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瀟湘館的頭牌,弄影自持美貌,從未輸於人前。『泡書』這個未婚妻,她很是有些不明白,為何一個相貌中乘,姿色並不出眾的女子能讓他如此上心,不惜替她弄來個郡主的位置,好風風光光嫁入祁家做少奶奶。
跟了祁淵這些年,早就知道他不過是拿自己做擋箭牌罷了,總有一天要棄了而去,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如此之快。
可看著眼前的女子,弄影彷彿又有些明白了。
這許書顏身段修長,婀娜娉婷,素顏溫婉,卻透著一股子堅毅,有種讓人過目難忘的清麗之姿,氣質倒也卓然不群,頗有兩分出塵的滋味。
她如此容顏相貌,弄影覺得和那越王殿下倒是更加般配些。祁淵總有些陰翳,性格冰冷,若兩個人都是如此涼薄的性子,豈不無趣?
想到此,弄影勾起一抹淺淺含媚的笑意,提步渡上了花亭:「奴家給郡主請安。」
「你是弄影吧?」書顏上下打量了她,鳳目櫻唇,妖嬈風致,也不愧為頭牌艷妓,不似那些風塵女子媚的俗氣。
「郡主認識奴家?」弄影故作驚訝地張口,彷彿想起什麼,才點點頭:「噢,想起來了,當時郡主還在祁家,奴家曾有幸與您共乘車攆。」
許書顏也想起來了,那一日黃杏兒她們棄了自己先去書坊聽學,還是祁淵主動送了一程才沒去遲了,當時這弄影也在的。
見許書顏不說話,弄影笑道:「郡主貴人多忘事,怕是不記得了吧。」
「哪裡。只是有些久了。得想想才有印象。」書顏還想起那時祁淵當著自己地面和這弄影親熱。心底略有些澀澀地。雖然知道祁淵不過是捧場做戲罷了。但還是有些尷尬。
以為許書顏吃醋。弄影甩著水紅地繡帕掩住唇角「咯咯」一笑:「郡主。奴家和祁二爺地關係您一早就明白。不會到如今了才顧著吃味兒吧?」
許書顏瞧著她有些得意忘形地樣子。倒是冷靜了三分。淡淡地道:「關係?什麼關係?」
弄影故意睜大了眼。撅起紅唇道:「全京城地人都知道地事情啊。」
書顏嫣然一笑。神情略帶了些意外。起唇道:「怎麼。難道全京城地人都知道。二爺不過是拿弄影姑娘當個幌子地事兒?」
弄影本想戲弄許書顏一下。好解解心裡地悶氣兒。沒想來她竟然說出這樣一句話。一時間愣住了:「二爺連這個事兒也給你說了地?」
「我和他以後會是夫妻,又有什麼說不得地。」書顏莞爾,恢復了如常的笑意。
「難道郡主看著我像沒事兒人一樣。」弄影也是個明白人,略一想就想通了:「若是喚作其他女子,定要扯著奴家鬧一場才甘心的。」
「我不但不會和你鬧一場,反而要給弄影姑娘道聲謝!」書顏攏著肩頭的披帛,呵出一口白氣在空中:「若不是有你擋著,早就有人捷足先登了。」
弄影歎了歎:「二爺也是怕了,當年主動上門提親的不說,左右官家們的聯姻也不少。加上祁貴妃在後宮地位置,早晚也要被指婚的。」
書顏畢竟還是女人。面對著這個和自己未來夫君假意相好了這麼多年的美貌女子,還是忍不住問:「可這幾年畢竟耽誤了你,難道你就不想留在他身邊?」
「留在二爺身邊做什麼?做個侍妾還是姨娘?」弄影訕笑了一下,擺擺手:「若不是二爺護我周全,如今早已是殘花敗柳之身。我還想著等二爺用不上我了,求他幫我贖身。我再找個小地方安穩住下來,尋個老實人嫁了,做正妻豈不是甚好?」
「看來你也是個明白的人。」書顏點點頭,看著弄影倒覺著有兩分可愛了:「這些年,想必你也攢下了不少的私房,離開京城,置個莊子開間鋪子,日子過得並不會清苦。加上身邊又有個一心一意地相公,這才是最大的幸福。」
弄影側身一福,眼巴巴地望著許書顏,說笑道:「今兒個就求郡主做個主,到時候送些嫁妝給奴家,也不枉奴家白白替郡主守著二爺的清白!」
虛扶了弄影起身,許書顏搖搖頭:「也虧的你這性子,我都有些喜歡了。如今你多少歲了?可真沒有埋怨二爺這些年耽誤你?」
「奴家明年滿二十,說起來也跟著二爺快三年了。」弄影然然一笑,眼底還是有著掩不住的失落:「剛開始那會兒,也曾想,或許二爺會把奴家抬回錦上園,今後吃穿不愁,做個富貴的姨奶奶。等生了一子半女,後半生也有了依靠。可這些年過去了,二爺不但碰都沒碰我一下,更是閉口不提將來如何安頓我的事兒。漸漸地,我也有了眼色,知道自己不過是個擋箭牌罷了。但這個擋箭牌當得也不屈,二爺每月二百兩銀子包著我呢,除了給客人唱唱曲兒,也沒人敢打我的歪主意,久了,也就習慣了這樣的日子。」
「你能這樣想,也證明你並非是個普通的女子,也難怪祁淵他會挑中你。」書顏有感弄影話中的寥落,看著她說話間地語氣,知道她定也是喜歡祁淵的。歎道:「放心,我尋著時機就給他說說,早日給你贖身,讓你回家鄉去過清淨日子。」
弄影卻搖頭道:「郡主還是再等等吧,現如今二爺不怎麼來瀟湘館,已經有傳言說他將來地妻子是個容不得人的。若這個時候替我贖身,我一走,您這賢名可就全沒了。大家還會說您是個妒婦,討不得一點兒好地。」說完,弄影朝許書顏又福了一禮,道聲「告辭」,這便離開了。
看著弄影身影消失在庭院外,書顏似乎有些明白了她的心思。或許,她對祁淵有幾分真心也說不定。喚作尋常地煙花女子,一定會以此為要挾要嫁入祁家,根本不會就此放手,乖乖離開,還提醒自己合適讓她離開才是最好的時機。
「小姐,二爺來了呢。」
正想著有些呆,輓歌終歸會來了,手裡抱了兩個小暖爐,身後還站著祁淵