。」太皇太后看著玉瑩,停了一下,又道:「佟家作為外戚,有了胤禛一個皇子,已經是過了。」
玉瑩一聽這話,臉色一白,牙咬上了唇。一下子,手在袖中握得緊緊的,忙是開了口,正要說話。太皇太后一擺手,道:「先聽哀家講完了,哀家自或是讓人說清楚的。」
這話一落後,玉瑩心裡打了一個愣。
卻是無耐微低了少許的視線,狀似平靜的回了話,道:「老祖宗,您請講。」一字一句,卻是讓玉瑩心裡,分外難受著。
「大清的江山,是姓愛新覺羅氏。佟家先是出了聖母皇太后,再是送你進了宮。哀家也是愛新覺羅氏的媳婦,你要明白,哀家總是要為皇室考慮周全的。」太皇太后說到這,看著玉瑩又是蒼白了少許的臉色,到是平靜的接著說了話。
又道:「你放心,胤禛如意是皇帝的子女,哀家的曾孫兒,哀家豈會害他們。」太皇太后自是瞧出了玉瑩剛開口說出胤禛如意的名字了,便是如此說道。
「到是你,哀家小瞧了。當初,下面的奴才就是稟了哀家,說是你難有身孕。不想,你到是有了一子,又有了一女。」太皇太后這時微笑著說了這話後,問道:「你,可有話說?」
到這,玉瑩抬頭,高高抑起了下巴,自是有英氣,笑語回了話,有些自嘲回道:「臣妾卻實難受孕,就是懷胤禛與如意,也是調養了好些年。就是臣妾愚鈍,不知道老祖宗的懿旨如何?」
說完話後,玉瑩嘴裡苦澀,這都明顯了。當年,她的吃食裡那些個避孕的材料,更勝至於那些絕孕的東西,也不知道有多少,出於面前這位太皇太后的手筆。現在想想,玉瑩覺得若是無年少那段學習藥膳食的時光,這中間她會白白著多少的道兒,真是猶未可知啊。
「皇貴妃佟氏稟性純良,孝慈有佳,承太皇太后懿旨於景仁宮祈福兩年,以慰德容德儀。」太皇太后說完話後,又是接著道:「這是哀家大行前,為你準備。也算全了你與哀家的情宜。可是,要提前謝恩?」
「臣妾,謝太皇太后慈諭。」玉瑩聽完太皇太后的話,起身行禮,恭敬的回完了話。然後,太皇太后就是擺了下手,道:「哀家倦了,跪安吧。」
「臣妾告退。」玉瑩又是行禮,跪了安才是退出了慈寧宮的正殿。
直到玉瑩離開了後,空曠的大殿裡只是剩下太皇太后博爾濟吉特氏與蘇沫兒。「主子,佟娘娘怕是心裡不平?」蘇麻拉姑平靜的說了話。
「哀家知道。」太皇太后笑著說了話。
「主子,您這是何苦啊?」蘇麻拉姑為自個兒的主子,歎了一聲道。
「哀家問心無愧,無所謂苦與不苦。」太皇太后又是拿起了微涼的奶、子茶,飲了一小口,眼神暗了一下,說道。
「主子,茶涼了。奴婢讓人再換上熱的。」蘇麻拉姑上前,搶下了太皇太后手中涼了的奶、子茶,關心的說道。
「涼有涼的味,熱有熱的味。不必換了,哀家不想喝了。」太皇太后歎了一聲,對蘇麻拉姑說道。倒是蘇麻拉姑一聽,回了話,道:「主子,這茶你想喝時再喝。不過,可不能貪涼了。要不,皇上又是關心您的身體了。」
「皇帝,他是有孝心的,哀家知道。」太皇太后臉色溫和了些,然後,又是看著蘇麻拉姑,道:「這一生,卻是讓你陪著哀家擔擱了。」
「主子,奴婢能陪著你,就是一輩子的福氣。」蘇麻拉姑回道。
與此同時,遠離了慈寧宮的玉瑩,卻是在轎子裡。腦中浮出了在慈寧宮裡,太皇太后那意語未盡的意思。兩年祈福,這只是名義上的對外解釋吧。更實際一點說,它就是兩年的幽禁吧。
後、宮的美人,數不勝數。她不侍寢,兩年後,那位多情而又無情的帝王,心裡可是還會有幾分她的位子。
後、宮爭寵,她佟玉瑩光是有了名,有了份位。若是沒有了帝王的寵愛,胤禛如意可是又能護住幾分。
太皇太后博爾濟吉特氏,倒真是讓她佟玉瑩吃了個啞巴虧,卻是無法講出。
想到這,透過那轎子的窗隙處,玉瑩能看見。今個兒的天,比起了往日,暗沉了許多。心,不由得沉了幾分。前路在那高高的圍牆夾道盡頭,若隱若現。
當日晚膳後,玉瑩早早的讓福音帶著如意跪了安。而她,看著面前的胤禛,卻是領著兒子去了後殿的花園。母子二人揮退了伺候的宮人奴才,慢步的走在了宮燈照耀下,有些幽清空曠的淺花叢處。
「兒子,你長大了。有些事,額娘想是先叮囑你,也勉得到時,你亂了分寸。」玉瑩笑著說了話,只是那笑,有些一縷的苦。
「額娘,可是發生了什麼事?」胤禛看著眼前的自家額娘,忙是問道。眼中關心滿意是溢出。
玉瑩點了下頭,才是道:「若有一日,額娘失了你皇阿瑪的寵愛。在這宮裡,你就得自個兒更加小心謹慎。額娘怕,到時,人心易變。」
「額娘,兒子心裡有數。」胤禛回道,然後,又是看著自家額娘的神情,擔心的又道:「只是您可是遇到難處,兒子也是能與您分擔的。」
聽了這話,玉瑩笑了笑。然後,才是開了口,道:「今個兒,額娘瞧著老祖宗氣色好了些。只是想著與老祖宗有緣分,便是求了恩典。到時,也能盡盡孝道,將來若是可能,想在景仁宮裡,為老祖宗守著祈兩年的福氣。」話裡,玉瑩透出了半真半假。
(PS:第二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