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一走,越王府內就剩下許書顏當家做主。因為比過是個侍妾,算不得女主人,上下事宜陳管事總找到濯清院和許書顏商量,一來二去,也讓她學會了不少管家的事項。
王府上下不過四十來口人,因為都是宮女內侍和侍衛,領的內務府月俸。因為皇子有封地,每年各莊送上來的白米、蔬菜、禽肉蛋等等都是足量的,吃穿嚼用一個月約莫一百多兩銀子就夠了。畫樓在京裡的時候,免不了要出去應酬,因為他皇子的身份,倒是不用做東,大多數時候都是吃別人的,更加不用送禮,基本上都是只進不出。但遇到皇帝壽辰一類的,躲都躲不過的時候,他乾脆就大筆一揮,直接獻上畫作當做賀禮,一文錢不花,也很討皇上歡心。
可皇子的俸銀一年不過一千兩白銀,三十匹貢緞,五十擔白米罷了。這些年他窩在錦上園裡,每日除了在之硯書坊做教習師傅,就是醉心於畫作,錢雖然沒用多少,卻也沒什麼進項。而他回宮在朝中任差管事也沒幾個月,賬面上除了能維持整個越王府的日常開支之外,竟一點兒多餘的閒錢也沒有,這讓許書顏覺得很是頭疼。
許書顏拿著陳管事送來的賬本,看著看著,就有些陷入了沉思。
再過半年就要出嫁了,雖說公主的身份也算有了娘家,宮裡自然會準備些嫁妝。可根據陳管事那兒的說法,宮裡送的嫁妝沒有一點兒實用,都是寶庫裡陳年堆下的古董珠寶,還有皮毛綢緞一類,因是御用之物又不能變賣了能讓出嫁的公主打扮的光鮮照人之外,沒有一點兒實際的好處。
公主府倒是個東西,京城極好地段的宅院。可因為是公主的府邸即不能租出去換錢,更加不能直接變賣。公主出嫁倒是可以繼續住祁家一定不會允許祁淵離開錦上園,所以將來還是只有當做擺設罷了。好歹宮裡會派嬤嬤和宮女內侍來守著,不用出月俸,但每月還是必須貼不少的費用在房屋修葺和下人們的嚼用上。
畫樓倒是說了要送自己一豐厚的嫁妝,可是看著賬冊恐怕他也拿不出多少現銀來補貼嫁妝。
如此一,自己變賣許家田宅所換的銀兩可就大大的不夠了。
祁家倒是有錢,可剛嫁過去的少奶要管家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祁淵雖然是將來的家主,以後要收歸所有的財權,但現在畢竟還是祁冠天當家,大部分的財權都握在寵妾柳如煙的身上。
按理等祁淵成親之後能繼承家主之位管家之事就要落在少奶奶許書顏的頭上。但柳如煙可不是吃素的,祁冠天一日還在,她就一日不回消停,所以一切都要慢慢籌劃,才能不傷了一家人的和氣。
想到這些顏腦子裡亂哄哄地。只定主意。必須得在出嫁前備好足夠地銀錢免得將來陷入困境。可單守著空落落地越王府。又從哪裡能掙得來銀兩呢?
許書顏腦中靈光一閃乎有主意。
要知道。畫樓沒有回宮之前就是本朝有名地丹青大家地畫作世面流傳極少。一副八尺見方地至少要賣個八百兩銀子。眼下他回宮。又成了王爺。畫作自然水漲船高。一平尺恐怕不下百兩銀子。而他地畫作都是私藏。別人就算捧著大把地銀錢恐怕都不能買到。若是自己把他地畫悄悄賣出去。豈不是能大賺一筆!
可隨即。書顏又有些遲了。
如今畫樓人在邊塞。自己要賣他地畫總也要只會他一聲。問問他本人願不願意吧。退一萬步說。他即便同意賣畫。邊塞路途遙遠不說。又多兵災。能不能保證按時交畫都成問題。更別說掙錢了。
想到此。許書顏眼神又黯淡了下來。看來還得想別地辦法掙錢才行。
連枝掀開厚氈簾子閃身進屋,看著許書顏端坐在火盆面前,手裡拿著賬冊在發呆,小聲地過去請示道:「主子,宮裡派下來的姑姑到了,這時候請她們進來回話嗎?」
收起賬冊,書顏讓身邊伺候的輓歌取來綠梅繡緞披帛,又抱好手爐,這才起身來沖連枝點頭道:「走吧,不好讓宮裡的人久候了。」
繞過四君子的湘繡屏風,許書顏掃了一眼,果然立了兩個宮裝服色的女子在那兒,便浮起笑容,渡步過去:「讓兩位姑姑久等了。」
立在前頭的那個宮女領著身後的人趕緊福禮下去:「奴婢參見公主。」
許書顏落座在鋪了羊羔絨毯的雕花廣椅上,等兩個姑姑抬頭,才發現領頭那人竟是個熟臉孔,不由得一喜:「瑩玉姑姑,沒想到竟是派您來。連枝,還不給姑姑們賜座奉茶。」
瑩玉見許書顏認得自己,也是輕鬆一笑,趕忙謝了連枝,規矩地斜坐下:「主子還記得奴婢,真是好記性。」
「當初在容竹宮和素齋宴上多番受您照拂,自然記得。」許書顏心底有些寬慰,這個瑩玉姑姑打當初有過交道就覺著是個實心人,如今她來自己身邊,也好相處。
指著身邊半首的宮女,瑩玉主動介紹道:「主子,這位是內務府指派的常玉,雖不是宮裡的老人,但曾經在御書房當差,也是有些見識的。」
許書顏點點頭:「抬起頭來讓我看看。」
「奴婢常玉,見過公主。」常玉緩緩抬頭,面上雖有兩分羞怯,可眉眼長得卻極為清朗雅致,一看就是個心思乾淨通透之人,讓許書顏很滿意。
「好了,你們剛來,讓連枝你們帶去房裡安頓下來,好好休息一晚上,明日再說其他。」許書顏得了這兩個管事的姑姑,不覺底氣足了些。而瑩玉又是個熟悉的,那個常玉看起來也很知道分寸,她們一個曾是容繡宮裡專門管秀女的,一個是曾經在御書房當差的,懂得的規矩事情應該都很多,平日裡也能多幫襯自己。(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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