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更!都市神話群:1o8528921】
到中海的時候,才中午十一點,長途汽車站外幾個小警察在那裡巡邏著,張賁衝他們點點頭打招呼,反倒是讓他們不自在。尷尬地笑笑,沒有多說什麼,這一來一回,汽車站附近的風勢變好了不少,偷雞摸狗的人明顯清空了。
也不知道生了什麼。
難得這裡有兩三個小販兜售東西,也沒有招來城管,他們也是自覺,沒有佔著過道,都在路燈或者下水道出水口附近佔了個小攤位,客流有,也不佔地方,看著也不礙眼,你還別說,前去瞧兩眼的人,還真有。
假鐲子假錢幣賣個耍兒,也不敢胡亂要個幾百上千,大幾十的東西,能賺個口水錢,也不算太過了。
警察們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誰真要是有活路,還會扔了臉面蹲這兒吹冷風擺攤不是?
兩個烤紅薯也湊的挺近的,窩在一個報亭旁邊,倒是一股香氣飄了出來,兩塊一斤的東西,稱上半斤八兩的人多的是。
張賁也湊過去說道:「來一斤。」
捏了三個不大不小的,小販小秤一放,笑道:「整一斤,高高的。」
張賁手裡一顛,看也不看扔下兩個硬幣,有從烤爐上拿了一小塊:「兄弟,小買賣生意是不容易,但是拿七兩秤出來混,早晚要出事兒的。」
那小販本想爭辯,卻看到那邊警察中一個高壯的警官朝這邊喊道:「兄弟好久不見,有沒有空!」
是古強。
這位高壯警官走過來,順手拿起一個紅薯剝了皮就吃,邊吃邊問張賁:「其實我等你有些日子了,有點事情,想問問你。」
「說。」
張賁同樣剝好了一個紅薯,撕開一半的皮,露出了裡面的紅心,用紙巾裹住下面,遞給由依:「小心燙。」
「嗯。」
由依點點頭,張口啃了一小口,臉上洋溢出快活的笑容,在日本,她又怎麼可能允許吃這樣的東西。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吧。」古強突然說道。
冷鋒過境,此時北風一刮,陰颼颼的冷。
南方就是這樣,一到冷天,陰冷陰冷的可怕,就算氣溫還是零上幾度,可是要說寒冷徹骨的感覺,可比北方乾巴巴的零下幾度要殺傷力的多。
「我還有點兒私事兒。」張賁突然道。
古強掃了一眼後面的由依,點點頭:「實話說,這事兒其實本不應該找你……」
「其餘的不用多說,明天或者後天,你打電話給我,約個時間。什麼樣的事兒,應不應我自己會判斷。」
張賁看著他說道。
古強有些尷尬,點點頭:「行,兄弟你走好。」
他也是客氣,隨手招了一輛出租車過來,扔了五十塊錢道:「送這兩位。」
「曉得了!」司機將五十塊往兜裡一塞,連忙點頭笑道。
張賁將行李往車裡一塞,突然轉頭看著古強道:「你吃了人家的紅薯,也該給錢。」
說完,點點頭,上了車。
「兩位去哪兒?」
「中海大學主校區。」
張賁說道。
車子朝前開走,打了個彎就上了公路。古強將警帽正了正,嘴裡要嚼著烤山芋,喃喃道:「這小子死腦筋。」
不過古強倒也爽利,真從褲子口袋裡摸出來一個銀幣,扔給小販,走出去兩步又返回來拿走一個紅薯,對小販晃了晃,才大搖大擺地走了。
小販剛才是嚇的面無人色,現在都心跳的厲害,趕緊將這把七兩秤給收了,換了一把暢新的小秤,毫無疑問,這回肯定要老實了。至於熬得住多久再犯,那就不知道了。
到了中海大學,司機笑道:「先生,找您錢。」
「不用了。」張賁說了一聲,就和由依下了車。
兩人在行之路上走著,不少男生都是三五成群地走著,然後瞄了一眼,幾個悶騷男頭轉過去以後就立刻竊竊私語:「那女的養眼誒。」
「哪個學院的?」
「旁邊那男的有點眼熟啊。」
「我靠!這傢伙不是把王致和給嚇服帖的那個嘛。」
這幾位還真是巧了,居然是電信學院的,也瞧見了王致和那天買麵包想要插隊時候認慫的場景。
「猛男啊。手指頭捏硬幣,太牛叉了。」
「那傢伙好像是機械學院的。」
「是機械學院的。你們不知道,機械學院的陳大炮貌似還和王宏遠吵了一架,鬧到教務會議上去的呢。那天看到的人不少。」
幾個悶騷男漸行漸遠,路上就再也沒有碰到什麼熟人。
「這就是哥哥的大學嗎?」由依舔了舔嘴角的紅薯碎屑,四處打量地問道。
「怎麼了?」
「和東大不一樣。」由依用紙巾擦了擦嘴唇,說道。
張賁汗了一下,東大……
兩人倒是大大方方地進了宿舍,宿舍裡人影子沒有一個,最近戴亮突擊著英語和計算機,想來是想學期結束之前的一次考試就過了。
上次期中考試成績基本沒多大差別,張賁也是坐穩了體育委員的位子,雖然這個職位真的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五零五的一幫男生則是瞪大了眼珠子朝外看,一些宿舍裡的同班男生都是竊竊私語:「我靠!老張女朋友漂亮!」
「美女,極品啊!」
「鮮花插在了偶蹄類有角家畜的便便上……」
男生們都是悶騷,有兩個還偷偷地捧著水瓶子在門口打量了一下,瞄了兩眼然後衝到宿舍裡說道:「我靠,真的漂亮,嫩啊!」
眾人羨慕嫉妒恨……
五零五的男生是魔獸達人,比較喜歡在宿舍裡玩對戰,倒是就花點電費,還不算太誇張。
比起有些在網吧裡一泡就是半個月的,那真是強太多了。
「哥哥的同學可真熱情。」由依笑嘻嘻地說道。
張賁將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將被子捧到外面曬一下:「那是因為啊,小依你長的很漂亮啊。男生們都喜歡看漂亮的女生。」
由依臉蛋紅了一下,撩了一下額前的絲,吹著頭輕聲問道:「哥哥也覺得我漂亮嗎?」
「那當然。」
張賁將被子用夾子夾好之後,對由依說道:「是在這兒坐一會兒呢,還是出去轉轉?」
「哥哥帶我去參觀學校吧。」
由依突然興致勃勃地說道。
張賁想了想,從打開櫃子拿出一隻回家買的相機,說道:「那就幫你拍幾張照片留念吧。」
將門一鎖,兩人就是出去,幾個宿舍裡的男生都是問道:「老張,牲口的,脫團了居然也不說一聲,我們強烈鄙視你!」
「就是……現在我脆弱的優越感瞬間崩塌,羨慕嫉妒恨……」
張賁尷尬地笑道:「什麼呀,她是我妹妹。」
「什麼?!妹妹?!我靠!不可能吧,和你的風格簡直是兩個極端。老張你騙人,你騙人啊!」
「大家好,我叫侯由依,請多多關照。」
由依微笑著雙手按膝,鞠躬問候。
男生們都是呆了一下,這小女生真的很有禮貌誒。
有個旁邊宿舍的男生正穿著一條棉毛褲端著一桶泡麵跑出來問道:「什麼事兒都堵這裡……我靠,女生!你們不說一下的啊,我的形象啊!」
「滾一邊去……」
張賁對男生們說道:「她是日本國籍的,來中國還不久,不是很熟悉,暫時讓我帶著,我先帶她出去轉轉,看看咱們中海大學的風采。」
「哈哈哈,風采都在男生宿舍!」幾人嬉笑起來。
張賁笑了笑,「先走了,回頭再說。」
「走好走好!小妹妹再見!」
「我還沒有自我介紹呢,我叫……」
「叫你妹啊,進去玩魔獸去,就你這副尊榮,不怕嚇著別人嗎?」
「操,你個豬扒子臉也站門口老半天,別人不也沒有吐嗎?」
「去你的……」
幾人笑罵著吐口水,趕緊又忙活起來。
兩人下樓的時候,正好碰到外國學院法語專業的人準備去上體育課活動。
五零一的林佳樂在宿舍口的台階上直接縱下來,彷彿是鞍馬落地一樣,雙手伸直,嘿了一聲,雙馬尾的頭用藍色的絲帶繫了個蝴蝶結,穿著一身學校運動服,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林佳樂個子不高,一米五三隻有,而且年齡小,才十六歲,在女生宿舍五零一就是一個洋娃娃,人見人愛。
「哈?張賁!曉穎!張賁在這兒。」
林佳樂歪著腦袋,朝著後面喊道,一隻手還指著一臉尷尬的張賁。
徐曉穎正好從台階上下來,瞧見張賁後,有些侷促地點點頭:「你好。」
張賁點點頭,正要離開的時候,林佳樂又驚呼起來:「哈?這個小妹妹好可愛,好漂亮……」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宿舍裡的姐妹一個爆栗子,她立刻摀住腦袋站到一旁撅著嘴。給她使了個眼色,林佳樂瞧著徐曉穎神色有些暗淡,才吐吐舌頭,縮在後面不說話了。
「這些姐姐都是哥哥的同學嗎?」
由依問道。
「嗯,不過不是一個學院的。」
由依點點頭,然後轉身對徐曉穎她們鞠躬行禮說道:「我叫侯由依,請多多關照!」
「好可愛……」
林佳樂笑嘻嘻地說道。
「嘿……張賁的妹妹啊。」自我介紹了一下,讓徐曉穎她們頗為驚訝,怎麼都想不明白,張賁這樣的……怎麼會有由依這樣的……妹妹。
「哥哥,不如我們先去操場看看吧。怎樣,哥哥?」由依的眼神中閃爍著期待,張賁笑了笑,「好吧,反正都要轉一轉。」
一群人在那裡邊走邊聊,不過大多數都是一群女生在那裡追問由依的情況,不一會兒張賁就鬱悶地現,由依貌似把自己賣的差不多了。
「哈?原來你還是從日本過來的呀。」
「嗯。不過我是中國人。」由依再度堅持道。
張賁搖搖頭,表示無奈。
徐曉穎本想插話,可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太侷促,只好默不作聲,反倒是由依和林佳樂兩人廢話多的一塌糊塗,聊著稀奇古怪的話題。什麼筒襪的十三種妙用,箍的五種正確使用方法,蝴蝶結的三十二種顏色搭配……
這種話題本來就是讓張賁覺得殘念,只要無聊地在一旁慢慢地跟著,顯得極為詭異。
在操場邊上的道路,邊上還有一棟教學樓,是電信學院的實驗室,偶爾也有學生來這裡自習,因為安靜。
路過教室的時候,張賁驚了一下,你道為何,張賁在這裡看到一個熟人,一個認真看書並且還在不斷查閱資料的熟人。
是王致和。
這個可以說名聲爛了兩年多的電信學院渣滓,竟然正在埋頭苦讀,這個場景真的是異常詭異。
其實張賁並不清楚,自從王致和被張賁嚇的服軟之後,先是放縱了兩個星期,隨後脫胎換骨一般,竟然刻苦學習起來,把以前掛掉的課全部報了重修,而且就在上個禮拜,有兩門課竟然被他重修考試補考過了。
原本以為他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但是沒想到王致和真的是脫胎換骨一般,認真補習起來,並且借了差不多二十本筆記進行複習,任課老師的辦公室被跑了無數遍,遇到難題就去詢問。
這在以前,對於王致和這樣的學生來說,是非常丟臉丟份丟面子的事情,可是如今他卻沉浸在了其中。
連他叔叔王宏遠也搞不明白,到底是自己的侄子頓悟了還是浪子回頭,還是說被打了一頓受了刺激。
但是不得不承認,王致和在這段時間中,雖然還改不掉以往積累的囂張無禮習氣,但是他一直在盡量的避免,甚至嘗試著緩和和其他同學的關係,這讓人覺得非常的不可思議。
若有所思的張賁從教學樓旁邊走過,想了想,還是舉起相機,拍了一張王致和認真翻閱筆記的畫面。
他會將這張照片留下,來提醒自己,有些時候,人的變化,是捉摸不定的。
有些人興許一朝失足就是惡貫滿淫,而有些人,興許談不上頓悟還是醒悟,會慢慢地反省和執著起來,人生的色彩,會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張賁暗自慶幸,今天回到學校,最大的收穫,興許已經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