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分鐘後。
4302。
王穎拎著兩包牛肉乾,無語望著田帥擱在桌上的一摞六本書。
《鋒芒》是小量印製的網絡小說。非嚴肅作品。而當初那個基地的數據庫,對收錄的文獻有一定的要求與標準。像《鋒芒》這樣兒的,自然沒有資格列入其中。
所以,王穎沒有「讀」過《鋒芒》,實在沒什麼奇怪的。
田帥已經開了電腦,剛剛創建WORD文檔、開始錄入教官寫的報告。一邊盲打,一邊還有空分心看顧王穎:「怎麼啦?坐啊,站著幹嘛。」
王穎瞥了一眼田帥,擱下牛肉乾,拿起書:「我回去慢慢兒看。」說著就轉身朝門口去了。
「哎——你!」田帥大為光火,強自按捺了下去,「你好歹給我留兩本吧?!」
王穎止步轉頭看了一眼田帥,取了第五、第六冊,回身放在了桌子上。
——不是吧?!
田帥大為皺眉!斜睨那兩冊書,又瞪王穎。
王穎重新往門口去。
田帥急了:「等一下!」
王穎又一次止步、回頭。
田帥惱恨:「我自己也才看到第二本!」
王穎無語了一瞬,取了第一本,把餘下的三本也都放到了桌子上,而後走了。
田帥氣極,咬牙切齒半晌,狠狠拍了一記桌子!然後忙不迭甩著自己的手,疼得連連倒抽氣、臉都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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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鋒芒》講的是兩百年後,人類與外星人的星際大戰。
王穎翻了個開頭,就對這書所講的故事失去了興趣。
不過,書中涉及的「擬真遊戲」,倒是給了王穎一點啟發。
書中說,這種「擬真遊戲」只需要一個眼罩,可以在睡覺時玩。不僅對睡眠沒有影響,而且還有助益。
王穎看了直搖頭。
誰都知道,人腦、脊椎,是人體神經系統中樞所在,兩者聯接緊密。要想大腦「奔跑」在廣袤的虛擬世界裡,人體卻不做出任何動作、好好兒睡覺,那就必須截斷人腦與脊椎之間的神經信號,免得讓大腦興奮之下,指揮身體做出「跑步」的動作、打擾睡眠。
而這種信號截斷,乃是很危險的。日積月累,大腦與身體的聯接就會出問題——這與電視看得過多、視力隨之下降,是同一個道理。
以後,隨著科學發展,肯定會有技術來解決這一關鍵問題;然而可惜,現在還沒有。
這與機甲駕駛員不同。
王穎很清楚,目前,機甲的控制系統,可以大致分為兩個大的發展方向:一種是手動命令,這需要駕駛員背熟一整套操作指令,並在此基礎上,進一步掌握各種組合命令;一種是動作拷貝,這需要駕駛員本身有很好的運動基礎。
前者的缺點是反應較慢,優點是根本不需要讀取駕駛員的神經信號,少了一套機載設備,成本較低。
後者的優點是反應較快,缺點是離不開一套特定的機載設備。該設備的作用是把駕駛員的神經信號綜合處理,導入機甲操作系統——這個過程中,固然讀取了駕駛員的神經信號,但也只是拷貝一份、拿出來用而已,沒有對駕駛員身體裡的神經信號本身,進行截斷。
至於將機甲接受到的外部信號,用生物電子手段,轉換成感官刺激,傳遞給駕駛員,那也是有選擇、有過濾的。
譬如——
機甲在戰鬥中少了一條腿,處理得當,還能繼續操縱、還能保持幾成戰鬥力。這在實戰中,是很有價值的。因為實戰絕大多數是集體行動,在那些情況下,少了一條腿的機甲,至少可以作為固定火力點。
但若把這種巨大的痛苦,模擬成生物電子信號,導入給駕駛員……駕駛員不慘叫一聲昏厥過去,就已經是極為難得了!白白損失戰鬥力,還危及駕駛員的生命安全,怎麼可能採用?!
所以說,神經信號截斷,是連各國的軍事研究所都謹慎對待的項目。
這樣一類技術,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市場化、大眾化。
王穎對此不是沒有興趣,但王穎不認為自己現在有條件去涉足這一領域——太敏感了!不是被情報人員暗殺、就是被悄悄抓起來!
相比之下,倒是全息遊戲,目前有相對成熟的技術基礎。
全息遊戲的基礎,是全息影像技術。
這個技術已然誕生,只是設備成本還很高。
而如果以此為基礎,作出全息遊戲,那麼,玩家就可以戴上專用眼鏡,外接觀看擴大的圖像,獲得與遊戲角色一模一樣的視野。
這意味著,你可以躺在電腦椅裡,享受奔跑在森林之中的狂野快感!
甚至試試從百米懸崖上往下跳!
只是,這樣的遊戲,操作要求更高,現有的鍵盤條件十分有限,很可能需要一些改進。
或許,專用手柄是個不錯的選擇?
另外,躺椅也可以改成專用健身椅。如此一來,玩遊戲就與鍛煉身體有機結合在了一起……當然健身椅的開啟與關閉,應該與遊戲的開啟與關閉脫離,把選擇權交給玩家。
唔,周邊設備也會很賺錢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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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穎玩著筆,思考著她目前可以進行的「小計劃」,偶爾「唰唰」一下,寫下短短幾個關鍵詞。
高靜與錢楠從食堂回來。
「怎麼還趴在床上奮筆疾書?」高靜奇了,「穎穎,穎穎?」
「唔……」
余敏失笑,幫著叫了一聲:「王、穎!」
王穎驀然回神:「啊,什麼?」
錢楠樂了:「你不去吃飯嗎?」
高靜好笑得不行:「都十二點二十了,還不餓?」
余敏好奇,踮腳往王穎的上鋪瞅了一下:「寫什麼呢,這麼專心。再不去就沒什麼吃的了。」
王穎探向掛在床頭的背包,摸出兩條巧絲:「我不去了。」
「呵?」
「哈!不是吧。」
余敏聳聳肩,扒開自己的背包看了看,掏出一包達能三層高鈣奶鹽味,直接拋去了王穎床上:「給。只剩這個味的了。」
「謝啦!」
「謝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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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穎幹掉了一條巧絲、兩塊餅乾,喝了兩百多毫升的水,而後王穎繼續她的工作。
不過進食總是會把為四肢與大腦服務的血液,召喚到腸胃去。結果就是,到了十二點三十五分,王穎困了。
於是睡午覺。
午睡醒來,已經是下午兩點半。王穎總體瀏覽了一遍上午寫下的東西,離開了營房,走到了分支小路上陰涼的樹蔭下。
這裡視野開闊,同時又沒人打擾。
三點十二分,王穎撥通了她的「監護人」在朱京為她聘請的律師的工作電話。
之前,這位三十不到的秦先生與其說是律師,不如說更接近於保姆;不過現在開始,這位先生會有更多機會,來展現他的專業水平與人脈儲備。
王穎不認為秦律師能夠勝任往後的第一律師之位。但王穎願意給一個機會,讓秦律師成長到其所能夠的極限。
看在之前的保姆工作一絲不苟的份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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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打完,王穎伸了一個懶腰,呼吸了幾口雨後的空氣,愜意轉過身。
卻看到小路盡頭的岔口,一個年輕的軍人一身常服,冷冷盯著她,堵住了去路。
鮮紅的肩章上,一槓一星。
是少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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